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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殿下让我还他清誉-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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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平楼下的暗道。”萧朔道,“臣启禀后,陛下令何人处置的?”
  皇上脸色沉得慑人,几步走到窗前。
  承平楼下用来行刺的暗道,当初萧朔发觉后便禀给朝中知晓了。又曾几次提起,说宫中只怕不止这一处隐患,尚需细加排查。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不能叫外人插手。按理而言,本该就交由萧朔来做。
  偏偏皇后与太师府再三力保,抢下了这个差事,叫皇长子萧泓、皇次子萧汜来办,只说定然处置妥当。
  蔡补之对他说这两个皇子才智平庸,皇上听时,还对这个曾与云琅交从甚厚的太傅生过疑虑。
  此时看来……竟还是蔡补之说得轻了。
  皇上压着几乎冲顶的恼怒,用力阖了眼,寒声道:“不堪造就……”
  “陛下。”参知政事道,“如今并非追究的时候,情势紧要——”
  “朕知道。”
  皇上死死压着怒意,看向萧朔:“此事朕……会给你个说法。”
  “臣不要说法。”萧朔起身,“臣去守门。”
  皇上眼底倏而一缩:“你说什么?”
  “宿卫宫变后,宫中不再设大批禁军,没了里应外合的机会。”
  萧朔道:“上朝时,大都过宣德门、端礼门,再入文德门方到文德殿。可要来文德殿最便利的,其实并不是这几座门。”
  众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脸色都不由变了变。
  “情势有变,臣请兵符。”
  萧朔道:“右承天门若破,要毁文德殿,只要一把火。”
  他语气冷淡漠然,与平日无异,说出的话却已在殿中掀开一片焦躁惶恐。
  “你……你如何知道,他们会从右承天门杀进来?”
  枢密使颤巍巍道:“那里不是正门,外有护城堑沟,城高墙深,区区叛军如何进得来……”
  “大人。”萧朔慢慢道,“真正的叛军,是不会裹挟几个禁军哗变,在寝宫前闹一场了事的。”
  他此言对着枢密使,皇上的脸色却忽然狠狠一白,沉声道:“够了,不必说了!”
  萧朔回身,垂头拱手。
  皇上深深盯他半晌,终归将侍卫司的腰牌兵符取出来,递给金吾卫,交在了萧朔手中。
  …
  汴梁城中,火光四起。
  开封尹未着官服,亲自带人扑火灭烟,身上已处处烟灰余烬:“不可聚在一处,四处照应!敲净街梆……”
  话到一半,一条梁柱烧得毁去大半,当头劈砸下来。
  护卫扑救已来不及,喊劈了嗓子,要舍身扑过去,忽然听见身后清亮马嘶。
  马上将领白袍银甲,掠过残垣,一枪挑飞了仍烈烈烧着的梁柱,扯着开封尹衣领,抛进护卫群中。
  开封尹被人七手八脚匆忙搀扶,仓促站稳:“云将军!”
  “有劳。”云琅勒马,“叛军在何处?”
  开封尹定了定神:“四方都有,朝城西汇拢。方才听见传令,要破右承天门。”
  云琅:“百姓如何?”
  “依将军所言,这几夜净街宵禁。”
  开封尹道:“大都在家中,只是有民居烧毁,开封府正设法安置。”
  云琅心中大致有数,点了下头,勒了勒手中马缰。
  开封尹是文人,不是战将,能顾到这一步已是极限。如今在阻拦叛军、与之激战的,应当是外围驻扎的禁军。
  禁军布置他看过一圈,当年端王遗留下来的布防图,水泼不透,若战力足够,叛军理当束手无策。
  ……
  若战力足够。
  云琅随手抛了抢来的长枪,解下鞍后系着的劲弓,握在手里,凝神将城中各方布置战力盘过一遍。
  宫中忌惮萧朔,却又不得不用萧朔,纵然交出侍卫司,也不会放萧朔出城。
  城中禁军各自为战,没有将领主持中馈,成了游兵散勇。
  “殿前司守在金水门!”
  开封尹忽然想起一事,上前一步急道:“是琰王留给将军的部下,将军若见了他们,便有兵了!”
  “不急。”云琅道,“金水门紧要,不可轻离。”
  开封尹一怔:“可是——”
  “卫大人斯文些,擦一擦脸。”
  云琅朝他一笑,调转马头:“我做将军,几时还没有兵带了?”
  开封尹怔忡立着,不及开口,云琅已扬鞭催马,没入了黑黢黢的夜色。
  城中乱成一片,沿街门户紧闭,越向西走,越见战后狼藉。
  血色刺目,混着硫磺火药,在风里热热剌着人的嗓子。
  花灯碾烂了,毁去大半,破开精致外膛,亮出一点细弱烛火。
  侍卫司叫黑铁骑兵绞着,一触即溃,犹有勉力拼杀的,也已不比风中的残灯好上多少。
  “主将都没有,不如逃命!”
  有人和着血绝望嘶声:“打什么?如何打得过……”
  校尉垂着一臂,身上尽是淋漓血色,咬牙低吼:“奉军令,叛逃者死!”
  高大人吩咐,说是吃饱喝足明日交战,谁也弄不清怎么竟就变到了今日。
  侍卫司安逸太久,这一批从营校到士兵几乎都不曾正经打过仗。今夜不及防备,仓促应战本就失了先机,叫襄王精锐一冲,几乎立时溃不成军。
  校尉一刀劈了个夺命奔逃的溃兵,厉声呵斥,尽力拖着人起身,身边竟已没一个能再握得住刀的。
  黑铁骑兵在夜色里,沉默着一步步压进,毫无抵抗地收割人命。
  校尉紧闭了眼,要站直等死,忽然听见锋利弦声嗡鸣,胸口一震,睁开眼睛。
  为首的黑铁骑甚至不及防备,当胸一箭,一头栽落马下。
  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反应的间隙,就在队伍愕然震惊的一瞬,又有三箭连发。精悍的大宛马上,三名黑铁骑叫箭矢穿胸而过,跌在地上。
  始终沉默的黑铁骑骚动一瞬,停在原地。
  仅剩的一名头领勒紧马缰,胸口起伏几次,面具后的眼睛牢牢钉在眼前的骑手身上。
  校尉回头,瞬间瞪圆了眼睛,身形晃了晃。他几乎有些不可置信,脸上涌起些血色,喉咙滚热:“少……少将军!”
  云琅低头:“你认得我?”
  “朔方军忠捷营,前左前锋严林。”
  校尉哽咽扑跪在马下:“见过少将军!”
  云琅攥了弓身,看着他身上血色,静了片刻:“可还能战?”
  校尉嘶声:“能战!”
  “好。”云琅张弓,缓缓搭箭,“共守。”
  御史中丞将大理寺翻了三遍,将云琅的弓翻了出来,送回了琰王府。
  五十年的桑木芯,铁檀木弰,千捶的熟牛筋。
  云琅弓成满月,泛着寒芒的箭尖岿然不动,遥遥钉在黑铁骑仅剩的头领喉间。
  退一步,彼此整顿转圜,再见再战。
  进一步,索命。
  头领对峙良久,用力一挥手,挟手下疾驰退去,投进夜色。
  校尉一晃:“少将军——”
  “回去养伤。”云琅并不看他,收箭敛弓,“令牌给我,你的人还有能站稳的,我要带走。”
  “属下能战!”校尉怆声,“这不是北疆,是汴梁!”
  “还能回去哪儿?端王殁了,属下捡了条命,逃回了汴梁,混着醉生梦死……如今已是汴梁了!”
  校尉嗓音嘶哑,几乎沥出血来:“少将军,属下的家就在这,属下退不了了……”
  夜深风寒,畏缩着的几个人愣愣看着,听着校尉绝望嘶吼,一时竟生出些赧然无措。
  云琅凝他良久,将手中劲弓递过去。
  校尉眼中一片赤红,胸口激烈起伏,怔忡着抬头。
  “我的家也在这。”云琅道,“起来,随我拒敌。”
  校尉狠狠抹去眼中水色,握了云琅弓弰,攥紧腰刀,挣命起身。
  云琅收了弓,一言不发,策马越过一地狼藉残垣。
  火光在他背后,卷着烈烈银甲雪袍,似冰似火,凛冽灼灼。
  灼尽了无数胆怯阴私的懦弱念头。
  校尉踉跄着跟上,隔了几息,又有人猛然站起身跟上去,握紧了手中的腰刀。


第八十一章 
  风劲雪寒。
  夜风里漫开血气;卷着爆竹燃尽的碎皮,叫细碎雪粒打透了,栽进路旁泥泞。
  往日繁盛的街景早已冷清;只余开封府衙役忙碌穿梭、四处救火寻人。临街勾栏砸毁大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见光亮不见人影。
  汴梁城高墙深,远在腹地不临边境;太久不曾见过战火。
  金水门外,襄王叛军已尽数收到了讯息,人覆面、马衔枚;由各处奔袭汇拢;聚在一处。
  紧闭着的城门下,数不清的黑色铁骑。
  “滚木雷石!”
  都虞侯守在城楼上;死死咬着牙“盾牌在前;弓箭在后;听令齐射!”
  殿前司内,藏了不知多少叫萧朔暗中护下的朔方军旧部。这一仗没人听琰王殿下的,无论家小独子;尽数豁命压了上来。
  人人死守,无一人肯退。
  叛军多是重甲骑兵;连马身也披挂甲胄,寻常箭矢破不开五十斤的铁甲,滚木雷石却都极有限。
  一旦耗尽;若援兵再不至;纵然所有人都死在城上;也守不住这一道薄薄的城门。
  箭雨的间隙里,连胜登上城楼。
  “连将军!”都虞侯见他上来;隐约欣喜,“城中情形如何?侍卫司――”
  连胜摇了摇头,沉默着伸手,接过了身旁兵士的长弓。
  都虞侯怔住。
  “我查了十三处侍卫司布防点。”
  连胜道“都一战即溃,有的甚至连交战的痕迹也没有……路上见了些逃命的流兵。”
  连胜看着城楼下强攻的黑铁骑“援军只怕不会来了。未战先怯,士气已竭,没人能聚拢起这些吓破胆的残兵,除非――”
  都虞侯低声“除非什么?”
  “除非……”
  连胜静了片刻,苦笑“若再晚两三个月就好了。”
  都虞侯忽然明白了他的话,心底一沉,在厮杀声里沉默下来。
  若再晚两三个月,云琅身上的伤病便能养好大半,再无后顾之忧。
  再晚两三个月,琰王殿下就能想出办法,转圜朝堂,徐徐图之,还他们一个攻无不克的少将军。
  夜色浓深更甚,风卷雪粒扑得人心头冰凉“既然援兵来不了……便不指望了。”
  都虞侯道“不论援兵来不来,我等都半步退不得。”
  “此处与燕云不同,破了金水门,就叫他们进了内城。”
  都虞侯沉声“内城可有交战?”
  “有。”连胜道,“殿下正带人死守右承天门,同他们激战,我走得急看不清楚,不知少将军在不在其中。”
  两人心中皆不由自主寒了寒,一时静默下来。
  内城守得最严,殿前司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筛子一样过了六七次,叛军绝不会出在外面。
  是侍卫司内部有人倒戈。
  皇上最信任的侍卫司,这些年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兵强马壮威风凛凛的禁军精锐,溃逃的溃逃,叛逆的叛逆,如今只怕已再靠不住半分。
  “内城无险可守,一马平川,我们若拦不住,他们就会直取右承天门。”
  连胜道“若与内城叛军合在一处,就再无人能拦了。”
  都虞侯紧咬着牙,将无边寒凉合着热血咽下去,夺过身旁兵士手中长槊,转身下城。
  连胜将他一把扯住,沉声道“做什么?”
  “金水门不是朔州城,城墙不是照着防攻城建的,若不出城死战,迟早要被攻破。”
  都虞侯道“你我的命都是捡的,当年若无殿下,都死透了……今日好歹还一条。”
  “要出城拒敌,也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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