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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凤凰劫-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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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郢脚下一顿,冲长信厉喝道:“长信,你在发什么疯?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这是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该有的样子吗?!”

长信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闻言冷笑一声,“我是不像个身份尊贵的公主。你们这些身份尊贵的人,为了保持自己至高无上的尊贵不惜杀掉所有可能对你们造成威胁的人。我却做不到,我的良心会不安宁。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程洛山被你们杀死!”

许是因为这段日子里发生了许多事情,每个人的心境都是压抑的,此刻长信的大闹,很快激起了成郢的怒气。他一扫往日的温柔和煦,面色发青地沉声道:“成长信,我不管你在胡闹些什么,你给我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什么事情,你与我们好好商量!”说着,他对站在一旁的锦段使了一个眼色。

锦段暗叹一声,上前一步,缓声道:“公主,这世上有许多事情,闹是闹不明白的,这样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公主不妨静下心来,与太后、皇上和太子好好商量。太后与皇上最是疼爱公主,舍不得让公主伤心的。”她看长信的表情稍有松动,便又道,“公主这样闹下去,不但会伤了太后、皇上和太子的心,就是传出去,也有损皇室与公主的威严呀!”

长信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放下了碎瓷,上前两步,屈膝又跪在了皇帝面前,道:“父皇若真疼长信,就请父皇遂了长信的心意吧!”

一直沉默着的皇帝突然长叹一声,问:“你是执意要嫁给程洛山了?”

长信斩钉截铁地答:“是。”

皇帝点点头,“皇后新丧,待你出了孝期吧!”

长信目光灼灼地看着皇帝,“那请父皇今日下旨。”

皇帝慢慢起身,越过她,回了她一个字,“好。”

郑太后皱眉,“皇帝,你怎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皇帝却只是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含章殿。

锦段忙上前欲搀起长信。

长信还没站起来,一只茶杯便迎面向她砸来,接着便响起郑太后嫌恶的声音:“你给我滚回长信宫去!”

长信低眉施礼,昂首离开。

长信离开后,成郢与锦段也被郑太后赶离了福明宫。

路上,成郢对锦段唏嘘道:“长信不是恣意妄为的人,她今日这番作为,不过是为了保住程洛山一条命。你若得空,就去看看她吧。”

锦段低眉称是。

回到流华殿,灵则上前禀报道:“方才良娣身子不适,请了太医来诊脉。”

锦段看了一眼成郢,点头,“待诊完脉让太医来见我。”

“是。”

成郢和锦段还没用午膳便去了福明宫,现在回来早已过了饭点,只好让厨房将饭食热一下。锦段便在这个时候问成郢:“用完膳太子可要去看一看林良娣?”

成郢淡淡地道:“你不是让太医过来回禀吗?”

锦段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不论是成郢还是锦段,都不曾再开口,二人沉默地用膳。吃到一半的时候,给林安宓请脉的太医求见。

“恭喜太子、太子妃,良娣已有了身孕。”

锦段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成郢。

成郢的眼睛里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问太医:“可诊断清楚了?”

太医道:“是,良娣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不会有错。”

锦段弯起嘴角,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恭喜太子。”

成郢温柔地笑了,拉过她的手,“走,我们去看看她。”

锦段恭谨称是,随他一同往林安宓的住处走去。

林安宓怀孕了,成郢理所当然地将她交给锦段照料。只是令锦段没有想到的是,在成郢面前,林安宓表现出了她该有的柔弱、羞涩、高兴与恰到好处的担忧。这让成郢在看向锦段的时候,眼睛里多了一丝兴味。

第27章:只要你活着

他安抚林安宓道:“有太子妃亲自照料,这是你的福气,你只管安心养胎吧。”

锦段也笑,“能为太子怀上子嗣,是有功于皇室、有功于江山社稷的,你该高兴才是。”

成郢温柔地抚慰了林安宓几句,便先行离开,去了宣光殿。

锦段当着林安宓的面嘱咐灵则:“以后一切都以林良娣为重。”

灵则屈膝称是。

林安宓面带不安地道:“臣妾……臣妾只是……头一回,心里难免……”

锦段笑得温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明白,你这是头一回有孕,心里难免害怕不安。”

林安宓怯怯一笑。

宫檐上悬挂的玉铃被风一吹,叮当作响,极是悦耳。锦段闭目听着耳畔的浮响,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安宓小心地问:“太子妃……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锦段叹道:“皇上下旨,长公主下嫁程洛山。这些日子,太子既要为皇后的葬礼奔忙,又要忙于长公主下嫁的事宜,没有太多的精力陪着良娣。良娣可要放宽心才是。”

她话音未落,林安宓嘴角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长公主下嫁……程洛山?”

“他二人情投意合,皇上也乐得成全一桩好事。”

“可是……可是皇后新丧,公主不是应该……”

锦段掩口笑道:“良娣糊涂了,前朝不是有‘出临三日,皆释服。无禁取妇、嫁女、祠祀、饮酒、食肉’之旧规吗?”

林安宓神色一震,强笑道:“是啊……是啊……”

自林安宓处出来,灵则在锦段身后低声道:“皇上未必同意长公主在三日内下嫁……”她迟疑了一下,“太子妃刚刚与良娣说这些,是何意?”

锦段冷笑道:“林安宓的身孕早不诊出来,晚不诊出来,偏偏皇后死了,太子要守孝一年,她被诊出怀有身孕。真是打的好算盘!”

一年,整整一年。谁都不知道这一年里会发生些什么事,若林安宓真的诞下皇子,而她却一直无出,那自己的太子妃之位终将不保。一旦她的地位不保,第一个受益的,便是林安宓!

她果然是小瞧了这个人。

锦段想起前些日子林安宓和她说话时的迟疑和吞吐,恐怕就是因为此事吧!果然还是她大意了。

灵则不解,“这和长公主下嫁之事,又有什么关系?”

锦段停下脚步,掐了一朵玉簪花在手上把玩,淡淡地道:“没什么关系,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日后,只要是有关程洛山的消息,你都要想办法透露给她知道。”

林安宓此刻正因怀孕而别有打算,但程洛山终究是她心仪的男子,这个消息就算不能打乱她的那些计划,至少也能够扰乱她的思绪。成郢那样敏锐的一个人,她就不信他会察觉不出林安宓的异样。

灵则皱眉,“这样的话……那程……岂不会被拖累?”

“只要有长公主在,他便永远不会有事。”此刻锦段已是自身难保,又如何替他着想?更何况,她已然看得明白,只要程洛山出事,第一个自杀殉葬的,必然是成长信。这样一来,郑太后和皇帝自然不敢轻易对程洛山出手。只要有长信这个护身符在,他便永远不会有危险。

而锦段现在要做的,是保住自身。

长公主下嫁程洛山的旨意,当日便被送到了司空府。如此一来,皇帝与郑太后更不能轻易动程洛山了。

直到这个时候,锦段才明白了长信那一场大闹的意义。

——越是这样闹开了,皇帝反而越不好动程洛山。

这样想着,锦段便不免唏嘘。也许长信才是最爱程洛山的那个人吧,违背父兄的心意,执意地以一己之力拯救她所爱的男子,哪怕这个男子并不爱自己。这样的女子,得之,实为程洛山之幸。

木皇后下葬的那一日,正是她的头七。锦段乘着月色,一个人去了椒房殿的旧址。

椒房殿被那场大火烧了个干净,这座如活死人墓一般困了木皇后十几年的地方,在她死后,随她而去,不肯轻易被她摆脱。

锦段坐在山石上,怔怔地望着眼前曾经煊赫无双,瞬息变成废墟的宫殿,再抬头看看万丈穹庐、摇摇欲坠的星影,忽然心内惶惶不安。

身后有轻浅的脚步声传来,锦段回头,看到一抹身形清瘦的人影,他的眉目在清辉的照耀下,愈发显得清凉出尘。

她起身,“你怎么会在宫里?”

程洛山勾起唇角笑了笑,“入宫谢恩。”

锦段点点头,“今日是皇后头七,你……好好祭拜一下吧,毕竟……”她没有说下去,转身欲离开。

程洛山却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别走。”

锦段一惊,立刻甩开他,后退两步。

程洛山敛下眉目,拘谨地道:“锦段,你别怕,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你放心吧,我来的时候留意了,这里没有人,不会让你……”

锦段看着他拘谨压抑的样子,心口酸得发疼。这……还是当年那个恣意狂放的程洛山吗?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好,我不走,我留下来陪你说话。”

程洛山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

“你知道程洛山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吗?”内宫深处有隐隐的箫声传来,呜呜咽咽,他伴着这箫声轻轻告诉锦段,“从……她入宫那天开始,不论是夜梦或是日思,我都提醒着自己,要报杀父、夺母、弃妹之仇。我把这些深埋在心底,时时念着,刻刻想着,从不敢忘记。这些年,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锦段静静地聆听着,并不作声。这些话实在不该在皇宫里说。他此刻身份敏感,也许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隐藏着无数的魑魅魍魉在听他说话,随时准备动手杀掉他。

不知道为什么,锦段却不愿意阻止他说这些话。因为她了解他的孤寂,他需要有人听他说这些话,他需要把心中的憋闷发泄出来。不然,他岂不是要像他的亲生母亲一般,被人活生生地逼疯?此刻,她不愿去想他的这番话,会给多少人带来不幸,她只想听他说。

“为什么我会将这些话说给你听,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只是因为,我想要找个人倾诉吧。可那个人不该是你,我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该将这些话说给你听,因为你是成郢的妻子,是……是成家的人。可是锦段……锦段……”他抬头看向浩瀚的夜空,熠熠的星光映着他的眼睛,似有泪光闪动,“我想要保护她们,可是……我害怕,我无能。我也想闯荡出一番事业,可是……我狠不下心弃她们于不顾。我的犹豫和怯懦终究让我失去了她们。”

锦段静静地道:“不是你无能,程洛山,真的不是。你只是……太过重情,你舍不得,放不下,狠不下心肠。也许正因为你是程臣浅的儿子,才做不到舍弃一切吧。”

“也许吧……成郢……我终会死在他手里吧?”程洛山仰望夜空,轻轻叹息。

月光洒下一地清辉,他们在假山旁对坐清谈。旧日里两人相处的点滴,自心底深处被翻出来,清淡似水,意味深长。

多年以后,锦缎恍然明悟:人终有一日会老去,心也会变成一片荒芜。但是不管在这尘世中翻转轮回多少次,知己间的情谊是永远不会变的。

锦段一个人回到流华殿,灵则告诉她,成郢仍在宣光殿。锦段想了想,便命灵则去小厨房做了一碗甜粥,她亲自给成郢送去。

这些日子以来,皇帝肩上的伤一直不见好转,这两日更是发起了低烧,敬妃等人日夜守在龙榻前侍疾,国事也交由太子暂代了。

待内侍通禀过后,锦段提了食盒走进宣光殿。成郢正负手立在窗前,沉寂着眉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轻唤了声:“太子。”

成郢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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