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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凤凰劫-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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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段笑道:“臣妾自然高兴,真的是再高兴不过了。”

锦段怎能不高兴。李夜茗活着的时候,成郢从未表示出对她的爱恋,但却在她死之后……不,或者正是因为她死了,成郢心中怀念的,便只剩下了她一个。她如同一株毒药,用死做药引,深深地沁入了成郢的骨血。他甚至为了一个与她相像之人,做尽了好色昏君之事,一次次地切中锦段的要害,将她往绝路上逼。

文遗爱被敕封为贵妃的大典结束后,其父文景轩被封为正三品兵部尚书,正好克制手握兵权的锦家。文家圣宠优渥,一时直逼锦家。一时间,朝堂、后宫议论纷纷,甚至有传言称:皇帝不满皇后多时,如此抬举贵妃,只怕是有心令其取而代之。

文遗爱待锦段却始终恭顺,不因被封为贵妃而骄奢,不因生了皇子而得意。在锦段面前,她始终谦卑不改,颇有几分当年锦段在林安澜面前宠辱不惊的风骨。

她越是谦卑,锦段待她便越是和蔼可亲。每日她来坤德宫请安,锦段必留她闲话半日,吃穿用度更是日日赏赐不断。文遗爱不亢不卑,含笑接纳,两人有来有往。如此数月,倒也和谐。

只是面上虽然平和,锦段心中的警惕却一刻也不曾消减。自文遗爱生了怀明皇子后,锦段对太子的要求便越发严苛起来,往日还会要锦素娅每日陪他玩耍,如今却连玩耍也不许了。太子年岁渐长,且本身又是个敏感的孩子,后宫的变化他自然看在眼里。他知道丽妃生了儿子,得父皇宠爱,被封为贵妃,母后的地位岌岌可危,他这个不受父皇宠爱的太子只怕地位也难保,因此读书便更加用功。

锦段便与成郢商议为太子找太子太傅。成郢自然同意,便找了当年教过他的太傅,再次命其为太子太傅,令太子每日到清凉殿跟着太傅读书。锦段当年曾服侍成郢在清凉殿读书,与太傅自然是认识的,便亲自带了太子前往清凉殿,将太子拜托给这位胡子已经花白了的老太傅。

太子到清凉殿读书后,锦段便松了一口气,每日除了打理后宫,便是亲自陪着已会自己走路的程玉姝去御花园里玩闹。锦素娅陪着程玉姝在花园中玩,她便坐在一旁带笑看着。只要不去想玉堂殿里的那对**,她的日子倒也算得上惬意。

这日,她仍旧带着两个孩子在御花园里纳凉。锦段让两个孩子自己去玩,她则坐在亭子里头与灵则说着闲话。李苏娘坐在一旁绣着香囊,待绣好了,她便在绣着海棠花的小香囊里面塞了一块沉水香,系上梅花络子,摆弄好了之后递给了锦段。

“娘娘您看,这香囊系在锦姑娘身上可好看?”

锦段接过来看了又看,忍不住点头笑道:“你的女红是越发进益了,我原以为你是给小郡主绣的,没想到竟是给素娅的,真是让你费心了。”许是因为知道了李苏娘是程洛山独子的生母,锦段待李苏娘便多了一分怜爱与感激。她怜李苏娘生了儿子,却不能养在自己身边;她感激李苏娘抛下自己的孩子,却跑到宫里来照料程玉姝。

李苏娘浅浅地笑,“这是奴婢该做的,当不起娘娘的这句话。郡主还小,不宜佩戴香囊,而锦姑娘却已渐渐成了大姑娘了,是该好好打扮了。”

锦段也笑了,带了些感叹地道:“是啊,当年我头一回见她的时候,她才比玉姝大一点儿,也就是两三岁。那时候,她让小丫鬟给她捣了凤仙花汁来染指甲。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她便长成了大姑娘了。再过几年,就要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呢。”

灵则道:“那您可得好好给她挑上一挑了,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可不是一般人能配的!”

锦段点头道:“此言甚是。”说着,她抬头去寻正在陪程玉姝玩乐的锦素娅。但目光所及之处,却只有程玉姝一人由灵叶扶着摇摇晃晃地揪着茉莉花瓣,玩得不亦乐乎,独独不见锦素娅。

“素娅呢?”

灵则与李苏娘急忙到处察看,没有看到,便招手将一旁服侍的小宫女叫过来,问:“锦姑娘呢?”

小宫女笑答:“锦姑娘带着脂红姐姐去荷花池了,说是要让内侍摘莲蓬。”

锦段嗔道:“还不快去把她们找回来。这样热的天,摘什么莲蓬,也不怕中了暑气。”

小宫女答应了一声便要跑开,锦段忙又叫住她,“多带几个人去,她要是不肯回来,你们便给她摘几颗,万不可让她下水。”

一旁给锦段打扇的灵则笑道:“锦姑娘的性子真是越发活泛开了。”

锦段道:“好好的姑娘家,做什么非要学大人的性子?还是真性真情的好。”说着便招手叫灵叶带程玉姝过来,她伸手抹着孩子脸上的汗,不许她再玩。

程玉姝便在她怀里扭着身子叫:“姐姐,姐姐!”

锦段哄她:“玉姝乖乖地在这里等着,我让姐姐回来陪你玩。好不好?”

程玉姝又叫:“母后,母后!”一边说,一边扯着她的手往亭外走。

李苏娘看着外面的骄阳,便忙上前一把抱起程玉姝,道:“让奴婢哄郡主睡觉吧。”

锦段笑了笑,刚要说话,先前被锦段派去找锦素娅的小宫女却突然发疯似的撞了进来。她面无人色地跪倒在地,“娘娘,锦姑娘……锦姑娘……锦姑娘溺水了!”

锦段面上血色尽失,她猛地站起来,只觉得耳朵里咚咚作响,眼前黑乎乎一片,听不到也看不到。

灵则失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宫女声音尖锐刺耳,“锦姑娘在荷花池溺水了……”

灵则担忧地扶着锦段,亭子里一片死寂,众人的呼吸声几不可闻。锦段只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重重地跳着,她张了张嘴,忽然一把推开灵则,飞快地往荷花池的方向跑去。

毒辣的太阳悬在高空,知了在枝头声嘶力竭地叫着,仿佛到了末日。一路上,宫女们看到锦段飞奔过来赶忙下跪,灵则在身后不停地唤着她……她往荷花池的方向跑着,飞快地跑着……

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听闻李夜茗死了,她从东宫里跑出来,往暴室奔去,一路上也是这样,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她什么都听不到。

耳边似乎又传来了李夜茗的叫声:“姐姐,姐姐……”跑着跑着,不知怎的,耳边似乎又忽然传来了锦素娅的声音,她痛苦地叫着:“姑母,姑母……”

“****放心,素娅跟着我,我定会好生照料她,就是将来嫁人,我也会给她挑个好夫婿的。”

这是谁信誓旦旦地作出的承诺?

为什么?

为什么脚下的这条路这样长?

为什么她还没有到荷花池?

有人从身后抓住她,她用力地挣扎,那人却下死力抱住她,不停地在她耳边叫着:“娘娘,娘娘!您要去哪儿?您去暴室做什么?这不是去荷花池的方向!”

“暴……室?”锦段怔怔地问。

灵则抱着她不敢松手,重重地点头,道:“再往前走便是宫中的暴室了!”

暴室,那个暴室自李夜茗下葬后,她便再没有去过。

她明明是要去找素娅的啊,怎么鬼使神差地跑到这里来了?

“荷花池,带我去荷花池……”

灵则忙应了,拉着她往荷花池跑去。

荷花池的碧漪亭里挂着鲛绡纱帐,这是锦段当初让人挂上的。当时她想着这纱帐既能挡住日头,又能透风,将纱帐挂起来,便可坐在亭子里观赏荷花了。可是如今,四面浅碧色的纱帐被尽数放下,在风中飘飘荡荡。一个湿淋淋的小身体安静地躺在亭子里的美人榻上,于轻纱飞扬中,若隐若现。

锦段冲了进去,果然,里面躺着的是锦素娅。

面容扭曲的青紫色小脸,嘴里、脸上满是淤泥,锦素娅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胸口毫无起伏。

锦段扑过去将孩子抱进怀里,不停地叫着:“素娅啊,我是姑母,我是你姑母,你睁开眼睛看看姑母啊……”

安静地躺着的孩子,却仍旧毫无反应,任锦段如何呼唤,都不曾睁开眼睛。

“素娅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姑母,姑母受不住你的吓,你不能这般吓姑母啊……孩子,你不能吓我啊……”

灵则将手放在锦素娅的鼻子下试了试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搏,面色灰败地对锦段摇了摇头。

死了。

锦段抱着孩子,爆发出一阵大哭。四下的内侍宫女跪成一片。

碧漪亭里,锦段抱着侄女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着。

是她主动接了侄女到宫里做人质,以换锦维在西北伫立不倒,以换她在后宫地位稳固;是她信誓旦旦地跟周氏说她能照顾好侄女,请周氏一定放心;是她自以为是地认为后宫是她的天下,侄女在她的身边是最安全不过的,所以才会大意地只给她配了几个小宫女……

怪她,一切都怪她!

“今日在碧漪亭里的人,不论是内侍还是宫女,不论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都要给我查清楚!此事若查清楚,便也罢了;若是查不清楚,碧漪亭里服侍的,统统赐死,一个不留!”

锦段发了狠,当日跟在锦素娅与程玉姝身旁服侍的宫女们统统受了罚。她令卫尉去查锦素娅溺毙之事,若是查不出任何线索,碧漪亭里面伺候的宫人,一个都不能活。

这是她入主中宫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发了狠心,不查出锦素娅的死因,她决不罢休!

锦素娅死的当日,锦段宣崔氏与周氏婆媳两个一起入宫。周氏看到已经没有了呼吸的锦素娅时,连惊呼都未曾发出一声,就晕死了过去。崔氏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地走到锦素娅的停尸床旁,用手摸了摸孙女青紫的小脸,忍着眼泪不肯哭出来,憋得一张脸惨白如纸。

孙女死在女儿这里,她能说什么?

待周氏醒来后,锦段泪流满面地屈膝跪在两人面前请罪。周氏搂着女儿的尸体失声痛哭,哭声不高,却如同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地往锦段的心肺上戳去。

锦段伏在崔氏的膝头,不停地喃喃低语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周氏抱着锦素娅的尸身哭了许久,听到锦段的致歉声,忽然双目利箭一般射向她,用嘶哑的声音指控着:“你之前是怎样与我保证的?为什么我好好的一个女儿送到宫里来,如今却丢了性命?你说!你说!”

锦段无言以对。

一直沉默无言的崔氏看着周氏,冷冷地道:“无知妇人!这样的话是你该说的吗?!在家里,你是她的****,她是你的小姑,你理应尽****之职,疼她、爱她;在宫里,她是当朝皇后娘娘,而你只是臣妇,怎敢用这般语气与她说话!”

崔氏向来冷厉,这些年虽性子渐趋温和,但到底积威日久。周氏身为媳妇,自然没少被崔氏教训。如今她一发威,周氏虽然心中悲恸,但到底收敛了怨气,抱着女儿继续哭了起来。

崔氏看着周氏悲恸不已的模样,闭上眼睛,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缓声道:“你只想着素娅是你的女儿,难道就不曾想一想,素娅也是锦段的侄女,难道她愿意看到素娅出事?你可不能再乱说糊涂话了。”

说到底,她还是怕周氏说错话,锦段会有不满。

锦段垂着头,低声道:“娘,您不必这般说****。就让她骂我吧,是我没有照顾好素娅,是我……是我信誓旦旦地保证,素娅在我这里,我一定会……好好照料她……是我大意了,是我大意了……”

崔氏叹了口气,将锦段扶了起来,拉着她坐在一旁,道:“什么都不必说了,仔细查一查才是真的。好好的孩子去摘莲蓬,怎会突然溺水?一旁服侍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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