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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宋阀-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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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但没有任何人相信脚延张大帅会投敌叛变。

“你等且退下。此事容本帅考虑周全再作计较。”徐原挥手道。众将起身行礼离帐,吴价走时朝徐卫望去,后者微微点头,示意心里有数。

大帐上,只剩下徐家三兄弟。也不用再避讳什么,徐原待将佐们一走。便脱口问道:“四弟,九弟,依你们看,这事是真是假。”

“粘罕没有必要说这个谎,因为要揭穿很简单。我看,可能,怕是”徐胜说得直摇头,因为这件事情干系太重,影响太大。延安要是真丢了,已经是陕西诸路一大损失,更不用说张深叛国投降。天!若此事属实,陕西将会被搅成什么模样?

徐卫突然叹了口气。引得徐大徐四都朝他诧异地望去,老九的作风就跟他的表字一般,永远都是昂扬奋进,虽处逆境而志不移,他都长叹了,看来也认为此事不假。

“大哥,四哥,现在我们就得思考后路了。”

帐中一时沉默,兄弟三人心里都明白,要是延安沦陷,除了退兵他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退兵是小事。严重的是因廊延一路沦陷而引的后续。

延安一线。是陕西东北部的屏障。历来都是对夏作战的一个有力支撑点。金军想取陕西,只要延安在,他就不能向西推进,也不能放关中。如果延安丢了,关中平原就完全袒露在金军铁蹄之下。定戎虽处渭水以南的狭窄地带,防守绰绰有余,但要阻止金军取关中,显然是力不从心的。

说得严重点,廊延一丢。等于宣告关中已经沦陷大半。当然,如果把驻守关中平原地区的徐家军和种家军全部拉去跟金军拼,拼到精光为止。说不定也有可能保住。

“是啊,嘟延要真失陷,陕西就该大震了。”徐原难得声音如此低沉。头一次完颜妾宿领军,一度打到了耀州,距离长安不过一百多里。可他所占据的州县不多,更没有延安这样的战略要地。这一次,唉……

徐胜也是神色黯然,无奈道:“无论如何,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若粘罕派个使者前来,空口白话一番。就让我们罢兵休战,传出去叫人耻笑。”

随后两日,三徐和曲端都按兵不动,遣人四处打探消息。得到的结果令人震惊,有人延安周边逃过来的百姓的义军,众口一词,都说金军已经控制了延安东西两城,至于张大帅是否投敌叛变,倒是没个准话。

不久,虎捷军的细作探知,陆续有金军部队开赴廊州,显然是延安战事已经结束。一时间,军中谣言四起,人心浮动。徐原为防不测。下令全军退往三”镇观望。其实,这等于是下令罢兵,所谓“观望”者,无非就是想弄清楚张深是不是投降叛国了。

六月十九,曲端遣康随前来知会徐原,言金军陆续集结廊州,恐怕是为进攻庆阳府作准备,他已经决定率军回防环庆一路。而恰好也是这一天,从东京出来的正式命令才到达前线,委任徐原暂代陕西六路制置副使一职。同日,徐原下令退往耀州,并就延安沦陷一事报告李纲。

陕西宣抚司

李纲顾然地坐在公案后。面前摊着徐原的战报。

延安失陷,具传言廊延经略安抚使张深投敌。李伯纪虽然不懂军事。但他也知道廊延一路对于陕西意味着什么,延安历来是陕西军事重镇。部延军一直以来也是西军的代表。可现在,廊延丢了,陕西门户大开,,

“延安失陷,徐原率部退往耀州,曲端已回环庆。”李纲这句话不啻在二堂内放了一声惊雷。

正埋办公的佐官们纷纷侧。脸上写满了震惊。甚至有人望向同僚。想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马扩也不免意外。廊延军虽然吃了败仗。但主力仍在,金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破城?当他把这个疑虑说出来时。李纲突然作:“徐原在战报中称,廊延传言张深开城投降,已然叛变!”

第一卷第三百三十八章托付种家军

六中片哗然!宋金开战以敌的不在少数,但出怀干帅臣叛变,其影响尤其恶劣!张深可是一路经略安抚使,且镇守延安重地。他居然投降!

“以城池防守而言。延安兵力可谓充足,粮草也应足够,张深为何投降?。

“怕是见金军势大,献城投降以保全性命富贵!”

“延安一失,关中恐亦难保全啊!”

众官七嘴八舌,皆不说到要领。马扩暗叹一声,张深投降,固然是其丧失气志,贪生惧死。可这也是何少保一意孤行,用曲端打击各路帅守,以求统一兵权的恶果。西军本是大宋目前唯一可以倚重的力量。可长官们却总是,,

李们望向一众下属,脸上掩饰不住的怒意,大声喝道:“你等终日高谈阔论,现延安已失,有何对策?”

“宣相,金军盘踞延安,必欲图关中。所幸眼下正是暑热时分,量金贼也要在八月秋凉再行进兵,这段时间,须得好生整顿防务,调集各路兵马入援,以保全长安呐!”说这话的,是宣抚判官王庶。

马扩听得眉头一皱,被李纲看在眼里,立即问道:“子充有何高见?”

自入陕西宣抚司以来。因他身份特殊,同僚对他要么就是有意排斥。要么就是敬而远之。因此,听的李纲下问,便有意道:“若调诸路兵马入援长安,且不管各路大帅来与不来。就算来了,也不过是助金人得陕西而已

这句话却好似在沸油里泼了一瓢凉水!本就看他不顺眼的人立马难。纷纷出言攻击,有说他哗众取宠的,有说他的大言不惭的甚至有人说他居心叵测!对此,马扩充耳不闻,只是冷笑连连。

李纲也是一张黑脸,极为不悦道:“这话从何说起?”

“宣相,诸位长官,同僚,金贼窃据延安,便已在陕西打下了立足之地。以廊延为支撑点,且控制河中府通道,联结河东,金军可以源源不断地往陕西增兵,运粮,取关中易如反掌。若此时调各路兵马入援关中,必为金人所败!”马扩说的斩钉截铁,十分肯定!但在其他人眼里,这分明就是标新立异,你是什么东西?犯官而已!李宣抚看在徐九面子上,委你为参议官,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王庶见他反驳自己,遂问道:“那依子允之见,该当如何?”

马扩默然,众官一见,尽皆嗤笑,哗众取宠便罢了,真问起来又三不知,此辈最好沽名钓誉,我等不屑与之为伍!

李们因事突然,一时六神无主,也没去追问马扩。

当下摒退众官,出府而去。从前何灌在陕西时,遇军情紧急之时。他常往制置司去见何少保,如今何灌已被召回行在,他又去找谁?

出了宣抚司衙门,坐上官桥。直投长安城西北方而去。沿途,轿外喧嚣的街市,鼎沸的人声也丝毫不能打动这位心急如焚的陕西最高长官,只是一再催促轿夫快行。那街上的行人只见得一顶官桥被轿夫抬着奔跑如飞,心说这是出了什么火烧屁股的事?有这么急?

至一条街内,轿夫们把官桥停在了一处宅第前。这里与别年的热闹不同,极是僻静,街道两侧均栽大树。阳光从树缝中投射在地上,很是清凉。

李纲下轿之后,估计是因为太过心急,直接撩起衣摆冲上台阶去。扣住铁环咣咣砸门。这一家说来也怪,大白天你关门闭缝作甚?

等了片玄不见有人来开门,李纲砸得越急了。此时。便听得里头有人大声吼着“青天白日,还敢有强人上门不成!”

门开处,露出一张狰狞的脸来。见到李纲,表情凝固,刹那之间扯开门扇,慌忙道:“不知宣抚相公莅临,莫怪,莫怪。”

李纲哪会跟个门人一般见识,疾声问道:“太尉之疾可曾好转?”

门人一脸晦气:“这天气越热。太尉背疽非但不见好转”。

李纲面色一紧。不再多话,径直往里而去。门外赶紧跟上,在前头引路。原来,此处便是种师中的府第。自打从太原调回陕西后,他一直没有差遣,屯兵在凤翔府,直到朝廷任命其为制置副使。

这种府来过多次,李纲一路并不张望,只随那门人投后堂而去。府中仆从等见宣抚相公行色匆匆。一脸晦暗,都感讶异,当然没谁敢去问一句半句。不多时。至一处房前。但见门窗都大开。却又用纱幔挡住。想是病人见不得光。

李纲纵使再急,也是掀开纱幔。轻手轻脚地步入房中。内里陈设颇为考究,然而他的注意力都在对着窗户的那张床上。一人背朝天扑躺于床,**着上身。他左肩膀肩肿骨以下的腰部呈现出一片紫红色,极是扎眼。

李纲停在门口,极力克制自己杂乱的思绪,尽量压低声音唤道:

“太尉。”

“宣相?快坐,快坐。”床上的人虽然说着话,却并不见动上一。小特扑在床卜的姿势,只不讨腾出只手来挥了即灿一;想起什么,怒道“这帮泼才,怎地如此不知礼数,宣抚相公前来也不”

李纲连忙解释道:“太尉勿怒,是本相摒退了仆从。”

种师中听了这话,便极力挣扎着要起身,想是那背疽十分疼痛,他竟翻不过身来。李纲大步上前,扳着他的肩膀助他一臂之力,方才仰面向上。到底是上阵一生的名将。种师中虽年近七旬,这满是创痕的身板却还显健硕。只是,从后背一直延伸到腹部,有一片约小指头大小的水泡,李纲先前看到的紫红色,乃是涂的药膏。

当他看到种太尉的“背疽”从背部到了腹部时,脸色大变!李纲博览群虽无研究,却也偶尔有过涉猎。最先。医者说种太尉患的是背疽,他也深信不疑。可现在看来,哪有背疽窜到腹部去的?这分明就是民间俗称的“飞蛇”!老百姓传说,这“飞蛇”一旦缠腰。必死无疑!

种耸中颇有吃力地坐起身来,取了件单衫披上,一边还笑道:“怠慢宣相,乞勿怪。”

李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往日的种太尉老当益壮,神采奕奕。可现在却面如死灰两眼深陷,嘴唇上都看不出丝毫血色,这可如何是好?正这么想着,种师中已经问道:“宣相,曲端与徐家兄弟往援延安。战况如何?”

“太尉且安心养病,莫劳神伤身,军务大事本相还须多多仰仗太尉。”李纲有意回避道。他有什么办法?对方都病成这模样了,自弓虽是长官,但人家年逾古稀,论年纪可算自己长辈,于心何忍呐。

种师中带了一辈子兵,哪能不清楚这里面的门路。此去延安,必打坊州廊州二处,好歹总有战报传回来吧?宣抚相公现在避而不答,莫不是前线失利?遂再三追问。

他越问,李纲越郁闷,终于还是扛不住,哀叹道:“不瞒太尉,延安,,已然失陷。”

种师中因病中精神不振,此时猛睁双眼,嘴唇张开,紧紧盯着李纲。竟连气也不呼了!延安失陷!那嘟延全境都将沦入金贼之手!廓延一路对陕西意味着什么,但凡带兵之人都清楚!对于种家而言,廊延更是意义重大!

种师中的祖父种世衡,也就是“种家将”的开山人,当年屡立奇功。被当时掌管陕西诸路的范仲淹所常识。后来。种世衡在延安府东其筑城一座,招募勇壮数千,日日操练,党项人闻风不敢犯。朝廷为了表彰种世衡的功劳,就这座城命名为“青涧城”。

后来,青涧城便成为种家将的源地,更成为将门代称。世人称呼西军将门,都说“麟州杨家青涧种家府州折家”云云。

现在脉延丢了,种师中怎能不急?半晌之后,这位沙场宿将,西军元老一拳捶在床上。厉声喝道:“延安怎会沦陷!张深是我父旧部,其人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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