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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汉末浮生记-第124章

小说: 汉末浮生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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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有意气相投之慨。刚才的话就算在下说错了,在下恭请卢兄到府一叙,作为赔罪,不知君意何如呢?”

小清透过面具,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卢横见我施礼,又这样谦谨,不禁奇怪地放缓了口气,“你这人……嘿,真是啰嗦,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不便打扰阁下了。阁下若无意刁难,就请回吧,卢横从来不和官家之人往来。”

“卢兄莫非和官家之人有仇?”

卢横脸色一变,道:“阁下问得太多了。我卢横可是杀过人、劫过财的大盗,阁下不怕吗?”

我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卢兄真是多此一问。我若怕了你,何苦要跟过来自讨没趣呢?不过你若真是江洋大盗,我也有法子对付你的。”

卢横脸色暴躁地跳起来,道:“好好,你果真是来捉我的?哈,如果你有个二三十人还凑和,若只是你俩,哼哼。”

小清冷笑着下马。我笑道:“对付你还需要两个人吗?我这位兄弟见卢兄身手矫健刚猛,早有意思掂量掂量。不过,打架之前,我们有几点还得说明白了。”

卢横瞧着小清的体形,不禁冷笑连连。拢着手道:“你说罢。”

“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们不是来捉拿你的,更不是什么周忠的手下。其次,如果你能打败我这兄弟,我立刻送你足够的盘缠上路,直派人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为止……”

卢横大为疑心,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卢横顶天立地的汉子,从不跟无名之辈做交易。”

我笑道:“你别激我,我还没说完呢:如果你败了,该当何如呢?”

卢横哼哼两声,两手一摊,“我若败了,任君处置!不过我也要说明白了,这位兄弟如此瘦弱的样子,恐怕经不起我两拳。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我见他说得慎重,心下倒有些喜欢了,暗道:这人倒还是个君子哩,未打之前先提醒别人莫要动手,生怕自己手下不小心出了人命。哈地笑道:“无妨,那就如此说罢。现在就开始比吧。”

小清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卢横摆出架势,道:“阁下先请!”

小清默不作声,忽地一拳击出。卢横出掌格架,浑未在意一般。

他的臂膀格架住小清的拳锋,突地发出“嘎”地一响,似遭大力般马步不稳,踉跄向后退去。正自大惊失色,小清已如影随形地跟来,起脚将他踢翻在地。

卢横又惊又恐,扶住伤着的左臂,顿感面上无光,忽地跳了起来。小清又伸手示请,此番他不再谦虚,暴叫一声,拼足了劲往前攻去,连使拳脚,风声呼呼。

小清在漫不经心地化解,并不急着再次放倒他。我知她又在“学习”了,摇了摇头,安稳地坐下来闭目养神。树林间时不时惊鸟飞起,满天都是卢横大喝狂呼之声,到后来更是夹杂了粗重的喘息。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打斗才突然而止。我抬头看去,卢横坐倒在地,大口喘息。小清仍是潇洒地伸出右手示意,却再无反应。卢横目露凶光,却怎么也不相信这么个瘦小的人竟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卢兄,还打吗?”我笑问道。

卢横眼中恨色一闪即逝,随即长长地叹气,跪倒在地。“技不如人,奈何再斗?我卢横竟会败得如此之惨!请将我拿到官衙吧,一切任君处置,我绝不会反抗。”

我喜出望外,走过去扶他起来,“这是说什么话呢?我早说过不是来抓你的。我只是想请你到府上叙叙,盘桓几日。那时我自会给足卢兄盘缠,派人送你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卢横大是奇怪,道:“请教阁下名讳。卢横与君无亲非故,奈何如此宽待乎?”

我笑道:“在下颜鹰。卢兄既不肯投我门下,是在下无福,所以只得请卢兄在舍下小住些日子了。所谓一见倾心,卢兄这样的好汉,我还不多见呢。”

卢横惊异地看着我,突然叫道:“你莫非是大败温衡,惊动洛阳城的颜鹰颜将军?”见我笑着颔首,忙复翻身跪倒,“小子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虎威。若早知是颜将军,小子死也不敢与尊属动手。”

我看了看小清,不便立刻解释,笑道:“客气了,都是些虚名而已。我颜鹰有何德行,能得卢兄如此看重,起来说话。”

卢横站起来,变得谦恭万分,我问道:“卢兄怎会和周忠家的府丁们厮斗呢?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卢横沉声道:“多谢将军关心,唉,此事说来话长……”

我忙笑着牵他的手道:“那卢兄就跟我回去再说吧。我家里正空着好几个房间,卢兄先住下来。有什么事情,回去后再商量不迟。”

卢横见我这样礼贤下士,激动拜倒,哽声道:“将军折杀小子。卢横有罪,将军不咎已是宽容,怎能再麻烦别事?若将军不嫌弃小子带罪之身,卢横情愿托身门下,为一军卒,听凭差遣!”

我大喜,拉起他紧紧握手,“如此真是太好了。卢兄请恕在下做事莽撞,待回到府里,在下定要设宴为卢兄压惊!”

当下令小清与我共骑一匹马,卢横单乘一匹马,并骑回城。他见我待人热忱,毫无做官人的架子,更是唏嘘感动不已。一行回到别院,我便赶紧通知大家这个好消息,比起搬家之事,这件恐怕更为重要了。

第四十五章 枉矫军法

卢横稍有家底,少年时念过书,但很快弃文从武,随人舞刀弄剑去了。十四岁就涉世闯荡,一年后因火气盛与人打架,刺死一官的仆从,自此流浪江湖。来到唐聚,却偶遇周忠干无本的买卖,在道上劫杀商旅及其亲眷七人,其中一人为足月待产的孕妇。立刻火上心头,重伤周忠和其手下十余人,逃奔到邑外却又被周府家将拦阻,这才演出我和小清看到的那一幕来。

到府里便立即命人服侍他沐浴更衣,接到“流光榭”共宴。先谈及家庭、婚姻、子女,卢横自承乃辽东望平人,娶有一妻,却是鲜卑族女子,儿子早夭等等。我奇道:“汉人与外族人通婚,有这样的规矩吗?”

卢横脸红耳赤,叹了一声道:“情势所逼,不得已尔。像我这样家贫之人,谁愿嫁来受苦呢?家父生怕卢氏无后,这才想了如此办法,未料仍是夭子。”

我看他发窘,忙转开话题道:“卢兄不必难过,一切随缘,娶了外族女人倒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可你家这样的偏远,回去一趟恐怕不太容易罢?”

卢横想了想,叹道:“我早没家了。五六年漂泊在外,恐怕爹娘早已……唉,卢横只有贱命一条,愿报之以将军。”

“不必如此伤感了。老天自有公道,好人终有好报。卢兄就先在我这儿做事罢,若不满意,再另栖高枝,在下绝不反对。”

卢横感激地拱手道:“将军待吾甚厚,吾愿竭尽所能,不敢再生二心。”

见过夫人,卢横诚惶诚恐,连称神祗。

小清微笑道:“你不必如此。我不是神,是人。夫君常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且牢牢记住罢。”

卢横想了甚久才明白过来,沉吟道:“将军所言,吾不如也。卢横钦佩之至,也想请夫人时常多加指点,则不胜感激。”

小清看了看我,笑道:“我当然会指点你。你的体格、武艺都很不错,以后代我多多照顾颜鹰。”

卢横见小清提起名讳而我毫无异色,又惊又奇地叩首道:“请夫人放心!”

又与之共论政治、军事。卢横素有怀抱,却未逢其时。我甚感喜悦,又请了杨丝、颜雪一同来此见面。卢横神色庄重而不敢正视,磕头流血道:“请将军宝眷暂离,小子鄙贱之体,怎能与夫人、小姐们共坐一堂,有辱天颜?”

我笑道:“别客气,以后你们都要常见常会,多多商量府中大事才行。卢兄,汝今后一个重要职任,就是保护夫人、小姐。知道吗?”

卢横恭敬伏地道:“乐受重命。将军交与小人如此大任,得之若饴。望将军指点府中家将人数、所征之状,小的自会调遣分派,不劳将军费心!”

“好!”我大喜,站起身来,“有胆识,果然我没看错人!以后大家同甘同苦,便是一家人了。”

晚上吃过饭,张让派人来接我过去。

常侍府门口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家臣率众役力往来搬运物品,还有一堆坐马车来访的官员候在外面。我见又有多名求官征位者送礼不知轻重,被乱棒打了出去,每次必定引起不少轰动。

今天大概是个好日子,连晚上都能见到这么多人。为避嫌疑,我吩咐出迎的肖易开了后门,悄没声息地进去府中。

张让正和一个小厮抱坐在榻上,张让没头没脸地在他身上抓来咬去,痛得那人喊又不敢喊,叫又不能叫,皱着眉一味躲避。我忍不住作呕,心想:变态!这么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还最喜欢玩男人。可怜这帮小子随时有性命之忧,还只能违心地伺候这阴阳人……恶心啊。

又紧赶着两步退出后堂,干咳了一声。

张让停止了发情的丑态,怒道:“是谁在外面?想死吗!”然后便是一声哀嚎,那小厮被抓得血淋淋地,捂着脸狂奔出去。

“是下官颜鹰。张大人若是身体欠安,下官改日再来参见。”

过了片刻,张让笑眯眯地走了出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来了。进来罢,我正有要事问你呢。”

我心里略有些发毛,不知怎地,在战场上也没有这样恐怖的感觉。被他强拉进屋去,又被拉到一张榻上坐下。张让笑道:“听说圣上赏你的车你卖给武孙颀了?”

我勉强笑笑,抱拳道:“大人消息来得真快。下官本想纵驴游街,又恐自己不善驱使之技,白白丢了面子,所以便想出这么个荒唐主意,将之卖给了武孙颀。”

张让尖声大笑,拍着腿道:“你真是高明。我却怎么也想不透,灏国公主怎会跟你串通起来,把精明的武孙颀都给骗了!”

我心里虽早知迟早会给别人发现,却没想到张让能第一个说出来。忖道:莫非要坏事?我这一招把武孙颀等富翁全都放倒,还得罪了那刘暝为首的皇族款爷,若是惹出什么麻烦,我真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故作惊讶地道:“张大人千万不要乱说呀!若我颜鹰使计诈来七百万,武孙颀他们能让我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吗?”

张让哼地一声,道:“你难道也要骗我?这种小伎俩,也只能骗骗他人,若想瞒过我的眼睛,却未免太小看张让了吧?”

见他一脸不悦之色,我硬着头皮道:“算了,我就实话实说罢。不过张大人可千万不能张扬出去,否则光是那要债的人,就让下官难以消受了。”

张让见我苦着脸十分有趣,掩嘴笑了起来,连声催我快说。当下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只是将孔露一事讲成其憎恨武孙颀,故而消遣他。张让听得眉飞色舞,不断拊掌大笑,道:“可真弄死那武孙颀了!这家伙岂不弄得连家当都要搬得来?”闻说其连夜壶都易了主,几乎要笑得昏去。

待吹完了这件张让口中的“头等大事”,我趁着他高兴,赶忙提起颜复的别院和我将搬往新寓的事情。张让不在意地笑道:“既是颜复那鼠辈的,便当我赏了你的就是。不过你既如此坚决,我可以在城外‘游苑庄’拨一块空地,起建新的虎骑校尉府。何如?”

我佯装大喜地作揖道:“多谢张大人。我只是一时兴起,想在城外建几处宅院罢了。众位常侍大人都移居城外调养身体去了,下官不能不奉陪呀。”

张让眯缝着眼睛道:“我听人说,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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