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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凤凰劫-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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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段直着眼珠低吼了一声,用力挣开了崔氏,后退两步跌坐在床上,用手死死地扯住床帐。

就算不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可这么多年她陪在他身边……成郢,你何至于狠毒到如斯地步!

是了,她心里虽说怨恨着他,但那一丝希望的余烬却始终不肯熄灭。她仍旧对他抱有希望,总是在下意识地想着,也许在他的心底,自己终究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可是她忘了,先帝、孝献皇后、德烈太后,还有太皇太后郑氏……不,甚至在更久之前,郑良嫒、林安澜,还有李夜茗……她们死了,他表现得何等凉薄。而她,又怎能奢望他待自己会与众不同?

是她……强求了。

崔氏担忧地看着她,伸出手想要抚一抚她的发鬓,想要将她搂在怀里安慰。但此时的锦段犹如一只负伤的兽,独自挣扎着、嘶吼着,拒绝任何人的接近与抚慰。

“锦段,这儿是你的家,在这儿哭一哭,没有人会说你。”看着女儿悲伤难过,她唯一能说的,也只有这样一句话罢了。

此时的锦段已无理智可言。她忽然恶狠狠地看向崔氏,咬牙切齿地道:“这个时候,你终于承认我是你的女儿了吗?你可是心疼了,难过了?可是我……我自幼便是这样长大的!没有人可怜,没有人心疼,想要哭都没有地方可以哭!”她神思混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不停地说着,“我从来都是被抛弃的那个人,我活着……可以被抛弃,可以被利用,可以……”她忽然凄厉地大叫,“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崔氏被她的话击得后退几步,满目哀伤地看着她。眼前的这个人一刻钟之前还拉着她的裙裾,害怕地唤着她“娘”,此刻却满目绝望地问她,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人是一生下来,便被她送走的女儿,从不与她亲近、不肯承认自己的女儿。

可是,她却不能责怪她分毫。

此刻锦段泪流满面、悲伤绝望的模样,犹如一把锋利的刀,扎在了崔氏的心口。

“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没有为什么。”

锦段颤抖着嘴唇,凄厉地看着她,“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生下我?”

如果崔氏不曾生下她,那她是不是就不必受这么多年的苦了?她活着已经毫无期望,不知道自己这般拼命挣扎着活下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样的人生,她即便是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可言?父不父,母不母,夫不夫,子不子……

“生下你、送走你,都是为了让你好好地活着。”崔氏慢慢后退,坐在了桌旁。她垂下眼睫,神色淡漠,悲戚地说道:“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我怎会不疼你、不爱你?我知道,你对我、对锦家都有心结,所以,我从未逼迫你一定要认我们。但你是我女儿啊,我又岂会不希望你过得好?”

锦段掩面失声痛哭。

“皇帝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往你心上捅刀子。你心中难过,想要发脾气,想要哭闹,便在我这里一齐发作了吧。但出了这个门,你就是威仪端庄的皇后娘娘,就算是心中苦若黄连,你也不能哭,不能闹,你只能笑着,笑着回去过你的日子。”

锦段哭着叫了一声,“娘,我心里真的好苦啊!”

崔氏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将锦段抱在怀里。她泪流满面地抱着锦段,悄声道:“我知道你苦……但是现在我们还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早晚我都会让你成为人上之人,不管是想伤你的,还是想害你的,我统统都不会放过他们!”

锦段在崔氏怀里哭了许久。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灵则用一贯淡定的声音道:“娘娘,该回宫了。”说罢,她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二门边。

许是终于淋漓地大哭了一场,又许是灵则的声音提醒了她,锦段终于渐渐清醒过来,她自崔氏怀里直起身,拿帕子抹干眼泪。她抬起头看着崔氏,低声道:“我太过痛心了,并不是有意要伤您的心。您……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崔氏抹了眼泪,抚平被锦段压皱的衣襟。她后退一步,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尽量使自己恢复了往日的淡然,道:“憋得久了,回来哭一哭、闹一闹也是好的。”

锦段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道:“大夫可有说我日后还能否生养?”

崔氏的面色沉了下来,道:“那毒想是掺在了你的饭食里,你已服用了多次,日后虽不至于绝育,但想再怀上,却也是千难万难的。不过我已让他给你开了药,你照着服用,总还是有希望的。”

锦段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她忍了又忍,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药不能吃。”

崔氏皱了皱眉峰。

锦段接着道:“他冒这样大的风险给我吃牵机毒,无非是不想我生出儿子,不想我将来生个太子使他难以控制锦家。若我强自要生,只怕将来**二人都落不着好。”她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便遂他的愿,不生!”

崔氏点点头,“就算是不能生,你也不必担心,我们总是会让你有儿子养的。”

锦段目露坚毅,“孩子早已养在我的宫里了。待郑氏下葬,我便想办法将孩子记在名下,立他为太子!”

崔氏微挑眉梢,“郑氏死了?”

“死了!”

崔氏点头,“现在后宫里,你就是最尊贵的女人,只要好好经营,日后便没有人能动摇你的地位。何况那孩子自出生便跟了你,只要你用心养育,他将来自然与你最亲。你在宫中看好林氏,不要让她出乱子,宫外的林家自有你的父兄盯着呢!”

“他这般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咱们与林家互斗,将来不管谁胜谁负,得利的总是坐在朝堂上的他。您让父亲跟哥哥小心些行事。”

崔氏淡淡地笑了笑,“放心吧,林家,他们还不够资格与我锦家相争。”

锦段与崔氏在内室密谈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唤来灵则为锦段重新梳洗。灵则看着锦段的断甲和上面干涸的血迹,叹了口气,道:“您纵是再伤心难过,也不该自伤身体。”说着,她发愁地看着断甲,喃喃自语,“得想个法子掩过去才行。”

锦段淡淡地道:“统统剪了,回去后重新用凤仙花染指甲,都包起来吧。”

灵则叹息,“也只得如此了。”

看着锦段哭得浮肿的脸,灵则再次无奈地叹气,只得给她敷了厚厚的香粉遮掩。

离开锦家时,锦段在正堂辞别锦氏夫妻。

锦础元扶起锦段,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放心吧,你爹还没死呢。”

锦段压着心中的那口气,眼神锐利,“是,女儿放心。”

锦氏一家人到门口恭送锦段回宫。

凤驾回到坤德宫。锦段面无表情地望着宣室的方向,暗道:成郢,你要斗,那我们便斗吧!

在坤德宫再次梳洗后,锦段由灵则陪着前往宣室。

成郢坐在玉案后温和地笑着,等锦段施过礼后,才道:“你回来了。”

锦段的心在滴血,却笑靥如花地道:“是,臣妾回来了。”

成郢看着她,目光越发温柔,“看你这样高兴,想来是太师的病无大碍了?”

锦段道:“父亲早些年领兵时落了一身的病痛,如今年纪渐大了,身体便吃不消了,也只得慢慢将养着,拿药吊着。”

成郢叹了口气,招手让锦段在他近前坐了,握着她的手,感慨地道:“太师为朝廷鞠躬尽瘁这么些年,是该要好好将养一下了。你放心,朕会时常派太医去瞧他的。”说着,他将锦段的手拿到眼前,“这手上包的是什么?”

锦段扑哧一笑,摆出一双玉葱般的手,十个手指尽数用布包着,“今日在太师府里陪着夫人散步,见到小侄女儿素娅身边的姑娘在给她染凤仙花汁,臣妾便想起当年与夜茗在一起,也喜欢捣了凤仙花汁染在指甲上……心中一时欢喜,便忍不住也跟着把手指头给包了。”她羞红了脸,“臣妾一心只想着玩,倒忘了皇后该有的仪态了……”

成郢看着她的手指,神色恍惚了一下。听到她认错,他笑得越发柔和,安慰着,“无妨的,虽说你应恪守仪范、凤仪天下,但与百姓同乐、亲近孩子,亦不失一国之母的慈悲情怀。”说完,他面色微黯,“你妹妹指若葱管,染了凤仙花汁……应当会很好看吧……”

锦段却不接他的话,反而问道:“今儿已是年后了,太皇太后那里拖不得了,皇上可定了何时戒鼓告丧?”

听锦段说起这件事,成郢的面色淡了下来,道:“后日吧,明日你着人准备一下。”

锦段笑着点头,“梓宫早已备好了。”

成郢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道:“福明宫里的那些宫女内侍,都给太皇太后陪葬吧。还有你宫里那个一直留在福明宫服侍太皇太后的宫女,也一并随太皇太后去吧!”

锦段心中一凛。郑氏早亡,秘不发丧,知晓此事之人尽数不留。锦段虽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时,却仍旧心寒彻骨。福明宫里服侍的宫人一共有二百三十人,再加上灵波,这么多条人命要尽数去给郑氏陪葬……

灵波虽跟随她日子不长,且不如灵则与灵叶那般机敏聪慧,得她信任,可也毕竟是跟过她的。只因受她之命去福明宫照管郑氏,就落得如此下场,锦段心中不能不唏嘘。

心寒归心寒,她却不能有任何异议。

“皇上放心,臣妾必定办得妥当。”

成郢点头,若有所思地笑,“你办事,朕自然放心。”

所以你才这般算计我?

锦段捏着自己被断甲的手指,细微的刺痛让她更加清醒。她微微一笑,鲜妍明媚,“咱们是夫妻,皇上若对臣妾不放心,还能对谁放心呢?”

成郢也笑,“你说得是。”

锦段含笑告退。才走到门口,成郢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她,“明日锦维入京,朕要设宴为他接风。你们兄妹也有些时候没见了吧?”

锦维明日入京?为何崔氏今日未与她说?按道理崔氏没有瞒着她的必要。难道,此事竟连锦家都不知道?锦段想了想,笑道:“是有几年未曾见过了。今日见到我那侄子、侄女,臣妾也很是感慨了一番呢!”

“那明日你便与他好好说说话吧。”

“是。”

她与锦维,每回见面都不曾静下心来好好地说过话。如今他们兄妹面临这般境地,也是该要好好说说话了。

回到坤德宫,锦段只留了灵则在身边伺候,将其他人都遣了出去。

“在坤德宫小厨房里伺候的,一共有多少人?”

灵则凝眉想了想,道:“算上奉御和掌固,共五百五十五人。”

五百五十五人……

锦段皱眉道:“有多少人是你信任的,又有多少人是你不信任的?”

“约有一半人可信,还有一半奴婢尚未能腾出手来料理。”

锦段紧紧地攥着手里的貂鼠披风,咬牙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个月之内,你要将那个在我饮食中下毒的人给我揪出来。此事一定要做得不动声色,不能让任何人怀疑。”

她虽已经认命,却也不能任由给她下毒的人仍旧留在她的厨房里。若是哪天那人掌握不好剂量,多放了些牵机毒在她的饭食里,那她就会丧命。

她自己的厨房,怎能容许有人几次三番地给她下毒!

灵则神色大变,失声道:“有人在娘娘的饮食里下毒?!”

锦段勾了勾唇角,“牵机毒,多食丧命,少食绝育!”

灵则面色惨白,突然紧紧地抓住锦段的手臂,“娘娘,这是……”

锦段看着她,不语。

灵则死死地咬住下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情绪,沉声道:“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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