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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汉末浮生记-第182章

小说: 汉末浮生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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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大概没晕多长时间便醒了过来。身体懒洋洋的无半点劲道,胸口仍是烦闷、恶心。睁开眼睛,众妻、诸将、几位郎中围在边上。我见丝儿、露儿眼角带泪,张开嘴,却疲累得不想说话,便瞅瞅清儿。

清儿紧张的面容露出些许喜色,道:“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别说话,你怕是心绪起落太大,便发出病来。我扶你起来,先把这药喝了!”

我望见李宣站在旁边,以巾拭泪,勉强道:“司马恭怎么样了?”

李宣忙俯下身,掩嘴泣道:“多谢主公。他已经醒来了。只是身体太虚,一时还动弹不得!”

“没事就好!”我又转头朝丝儿、露儿笑笑,才闭上眼道,“好累。清儿,我先睡会儿再喝药吧!”

我迷迷糊糊中,感到诸将正朝众夫人说些安慰的话,这才纷纷退去。卢横的声音道:“请允末将留下守护主公!”那声音变得哽咽起来,“都是卢横抛下主公,独自离去,才害得主公这样!”

小清的声音轻轻道:“这不能怪你,起来罢。郎中,不知道他的病有没有关系啊?”

郎中的声音很小,我隐约听见一些,“……颜将军脉象紊乱,须得善加调理。我已开了个方子,照此抓药,连服三十日。若有起色则再续服,若无起色便要重新再诊……”

丝儿的哭声传进耳里,“清姐姐!”

小清安慰着她,又道:“有劳先生了。他体质不弱,却不知怎会得这样棘手的病呢?”

郎中小心翼翼地道:“这……这就不敢说了。恐怕颜将军过于操劳,心焦意烦,久之则郁出病来。此症若能静心调养,未尝没有治愈的机会!”

露儿失声哭了,丝儿却捂紧嘴,在一旁哽咽。小清也抑住不住悲伤,声音一变,道:“怎会这样?老天呀……”卢横连忙上前劝止,哽道:“夫人节哀,请夫人节哀!”连连叩首。

我心里大骂“庸医”,偏偏没有这个劲跳起来痛扁他。隔了片刻,众女哀声渐止。小清道:“露儿,你照顾丝儿回去休息。这里我来看着。她肚里还有颜家的骨肉,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孔露哀声应是,与丝儿垂泣而去。我听得郎中也退了出去,不禁困意泛了起来,轻舒了口气。小清的声音低低道:“夫君,不管你生的是什么病,我一定帮你治好。此生我若辜负了你,天诛地灭!”

※※※※※※

这一觉睡得极为舒畅。待快醒之时,竟做起美梦来了。我翻了个身,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好半晌才终于睁开眼来。

恰好小清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卢横,是什么时候了?”

卢横似是端坐在门前,闻言道:“大约已到亥时了罢。夫人,要吩咐掌灯么?”

我顿时清醒过来,回忆起那郎中的话,不禁伸手搭搭自己的脉搏:感觉心跳很是平稳,而且充盈有力,哪像他说得那么玄虚!当然对于中医我是个门外汉,可心跳好坏老子自己看不出来吗?因为榻陈帐中,又背对着小清,所以我醒来她还未知觉。

我立刻想到应该开个玩笑。突地“啊呀”一声,把他们都吓得跳起来。

小清忙走过来看视,急急道:“你醒啦!怎么了?”

卢横也大惊小怪地赶过来察看。我装作十分无力的样子道:“没什么,肚子饿得要命。卢横,你去拿点吃的东西来!”

卢横见我吩咐,高兴地应了一声,赶忙奔出房去。我这才笑眯眯坐起来搂住小清,任她瞪大了美丽的眸子奇怪地望着我。笑道:“吓唬吓唬你,好玩吧?”

小清先是惊喜,然后是失望。眼圈一红,嗔道:“你开什么玩笑,人家都担心死了呢!”抽泣了几声,竟捂着脸哭起来。

我慌了手脚,赶忙柔声安慰她,又哄又骗地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清儿你别哭嘛,我只是见到你,就非常开心,忍不住要逗你笑呢!”

小清大伤,哀哀抬头,连说话都略带悲声,“夫君你要笑……就笑吧。你再干什么我都不会限制了,真的。我只希望你过得快乐、舒心。刚刚人家只是太紧张,所以说了重话,你千万不要生气!”

她这样说我才真怕呢!道:“别别别,你是不是当我明天就死啦!这样讲话!放心,那郎中的话我听见了,全是放屁,你千万别信。老子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要他来诊断?庸医,庸医!”

我跳下榻,只觉头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做了几个踢腿的动作,神气地道:“我颜鹰身经百战,所向无敌。哪里会因为一点点小毛病就不行了呢?清儿你是我老婆,居然也对我这样没信心,叫我的脸往哪里搁?”

小清见我又蹦又跳、形若无事的样子,不禁又高兴地哭起来,“你真的没事吗?可那郎中说……”

我重又坐过去,抱住她亲了一口,“放心啦——都说了好几遍了,怎么你就是不信呢!”

小清嘤咛一声,倒在我怀中喜极而泣,“真的,真的!只要你病能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深情地笑道:“我只要你呀!”

“我答应,我答应!”小清捂着通红的脸,快乐地笑起来。亲热了一会儿,卢横与丫鬟、将军们都来了。丝儿、露儿飞一样冲来,又惊又喜地看着我们,“相公,清姐姐!”

小清微微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我笑起来,“我已经大好了,你们不必担心!”

将军们轻声欢呼起来。宗稠慨然道:“士卒们都在城中为主公祈福,看来众志成城,也感动了老天!”

我一一向诸将招呼。笑着对卢横道:“我命你拿吃的,怎么去那么久,还招来这么一帮人!现在我的肚子都饿扁啦!”卢横连忙笑着赔罪,丫鬟把饭菜、羹汤端上。我命搁在榻上,抓起就吃,众人都站在一边笑看。狼吞虎咽了一番,我抹抹嘴角,打了个饱嗝,“舒服!许久没吃过家里的东西了,这菜是不是丝儿烧的?”

丝儿望了眼孔露,羞涩地道:“是妾与露儿一起做的,相公满意吗?”

众人欢笑声一片。我笑道:“真想连锅子都吃了,真香!”

命人收拾下去,这才抖擞精神,转过话题问起城下敌军的动向。高敬与卢横等对望一眼,小心地道:“末将等以为,主公与司马大人身体尚未痊愈,不宜操之过急。不如……”

我摇摇头,坚决地道:“大敌当前,我个人的安危与吴岳百姓、全军将士的安危相比起来,太渺小了!我们得赶快制定出计划,击败赤脊羌、先零羌联军。还有那麻奴老贼,也该找人替他收尸了!”

高敬一凛,躬身称是。小清忽然插嘴道:“那你们先到将军府衙暂候罢,颜将军和我一会儿便去!”

高敬等顺水推舟地告辞而去,连卢横也没再坚持留下。

我皱了皱眉,摆出家长态度,“怎么不让他们在此把话说完哩?莫非清儿想越权指挥本将军吗?”

小清也皱起好看的眉头,“别忘了我是安国长公主呢!颜鹰,见了本公主,还不下跪么?”

我佯装吃惊,屈腿道:“哎呀!原来是公主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三位妻子都掩嘴笑起来。我趁机揽住清儿,笑道:“你把他们都赶出去,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要为夫现在就疼爱你一番呢?”

小清轻嗔薄怒,瞥瞥身旁的两女,羞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哪有你这样……这样好色的坏家伙,老动歪脑筋!我是要你把药喝了再去!”

我慌忙松开她,“什么嘛,我都说过自己没病了,还要喝药……”

小清朝丝儿露儿丢了个眼色,三人一起笑着冲过来架住我,小清报复般地指挥着她们,并将一大碗苦水强灌进我的喉咙。

我呛得口鼻冒烟,“放声大哭”,“颜鹰啊,你死得好惨!没料到你一向所爱的女人,会反目成仇,谋杀亲夫。我……噢……”倒了下去。

小清格格笑道:“不会一碗药水就死了罢?”伸手在我肋下一呵,果然得计。我狂笑着蹦起来,在她们三人脸上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亲,便跑出去,“好好,老公我输了,下次再战。现在我要去将军府衙,处理正经事情了!”

丝儿、露儿一齐大嗔,追着我的背影道:“难道跟妾等相处,就不是正经事情了吗?”

※※※※※※

我先去看望了司马恭和李宣。

司马恭脸上略有血色,人事不知地躺着,恐怕仍然处在危险期中。他体格强壮,若不是失血过多,当时也不至于深度休克以至于假死,这时候他原先的好身体便成了他康复的资本。李宣则跪坐榻前,凝视着昏睡的丈夫。她鬓发凌乱、形容憔悴,让人无法对比她镇定自若、侃侃而谈时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我轻唤了几声,她方才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回身施礼,“将军!”

我注视着司马恭的样子,“待会儿我把小清叫过来陪你。你抽个空也睡会儿,免得司马兄弟还未醒呢,你就倒下了!”

李宣含笑道:“多谢将军关心。妾能服侍相公,全赖将军之力。现怎敢再劳动长公主大驾?再说妾几晚不睡,不会有碍的!”

我笑道:“话是这么说,但不睡觉可不行呀!再说,司马恭不知道是不是要第二次输血,现在他的情况还不稳定,正需要小清来照看一下。你不请她来,自己会弄吗?”

李宣把我们已看做神祗一样,闻言磕头道:“将军救得相公性命,妾已不知该怎样感激了。但愿神灵保佑,将军与夫人多福多寿。来生妾当再为牛作马,报答这分恩德!”

我拉起她,正色道:“我可不要你报答什么。你是我见过最具识见的女性,以后我请教军师的地方多着呢。好啦!你就先休息罢,有什么事情,叫丫鬟们来做也是一样的!”

李宣摇摇头,道:“妾放心不下,所以自己来做罢了!”复又敛衽,“妾还有一事要禀知主公!”

我刚待离开,又坐了下来,“你也这样称呼我,真有点怪怪的感觉。还是叫将军吧,刚刚你不也是这样叫的吗!”

李宣脸一红,道:“妾生怕冒犯将军,才……既然将军这么说,少君就有僭了。这两日,先零贼阿勒切与赤脊贼麻奴联合围攻峄醴,妾窃以为此事跟将军与羌族的盟约有关!”

我品味着她的话,惊道:“此话怎讲?”

李宣抚了抚鬓发,略有些疲倦地道:“先零贼久居凉州,数寇三辅,动辄叛乱。而其族大小数十,各不相统,故而未成气候。如今,汉室危倾,自顾不暇,而边疆异族滋乱日甚,朝廷无所能为。先零羌这才复聚归阿勒切麾下,共为驱驰!”

我点点头,叹道:“先零羌一直难平,连董卓率军征讨,都险些遭至覆灭。我们跟他们作战,实在更应该小心点呢!”

又道:“但这跟我与羌族盟约有何联系?”

李宣欠身道:“将军曾在羌境,当知神海族、赐支族乃烧当人中最强的两支部落。”见我颔首,又道,“如今他们联手,兼并大小族类二十余支,强者如神海族长欣格,自称大王,赐支苏哈西尔族长副之,兵甲强盛。先零种原属烧当,世祖光武皇帝时叛,被烧当王斩首三千计,掠取财畜,夺居城大榆中,由是结怨。现在将军与欣格等交通,歃血为盟,又迁民众、兵马落户西海,于东西两面夹恃先零,逼得他们不得不散居各处。原本他们无统一首领,尚且不敢轻动,而如今阿勒切领属各部,自然不甘就戮,要起兵反抗了!”

“他干他的,有矛盾去找欣格好了,干吗对付我?更何况上次欣格写信来请我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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