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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伊利亚特-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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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有过间息。你所问及的伙伴都已殉亡——

只有德伊福波斯和强健的王子赫勒诺斯

生还,全都伤在手上,被粗长的枪矛

击中,但克罗诺斯之子为他们挡开了死亡。现在,你就

领着我们干吧,不管你的心灵和战斗意志要把你引向何方,

我们都将跟着你,保持高度的战斗热情。我想,我们

不会缺少勇力,只要还有可用的力气;

超出这个范围,谁也无能为力,哪怕他嗜战若迷。”

英雄的答言说动了兄长的心灵。

他们一起出动,前往杀声最响、战斗最烈的去处,

那里拼战着开勃里俄奈斯和豪勇的普鲁达马斯,

法尔开斯、俄耳赛俄斯和神一样的波鲁菲忒斯,以及

帕耳慕斯和希波提昂的两个儿子,阿斯卡尼俄斯和莫鲁斯,

来自土地肥沃的阿斯卡尼亚,率领着用于替换的部队,

昨晨刚到,现在,父亲宙斯催赶着他们投入战斗。

特洛伊人奋勇进逼,像一股狂猛的风暴,

裹挟在宙斯的闪电下,直扑地面,

荡扫着海洋,发出隆隆的巨响,激起

排排长浪,推涌着咆哮的水势,

高卷起泛着白沫的峰浪,前呼后拥。

就像这样,特洛伊人队形密集,有的打在前头,其他人

蜂拥其后,闪着青铜盔甲的流光,跟随着他们的首领。

赫克托耳率领着他们,普里阿摩斯之子,像杀人不眨眼的

战神,挺着边圈溜圆的战盾,盾面

铺展着厚实的皮层,嵌缀着许多青铜的铆钉,

顶着光闪闪的头盔,摇晃在两边的太阳穴上。

他举步进击,试着攻打阿开亚防线的各个地段,

行进在盾牌后面,探察敌方是否地就此崩溃;

然而,此招没有迷糊阿开亚人的战斗意识。

其时,埃阿斯迈开大步,第一个上前,对他喊话挑战:

“过来,走近些,你这个疯子!为何浪费精力,用这种把戏

吓唬阿开亚人?我等可不是战争的门外汉,

不是——由于宙斯狠毒的鞭打,才使我们败退下来。

我猜你们正在想人非非,准备摧毁我们的

船队,别忘了,我们也有强壮的双手,可以保卫自己的海船。

我们将荡扫你们坚固的城堡,远在你们毁船

之前,把它攻占,把它劫洗!至于

你本人,我要说,这一天已近在眼前。那时,你将

撒腿奔逃,祈求宙斯和列位神明,

使你的长鬃驭马跑得比鹰鸟还快,

以便拉着你,穿过泥尘弥漫的平原,朝着城堡逃窜!”

话音未落,一只飞鸟出现在右边的空间,

一只展翅的雄鹰,翱飞在天穹。见此飞鸟,阿开亚全军

人心振奋,呼啸欢腾。其时,光荣的赫克托耳开口答话,嚷道:

“埃阿斯,你这头笨嘴拙舌的公牛,你在胡诌些什么?!

但愿今生今世,人们真的把我当做是

带埃吉斯的宙斯的儿男,而天后赫拉是我的母亲,

受到崇高的敬誉,像雅典娜和阿波罗那样——

就像今天是阿耳吉维人大难临头的日子一样确凿不移!今天,

你,将和你的同伴们一起,被杀死在这里,一个不剩,要是

你敢面对我这粗长的枪矛;它将撕裂你白亮的

肌体!然后,你将,用你的油脂和血肉,饱喂

特洛伊的狗群和兀鸟,倒死在阿开亚人的海船旁!”

言罢,他引路先行,首领们跟随其后,

发出狂蛮粗野的吼声,统引着呐喊的兵丁,战斗的队阵。

然而,阿开亚人亦没有忘却战斗的狂烈,报之以

大声的呼喊,严阵以待,迎战特洛伊人中最好的战勇。

喧腾的杀声从两军拔地而起,冲向宙斯的天宇,闪光的气空。



………………………………

 第十四卷

………………………………

其时,正在举杯饮酒的奈斯托耳听到了战场上传来的

杀声。用长了翅膀的话语,他对阿斯克勒丕俄斯之子说道:

“想一想,卓越的马卡昂,我们可以做什么。

海船边,强壮的年轻人正越喊越烈。

我看,你就坐在这儿,饮喝闪亮的醇酒,

等着美发的赫卡墨得为你准备澡水,

滚烫的热水,洗去身上的淤血和污秽;

我将就此出门,找个登高了望的地点,看看那边的情势。”

言罢,他拿起儿子、驯马手斯拉苏墨得斯的

盾牌,精工制作,停息在营棚的一端,

闪射出青铜的流光。斯拉苏墨得斯随即拿起父亲的盾牌。

然后,奈斯托耳操起一柄粗重的枪矛,顶着锋快的铜尖,

走出营棚,当即目睹了一个羞人的场面:

伙伴们正撒腿奔逃,被心志高昂的特洛伊人赶得

惊慌失措——阿开亚人的护墙已被砸倒破毁。

像洋面上涌起的一股巨大的旋流,

无声无息,然而却预示着一场啸吼的

风暴,没有汹涌的激浪,朝着这个或那个方向奔流,

候等着宙斯卷来一阵打破平寂的风飙。

就像这样,老人思考斟酌,权衡着两种选择:

是介入驾驭快马的达奈人的队伍,还是

去找阿特柔斯之子,兵士的牧者阿伽门农?

两下比较,觉得后一种做法,前往寻会阿特柔斯

之子,似乎更为妥当。与此同时,兵勇们仍在

殊死拼搏,互相残杀,坚硬的青铜在身上铿锵碰撞,

伴随着利剑的劈砍和双刃枪矛的击打。

其时,几位宙斯养育的王者正朝着奈斯托耳走来,

曾被青铜的枪械击伤,此时沿着海船回行,

图丢斯之子、俄底修斯和阿特柔斯之子阿伽门农。

他们的海船远离战场,早被拖拽上岸,

停栖在灰蓝色的大海边。这些船舟被第一批

拖上平原,沿着它们的后尾,阿开亚人筑起了护墙。

尽管滩面开阔,却仍不足以一线排开

所有的海船;岸边人群熙攘,拥挤不堪。

所以,他们拉船上岸,一排连着一排停放,

塞满了狭长的滩沿,压挤在两个海岬之间。

王者们结队而行,倚拄着各自的枪矛,

眺望着喧嚣的战场,心中悲苦交加,

而和老人奈斯托耳的相见,又使他们平添了几分惆怅。

强有力的阿伽门农高声发话,对他说道:

“奈斯托耳,奈琉斯之子,阿开亚人的光荣和骄傲,

为何背向人死人亡的前线,朝着海边走来?

我担心强健的赫克托耳可能会兑现他的

话语,当着特洛伊兵众,对我发出的胁言:

他决不会撤离船边,回返自己的城堡,

直到放火烧毁海船,把我们斩尽杀绝!

这便是他的威胁;眼下,这一切正在变成现实。

可耻啊!眼下,其他胫甲坚固的阿开亚人,

也像阿基琉斯一样,对我心怀愤怒,

不愿苦战在我们的船尾边。”

听罢这番话,格瑞尼亚的车战者奈斯托耳答道:

“是啊,所有这一切都在变成现实。眼下,即便是

炸雷中天的宙斯也难以改变战局。

护墙已经塌倒,虽然我们曾经抱过希望,

把它当做一道攻不破的屏障,保卫着海船和战勇。

敌人正在快船边猛攻,一刻不停,

沓无间息,即使睁大眼睛,你也说不清

阿开亚人在哪里被赶得撒腿惊跑:他们

倒死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凄惶的惨叫冲破了云天!

我们必须集思广益,看看应该做些什么——

如果智谋还有它的作用。不过,我想我们不要

投入战斗,带伤之人经不起战火的熬炼。”

听罢这番话,民众的王者阿伽门农说道:

“奈斯托耳,现在,他们已杀砍在我们的船尾边,

而我们修筑的护墙,连同壕沟,根本没有挡住他们的进击,

尽管达奈人付出过辛勤的劳动,满以为

它是一道攻不破的屏障,保卫着海船和战勇。所队

这一切必是力大无穷的宙斯所为,使他心花怒放的事情,

让阿开亚人死在这里,消声匿迹,远离着阿耳戈斯地面。

以前,我就知道这一点,即使在宙斯全心全意地助信达奈人

 的时候;

现在,我亦没有忘记这一切——瞧,他在为那些人增光,仿佛

他们是幸运的神祗,同时削弱我们的战力,捆绑起我们的手脚。

干起来吧,按我说的做,让我们顺从屈服,

把靠海第一排的停船,全都

拖下水去,划向闪光的洋面,

抛出锚石,泊驻在深水里,

及至神赐的黑夜降临,倘若特洛伊人因碍于

夜色而停止战斗,我们即可把所有在岸的木船拖下大海。

为了躲避灾难,逃跑并不可耻,哪怕是在夜晚。

与其被灾难获捕,不如躲避灾难。”

其时,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开口答话,恶狠狠地盯着他:

“这是什么话,阿特桑斯之子,崩出了你的齿隙?

你这招灾致难的人!但愿你统领的是另一支军队,一帮畏畏

缩缩的胆小鬼;但愿你不是我们的王者——我们,按着

宙斯的意志,历经残酷的战争,从青壮

打到老年,直至死亡,谁也不能幸免。

难道你真的急于撤离这座路面开阔的城堡,

给过我们这许多凄愁的特洛伊?

闭起你的嘴,以免让其他阿开亚人

听见。一个知道如何甩得体的方式

讲话的人,一位受到全军尊服、拥握权杖的王者,

不会让此番话语爆出唇沿。王者阿伽门农,

看看阿耳吉维人的队伍,成千的壮汉,听命于你的兵勇。

我由衷地蔑视你的心智——想一想,你都说了会什么!

在这两军激战的关头,你却要

我们把凳板坚固的木船拖下大海,

让特洛伊人争得更大的光荣——他们已击败我们,

死亡的秤杆将把我们压弯。倘若我们

拖船下海,阿开亚兵勇就不会继续拼战,

而将左顾右盼,寻觅逃路,把战斗热情抛到九霄云外。

这样,全军的统帅,你的计划会把我们彻底送断!”

听罢这番话,民众的王者阿伽门农答道:

“好一顿呵责,俄底修斯,你的话刺得我

心痛。不过,我并没有要求阿开亚人的儿子

违心背意,将凳板坚固的舟船拖下大海。

现在,谁要有更好的计划,即可赶快进言,

不管是年轻,还是年老的军汉。我将高兴地倾听他的意见。”

其时,啸吼战场的秋俄墨得斯开口答话,说道:

“此人就站在你的眼前,我们无须从远处寻觅,只要你们

听我道说,谁都不要对我愤烦,因为

我是大伙中年龄最小的一位。我亦有可资

炫耀的家世,父亲是了不起的

图丢斯,葬在塞贝,隆起的土家下。

波耳修斯生养了三个豪勇的儿郎,

住在普琉荣和山势险峻的卡鲁冬。长子阿革里俄斯,

二子墨拉斯,三子俄伊纽斯,战车上的勇士,

我父亲的父亲,他们中最勇敢的豪杰。

俄伊纽斯居守老家,而我父亲却浪迹远方,

落户阿耳戈斯,按照宙斯和各位神祗的意愿。

他婚娶了阿德瑞斯托斯的女儿,居住在

一个资产丰足的家院,拥有大块的麦地,

捎带一片片缀围其间的果林,还有

遍野的羊群。他善使枪矛,其他阿开亚人

不可比及。你一定已听过这段往事,知道这一切真实无疑。

所以,如果我说话在理,你们不能讥斥

我的建议,以为我出身低贱,贪生怕死。

让我们这就回返战场,尽管身带伤痕;我们必须这么做。

但一经抵达,我们却应回避战斗,站在投枪的

射程之外,以免在旧痛之上增添新的伤痕。

不过,我们要督励兵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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