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味vc_by剑走偏锋-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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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闻天轻笑了一下,这口气,这愤怒,何其相似?魏源也是这么粗鲁的对他咆哮而后就是一连串的盲音。可能就是那时,他甚至不去看信号灯,车速还是那么快,他来不及反应一切就已发生。他们纠结了这么多年,可孩子终归是孩子,他永远不信任自己,永远对一切抱有怀疑态度。你还想要什么呢?我还能给你什么?被过往纠缠的不是我而是你,你怎么就是不明白?魏源……
是的,是的,也许谁都没有错,她没错,她也没错,你也没错,我也没错。那到底是谁错了?
房间里如此的安静,李闻天看着窗外的一片混沌,思绪也跟着混沌了起来。仿佛,此刻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儿子的母亲,是她。祁美嘉。
在李闻天的记忆中,祁美嘉一直很安静。她不怎么漂亮,却很沉稳。她从不是任何场合的焦点,却是永远的陪衬,魏淑媛的陪衬。
魏淑媛给了李闻天很多深刻的不可磨灭的记忆,而其中最为深刻的是,她总是漫不经心的在画布上涂涂抹抹,一边画一边说,嘉嘉跟我还没出生就认识了。每当这个时候,祁美嘉只是笑,笑得温暖醉人。
他们是高考恢复之后的第一批考生,一切都等待复兴。美院里一片匮乏,但学生们都各有远志。那时候大家都穿的朴素,只有魏淑媛敢在乌黑的发辫上绑鲜艳的蝴蝶结。与之相反,祁美嘉的头发很短,发卡都是最为普通的黑色。
李闻天是第一眼看上魏淑媛的,只可惜这只蝴蝶是众多男同学中的焦点,不过幸运的是,在魏淑媛眼里,他是特别的。他们的恋爱开始的快,持续的时间也不短。他们约定,毕业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喜结连理。
祁美嘉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人,很多约会的时候,魏淑媛都要带着祁美嘉,无论是压马路、看电影、听音乐会……祁美嘉都是如影随形。李闻天对此觉得很不舒服,却又不好开口说什么,所幸倒是祁美嘉很安静,无论她在与不在都没什么强烈的存在感。就像古代的小姐跟丫头,小姐走到哪里,丫头就要跟到哪里。
一切变故来源于魏淑媛家的移民。通过家里的不断活动关系,他们一家去了台湾。面对这场变故,李闻天跟祁美嘉都茫然不知所措。魏淑媛不肯走,她不能离开她的爱人,她的朋友。可她却是无力的。最终,她还是被父母强制带走了。
面对这一场人去楼空,李闻天跟祁美嘉走近了。他们有着共同的、不可言说的痛苦,他们互相安慰,三人的约会终于变成了两人,只是女主角变了。祁美嘉在那个恰当的时候展现出了美妙的爱慕。这让李闻天隐约感觉到,祁美嘉当初坚持参加他们的约会,原来在这里。而坚定他们确立恋爱关系的,还是魏淑媛。那封信来的很突兀,信里,魏淑媛用很温和的笔调通知了他们她结婚的消息。
那一晚,他们俩人对视了很久,而后正式的确定了他们男女朋友的立场。
孩子,也就是祁明的到来,让李闻天不知所措。他什么都没准备好,而在那样一个年代,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有了一个孩子……
事情一拖再拖,祁美嘉终究还是生下了孩子。那一年他们还都没有毕业,他们没能力养活孩子。李闻天求助了长他五岁的姐姐。祁明就那么寄养在了那个家里。
与李闻天的处境相比,更糟糕的是祁美嘉。父母跟她断绝了关系,学校将她驱逐……满目疮痍。
李闻天很想对祁美嘉好,他希望尽可能的弥补她。他认为他们的爱情是有坚实的基础的,所以当谎言被戳穿的时候,他只能回忆起她狰狞的样子。
那天,他回家,满满一桌菜。祁美嘉的头发留的很长了,就像那年的魏淑媛,她绑了两只乌黑的发辫,缠着红丝带,鲜艳的蝴蝶结。她笑得格外甜,淡淡的说,你回来了?李闻天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当时的场面。
之后,她淡淡的说,我要走了。
你走?你走到哪儿?
全是眩晕。
我去找小媛啊。
她笑得诡异。
李闻天彻底陷入了一片不可知当中。
然后,她说了那些。
她说她根本就不爱他,她说跟他在一起是魏淑媛对她的嘱托,她说现在她不用再顾及什么了,她说魏淑媛需要她,混乱不清。
但李闻天还是明白了,祁美嘉还是祁美嘉,离不开魏淑媛的祁美嘉。她爱的……是她。一个同性。近似于扭曲的爱。
她走了,却并没有找到魏淑媛。她偷渡的船只在靠近目的地的时候被水警发现,那船在匆忙中沉入了大海。
那是他在相隔多年后第一次听到魏淑媛的声音。电话里,他们说了很多。魏淑媛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你,嘉嘉……我不该跟她说那些……我……
李闻天曾以为这就是结束,三人纠葛的结束。直到十几年后,一个男人带来一个男孩儿。他对他说,这是魏女士的独生子,我是她的法定律师,她的遗嘱里最后的嘱托是希望你能抚养她唯一的儿子。
李闻天记得很清楚,他蹲下来,看着那男孩儿清亮的眼睛问,“你叫什么?”
男孩有些怕生,声音小小的回答:“……魏源。”
他问,你妈妈让你来找我?
他答,妈妈说让我跟你学画。
然后,纠葛又一次拜访了他平静的生活。这次,源于这个男孩儿。
当他们有了爱情的时候,他又想起了祁美嘉,他似乎有些能理解她了。他接了儿子回来,可他们,两个成年男人,再无沟通的机会。父与子,就像他跟祁美嘉,彻头彻尾的天敌。
李闻天很多时候能感觉到魏源在尽可能的疏通他们,只可惜,也是徒劳。
那一夜,父子安静的对坐了很久。
祁明在客房躺下的时候,李闻天放了一杯水在儿子的床头。他看着他,看了很久。
他说,你跟你妈妈很像。
他问,我妈现在跟你还有联系么?
这是儿子第一次向父亲问起母亲。
他答,没有,但是她生活的很好。
他说,嗯,谁离开你这种人都只可能过得更好。
李闻天什么也没有反驳,任凭儿子轻视自己。怎样都好,他可以无所谓的指责或误解他,他也可以无谓的恨他,咒骂他。但他就是希望他活在假相中,这样的假相比真相来得要让人舒服的多。
李闻天怎么也不会忘记魏源知道这些的时候,那种扭曲、无助、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但他作为他的情人,他有权知道并承担这些,因为这是他的选择。可祁明不一样,他没有必要知道,没有必要承受,他该清爽的活着,做他喜欢的事儿,过他逍遥的生活。
李闻天一点都不后悔与儿子的决裂。他们走的越远,儿子就离幸福越近。他一直在看着他,看他的插画,看他的消息,他很庆幸他凭借自己闯出了他的一番天地。既然他能给予的他不要,那么他也再无力为他做些什么。
做个差劲透顶的父亲吧,这样反而简单。
(三十二)意外
初晓听见门禁响了有一会儿了,本没打算理,但是它持续不断的发出尖锐的响声,惹得她心烦,还没人应。无奈的下了床,披了个披肩,初晓抓起听筒就听见这么一句:公安局的。
两位警察在初晓诧异的目光之下进了门,这辈子她还没跟公安局打过交道==这……怎么回事?
“那个……喝点儿什么?”
“初晓小姐是吧?”
“啊……是。”
“请坐,我们什么都不喝,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平头的警察开了口,态度有点儿生硬。
初晓没辙,也只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解的看着对面的两位年轻警官。
头发稍长一些的警官轻咳了一声开了口,“认识裴思远吧。”
初晓听到这个名字僵了一下,条件反射性的问,“他怎么了?”
“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可以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儿么?”初晓这两天一直觉得心慌。
“初小姐请回答我的问题。”
“曾经是。”
“曾经……”警官重复了一下,“产生什么矛盾所以分手了?”他的视线从初晓脸上挪开了,肆意的打量着初家。
“对,分手了。”初晓淡淡的答,脸上没变化心里却一阵翻腾。
平头警官这个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么具体是什么纠纷呢?”
“警官先生,我觉得你这么问很不礼貌,这属于我个人的隐私。”
“初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立场,配合我们的调查。”
“真是可笑,我根本不懂你的意思,我为什么要配合?他怎么了?你得先跟我说明情况吧?”
“2月11号凌晨,他被枪杀了。”警官淡定的开口。
“什么?”初晓的脑子嗡的一下,紧接着平头警官打开文件夹递了一张照片给初晓。
初晓的手颤抖着,看到那张照片的刹那,一张小脸全白了。她基本上已经认不出他了……
“凶手极其凶残,他不仅砍掉了他的左臂,右腿,还割了他的舌头以及……”警官想了一下,“□。”
照片从初晓的手里滑落了,她彻底的蒙了,“这……你们怀疑我?这可能么?我有这个力气?”
两位警官对视了一下,谁都没有回答她。
初晓懂了,他们怀疑她买凶杀人……
初匀把祁明送到医院之后,没有去单位,而是开车往童新那里走。年前他就一直试图跟他联系,可是手机却是关机状态,去他家也没人应门,拿了信箱里的备用钥匙开门,屋里除了尘埃没有一点儿生气。感觉他离开已经很久了。
初匀本以为他是回了老家过年,可直到现在,看着积了一层更厚的尘埃的房间,他才觉得不对。再打手机,提示变成了欠费停机。
站在空旷的房间里,初匀失了神,想了一下,决定去他单位。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正赶上午休时间,几间办公室都空荡荡的,幸好前台接待还在。
“麻烦一下,我要找童新。”初匀看着接待小姐,礼貌的打了招呼。
姑娘抬头,狐疑的看着他。
“我要见一下童新。”初匀不得不重复一句。
“今儿怎么了?您也是警察?”小姐盯着初匀。
“啊?”
“我已经跟上午来过的警察说了,童先生不在。”
“什么叫他不在?他公司他不在?还有警察是什么意思?”
“小李,影印的资料好了么?”从最里间的办公室走出来了一个男人。
“辛总,您来的正好,又是要找童先生的。”
“你是?”男人开了口。
“我是他的朋友,我姓初,有些事儿想找他。”
“您这边请。”男人很温和很客气。
初匀被领进了总裁室,看着门牌上的名字他就觉得不对,“你是执行总裁?那童新……”
“你联系过他的手机么?”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童新把这里转给你了?”初匀感觉手有点儿抖,他大概明白童新的意思了——玩儿失踪……可,你不能什么都不要了吧?这……
“这个我不方便回答你。”
初匀皱了皱眉,也不便再问什么,起身准备告辞,刚走到前台,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妹子。
“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