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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心魔-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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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长亭沉思着,闷不吭声。
    门笃笃响了两声,一名女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魔尊可是起了?”
    邢玉笙淡淡道:“进来吧。”
    宁钰落落大方地走进来,莫离跟在她身后,提着一个大大的铁皮箱子。
    见到穆长亭,她只是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行了一个礼:“还未想到能在此见到穆掌门,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宁钰有礼。”
    宁钰……也姓宁……
    穆长亭看向一脸菜色的莫离,心头猛地一揪,呆了半晌,才道:“宁小姐客气了。”
    宁钰笑了笑,看了穆长亭一眼,又看了邢玉笙一眼,竟直直走过去亲昵地挽住邢玉笙的胳膊,将他扶起来,笑道:“魔尊,您来,我有些小玩意儿给您看!”
    穆长亭上前两步,劝阻道:“他刚发完高烧,身子还未好利索,还是在床上歇息为好。”他的目光落在女子挽在他胳膊上的纤纤玉手上,白皙得刺目,邢玉笙不是向来不喜别人太过亲近么,怎么……
    宁钰仰头望向邢玉笙,惊道:“您发烧了吗?都怪我不好,那……那还是去床上歇息吧,养好精神再说。”
    邢玉笙微微露出一点笑意,道:“无碍,你要给我看什么?”
    宁钰的模样虽然算不上顶漂亮,但是胜在她的言语表情拿捏得极为娇俏可爱,脸颊红红的,像是盛开的花朵,听了邢玉笙一言,连忙笑着招手道:“莫离,把我的盒子拿过来!”
    穆长亭独站在一旁,身体僵硬如冰。
    他们相处得如此温馨美好,倒显得他有些多余了。
    明明知道应该出去的,可是脚步沉沉,竟然挪不动半步……
    宁钰扶着邢玉笙在桌边坐下,将铁盒掀开一点,又猛地合上,看了看莫离和穆长亭,凑到邢玉笙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邢玉笙点了点头,抬头对他们道:“你们先出去吧,本座与宁小姐还有要事相商。”
    他的语气冷淡,目光更冷淡。
    穆长亭被刺得浑身难受,转身就往外走,步子迈得飞快。
    莫离瞪了宁钰一眼,宁钰冲他灿然一笑,莫离气急败坏,眼看穆长亭走得快没影了,才惊慌失措地跟上去,喊道:“穆掌门,穆掌门,您等等我……”
    人都走光了,宁钰走过去将门关上,笑着坐到邢玉笙对面悠然喝茶。
    两人之间的亲昵荡然无存,邢玉笙淡淡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宁钰来扶他之时,他下意识就想挣开,是宁钰掐紧了他,传音道:“魔尊,想要心上人的心,可要配合我演戏啊……”
    宁钰笑眯眯地说道:“我在帮您呀,在旁边看着实在着急,这都多少年了,您好歹使些手段,才能把身心都抓牢咯。若说他无意,这感情之事就着实难办,毕竟两情相悦在一起才能长久,可我看,穆掌门分明心里头有着您,您可别由着他自个儿瞎琢磨,脑子一根筋的人,很难想透的……”
    邢玉笙低垂着眼眸,神色淡淡的,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发烧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好在穆掌门不辞辛苦地照顾了您一宿,暂且将病情稳定了下来,”宁钰掀开铁皮箱子,里头尽是一些银针之类的治病工具,她笑着伸手示意,“魔尊,请吧。”
    邢玉笙将袖子挽起来,伸出手,淡淡道:“宁钊那边进行得如何了?”
    宁钰笑道:“有我看着,您就放心吧,我哥一定会把事情都办妥帖的。”
    邢玉笙“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以下小天使扔的地雷=3=mua一下,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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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醋梗什么的,我好喜欢>////<

☆、第67章 一生一世

穆长亭气冲冲的疾步快走,心里堵得厉害。
    他原以为邢玉笙是绝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怎么知道他动作快得连人都已经接到魔宫内居住了。他们郎情妾意的模样,一次又一次的在他脑海中浮现,怎么都甩不掉,想到他们此刻还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穆长亭就难受得坐立难安。
    湖心亭的风清凉宜人,却怎么也吹不散胸中的郁结。
    莫离喘着粗气追上来,生怕穆长亭被激怒得撒手离去,他一边嘀咕魔尊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一边对穆长亭讨好地笑了笑,费劲脑汁地分析道:“穆、穆掌门……您也别太生气了,说不准魔尊和宁小姐真的有什么要事商谈,听说萧、江两个叛徒已集结队伍,不日就要攻过来,魔尊孤掌难鸣,确实少不得宁域主的帮衬。”
    他不想着要我帮忙反倒先想着联姻,这算哪门子孤掌难鸣?
    穆长亭哼了哼,故意道:“在你眼里,你家魔尊不是最厉害,天下无敌么?还需要别人帮衬?”
    莫离睁大眼睛,急急维护道:“魔尊当然最厉害,当然天下无敌,但话虽如此……魔尊如今的身子……”他的眸光黯淡下来,低落地说,“总而言之,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才这么做的,您一定要相信他呀!”
    穆长亭转身趴在凭栏上,望着一池碧绿的湖水没有吭声。
    莫离着急的在他身后走来走去,嘴笨的他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好。
    正在莫离焦头烂额之际,发呆的穆长亭霍然站了起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莫离说道:“我们去书房……走,去书房!”
    穆长亭说完,转身就走。
    莫离欲哭无泪地追上去:“穆掌门,不行的,书房不能随意进去,魔尊知道了,定会大发雷霆。”
    穆长亭又不是头一次进去,并不理会莫离的嚎叫。
    邢玉笙要怪就来怪他好了,冒犯、不懂礼数皆是他的错,总不会殃及到莫离身上。反正他今日是一定要弄清楚,邢玉笙真实的身体状况,想来想去只有从还魂之术上面着手,毕竟那才是他身体开始衰败的源头吧?
    书房还是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穆长亭在里头翻翻找找,莫离帮他支开了人之后也不敢进去,就站在书房门口,战战兢兢地帮他把关。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这么信任穆长亭,也许是因为邢玉笙将他看得如珠如宝一般的态度,让莫离也下意识顺从了他的命令。
    良久,穆长亭从琳琅满目的书架上找到了一本残卷,邢玉笙摆放的位置十分随意,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这本重要的秘籍会被人盗走。
    这本天书残卷里,的确记载了还魂术一事,只是因着年代久远,又几经辗转,书页泛黄破旧,有些字迹模糊不堪,最后几页甚至遗落了。
    若邢玉笙就是靠着这样的一本“秘籍”将还魂术完整推演出来,连穆长亭都忍不住惊叹,不得不佩服他确实是有天纵之姿。
    穆长亭仔细研读,发现此书之上开篇明义,就有提及施行还魂术的后果。
    还魂术实乃逆天而为之举,书中言明,施行此类法术需付出极大的代价。而创出还魂术之人,虽然最后成功了,但是结局也并不如人意。
    此人名叫叶复之,他和他的妻子原是一对人人歆羡的道侣。
    在一次斩妖除魔的行动中,他的妻子被妖物所害,命丧黄泉,他痛不欲生之下,有了与命抗争,与天抗争的想法,还魂术就是在他有些疯狂的执念下诞生的。
    日以继夜的研究之下,他确实成功了,他所爱之人还魂复生,再现人世。
    可惜的是,他也因为心头血耗尽,人迅速衰老,两人相守不过十日,他衰竭而死,最终魂归于天地。
    他的道侣不堪忍受这样的结局,选择服毒而死,追随他而去。
    死之前,她将丈夫的心血抄录入天书残卷之中,以望后人能勘破“情”之迷障。
    穆长亭脸色苍白,喃喃低念:“逆天施行,损命而折寿,体衰而力竭,然,终不得相守,吾方知,世间无无故之得失,以命换命则以。”
    书从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像是刀尖一样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
    那伤痕犹如血窟窿一般越搅越大,他痛得弯下腰去,趴在了书桌上。
    尖锐的疼痛蔓延全身,密密麻麻,瞬间让他像是被人紧紧扼住了咽喉,痛得连呼吸也不能了,只能任由眼泪无声又无息地往下掉。
    回想相处的种种,邢玉笙似乎总是不愿他知道真相,陷入为难和受伤的境地,许多事,他一人默默扛了,是真的打算瞒他一生一世。
    哪怕穆长亭对感情之事再迟钝,此时此刻,心如刀绞之际,他也清清楚楚的知道,不知何时他就早已将邢玉笙放在了心上。
    这份感情,也许始于感动,也许陷于情深,可终是叫他甘心与那人有了羁绊。
    男男女女又何如?恩恩怨怨又何如?生生死死又何如?
    从他真正放下小师弟之事,决定来魔域看他,在夜里偷偷吻他,因为他和旁人的一点亲密举动而恼怒不已之时,他早就不能自已,早就做出了选择。
    甚至更早的,他中毒之时,不愿付息烽碰他,却愿意跟邢玉笙发生那等事,就足以证明他在他心里不同。
    穆长亭一下站起来,神色恍惚地往外跑。
    他在书房不知待了多久,此时天色昏沉,雷声轰鸣,隐隐有大雨倾盆的趋势。
    莫离等得久了,靠在门口打瞌睡,居然也叫他睡了过去。
    闪电噼啪闪过,照亮了天边,也吓醒了莫离,他抹了一把脸上零星的几滴雨水,爬起来探头探脑往书房里看,喊道:“穆掌门?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书房里空无一人,莫离傻了,难道他气得回去了?
    风雨飘摇,长思城犹如匍匐的巨兽静静迎风而立。
    邢玉笙独自站在望月楼,凭栏远眺,静默不语。街上的高阶魔物火烧火燎地收拾好摊位上的东西,在雨夜里四散奔走。
    他将他们保护得很好,这里没有战乱,没有纷争,哪怕知道来日也许有场大战,但他的子民们却从不畏惧。
    其实这里又跟人间有什么区别呢?
    穆长亭想要的世外桃源,太平盛世,他也可以给他……
    细雨扑面,邢玉笙闭上眼睛,久违的寂静让他在疲惫中感受到了一丝愉悦。
    这里是望月楼,是他依着当年他们在山下小镇喝酒的那处望月楼建造的,就是在这个地方,穆长亭喝醉了,他们在意外之中,轻轻蹭了一个吻。
    邢玉笙想到这儿,微微弯唇笑起来。
    他仿佛一直活在回忆里,不肯忘却过去半分。
    楼道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来人气喘吁吁地站在他身后。邢玉笙睁开眼睛,回过头去,穆长亭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样子出现在眼前。
    他如此急切而来,邢玉笙深邃的眼眸之中极快的掠过一道奇异的光,本该平静无波的心绪瞬间被翻起了浪潮,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他的心脏。
    穆长亭弯着腰,撑着膝盖喘气,待到稍稍缓过来,才直起身来望向他。
    望月楼外,雨势密集,哗啦哗啦作响。
    这里是最高的地方,本该将一切风景收归眼底,然而此刻却连远山青黛也被遮盖在这烟雨朦胧之中,看得不甚清楚。
    穆长亭的声音艰涩地响起来,眼角泛红:“还魂之术,折寿短命,此事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邢玉笙目光柔软,微微叹息:“瞒到我能够痊愈之时。”
    穆长亭道:“若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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