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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在离去与道别之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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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往之后(3)
  “啊呀,黄教授,她一共才十二岁。”
  “十二岁,二十二岁,有什么两样?反正,离了婚的父母,总要对因离婚而变得行为乖戾的子女格外理解原谅,不是吗?我们为此争吵,不但于事无补反而造成家庭更不和睦,真是何苦来呢?来,我们再去坐一下,平平气,然后我陪你去购物中心买东西。”说着将她环在臂弯里,半推地回到平台。
  她一面走,一面说:“不是说好你下午陪我去买东西的吗?”
  “唉,菲比又同她妈妈闹别扭,一气离家,现在一个人在我公寓里。她这孩子,有时会钻牛角尖,我有点不放心,打算下午回去。”
  他们回到平台,次英却把椅子打个转才坐下,用背对着他。他虽拿起了报纸,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半晌,他放下报,把椅子移近她,把声音放得极其和缓地说:“快不要这样,次英,你说有多久了,我们都没有像今早这样和爱的生活了,不要让一件小事破坏了它。菲比的事,我慢慢会有个妥善的安排,使她不对你敌视,主要还在你我,你必须对我有信心才好。”
  “她对我敌意不敌意,是她自己欠缺教……涵养,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她不分昼夜打搅我们的生活,这点我不能忍受!以前住在一个城里,无法躲避,现在我搬到这里来了,她还不肯给我们一点空间,立言,”她面对他,眼对他,一字一字地对他说,“这问题不解决,我没法同你一起生活下去。”她没把他脸上的神色放在心上。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豁出去了,天地不怕:“当初你说妞妞不能跟我们住,我不是割肉一般地把她给了她父亲?后来你又嫌她来得太勤,同我吵得日夜不安,最后还是你赢了,只许她一个月来一次,寒暑假来住一阵。可是你呢,你的宝贝女儿却可以随时随地地打搅我们的生活,打乱我们的日程,你凭良心说,这对我公平吗?”
  黄立言不得不戒备地说:“那你要我怎么样?”
  “你说对她会有个妥善的安排,不是吗?”次英把语调里的铿锵之声收藏了起来,“你今天回去,能否告诉她以后周末,除非有紧急的事,不要打电话给你?”
  黄立言偷偷地透了口气,“好,今天回去就对她讲,行了吧?走,我陪你去购物中心,然后我们兜一下,我想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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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是件小事,寻找烟斗。李若愚在读博士时抽烟很凶,有时一天两包,方如真同他交往时正值他写博士论文。每回来找她,一身烟味,每回吻她,一口烟气,有时烟气混着他从早喝到晚的乌龙茶,直冲得她屏住呼吸,紧闭双唇,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来:不要,臭死了!所以她在恋爱期享受到的,辣多于甜。他向她求婚时,她只有一个条件,要他把烟戒掉。真是苦了他,五六年攻读博士,烟变成了他日夜为伴的亲人,香烟的烟,袅袅娜娜,比任何一个异性的身体都柔软缠绵,勒住困住绕住了他。剪不断,离不了,戒不掉。他只好戒了她。
  她也爽,立即同别人来往。
  可惜,戒了她,烟也救不了李若愚。他再一次在她宿舍门前出现时,手上没烟,开口说话时没有她熟悉而厌恶的烟茶混合臭,她朝他嫣然一笑,他顿时觉得过去两星期戒烟的绝顶苦恼得了报偿。
  从重修旧好到走进礼堂,他都遵守了诺言。但婚后几年,工作的压力,妻子儿女的压力,像几座山似的顶在他头上,使他濒临神经分裂的边缘。于是两人有个妥协:他可以抽烟斗。逐渐地,在婚姻跌跌仆仆的道路上,烟斗成了恒常或偶发的不愉快事件中的一桩烦恼:他的书房满室烟斗味不说,家中各处有散落的烟丝,每个房间几乎都有他形状不同,颜色各异的烟斗,而最令她火冒几丈的乃是他四处找寻他的宝贝烟斗。因为他随放随忘,而随时都要寻找,而愈找愈找不到。照说,这种小事,只是生活中引起不快的点滴,但点滴的累积有时引起水灾。在他们的婚姻中,就引起了她的坏脾气爆发。
  发了脾气后她摔门出走。开了车先在家的四周兜了一圈,怕老二志绥骑车出来找她,即开到离家十五分钟的购物中心。但菜场昨天才去过,百货公司又没心思逛,书店星期日不开门,咖啡屋一个人坐无聊。于是把车停了下来,找到一角钱,去电话亭打个电话给次英,如黄立言还在,她可以藉口问系里的事聊上几句,如他不在,也许可以约她出来聊聊。她心里真闷得慌。次英一听是她,当然先问她在家还是在学校。
  “在电话亭。”
  “怎么啦,如真?”
  “黄立言还在吗?”
  “哦,你找他?他女儿找他有事,他回曼哈顿了。”
  “那正好。你有没有兴趣出来喝杯咖啡,我同若愚闹得不开心,跑出来了,来陪我喝一杯咖啡,有时间吗?”
  “我倒有个更好的主意,我下午做了个凤梨蛋糕,半个给他带走了,还有半个正想晚上给你送过去,记得你说过你们老二有甜牙。不如你现在过来,我煮一壶法国巧克力咖啡,我们享受一下。”
  她踌躇了一下:“方便吗?”
  “唉,你怎么啦?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我从不会虚情假意,不方便会要你来吗?快,我等你。”
  次英搬到柏斯将近两个月,如真既是地主,又是朋友,更成了同事,当然义不容辞,帮了很多忙:买家具,找地毯,带她去各种商店购买厨厕用具,介绍医生,熟悉菜市场及百货公司,两人时常在一起。正好,次英的女儿妞妞夏天来母亲处,她十二岁,长得像父亲,个子很高大,又正当发育初期,一个身躯及四肢都摆不平似的笨拙样子。母亲的家又换了新地方,一切都陌生,所以整天绷着张脸,同母亲进行沉默的抗议。次英拿她没法,倒是如真常来接她回家同志纯姐弟玩。幸好志绥还没到看见小女生就躲开的年龄,加上生性随和,又因父亲偏爱志纯,所以对姐姐生恨,见了妞妞,自然格外友好。志纯与妞妞同岁,到了对小男生发生了兴趣的年龄,在一起玩过几次,就会嘁嘁促促地讲悄悄话,不放她回家。
在交往之后(4)
  妞妞先是不肯来如真家,慢慢地肯来了,也是来了就走,慢慢地就不肯走了,慢慢地就溜去李家过夜。倒是一举两得,既帮了次英的忙,又解开了志纯姐弟的死结。次英为了答谢如真各种支援,已给李若愚烧了好几顿可口的晚餐。
  一来一往,次英与如真之间的友情就逐渐加深了。
  如真进门,就闻到蛋糕的香味,她跟次英到厨房。厨房颇宽敞,所以在靠墙处放了张小方桌,平时一日三餐就在厨房吃。
  “随便坐,如真。两个小家伙呢,在家?”
  她坐下,次英即端了杯热腾腾香喷喷的咖啡放在她面前:“一匙糖,几滴低脂牛奶,已加好了。”
  “都在家,等着李若愚带他们去邻城看网球赛。”姐弟两人夏天闲着,如真就把他们送到城里的网球俱乐部去学。六个星期下来不但小有成绩,而且有了瘾,喜欢去附近小城看非职业性的球赛。如真与李若愚约法三章,平时去上球课,都由如真接送,周末看球赛,由父亲带去。
  次英切了两块蛋糕,又给自己加了咖啡,在她对面坐下,先对她瞄了一眼说:“这次是为了什么事?”
  如真尝了口蛋糕,真糯软,又不甜腻,对她赞赏地点点头:“你真是样样都来得,中餐西点,没一次令人失望过,实在佩服你!”
  “算了算了。这真是雕虫小技,只要谁有耐心去学,没有做不好的。我不是同你说过,惟一能令我身心松散的,就是下厨房弄几个菜,烤蛋糕做点心。看样子你是饿了,喏,把我这块也拿去吃,那边还有。”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才接下去问:“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问的。”
  “哦。”她见次英点了烟,还送了枝给她,她接了,点了,吸了,烟又由口腔遁出。她是个没烟瘾的吸烟者,文章写不出来时,吸枝烟,朋友坐在一起喝咖啡闲聊时,吸枝烟,明月夜,独坐后院,感到造物的奇妙及自身的渺小与微不足道,感慨之余,吸枝烟。但这种情况毕竟少。杂事缠身,少有机会写文章,生活忙碌,鲜有机会与朋友共享悠闲,明月之夜,有几个明月之夜,她能征服一日疲累之后的睡眠而出来赏月?所以她极少抽,也因此讨厌若愚的无处不留丝的恶习。她将才抽了半枝的烟按熄,啜了口咖啡:“说起来真是芝麻绿豆,不值得争吵,还不是为了他烟斗到处放,烟丝随处撒的坏习惯吗?生活顺遂时,这些都不会放在心上,生活里有疙瘩时,再小的事都可以引出大火。”
  次英听得十分仔细,“我倒是没看出你们生活有什么大不如意的,李若愚几次三番告诉我他很满意目前的工作,你呢,教教书,写写文章,画画画,好像也蛮满足,两个孩子又这么乖。比我同立言的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生活,真要称心得多。”
  “称心不称心,也只有当事人知道。有时我晚上一个人出去散步,家家帘幕低垂,一团柔光从里面透出来,我就猜测,这团柔光后面,是否一室温馨,一家人和爱地围桌吃饭,或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甚至,夫妇二人在低声细语……”
  次英笑出声来,“啊,毕竟是做文章的人,想像力真丰富,现实的生活哪有这样,吃饭时狼吞虎咽各人填饱肚子,饭后孩子们哄然一散,男主人歪靠在沙发上看报,或看电视,或打呼,女主人收拾残碟,清洗碗筷,做她永远也做不完的家事,在心里诅咒丈夫的不体贴。我对你说,如真,在婚姻这问题上,我毕竟比你多点经验,完满的婚姻绝少仅有,吵得你死我活的婚姻也不多,多半的是得过且过的,为了孩子,为了懒得麻烦,为了离了再结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为了惰性,就这样一天好两天坏地过一辈子,我包你,这种婚姻比比皆是。”
  如真若信若疑地说:“你也未免悲观了点,我倒是看过还不错的婚姻。你既然这样想,当初何必同妞妞的父亲离婚呢?”
  “刚才我遗漏了一项,那就是婚姻的一方遇到了一个他或她认为是理想的对象时,离婚的可能性就很大。像我这样。我同妞妞的父亲原本属于得过且过的那种,同他结婚的时候自己太年轻,他又长得比一般男人帅气,我自己又有几分貌,朋友们一起哄,称我们为金童玉女,没交往多久,就结了婚。没三个月,两人都觉铸了大错,他的帅气其实是霸气、大男人气,偏我又仗着自己几分容貌,只知会使气从没受过气,这样两个人怎么处?天天是刀光剑影,可怜的妞妞!好不容易十年下来,到底磨炼了一点容忍出来,热战变成冷战。他忙他的教学,我忙我的学位,请了保姆照顾妞妞,倒也相安无事,谁知就冒出个黄立言。”


  “那时候中国人圈子里谣言满天飞,说什么你们在一个餐会里碰到,餐会结束时,你们两人同时不见,到第二天才各自回到自己的家,是不是这样?”
  “谣言真可怕,不然当年阮玲玉也不会自杀身死。”她点了第三枝烟,“现在回想,我承认当时自己虚荣心作祟。你想,他在学术界那么有名气,我第一次看见他时,他又全神贯注地、专一无二地跟着我转,怎么不叫我晕头转向?没有,没像人讲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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