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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试写离声入旧弦-第16章

小说: 试写离声入旧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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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当天晚上我就做噩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夜半几点钟。
  本来安恬的睡眠中忽然出现了令人惶惑的场景——
  梦里似乎仍有大片大片的湖水,灰绿色,蔓延向很远很远的远方。有漫天的蜻蜓沿着低低的湖面飞翔,很美,但一切又是支离破碎的:破旧而温馨的老屋,黑暗而逼仄的天空交替出现、梦中始终有男子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和呼吸如影随形,淡然的,痛苦的,温馨的,遥远的。
  似乎还有女子尖利地呼喊,歇斯底里痛不欲生……
  尔后那个男声始终在说:“沫儿,这里美不美?留下来好不好?好不好?”又有女声在呼喊:“你走!离开他!永远都不要回来!你休想!!”
  场景飞快地交替出现,我乱成一锅粥,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将自己蜷地紧一点再紧一点。然后忽然那荒伯的声音再次幽幽传来:“轮回的开始与终点,悲剧的起始与爆发,你不可抗拒命运……”
  我忍受不了这样逼仄的压力,大口大口喘着气,忽然有温润好听的声音焦急地呼唤着我:“若若!若若!岑若!”
  我猛地惊醒,看到穿着睡衣的林子然坐在我的窗前,双手抓着我的肩膀。
  “怎么了?做恶梦了?”他此刻格外温柔。
  我喘着气点点头。
  他伸手摸摸我的额头:“你发烧了。走,我们去医院。”
  我本来还想委委屈屈地撒撒娇拒绝一下,不过看到他如此正经严肃的表情,我把话咽了回去乖乖去穿衣服。

  ☆、第三十一章 落花次第

  其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梦里支离破碎的场景已经不在,天际泛出微微的曙光,如同破晓之后挣扎着喷薄而出的希望,一切都会过去。
  值班的医生打着呵欠开开门,心情甚好的样子,据我分析,是他很满意昨晚没人打扰他让他睡了个安心觉。
  我裹地像个蠢猪一样进了诊室,那胡子拉碴明显没有洗漱的大叔医生给我量了一下体温,看了看舌苔,尔后抬头看了看表。然后他幽幽地说:“去查个血吧……幸亏你们来得早。”
  林子然一听脸色就不好了。
  我一瞬间七窍有六窍就不通了!不就是着凉发个烧!干嘛还要抽血!抽血就抽血!为什么还要加上一句幸亏来得早!
  于是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哆哆嗦嗦伸出手向医生的方向挥舞:“大叔,您就实话告诉我吧,我……还有几个月?”最后一个字我都带着颤音,林子然上来一把扶住了我,我隔着衣服都感到他手冰凉冰凉的。慌乱中我的心微微一颤。
  那大夫一脸狐疑:“感冒而已?干嘛还要几个月?小姑娘不要太娇气!让你查个血是看看有没有水痘……”
  “您说的幸亏我来得早啊!”我带着哭音。
  “哦,可不是幸亏你来得早,再晚点——我就下班了。”
  “……”
  林子然默默地将手缩了回去,我翻了翻白眼,当真就不好了。
  好在是小地方,床位并不紧张,我像地主婆一样四仰八叉躺下来,一只手插着点滴,一只手对林子然颐指气使:“去!给我叫外卖!不吃茄子不吃豆角不吃冬瓜!最好你亲自去换五遍!”
  林子然微微笑得动人,眉梢上扬:“哦?真的要我去?”
  语气温柔,微微透着寒意。
  数日之前剥削人民血肉的资本家转眼之间就回来了,我把脸往枕头里一埋:“不用了谢谢您!”
  林子然哼了一声,在我旁边的空床上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来看了看,然后放回去,眼睛一睁一闭,就那么睡了过去。
  大概真的是累坏了,昨天把我从湖里捞出来,千里迢迢翻山越岭运回来,然后忙活这忙活那,晚上估计刚睡着又被我折腾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把他对我的好,看作是理所当然。爱情什么的,我从来不敢奢望,只是像朋友一样的,自在,舒服,挥霍,不要未来,不要以后,不要结局。就这样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开心就好吧……
  我像只鸵鸟,卑微地把头埋下来,因为自己的渺小,所以从来不敢仰望天空,从来不敢。
  我静静地,偷偷地看着他熟睡的侧脸,睫毛长长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单纯宁静。我不会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忙——他是那么大一个公司,那么多人眼里的支柱。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都会引领那么多人的潮流。我不是没有看到他刚刚拿出手机摁掉了多少个未接电话,我也亲眼见证过他在公司忙到脚不沾地忙到来不及出去一步吃午饭——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肯带我到这么一个地方干着种种无聊的事情,陪我出糗,陪我犯二。
  听人说过,朋友比恋人更死心塌地。所以我害怕失去,所以我拒绝面对,我想把这种无牵无挂的开心,延续一辈子。林子然,我承受不了失去,所以不要相爱好不好,我们这样,留你一辈子。
  在医院打完点滴已经是九点以后了,林子然牵着我像牵着一匹狗一样回到旅店。
  途中阿楠的电话时隔三天后终于打了过来:“岑狗!你丫乐不思蜀了吧!你知不知道老娘天天替你点名都快把肠子累断了!是不是打算期中论文也要老娘写给你!论新传播学与艾滋病传播及印刷术和造纸术之间的内在关系?”
  我表示,在这个浪漫地有点童话的地方,听到如此烟火气息的话刹那间感动地很,同时对阿楠的新修辞感到十分新鲜。不过恍然间我觉得有点不对,我可是记得三天前我离开S城的时候,吴俊楠鬼哭狼嚎表示我同林子然一离开她就要去跳南海的悲壮神态,怎么过了几天丫对林子然完全不上心了?
  我虚弱地说:“吴俊楠,你给我温柔点,我都快在这里牺牲了……还有,你发生了什么?”
  阿楠的声音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嗲嗲地说:“真是爷的好基友,神马变化都瞒不过你的法耳!”
  我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吴俊楠,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GOTIT!”阿楠神采飞扬。“我祝愿你和林子然在那个狗血的地方早日修成正果哈!对了,你病了?病毛病?美人在侧花满堂,滚你丫的病!走了,再见!快回来!拜……”
  我绝望地望着手机:“吴俊楠!是谁!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跟这个苦逼男的结婚,伱嫁人的时候我就把你和你初恋男友的照片发给你老公!滚!你!丫!的!”
  病气一扫而光,估计我声儿实在太大了,挂了电话我看到林子然一脸错愕,喃喃自语:“妈呀……你绝对是工人运动的先驱,这么热血……”
  我哀哀叹了一口气,重重靠在靠垫上。
  小时候和阿楠赖在床上畅想以后绝对不找男朋友不结婚,两个人一起过日子,没有别人插足只有两台冰箱,一台她的一台我的,一台放水果一台放饮料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物是人非。
  我们都长大了。
  等不到下一个花期,落花次第。次第,谁也来不及等。
  我突然就很文青地忧伤了。时间神马的,真是让人错愕的东西、

  ☆、第三十二章 流年

  又是暖洋洋的大晴天,我的感冒好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留个理由给自己犯懒。那个奇怪的梦也没有再出现过,我乐得消耗着为数不多的青春。
  “嘿嘿,大黄!”饼婶家的大狗在我脚底下摇尾巴,我自在地很拿着烧饼边勾引它。
  前几天的时候,我七扭八拐从饼婶家的后院找了个梯子,硬是爬上了旅店小木屋的房顶,把饼婶吓得一愣一愣的。不过看我一脸骄横跋扈,并且过了几天还活得好好的,她也乐得不管。
  至于林子然,从医院回来以后他就忙得受不了,从箱子下面掏出笔记本就没怎么出过门,一天到晚噼噼啪啪在房间里延续着倒霉的都市生活,只有每天傍晚的时候他会拖着我到天意湖转一圈,只不过是这水,我是死也不肯下了。
  对了,还有那个说书的老头荒伯,估计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神棍,每天中午十二点会定时出现在饼婶的店里取烧饼。只除了他阴森森的笑容让我感到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其他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已经酝酿着去拍拍他看起来蛮光滑的头了。
  话说饼婶的烧饼真是好吃啊,芝麻的,红枣的,肉馅的,糯米馅的,纯天然无污染,并且一个口味一个做法,我换着花样吃每天吃顿顿吃也没有烦过。。。啧啧。
  初冬的阳光很美,暖融融地有着独特的质感,铺天盖地地洒在脸上就有一种乐得逍遥的错觉。空气干净清冷,配合着温暖的恰到好处的阳光,一切都很适合,好的很好的很。
  手里的烧饼忽然被一只手拿走,我一回头,林子然居然颤颤巍巍爬上了房顶,潇洒地坐在了我的旁边。
  “哟!林总!您老好雅兴。今天不怎么忙?”
  他微微眯起双眼看向天空,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漂亮的剪影。
  “我们来了五天了吧……”
  我掰掰手指头说:“是的。只不过您一直很忙而已。”我发誓自己绝对没有酸酸地抱怨的意思。
  “是啊!”他的语气挺起来蛮轻松地,“没有助理帮忙,我当然很忙。”
  “……额……”我默然了,这个助理神马的问题,是我一直不愿意去回首和考虑的问题。
  林子然假装看天空,余光一直在我脸上徘徊。
  我沉默了一会,说:“我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真的要阿楠给我写期中论文了,我怕教授的心脏伤不起。”
  林子然,林总,他的时光太宝贵,也从来不该属于我,我实在是,没有那个福分,再消受了。
  我们该回去了。
  林子然微笑,一副了然的样子。
  我傻傻地瞅着他,清俊的侧脸,漂亮地无懈可击的眼睛,会严肃会玩闹会温柔会撒娇,简直是瓷娃娃一样好看。
  他忽然间开口问:“若若,你妈妈也是这么叫你的吗?”
  我愣了愣,回答:“呵呵,阿楠是这么叫我的。不过我有小名啦,只能妈妈叫。别人没这么叫过我。”
  “哦?小名?”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悠远了。“我不记得妈妈有没有给我起过小名了……”
  我突然感到很难受。
  他把眼睛转向我:“你的小名叫什么。”
  “额……我妈叫我沫儿。虽然我一直不知道有什么由头。”
  “沫儿……”他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咀嚼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听起来别扭,还是若若好听。”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随你啦……只要不叫我‘生在红旗下光荣的革命战士岑若同志’,什么都好。”
  林子然长胳膊长腿地在屋顶上躺下来。
  “若若,若若,若若……”他跟玩一样咀嚼着我的名字,我只是眯着双眼看天空,不想搭理他。
  咦!我忽然打住,然后死推林子然:“你看,我们学院顾教授哎!”
  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教授,他很清爽淡然地穿了一件唐装,洋洋洒洒的书生气质,单薄的背影有着说不出的书卷气,悄悄地沿着街道漫步过来。
  虽然早就知道天意镇是顾陌怡的家乡,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如此之巧,顾教授居然会在这个时间回来。
  林子然懒洋洋地往下看了一眼:“哦,顾总监的父亲啊!打个招呼!”
  如果我长了一点点脑子,我也应该知道林子然丫的是逗我的,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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