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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花好月圆-第28章

小说: 花好月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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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羽空璇皱眉,“怎么会这般复杂?一般的毒,根本不用这样解。”

卢品酿解释道:“没办法,这毒有一种成分是千情草,你也学过医的,千情草有多麻烦,你应该清楚才是。”

千情草本身并没有毒,然而其他毒药若是被它的汁液浸过一段时间,就会毒性大变。若是不知道究竟哪些成分被千情草改变过毒性,那么贸然配置解药,也只是枉然。这种草卢品酿只在古时的医书上见过,万万没有想到现今竟还存有这种草。

南羽空璇却是眼睛一亮,音调微扬:“千情草?”

她话语中那一丝惊喜极其微弱,卢品酿也只是微觉怪异,然而看着窗外好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陆苍蓝却猛然转身,只一刹那便出现在南羽空璇身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紧张而又狂喜道:“你能解?”

卢品酿茫然地看向南羽空璇。

其实只是短暂的停顿,在陆苍蓝而言却是千万年那般的漫长——南羽空璇好似已经明白了他是什么人,友好而安慰地笑道:“是,我能解。”

陆苍蓝突然滞住,不哭亦不笑——然后解脱般放开南羽空璇的手,背过身去,将所有的动容都掩藏在背影之后。

卢品酿道:“你说你能解……难道,你竟有北冥血玉?”

北冥血玉是一种传说中的玉。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古医书上说,千情草只长在北冥血玉旁,唯一能克制千情草的毒效的,就是北冥血玉。

南羽空璇解下发上的一根玉簪:“我曾在蓬莱见过千情草,不过现在也已经没了踪影。这玉簪,是……是我哥哥夜岚在我及笄礼时所赠,正是用北冥血玉雕成的。”

卢品酿敏锐地感觉到南羽空璇话中那一缕惘然,然而她选择了什么也不问,只迟疑道:“既然如此,这玉簪对你而言一定十分珍贵……”

“无妨,”南羽空璇道,“玉簪伴我数年,药性已入我血脉,以我的血作解药药引便可。事不宜迟,品酿,我们快去配解药吧。”

陆苍蓝却道:“等等。”

南羽空璇抬眼。

陆苍蓝站在背光处,表情都看不清,只听得他道:“多谢。”

南羽空璇微怔,随即朝他点点头,和卢品酿一道出去了。

两人一出房间,等在外面的众人顿时觉得气氛不一样了,再看看南羽空璇的表情——有救?

于是一窝蜂迎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情况,卢品酿淡定地挤出人群,带头下楼配药,可怜南羽空璇就只得被簇拥着浩浩荡荡地下楼。

片刻后南羽空璇被身边一帮女人吵得要抓狂,把蹭在自己身上欣慰的快要泪眼汪汪的慕喜爱一把抓下来,道:“行了,流觞有救了,你们总可以告诉我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吧。”

顾熙君也已经淡定下来了,在一旁给卢品酿帮忙,于是简短地说了说二皇子的事,又把陆苍蓝和危流觞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南羽空璇道:“哦,原来治流觞妖孽的人已经出现了,我还以为要再等几年呢。”

唐三娘道:“空璇,你错了,你看方才七殿下守着楼主的样子,他俩是谁治谁还不一定呢。”

南羽空璇皱眉道:“也就是说,这位七殿下已经很久没睡了吧?”

众女面面相觑。

慕喜爱果断从椅子上跳起来,随手抓过一支笔一张纸开始写信:

“七殿下坚持不睡,我等无可奈何,公子速来一掌劈昏他!”然后潇洒地把侍女夜露叫来,吩咐立刻送到洛王府去。

于是洛雪公子来了,十分干脆地上了楼,话也没说一句,抬手就把尊贵的七皇子殿下劈晕了,然后拖着人往楼下客房一扔。

慕喜爱鼓掌:“公子好魄力!”

卢品酿和唐三娘无语地经过这两个人,端着解药揣着金针去“隔浦莲近拍”;南羽空璇则失血眩晕,头昏脑胀地坐在一楼大厅,被风烟霜月楼里的姐姐妹妹美人儿们问东问西,觉得自己被漫天的鸭子围满了……

时央站在“隔浦莲近拍”的书房,将花馆独有的信鸟放飞出去。

“馆主:

小姐所中的毒已解,霜伎大人判断小姐今晚或可清醒。若馆主大人放不下心,可于夜间潜入雪朝,与小姐一见。”

危流觞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嘴里又腥又苦,一股子怪怪的药味。她愤怒地心想吃了药连颗糖都不给喂,真是有够小气的,一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然后咕噜咕噜,睡得太靠近床沿,一溜儿滚下了床,在地毯上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时央:“?”

黑衣人:“?!”

危流觞愤怒而嘶哑地喊道:“扶我起来!”

然而她的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哼哼。时央诚惶诚恐地朝从楼主房间里翻进来的三个黑衣人行礼,道:“时央见过馆主、木兰花主、扶桑花主。”

危流觞奋力抬起手,“啪”地拍了下地板,眼睛睁圆了瞪着那为首的黑衣人,想叫却力不从心。

那黑衣人负手几步便走了过来,躬身轻轻巧巧捞住她的腰,手上一带一提就把跌倒在地的楼主大人安安稳稳地放上了床,沉声道:“闹够了?”

危流觞眨眨眼睛,泪珠子要落下来了。

个子最矮的那个黑衣人连忙走过来,从怀里摸出颗糖,剥掉糖纸,把糖喂到危流觞嘴里,回头道:“时央,倒杯水来。”又朝最先说话那黑衣人道:“温柔点,没看见觞儿难受吗?”

危流觞心满意足地咂着糖,小声道:“心一。”

木兰花主陈心一解下脸上蒙面布巾,露出一张斯斯文文的书生脸,像摸一个小孩子那样摸了摸危流觞的脑袋:“觞儿乖。”

最先那黑衣人冷哼了一声,也解下了脸上布巾,坐在床头。他身材高大健硕,十分有力,眉目深刻英俊,有种粗犷的男子气概。正是当今江湖第一人,十三曼陀罗花馆馆主,龙冠华。

时央把危流觞扶起来,让她喝了一大杯水,这才觉得嗓子好点,能出声了。

赶紧恭恭敬敬道:“大哥。”

“嗯,”龙冠华应了一声,“现在还难受吗?”

“还好,就有点没力气,”危流觞老老实实答话,“我……我中毒后睡了多久?”她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天色。

时央答道:“已经五天了。”

“哦——什么,五天?!我睡了这么久?品酿去干什么了?”危流觞大呼小叫,四周望望,“殿下呢?”

时央都不敢抬头看龙冠华的脸色,道:“小姐,你中的毒霜伎大人和宫中的太医都解不了,七殿下日夜守着你,现在被公子雪劈昏了在楼下休息。馆主知道你中毒濒危,从浮光赶来雪朝,今日才到的。”

危流觞倒吸一口冷气,知道这下事情严重了。

该死的谢万福,没事下这种毒做什么!

她抢在龙冠华之前开口,扯远话题:“那我的毒是怎么解的?我现在觉得没什么事了啊。”

“南羽大人回来了,万幸她能解你中的奇毒,所以……”

“啊,空璇回来了!”危流觞顿时惊喜了,“她何时回来的?从哪回来的?怎么会突然就离开又突然回来了呢!”

时央已经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埋头不敢说话。

只听龙冠华道:“觞儿。”

危流觞立刻噤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出了这种事,我不能再放你在雪朝胡闹了。收拾东西,三日内随我回花馆。”

危流觞道:“我快十七岁了,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留下来了!”

龙冠华怒道:“你也知道你才十六岁!你懂什么!不要做了个风烟霜月楼楼主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也不要把这次的中毒当玩笑!你知不知道如果南羽空璇迟两天回来的话,你就没命了!”

“惊心动魄很好玩吗?搀和储君之争很有意思?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什么万一,要我怎么办!我养你这么多年看着你长大,不是要看你为了一个男人,就随便丢了性命的!”

第三十章

陈心一连忙拍拍龙冠华的背,帮他顺顺气。要是他真生气起来,把这数十年的风烟霜月楼楼主房间拆了可就不好办了。

“觞儿,听说你的事之后,花馆来了很多人,都在雪朝郊外候着。本来你大哥只带我进雪朝的,但是朴音他非要跟来……”陈心一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第三个黑衣人,扶桑花主朴音,掌管机关和赏罚,此时静静站在窗边,远远地看着危流觞,目不转睛。

危流觞叫了一声:“朴音哥哥。”随即垂头不语。

陈心一道:“觞儿,你来雪朝的目的已经达成,你的命定之人就是那位七皇子殿下……或者说,是未来的太子殿下。上次你大哥就问过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难道你真的要不顾一切成为太子妃?甚至未来的皇后?”他叹了口气,“你的身份……皇帝不会同意的。”

危流觞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想留下来。心一,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不可能一辈子活在花馆的庇佑之下。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如果我硬要你离开我大哥,你愿意吗?”

龙冠华硬梆梆地说:“留就留,反正嫁出去的妹妹心里只有相公,不会有大哥的位置。”

危流觞无奈道:“大哥——”

龙冠华十分不满,生硬道:“你没事吧,没事我就走了。”

陈心一只好哭笑不得地抓住他,继续对危流觞道:“你的想法是把一切都交给七皇子来处理?你就这么相信他?觞儿,不是我想说你盲目,但这个世界有很多变数,你还懂的太少……”

危流觞固执道:“我就是相信他!”

龙冠华嘲道:“相信他什么?相信他一定会娶你做正妻?你现在可是青楼楼主!谁会娶一个青楼女子做正妻?何况他还是将来的九五之尊!”

危流觞想说陆苍蓝就是会娶她,然而她自己心里也有隐隐的担忧,于是无言以对了。

龙冠华得意道:“看,你自己都反驳不了,还是乖乖跟大哥回去……”

陈心一眼看危流觞就要喷火了,赶紧掐了龙冠华一把,道:“觞儿,我们还是尊重你,让你暂时留在雪朝。不过如果一年之内皇帝仍不松口承认你的话,你就放弃,必须回花馆来。如果那七皇子连说服他老子的能力都没有,也就没资格娶你了,如何?”

危流觞撇撇嘴。

龙冠华又要哼哼,陈心一再掐了他一把,道:“别不满了!现在雪朝比花馆还要安全的多。谢万福逃亡在外,一定不会甘心。他多年心血毁于一旦,现在一定恨觞儿入骨,随时想要了觞儿的命,从他下这种奇毒给觞儿就知道了。他已经无法东山再起,想必不会回雪朝来自投罗网,所以觞儿暂时待在雪朝也好,等日后我们解决了谢万福,再接觞儿回来也不迟。”

危流觞讶道:“谢万福竟然逃了!没被抓到?”

她昏迷五天,其间发生了什么,自然是半点也不知情。

“你被皇帝识破身份关进天牢之时,谢万福就对你起了杀心。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查出他的身份,那一定是与风袖宫对立的花馆,所以谢万福不能再留出身花馆的你,不得不大动干戈地去抢那封信。”陈心一道,“虽然其实于事无补,他注定是会失败的。”

龙冠华道:“你一个人在雪朝,一定要小心。”

危流觞和他吵归吵,兄妹情谊还是不变的,心情酸涩地拼命点头。

陈心一笑道:“好了,再陪你一会儿,我们就要走了。你还没跟朴音说话呢。”

危流觞坐在床上,朝朴音招招手,他立刻走了过来,半蹲在床边。仍然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危流觞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当初一开始她还以为他是哑巴,后来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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