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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开唐烟云-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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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轩无意之间听到这个消息,初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仔细一想,死者的死亡时间,恰好是在安禄山离开长安前后,于是便叫来了沈浪。

    因为几月前的静坐示威之事,沈浪身为发动者和唯一一名‘身受重伤’的悲情人物,已经成为了整个稷下书院的偶像与领袖之一。

    沈浪毕恭毕敬地给谢轩行完大礼,这才道:“不知叔父传召小侄前来,有何训教?”

    谢轩笑道:“坐吧,这不是课堂,无需多礼。”

    沈浪在软塌上坐定,这时,就听到谢轩问道:“我几日未来学院,今日一来,无意间听到学子皆在讨论安仁坊命案之事,你可知道?”

    沈浪作揖道:“此事近日已传疯了,小侄自然是知道,据说死者乃是安禄山的书记,高尚。”

    谢轩点头道:“此事我也听说了,据京兆府的不良人讲,死者的面部被损毁得很严重,即便是有人恰好看到尸体,又是如何认出来的?”

    沈浪道:“据说是高尚临死之前,有人曾看到他穿过那身衣服!”

    谢轩闻言皱眉道:“仅凭衣服如何能确定他的身份?”

    在谢轩看来,唐代男人的衣服样式千篇一律,色彩花样翻来调去就是那些,长安城百万人口,在街面上随便一抓,都有穿得像双胞胎似的,以衣服来认人未免有些太不靠谱了。

    沈浪开口道:“小侄也不知,不过若是像我父亲那样,常年与布绢打交道的,从一个人的穿着,看出其出身来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谢轩点头道:“此事既然传得书院人尽皆知,想来寻找源头是不难的,此事便交予你来做,多久可有回复?”

    沈浪道:“消息未必是从书院传起,国子监那边亦有可能,这么多的人,三天总是要的。”

    谢轩笑道:“哪里用到三天,一天便绰绰有余了。”

    沈浪满脸疑惑,却又不敢反驳。

    谢轩笑道:“这是个数学问题,以后得空了,我再教你,你去试试便知。”

    沈浪躬身道:“多谢叔父,那小侄先行告退!”

    沈浪走后,谢轩一手托腮,一手敲击着桌面,自言自语道:“高尚,高尚,其是否与安禄山一同离开京师,别人不知,礼部总应该是知道的!”

第96章 当局者迷() 
达奚殉正在府中凉亭纳凉,忽听下人通报谢轩来访,顿时就有些受宠若惊之感。

    他虽然是正四品高官,但是与圣眷正隆,又得杨国忠重用的谢轩相比,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他本就是欺软怕硬,见风使舵之辈,如今李林甫失势,杨国忠势大,他自然是不敢怠慢谢轩这位杨国忠身边的红人。

    两人寒暄之后,分宾主坐定,谢轩开门见山道:“今日下官冒昧叨扰,是有事想向达侍郎请教。”

    达奚殉笑道:“幼安太客气了,以君之学才,达某焉敢当请教二字,但有所问,我知无不言便是!”

    谢轩闻言,颇为无语。自古以来,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与达奚殉的官品整整相差了四级,达奚殉却对自己如此客气,甚至有些低声下气,还真是拉得下来脸皮。

    不过,人都是复杂的动物,达奚殉也有英武的时候。

    虽然新旧唐书,都有达奚殉投降安禄山,被肃宗以反叛罪斩于独柳树的记载,但是从史实研究的角度,可以确定这是误谬。

    2011年在洛阳市310国道北出土了达奚殉及其夫人襄城郡君的墓志。

    上面有这样的记载:“其年冬,安禄山叛逆,或称河尹之拜出自禄山。府君正直刚简,性不苟合,不自意遭此谤讟。陈状于御史大夫封常清,请诣阙待罪,常清不然其言,遂以所陈状奏闻。不逾,信宿俄有,制称达奚珣此拜简在,朕心如闻,东京官寮妄云禄山荐用,以此疑惧,是何道理,宜即依旧知事。诏书既至,众议冰消。居无何,戎口充序,洛城陷没,官军败丧,节使逃亡,窜身无路,遂被拘执。积忧成疾,日益衰赢,孰谓众宇再清,素诚莫达,享年六十八,以至德二年十二月廿九日奄弃孝养。”

    这篇墓志说明了两个问题,其一,玄宗对于达奚殉还是极为信任的;其二,达奚殉并未投降安禄山,只是洛阳城迫被抓拘役。

    而不少历史资料对此也有佐证。如《谭宾录》载:“唐肃宗收复两都,崔器为三司使,性刻乐祸,阴忍寡恩。……陈希烈已下,定六等科罪。吕諲骤荐器为吏部侍郎御史大夫,器病脚肿,月余渐亟。瞑目即见达奚珣,但口称:‘叩头大尹,不自由。’左右问之,良久答曰:‘达奚尹诉冤,我求之如此’。”

    《新唐书·列传一百三十四·酷吏》也有记载:“崔器,深州安平人。……器有吏干,然性陷刻乐祸。……安禄山陷京师,器受贼署,守奉先。……二京平,为三司使。器草定仪典,令王官陷贼者,悉入含元廷中,露首跣足,抚膺顿首请罪,令刀仗环之,以示扈从群臣。器既残忍希帝旨,欲深文绳下,乃建议陈希烈、达奚珣等数百人皆抵死。李岘执奏,乃以六等定罪,多所厚寊。后萧华因言:‘王官重为安庆绪驱胁,至相州,闻广平王宣诏释希烈等,皆相顾愧悔。及闻崔器议刑,众心复摇。’帝曰:‘朕几为器所误。’……。上元元年病亟,叩头若谢罪状,家人问之,曰:‘达奚尹诉于我。’三日卒。”

    由这两处记载可知,崔器生前为酷吏,置办许多冤假错案,死前曾向达奚珣叩头谢罪。所以达奚珣应是被其冤枉致死的。

    而且史书中还有达奚殉抵抗安禄山叛军的记载。《新唐书·列传一百一十六·忠义上》:“安禄山反,玄宗遣封常清募兵东京,恺与留台御史中丞卢弈、河南尹达奚珣缮城垒,绥励士卒,将遏贼西锋……常清兵皆白徒,战不胜,辄北。”

    由此可知,达奚珣曾积极组织官军抵抗叛军,只是兵败被擒。这与达奚珣墓志中的“洛城陷没,官军败丧,节使逃亡,窜身无路,遂被拘执”暗合。

    说到底,达奚殉是一个复杂的人,胆小慎微,见风使舵,却能在兵败被擒之后,持忠义,存大节,很难去评述其品行。

    谢轩拱手道:“下官想知道,一月之前,安禄山离开长安时,其幕僚高尚可有随行?”

    达奚殉闻言一愣,不明白谢轩何以突然要问此人,不过他久在官场,知道不探究竟的原则,沉思一会开口道:“幼安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其时安禄山身边,确无高尚在侧。”

    谢轩闻言,长叹一声:“竟真的是他!”

    达奚殉满脸问号,心中虽然极为好奇,但却又不敢冒然发问,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谢轩开口道:“达侍郎可曾听说过,一月之前安仁坊的命案?”

    达奚殉悚然一惊,这么诡异的死亡方式,整个长安都传遍了,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幼安是说,死者就是高尚?”

    谢轩点头道:“现在看来,应该是了!今日一早,下官去稷下书院,学子口中所论皆为安仁坊命案,皆言死者为高尚,下官这才登府叨扰。”

    达奚殉奇怪道:“坊间传言,死者面部为利刃火碱所毁,难以辨清面容,这些学子是如何认出死者为高尚的?”

    谢轩道:“据说学子中有人曾经看到高尚穿着与死者一样的衣物,下官也觉得匪夷所思,已令人去查访传言的源头。”

    达奚殉皱眉道:“如此说来,倒确有可能是真的,既如此,应早报京兆府才是!”

    谢轩顿时条件反射道:“不可!”

    达奚殉顿时满脸诧异地看向谢轩。

    谢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遮掩道:“此事还未有定论,现在报京兆府,为时过早,万一是假的,还会误导京兆府的侦办方向。”

    达奚殉无论性情人品如何,但是能在官场上混得如此高位,当然不可能是傻子,闻听此言,表面上未说什么,但是却是满脸不信的表情。

    这时,谢轩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已经有了说辞,开口道:“达公亦是杨相的心腹,既如此,下官就没有必要遮掩了,这是杨相的意思!”

    谢轩敢这么说,自然是有着充分的考虑的,以达奚殉胆小慎微的性格,此事既然杨国忠不欲让他知晓,那么即使是他见到了杨国忠,也绝不敢与之对质。

    果然,闻听此言之后,达奚殉脸上顿时露出恍然的神情,拱手道:“此事既是杨相交办,还请幼安在杨相面前切莫提及今日之事,在下多谢了。”说完这话,达奚殉就对着谢轩深深一揖。

    谢轩还礼道:“达公尽管放心便是,在下绝非是多嘴多舌之人。既如此,那在下便告辞了,免得被金风细雨楼算计。”

    达奚殉起座道:“我送幼安!”

    两人走到门口,谢轩突然顿住脚步,回头道:“前日在中书省,杨相曾言道,自新平公主案后,达公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去看他了!”

    达奚殉闻弦而知雅意:“多谢幼安提醒,在下近日便去拜见恩相!”

    第二日,沈浪果然是将传言的源头给找到了,还真让给他说中了,传言还真是从国子监流出的。

    原来,今岁科考,国子监有一李姓学子,高中榜眼。然其父已于两年前外放州府,于是此人便去其父就职处报喜,直到一月之前,方才回转京师。

    回到京师之后,这位新科进士,便大置谢师宴,遍邀国子监诸博士赴宴,以谢教育之恩,酒楼的地点恰好就设在安仁坊。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那一天高尚恰好也去了这一处酒楼,还在那里用了午食,因其服饰艳美奢华,是以,国子监诸师生对其的印象很深。

    从表面上来说,这一番说辞可谓是天衣无缝,但是若是从怀疑论来考虑,这里面问题就大了。

    从概率论的角度来说,这世间不可能有一巧再巧的事情,诸多巧合凑在一起,就只能说明,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高尚抛下其主安禄山,一个人跑到安仁坊的食肆用午食,又恰好被在这里置办谢师宴的国子监众师生看到。明眼人一想便知,高尚这是被人设计了。

    但是,这也正是让谢轩感到疑惑的原因。

    就目前阶段来说,安禄山与隐元会无疑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隐元会不可能,更没有必要去对付安禄山。

    然而,此事如果不是隐元会所为的话,就更加奇怪了。

    能把高尚单独约到安仁坊的,必然是其深为信任之人。高尚久在北地,又没有在京师中为官,乃至求学的经历,在长安又能有什么熟人呢?

    最重要的是,杀人总是要有动机的,如果对方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安禄山,那么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挑选的目标应该是严庄、阿史那承庆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是高尚?

    据史书记载,高尚虽然深得安禄山器重,但是本身却是一个学识平平,品质低劣的人物,这样的人物死了,对于安禄山势力来说,反而是有益无害。

    如此想来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高尚掌握了安禄山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被对方逼供之后灭口。

    但是,接下来就有了一个更大的问题,能办到这种事情的,绝不是一两个人,必然是很多人通力合作,那么这支神秘的势力,到底是谁,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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