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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再再再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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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南明王——那不就是左阳的爷爷么?水云心里默默的想。
    那马车内的小矮桌猛然一塌,桌面上茶杯水壶折扇一并滚了下来,水云就跟没看见似的往窗外望去,恨不得撅着屁股把整个脑袋塞出车窗外。
    嗯……今儿天气真好。
    他看着车窗外谷铭也骑在马上,他依然是一身碧绿长衣,烈日当头,他跟个姑娘家似的也怕太阳,手里捏着折扇挡着,快马疾行,他还被颠的只哼唧。一队军士出身的侍卫中,就他最显眼。水云看他那娘炮样心里就不舒服,趁着左阳在马车里生闷气,他张口就把嘴里含着的梅子核往谷铭身上吐去。
    谷铭正瞧着四周英武的侍卫骑在马上,宽肩窄臀,腰杆笔直,心里头享受。忽然就有个东西掉在他身上,他还以为是树上掉下来的鸟粪,惊得一夹马腹,差点颠着跑出去。
    刚发现是个果核连忙拂去,才发现左阳的马车车窗处,窝着个十来岁的书童,眉眼细长,满脸嘲讽,朝他啐了一口!
    谷铭真想给那小子两个鼻孔里塞满蜈蚣,却要顾着左阳的面子。他极其幼稚的骑在马上龇牙咧嘴一阵,妄图在表情上恐吓反击这个半大小子。
    水云抽了抽嘴角,万没想到自己嘲讽了个傻叉,默默地缩回了头去。
    然而车里的气氛依然难熬,他紧紧贴着车壁,尽量不去看左阳沉到极点的脸。
    左阳只感觉自己内息都要走火入魔,那无明业火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四年前,他才十九,其父左安明还在。在他爷爷去世的前小半年,性格陡然变了,家里人也有说神志不清疯癫的。左阳怎么都记得,那时候他那个老的两腿打颤,放屁崩尿,两眼昏花的爷爷,忽的就变了。变得……猥琐下流,好吃偷懒,调笑散漫,却也有趣极了。
    左阳从小到大都是个挺闷的人,他十七岁出去当兵,十九岁那年腿脚受伤不得不回家养伤。他本以为自己可能这辈子腿脚就废了,其母惠安长公主伤心万分,甚至去宫内求了御医也只得将养着,能不能下地还是个事儿。
    左阳真是觉得从小到大的日子就没有顺利过,眼见着还没弱冠腿都要废了,心中顿生几分绝望。
    那时候他爷爷,扶着门框,叼着鸭腿满嘴流油,哆嗦着腿走进他院子里,看着左阳坐在窗边榻上,兀自望着房梁双目呆滞。
    他爷爷——不,北千秋一屁股坐在他脚边,含混的含着鸡骨头说:“咄,臭小子。你这儿有没有小黄书,借爷爷两本。”

☆、第3章 流氓

老南明候人过中年便严肃克己,谨慎多疑,也不知是不是中年时期压抑的,等到老得再也没法端着木棍揍左阳的时候,反而有点返老还童的样子。老夫人倒是很淡定,说他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混蛋二流子,后来建功立业不得不开始学会装逼,装了这么多年,在自家儿孙面前都端着架子,老了开始有些糊涂,自然开始端不住,年轻时候的样子就冒出来了。
    就在他刚开始糊涂犯浑,家里人对于他老年微痴呆征兆,一天一个花样早就习惯的时候,北千秋附身了。或许是哪个深夜里,年轻时打仗导致老年病痛缠身的老南明王,在无人所知的夜晚悄悄死去,而北千秋的魂魄就用了这副身子。
    左阳以及全家大部分人都没有怀疑过老南明王完全变成别人一事,而北千秋对左阳一家了解的事无巨细,几乎未曾露过破绽,也让人无法怀疑。
    那时候还年轻稚嫩的左阳与北千秋的第一次见面,注定了今日俩人说话非蹭死对方不可的结局。
    他愣了愣:“小黄书?”
    北千秋一脸嫌弃,那张老脸上的褶子都气的抖了抖:“怪不得你娘急着给你找媳妇,不开窍的小子!就是一男一女光着身子滚在一起‘嗯嗯啊啊’的画本,有没有?!”
    或许是北千秋用他爷爷的身子,那嗯嗯啊啊两声叫的太生动形象,左阳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在宫中呆了五年,军营中混迹两年,除了小心翼翼过日子就是打仗,哪里懂这些。年轻的左阳耳朵一下子就红了:“我……我没有那东西!爷爷——你……”
    爷爷啊奶奶还没走,而且身子硬朗打您八个都不费劲,您都这个身子还浪?
    北千秋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坐在床脚不走了:“你可有个妾室什么的?下回实战的时候,叫着我,爷……爷我搬个凳子做你们窗户外头听一听也过过瘾。”北千秋那时候自称爷爷,也没现在这么顺口。
    ……左阳都被这老家伙弄得忘了自己为何感伤了。
    “唉,您说说你,一看就知道偷偷抹眼泪了。爷爷我都没有伤感,你可知道每天早上就听着那堆丫鬟尖声在那里喊‘老爷子你怎么又尿了’‘老爷子手抖了热汤撒裆上了’‘老爷子您别站着尿了,我帮您拿着夜壶’,我这行将就木的才应该哭呢。”说着这一连串的话,北千秋顶着这身子,已经喘的不行。
    他倒下来往左阳的榻上一趟,伸手往里推了推:“孙子,滚一点,给爷爷让点位置,妈了个蛋,年纪大了,啃个鸡腿都累得腰疼。”
    左阳跟这老爷子其实并不算太亲,因为老南明王在他小时候太过严厉,左阳并没和他太过亲密,可这会儿爷爷要躺,他怎么能不让,一偏身子,他爷爷就挤了过来。明明说话都要抖三抖,抢床位上,这爷爷使出了年轻时候打仗的蛮力来,把左阳这个病人挤得半个身子都快趴在窗台上了。这老头子倒是一摊手,悠闲的躺着。
    “这榻真舒服。你娘真是的,光想着儿子,也不知道孝敬老子。连点带油花的都不给吃。”他爷爷嘟囔着,从衣袖里拿出个鸡腿,慢条斯理的啃着,不但衣袖里满是油迹,甚至吃完了还拿左阳的床帐擦嘴。左阳嫌弃的直翻白眼,却谨记着孝道,给他爷爷端了碗茶。
    等到这老爷子吃饱喝足了,缓缓舒了一口气:“唉,以前我就幻想着有了钱,不管我老成什么样子,身边躺着一个小美男。给我捏捏后背,做做大保健。唉……现在也算是某种意义上实现了。”
    左阳心中不禁问,难道不是要美女?年纪大了老爷子反而觉醒了什么糟糕的趣味?
    过了好一会儿,北千秋喘着气儿说道:“你这孩子别急,我看着你之前抹眼泪了。腿伤没有治不好的,老夫有个旧友,回头叫他来给你治,保准好。”
    左阳闷闷的应了一声。
    “你别不信我的,爷爷年轻的时候江湖上的朋友遍天下,只是老夫落难了,也看着这帮兔崽子只是围观而已。不过现在爷爷有钱了,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妥的事儿!”北千秋说道。
    落难还围观的叫什么毛线朋友……左阳心中忍不住。
    “乖孩子,叫声爷爷我来听听。”北千秋说道。
    “爷爷。”左阳毫不犹豫。
    那边沉默了好久,忽然传来一阵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左阳你丫也有叫老子爷爷这一天!嗝——呜呜啊啊!”
    左阳猛然撑着伤腿翻下床,猛推在床边翻着白眼抽搐吐白沫的爷爷。“来人啊!老爷子犯病了!老爷子犯病了!快来人啊!爷爷你是不是被鸡腿肉卡着了!爷爷!”
    想着以前的事儿,左阳反倒忽然又怒又好像没那么怒了,他有点想笑。也唯有北千秋会那般大胆,他到现在还记着那家伙看也不看他的腿,就说一定能治好的自信样子。
    然而北千秋也的确找人治好了他的腿……若是没有他,也没有现在能骑马作战,走路时英挺俊朗丝毫不让别人看出有过半分腿疾的左阳。
    就在这次鸡腿事件没多久,北千秋依然过着喝茶打屁,吃着油腻食物,每日不曾运动的潇洒日子。惠安长公主有些看不下去,老是这般吃喝,对身体也是极其不好的,便合着家里几口子人一起劝说他稍微锻炼一下。老爷子也不像以前那般清晨练剑,而是满脸不高兴的绕着院子走步。
    走步就走步吧,虽然懒了点,但想着年纪也大了,练剑莫再闪着腰,这好歹比吃完就往榻上一歇,撒尿都懒得自己脱裤子好啊。
    每日清晨北千秋就起来晃着扇子走步,走完了整个王府的一大圈,老胳膊老腿晃荡差不多了,也就到了时辰叫左阳起床了。他真跟这是自个儿家似的闯进左阳屋里头,将闲出鸟来又无所事事的左阳从床上拔起来,指挥着丫鬟换衣,然后就拉着一瘸一拐的左阳走步。
    看起来是多么爷孙同乐家庭和谐的一幕啊。
    当年跟在老爷子身后的左阳还感慨着,多年不曾和家人团聚,如今老爷子还待他这般亲密。
    如今他只想抽死天真的自己。
    这么晃荡了几些日子,北千秋领来了一个男子。
    左阳见到这个男子的时候,其母惠安也坐在主屋里,北千秋坐在主座上,那人坐在右首。年纪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皮肤苍白,嘴唇微微发紫,两眼下青灰,面无表情垂着眼,五官俊朗精致至极,可似乎被病痛折磨的没了几分英气,纵然这样也觉得气势逼人。
    长发披肩只束发尾,墨绿色麻衣披身,内里穿着个浅青色宽袖长衣,手指交握在宽袖下,修长的指节仿佛是半透明般,身量比左阳还要高些。
    惠安倒是面上大喜:“爹倒是何处请来的神仙,我托许多宫人打探消息,也未曾寻到过曲先生。”
    北千秋装模作样点头,只说:“老夫活了几十年,倒也有些人脉。曲先生也有些年不曾出山了。”
    “是了,最早听闻曲先生,还是皇上初登基时身患急症,得蒙曲先生搭救。”惠安毕竟爱子心切,看到了这位自是觉得左阳的腿必定是能治好的。“也有七年未见过曲先生了罢,上次见还是在内司姑姑府里。”
    “不必称先生,单名若,叫曲若便是。”曲若转过脸来看向左阳,却并不是看他的腿,而是表情沉沉的盯着那张脸,带着凉意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后,才幽幽道:“治腿一事,还需要些时间,劳烦王爷备间房给曲某。”
    左阳让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曲若与老爷子说话倒是有几分熟悉,对他却并不客气。
    接连几日便是治腿,曲若期间几乎不和左阳说话,有些必要的话,也尽量让丫鬟传达,他甚至眼神都不再往左阳的脸上多看一眼。治腿虽痛苦,左阳倒是也安心。
    皇上登基时不过十七八岁,身患恶疾太医束手无策,宫人中有人请来了曲若。曲若在江湖上并无名号,却也是那宫中之人以性命担保,另皇上病情恶化至极,才让曲若入宫行医。不过几日便救回了这条命,曲若之名在长安世族之间也是如雷贯耳,只可惜皇上想要封赏,也没能机会赏他,隐姓埋名云游四处,也不知他究竟住在哪里。
    这样一个人,左阳自然信任。
    可治腿实在太过痛苦,北千秋本来一直没有来看过他,有一日路过屋门口,听见了他的惨叫,实在是忍不住走进屋里来了。
    屋内满是药味,曲若挽袖正在抄写方子,迎在窗户边唯一一抹光上。
    “你来做什么?”曲若反倒一脸不客气:“还怕我治不好不成?”
    北千秋有几分怕他,悻悻道:“怎么会呢,这小子打小不经疼,以前练武的时候,刮破点皮,都只在人前装着没事儿,回去竟自个抹泪,你这么要重新打断他的腿,哪里受得了。”
    “受不了你来治。”曲若挽着袖子露出一截白皙手臂,冷冷扯了一下嘴角:“瞧你那心疼孙子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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