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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父子 by:子默-第33章

小说: 父子 by:子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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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苦笑。 

      沈冰笑道:“你再继续这样忧郁哀伤,我们就得好好聊聊了。” 



      五十二,冷淡 



      曾杰回到家时,家里已收拾干净,可还是有一股不一样的味道,让曾杰闻到之后心里恨恨。 

      凌晨穿着雪白的衬衫与浅蓝的牛仔裤,从曾杰的卧室里出来,看到穿得整整齐齐的曾杰,他微微有点畏缩,人夹在门与门框中间不肯出来。 

      曾杰踢下鞋子,放下包,要脱下衣服,有点困难,凌晨迟疑地要过去帮忙,曾杰已经把衣服扯下来扔在地上。 

      凌晨自地上拾起衣服,曾杰已转身去书房,并将门重重关上。 



      凌晨抱着曾杰的衣服坐在门外,静静地等。 

      曾杰处理了一会儿公事,没听到动静,心里微微不安,生气归生气,他还是放不下凌晨,如果那孩子受不了这冷落,竟转身离开,又该如何是好? 

      曾杰打开门,看见凌晨把他的衣服抱在胸前,整个人缩成一团,静静坐在门口。 



      曾杰忍不住走过去,站到凌晨面前,凌晨抬头,曾杰才发现凌晨表情十分沉静,这个孩子的脸上即没有痛苦也没慌张,他只是坐在那儿,等待,而不是坐在那儿悲伤。 

      曾杰一口浊气上涌,气得差点没昏过去。 

      他禁不住开口讽刺:“小小年纪如此从容淡定真是难得。” 

      凌晨静静站起来:“沈冰说,你允我选择。” 

      曾杰点点头:“你逼我放手,现在我放手。” 

      凌晨沉默。 

      这个小孩子,在曾杰面前一直有恃无恐,他怕,也不过是怕自己。 

      曾杰苦笑:“凌晨,你不想道歉吗?” 

      凌晨说:“对不起。” 

      “如此而已?” 

      凌晨沉默。 

      曾杰觉得好累。 

      他转身回书房。 

      深夜,曾杰从书房出来,凌晨还坐在门口,连姿势都没变。 

      曾杰无话可说。如果这样都不算道歉的话,要求就太高。可是那孩子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沉着?他就算准了曾杰是个没脾气的烂好人吗?曾杰并不是,曾杰只是因为爱他,所以畏首畏尾。曾杰伸手揉揉额头,转身去卧室,后背忽然贴上一个热身子,一双手臂从后面抱住他,一颗头,慢慢地枕在他肩上。 


      火热的身体,凌晨的身体不知从何时起,变得火热,他尽力所给予的最紧的拥抱,让曾杰那空虚饥渴了多年的后背叹息一声,六神归位。 

      后背裹着个身体的感觉,真好,那样温暖而安全。 

      曾杰轻声道:“轻一点,我的肩膀还在痛。” 

      更紧更紧的拥抱,曾杰慢慢闭上眼睛:让我沉迷五分钟吧,这感觉,这被爱的感觉真好,不管是真是假,不管能持继多久,不管这爱曾多么深多么深地刺痛我,让我沉迷五分钟吧。 


      真好。 



      良久,凌晨慢慢松开手,他说:“对不起,我很想念你。” 

      曾杰轻声叹息:“我知道,你说想念我,也不是第一次了,说爱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你还是狠得下心来说走就走,也狠得下心来伤我,凌晨如果你再离开,就不要再回来了,我年纪大了,心脏受不了那刺激。” 


      凌晨微微皱起眉头,脸现不悦,随即又收敛,垂下眼睛,沉默。 

      曾杰看在眼里,更加生气,也不再开口,回自己卧室,把门重重关在凌晨面前。 

      凌晨站在门口。不知何去何从。曾杰回来前,他已决定,无论曾杰要怎么样,打他骂他,他都忍耐就是,可是曾杰的讽刺真的到来,凌晨才觉得,不是那么容易忍受的。 


      如果曾杰骂他是猪狗不如,他也可以忍受,可是曾杰说:“再走,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凌晨觉得很冷。凌晨回自己的房间,用被子裹住自己,可是,好冷,全身没有一个器官肯发出热量,冰冷的被子,始终是冰冷的被子。 

      凌晨的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衣领,心里有一个轻但固执的声音:“冷,好冷。” 

      曾杰幻想,一脚将那臭小子踹倒在地,狂踹,用脚踩住他的脸,踩碎他的鼻子,怒问:“你他妈还敢不敢用刀刺我,你这王八羔子!”恨到牙痒,越躺越怒,那怒气渐渐变成了一种焦燥:那孩子在干什么?那孩子为什么不过来同我道歉?他会不会离开?会不会?好想抱他,可是,就这样放过他吗?拿刀捅我!我就这样原谅他?下次他还敢给我下耗子药呢。可是不原谅他,如果他走了,怎么办?这抓心挠肝之痛,怎么办? 


      曾杰难受得差点就要伸手抓挠自己的胸膛,卧室的门开了。 



      凌晨站在门口,微微颤抖。 

      他还穿着他那件白衬衫,牛仔裤却已经脱掉了,衬衫下隐隐露出一点比皮肤深的颜色,他好象,连内裤也没有穿。 

      曾杰觉得自己的身体象一个冲了气的气球,在一瞬间已经把被子支起了个小帐篷。 

      曾杰咽口唾沫,慢慢坐起来,他的喉咙干得象着了火,他全身都已着了火。 

      凌晨慢慢走过来,他的手在颤抖,手里发出“叮叮”的声音,曾杰才看见他手里拿的,是一条黑色皮带。 

      那孩子全身发抖,嘴唇惨白,面颊却绯红,卧室的灯光下,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宝光流动,映得一对眼眸如宝石一般。 

      曾杰坐直身子,惊异:“你干什么?” 

      凌晨跪坐在床上,病态的绯红的脸依旧沉静,可是那双眼睛,不能集中精神望向一点,而是不住地抖动,他张开嘴,嘴唇边上有一点爆起来的死皮,还有一圈小小的牙印,曾杰想象那孩子在门外,是如何地几次三番咬紧嘴唇,才能推开门走进来。 


      凌晨张了几次嘴,终于只是问:“你恨我吗?” 

      曾杰想,他原来要说的,可能不是这句,曾杰沉默。 

      凌晨露出一个好象是试图讨好,却象哭一样的微笑,只有那双含着泪的眼睛里的哀求真真切切,他把手里的皮带放到曾杰手里,轻声哀求:“打我,然后原谅我,好吗?”声音轻得象耳语。 


      然后他撩起衣角,趴在曾杰腿上。 



      五十三,打我吧 



      亲人的冷淡,比鞭子更可怕吧? 



      凌晨一直不住地发抖,可是趴在曾杰腿上,倒象是安然了。好似命运已被决定,再无恐惧。 

      曾杰呆住。 

      他不是想要这样的,他根本没想过还能对凌晨做这种事——在那孩子刺了他两刀之后,他差点被凌晨将坏毛病治好。 

      可是,这美丽的背影啊。 

      艺术品一样美丽,即又这样诱惑的姿势,别说这是他喜欢的男孩儿,他喜欢的方式,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大约也受不了这引诱吧? 

      那只拿着皮带的手,情不自禁地过来抚摸那美丽的臀部,完美的臀部,白皙,圆润,曾杰呼吸都变重,他问:“你真的要这样解决?” 

      凌晨说:“是。”轻但清晰。是的,就这样解决吧,侮辱也好,疼痛也好,都比那句“走了就不要回来”好。 

      曾杰问:“是因为我喜欢吗?” 

      凌晨咬住嘴唇,半晌道:“我宁愿这样,我希望我们还能象以前一样,希望你说你活着就不会放手,希望我就算离开,也还能回来。” 

      曾杰声音变得苦涩:“你——!”还是会离开吗?可是这样敏感的话题,曾杰问也不敢问,他怕那答案会将他的灵魂切成两半。如果凌晨回答:“是的,以后有机会我还是会离开。”曾杰能怎么样呢?他不能再说:“我活着就不许你走。”因为凌晨会用刀捅他,他也不能说:“求求你,不要走。”出口哀求,只得到嘲笑侮辱;他甚至不能说:“你马上就滚!”不能,他留恋凌晨到没有廉耻没有自尊的地步。如果他问了,他不过是等着凌晨拿刀再刺他一下,而他,能做的只是忍耐。 


      趴在他腿上的是凌晨,可是被绑在祭台上等待切割的,却是曾杰的心。 

      即使曾杰血流如注,凌晨仍能够在他的伤口上再刺一刀,如果他没有昏过去,凌晨已经准备再拔刀,再刺,曾杰轻声道:“凌晨,你的心真狠。” 

      曾杰问:“是不是我对你太好,让你有恃无恐?” 

      曾杰没想得到回答,可是凌晨说:“是。” 

      是,凌晨对曾杰那么坏,只是因为他知道曾杰爱他,所以有恃无恐,任性放肆,不顾忌曾杰是否会伤心,如果他知道的他的行为会导致失去曾杰的话,他一定会考虑,原来选择权在他手里,他是可以选择是留在曾杰身边还是伤透曾杰的心离开这个爱他的人,可是曾杰表现出来的是“永不永不放手。”那么,凌晨没有选择,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当然会令他挣扎。 


      现在,凌晨明白,并承认,是的,是因为不怕曾杰离开,所以才敢这样伤曾杰的身体与心灵,伤了之后,他才想到如果曾杰不爱他了怎么办?他发现他无法承受那样的离弃,生命中离弃他的人太多了,他又比他想象中脆弱,他不能离开这个唯一给他关爱的人,那样太孤单了,如果一个人生活在陌生人中,生活得再好,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凌晨承认错误,只要曾杰原谅他,他不在乎痛苦与羞辱。那不是为了生活经常要付出的吗?如果我们对自己爱的人一定要保持自尊,那么,最高贵的生活方式就是独自一人。 


      曾杰叹息,伸手推凌晨:“不——” 

      凌晨哀求:“别推开我,曾杰,还记得吗?你说过,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再给我一次耐心原谅容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曾杰呆了。 

      凌晨说: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这爱情不高贵不美丽,那有什么关系?那是一种会痛彻心肺的爱,那也是一种会让他们平和安宁的爱。 

      曾杰喃喃地:“这话你也说过不止一次了。”可是依旧狠得下心来,走了又走,刺了一刀又一刀。 

      凌晨说:“你也把我打到昏迷吧,然后忘了那件事,好吗?” 

      膝上半裸的身体,一遍遍的爱你,他哀求他动手打他,曾杰两腿间已经胀痛,一只手隔着衣服握住了它。曾杰轻轻“呵”一声,身体僵住绷紧,轻轻颤抖。 

      曾杰苦笑:“凌晨,我可不是天使。” 

      皮带抽在凌晨身上,并不重,曾杰知道皮带是真正会打伤人的东西,即使手上不使劲,皮带自身的重量仍会在人身上留下痛楚与伤痕。 

      凌晨还是抖了一下,同时握紧了拳头,那只放在曾杰身体上的手,也轻轻加了力气。 

      那个绷紧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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