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话]问道太初-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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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在身边,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这位陈抟老祖话中的意思很是明显,托孤之意,亦是表露无遗。尽管不愿去相信,张咏还是从中听出了很是不详的意味。
海外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那么此世,又有仙否?
张咏不知道。
但如果一定要在这大宋朝的国土上,找出一位真正的仙人的话,那么一定非面前这位陈抟老祖莫属。
这位生于唐长兴年间的长者,先后经历了唐、混乱的五代十国、以及本朝两任的皇帝,声名远扬,品行高尚,自我放逐于山林之间,为多少渴慕山水田园之乐而又恋栈红尘的文人才子、世俗将相所敬仰。其遗闻轶事,于市井尘俗之间,又不知流传多广。这,是一位在大宋朝家喻户晓的活神仙。
而现在,就是这样一位传说中的人物,竟然在他的身前面露萧索的对他说,他的天命将要走到尽头了,他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并在这之前,刻意提及江宁,其言下之意,以张咏之机敏,又怎会不明白?
这,是在交托后事啊。
张咏能想明白的东西,江宁自然,也能想到一二。
毕竟不是真正的孩童,那属于成人的心志里,对某些东西分外的敏感。唇角抿紧,平日里向来绷得紧紧的包子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不知所措的茫然。
这邋里邋遢的老道士,就要,不久于人世了吗?
☆、第4章 拜别,下山
对老道士陈抟,江宁无疑是感激的。
一朝梦醒,睁开眼时,面对着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二次元生物江宁所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更何况,非常倒霉的,他穿越而来睁开眼时并没有遇到什么忠心耿耿的丫鬟小厮哭着嚷着为他讲述“失忆”之前的事。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摸索。
露宿荒野、乞食、为了一块小小的食物而低声下气。。。。。。这样的日子,是一度生活在社会主义红旗下的江宁所无法想象的。
江宁穿越以前的家庭,算不得富裕。在那个人口庞大的国度里,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中等水平。但即使是在前世最为艰难的时刻,江宁也不曾感受过这些。
他以为他会饿死,连一点点的口角也会心塞好久将那所谓的自尊看得无比重要的青年,又怎么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甚至是,求着那可怜的施舍。
但他确实活下来了,这样的日子,江宁已不愿去追究究竟持续了多久。只对于那将他带出了泥潭的老道士,礼数周到,疏离而恭敬。纵然不只一次的满怀着恶意的猜想,却从来都不曾想过那身体极好的老道士,竟然也会有离开的那一天。
生活在二次元里的生物,对周遭的世界,总是迟钝的。穿越前的江宁,并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虽然穿越后也并没有改变多少,但他至少在试着去改变。
可那曾经宅在宿舍里一个人默默看着小说混迹于二次元的他,纵然,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所不能,可当真丢弃了那层伪装那层壳子,他又还剩下什么呢?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面对着陌生的事物,这曾经的二次元生物,在一次次的为生活所迫终归,固然是学会了某些法则某些东西,可更多的,却是对这个世界的不认同与怀疑:
也许,某一个早晨醒来,他便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
这是不现实的。而在那一次次深深的迷茫与怀疑之中,老道士陈抟是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给过他安全感与归宿感的。
虽然,他也曾不无恶意的猜想与怀疑过这老道士的用意。
可这老道士对他真切的好与爱护,他又怎会不知?
而现在,这老道士说他要死了。在死之前,要将他托付给这面前的青年,有着名臣之姿的张咏张乖崖。也是,他的机缘所在。
“弟子江宁甘愿,随侍于老前辈之前!”
孩童所特有的软糯稚嫩的语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哽咽与决然,直直的跪倒在散落了枯落竹叶的林地里。这孩童白皙的小脸上,不知不觉间竟已是泪水遍布。
只让人觉得这孩童的聪慧与懂事,令人心疼。
掌中的蒲扇扬起,狠狠的向着江宁那张包子脸落下,却又在毫厘之间,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而江宁所感受到的,只是一缕过境的清风,连他身上一片小小的衣角都未惊起。
心中蓦地一酸,大片大片的泪水,犹如不要钱般挥洒出来,喉咙口里,吐出几声犹如小兽般哀鸣的呜咽。这一梦之间从未来世界穿越到大宋朝的孩子,第一次的,发出了不知所措的声音。
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对于他这个从小没受过多大委屈的未来人来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心沉迷于虚以的世界,和周边人、和亲戚朋友、和父母家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
因而初始时睁开眼面对这陌生的世界时,害怕与恐惧之余,私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雀跃的。
只当残酷的现实掀开,那些生活于普通人的家庭里所无法看到无法想象的东西一下下的冲击着他的感官视角,饥饿使得他不得不低下头时,他才知道他曾经所以为的那些,是多么的可笑。
也只有这么一个人,这个打扮得邋里邋遢的老道士,将他从乞丐堆里捡回,带到自己修行的洞府,给予他衣食,教他读书明理,为他释疑解惑。
这世上,这陌生的大宋朝,若使斯人逝去,又还会有谁,如这老道士般对他呢?
生长在那个普通家庭里,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完全将自己沉入了二次元世界的江宁,从来都是一个不善于伪装的,即便他已经很努力的去做了。
在这个世界醒来后,最开始,因着这个缘故和年纪幼小,他可谓是吃尽苦头。甚至差点被人为的毁坏这身体,做那行乞的工具。也就是在这时期,老道士陈抟将他解救了出来。
老道士号称睡仙,睡眠乃是他的修行方式。可为了江宁这小娃娃,他却是不知多少次的,从入定中醒来,只为给他解惑。
江宁壳子里装的毕竟不是小小孩童的灵魂,一应说话行事,自然也学不到真正如同那些小孩般,偶有惊人妙语、亦或是大逆不道的言论,放在老道士陈抟这里,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替他遮掩过去。以免惹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兴致来了,还会和江宁饶有兴趣的辩驳一般。
这样的爱护,是他在前世那并不出色的亲身父母身上,所没有感受到的。
“弟子江宁甘愿,随侍于老前辈之前!”
一抽一涕的话语,由这长相讨喜的孩童说来,分外可怜。便好像一只受了伤的幼兽,固执而无力的宣告着属于自己的主权。
莫名的酸涩。
“那神仙之术呢?你便不想再学了?你所做的决定呢?便如此轻易的放弃了吗?!”
故作严肃的冷了脸,恶声恶气的言语,却在目光触及到了那满脸的泪痕时不自觉的软化了下来:
“此为末法之世,于我等是囚笼,但你之魂魄,虽属此世,却也不属此世。天演四九,未尝便没有一线生机,又何必。。。。。。为这俗世所牵扰?”
满是泪痕的小脸,有片刻的怔愣,却又在最后,化作了深深的肃穆与决然,再不见得丝毫的迟疑:
“弟子江宁甘愿,随侍于老前辈之前!”
一模一样的话语,从江宁的口中吐出,仿佛不知从何时开始时,面对着这老道士时,除了那偶尔的辩论及问询,他便只会,一字一句的重复着这说过的言语。而这老道士,便那么漫不经心的听着,偶尔神游物外,但却从来也不会,因此而错过半点关于他的状况,以及情绪。
让江宁失望的是,老道士这次,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对着江宁辩论或者是解释些什么,更不曾答应他这要求。只是将目光转向那坐于一旁的张咏,问道:
“贫道亦不勉强于你,一切全凭你之意思。”
深吸一口气,正了正衣冠,那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已不见半点的轻松或者其他多余神色,只余一派肃穆,这是个靠得住的。
起身,正正经经的施了一礼,张咏方才肃容道:
“张咏定不负老先生托付!”
这是答应了。
没有其他多余的承诺,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保证,但老道士陈抟知道这位大宋朝未来的名臣,他一定会做到。
“征吴入蜀是寻常,歌舞筵中救火忙。乞得金陵养闲散,也需多谢鬓边疮。”
似诗非诗似谒非似谒的四句话语讲完,老道士陈抟便闭了眼,似乎不愿多言。张咏知道,这便是最后的送别了,也不多言,只安安分分的施了一礼,便只身向着老道士陈抟所建的走去。他知道,这两人间,想来是有离别的话语,要说的。
至于那似诗非诗似谒非似谒的四句话语,还是留待日后慢慢参悟吧。
这时间并不长久,也不过是盏茶的工夫,老道士陈抟便与江宁一前一后的,回到了石室。江宁脸上已没有了泪痕,只神色间,难免的带了些萎靡。
简陋的石室间,除了云床、蒲团等物,最为常见的便是书了。各式各样的书,天文地理、历史星相、兵法谋略、民生百态。
这华山之上的石室不多,但也不少,自很久以前开始,这老道士便在此隐居了。而每间石室中,装得最多的,也便是他历年来所收录的书籍,几乎每一间石室皆是如此,同样的制式,同样的摆设。
除了,江宁所住的那间。
唇角扯起一个颇为难看与艰难的笑容,江宁对着老道士陈抟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响头,方才走上前来,对着张咏施了一礼,道:
“江宁以后,便打扰先生了。”
手掌抬起,摸了摸那柔软的头发,张咏心中,莫名的堵得慌。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问道:
“接下来,有何打算?”
话是对着江宁说的,问的人,却是老道士陈抟。言语中,未尽之意很是明显:
可还要多停留一些时日?
摆了摆头,颇为欣慰地摇着掌中的蒲扇,目光中,是浓浓的不舍。但,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
尚残留着些许泪痕的包子脸上,飞快地闪过伤心无措等复杂的情绪,江宁猛的跳出张咏手掌的范围,好似一只受到了极大惊吓的兔子,带了几分闪避及不自然道:
“我去收拾行李!”
这话尚未说完,那小小的身影,便飞快的消失在了这石室之内。
☆、第5章 蜀乱,入蜀,异族
时光前进到大宋淳化五年,当朝的皇帝,嗯,也就是官家,仍是那位自斧声烛影里走出来的宋太宗赵光义。只这身体,已是大不如前,而江宁也从昔日那个小小道童,成长为了一个人物风流的翩翩少年郎。
白皙圆润的包子脸长开,身形抽长,眉目温和身姿秀逸,面目俊朗。嘴间常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任是谁人见了也不得不夸上一句好儿郎。
彼时的大宋朝,立国未久,成天嚷嚷着“存天理,灭人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那几位老夫子大圣人尚不知于哪条路上呆着。对女子的管制,虽不像唐时那般放松,却也不至于如后来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
如江宁这般的少年郎,自然,是颇受女子欢迎的。
自离开了华山,随张咏东奔西跑,岁月变换,对老道士陈抟的记忆,日趋模糊。江宁也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开始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