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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众目睽睽之外-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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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个……”陈墨亭仰头看着天花板,抓了抓脖子,“有可能?”
  孙敬寒扶了一下眼镜掩饰表情:“今天的试镜怎么样?”
  “没有现场敲定,胜算不大。”陈墨亭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挂起来,“李飞的试装效果比我好,我得再老几岁才合适这个角色。”
  “哪来那么多刚刚好的角色适合你这张二十岁的脸。”孙敬寒道,“演技不好就别怪年纪。”
  “哎,”陈墨亭笑了,“你倒是安慰一下你男朋友啊。”
  “我觉得你不需要。”
  陈墨亭刚出道时,孙敬寒对送上门的剧本就已经十分挑剔,找到的试镜机会自然也是竞争激烈,因此陈墨亭这些年试镜碰壁的次数多到数不清,心理素质自然不会差。
  陈墨亭从身后抱住他,摆胯磨蹭他的腰。
  “别在我身后摇尾巴。”孙敬寒解开他的胳膊,“去洗澡。”
  “我只是来见你一面的,马上就走,明天还有课。”陈墨亭绕到他正面,扬起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摸上他的脸颊,“累了吧,我的孙大经纪?”
  孙敬寒几乎本能地要拨开他的手,却变成握着他的手腕压下去:“是累了,你就别再给我添乱了好么?”
  他做了十多年小经纪人,虽然名不见经传,也还有基本的人脉和资源的积累,天鸣高级经纪人的名片一出手,能接触到的人立刻翻了几倍,但陈墨亭毕竟是个三线小明星,无论他怎么推销,重量级的人物依然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说到底,拿不出镇得住场面的作品,陈墨亭还是举步维艰。
  他居然握着陈墨亭的手腕沉思起来,被陈墨亭的吻唤回现实竟有种黄粱一梦的错觉。陈墨亭在他回神之后又轻轻吻了他一下:“有酒味。”
  “废话,”孙敬寒说,“我去应酬了。”
  “我不是在抱怨,是觉得你像酒一样让人上瘾。”陈墨亭抱住他拍了拍背,“我走了,好好休息。”
  孙敬寒等他在身后关上门,托起眼镜用拇指和食指揉着眼睑,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乔征跟在服务生身边走进包厢,摘下帽子放在桌上,从烟夹里取出烟咬在齿间。立刻有人点燃打火机送到他面前,乔征微愣,笑着领了对方的情:“受宠若惊。”
  他右额角的深疤扎眼,蔡承蒙摇头发出一声叹息:“我最喜欢的演员竟然被东岳毁了容,真是可惜。”
  乔征吐出稀薄的烟雾:“老大把我的员工都吓坏了。”
  他不想提孔东岳,蔡承蒙也就随他转移话题:“你玩人间蒸发,我只好去你大本营抓人。”
  乔征被孔东岳打伤后养了三个多月,年后刚刚痊愈,一切对外事务都交由卉姐代劳,其他工作则是电话遥控,蔡承蒙花了不少功夫联系他,无果,直接杀到工作室去找人,人没找到便扔下一句“告诉小乔今晚在老地方喝酒”,转身就走。
  蔡老大亲自出马,乔征当然要赴约。
  “听东哥说,允许陈墨亭演我的电影是你的意思。”乔征熄灭烟蒂,拿起桌上的酒杯,杯中是他当年与蔡承蒙第一次来这儿时就爱上的调酒,“为什么不在贺岁档之后再帮我一次?”
  “我怎么知道东岳的脾气什么时候发作。”蔡承蒙无辜耸眉,“他是我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天鸣发展到现在有他一半的功劳,你呢,伤我的心,挖我的墙角,还要让我悔不当初。就算我知道他要整你,也会站在他这边。”
  乔征吞下一口烈酒,笑道:“我说过要让你后悔吗?”
  蔡承蒙笑了:“铭刻于心。”
  乔征与天鸣合约的最后一个月,蔡承蒙把他叫进办公室,在被雪藏的四年间,乔征从十九岁长到二十三岁,五官愈发长开,少年人的柔软彻底消失不见。蔡承蒙放下手中的笔端详他许久,问他后悔吗,乔征回答:“如果老大能保证我离开天鸣之后不受打压,我倒是能让你悔不当初。”
  但他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泯然众人,有几年蔡承蒙几乎失去了他的消息,然而他再次出现却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转眼间,他便摘得影帝桂冠,从容地站在领奖台上微笑致辞。
  正当蔡承蒙以为他忘记当年的豪言壮语时,乔征成立工作室,狠狠咬掉天鸣文化一块肉。只是这一时隔数年的报复,瞬间就被孔东岳粗暴奉还。
  “我早就忘了,只记得你对我有知遇之恩。”乔征又点起一根烟,“老大,我对今年十月上线的电影票房期望很高,东哥这人记仇,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蔡承蒙已经忘了他上一次对自己示弱是什么时候,光线朦胧氤氲模糊中真有种鬼迷心窍的感觉:“你陪我一夜,我就帮这个忙。”
  “好啊。”
  乔征神色未变,给出的答复毫无迟疑,蔡承蒙伸出手:“过来。”
  乔征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弯腰去解他的腰带。
  蔡承蒙靠进沙发,低头看他用修长的手指拉开拉链,探入内裤握住分身,跪下身低头凑近。蔡承蒙突然爆发一阵大笑,伸手挡住他的嘴唇,就势托起他的下巴:“算了,逗你呢。”
  乔征脸上的笑容扩大几分,倒带似的把一切恢复原样,坐在蔡承蒙身边将一直夹在指间的香烟递到嘴里:“直男没那么容易弯,我是,你也是。”
  蔡承蒙扬手握住他的后颈揉了揉:“可我当初的确对你动过情。”
  乔征转头看着他的脸,试图回忆他没有蓄起胡须的当年,却徒劳无获:“老大想要甜头并不难,我手里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孩。”
  “我不缺女人。”蔡承蒙道,“再说了,举手之劳而已,算是我赔你四年的青春损失费。”
  两人相视而笑,拿起酒杯相碰。             

☆、16

  16
  随便哪个圈子,科班出身的都看不起半路出家的,演艺圈尤甚。陈墨亭再怎么会做人,也对还没见面就成见颇深的人束手无策,而他的表演老师赵文瑾偏偏就是这么一位硬茬儿。
  陈墨亭出道这些年,业余时间的各类课程几乎没停过,但这些补课在赵文瑾眼里却仿佛不存在似的,理论从头教,经典从头分析,就差让他像表演系的学生一样结伴做个小剧场了。陈墨亭耐着性子跟她学了一个多月,总算看到她露出笑容,松口气也跟着笑。
  赵文瑾问:“是不是都想着退学费了?”
  “复习也很有必要,”陈墨亭抓了抓后脑勺,“猜您就是在考验我。”
  “其实我就是在骗你学费。”赵文瑾刚过五十岁生日,体态皮肤却保养的像三十出头,笑起来颇具风韵,“我好久都不收演员了,要不是文砚介绍,真不愿费这功夫。”陈墨亭刚要开口说话,被她竖起食指打断,“墨亭,我想跟你做笔交易,事情成了,以后的学费全免,不成就当没发生过。”
  口头承诺对双方都没有约束力,陈墨亭不多考虑先卖个乖:“您说。”
  他的爽快显然令赵文瑾很愉快,笑着用食指点了点他,拿起电话:“喂,书第,你还在附近吗?……带上你的本子和嘴皮子过来吧。”
  陈墨亭还在想“书第”这名字仿佛在哪儿听过人就已经到了,他一开门,对方竟像看到怪物似的猛退一步。
  他的黑框眼镜和娃娃脸唤醒了陈墨亭的记忆,是年初一在文砚家里刚见过的编剧沈书第。四月的天气虽不暖和,也不至于冷到穿羽绒服的地步,沈书第却把羽绒服裹了个严严实实,推了下眼镜笑笑:“你好。”
  “你好。”陈墨亭侧身把他让进小教室,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课后去孙敬寒那儿过夜了。
  沈书第喊一声“赵老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向陈墨亭伸出右手:“啊,对了,我是……”
  他左手拎着电脑包,右腋下夹着打印的两本剧本,一扬胳膊立刻掉到地上。陈墨亭弯腰帮忙捡起来:“我们在文老师家见过,你是沈编剧。”
  “哦,对。”沈书第愈发尴尬,“呃,我父亲是文老师的导师……”
  沈书第虽然长相稚嫩,但为人处事一向与年龄相称,陈墨亭没跟他接触过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但赵文瑾却实在看不下去了:“书第,屋里这么暖和,把外套脱了吧。”
  沈书第答应一声却不执行,总算恢复了点镇定,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用了,我刚把咖啡洒T恤上了。”
  赵文瑾失笑:“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没有没有。”沈书第低头笑了笑,把电脑放到一边,剧本递给陈墨亭,“上次见面就觉得很有眼缘,所以才拜托二位老师牵线,希望至少能让你看到剧本。”
  “沈哥高看我了。”
  沈书第刚要说什么,顿了一下转向赵文瑾:“赵老师,我不太适应当着您的面吹牛,反正这堂课也结束了,您是不是回避一下?”
  赵文瑾蹙起眉头似乎要发作,沈书第忙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动作。
  “好吧。”赵文瑾整理好披肩,“墨亭,事情不成就继续交学费啊,别忘了。”
  沈书第和陈墨亭一起把她送出课室,相视一笑。
  “赵老师很严厉吧。”
  “严师才能出高徒,我很感激。”陈墨亭看着剧本封面上的“于无声处”四个字,等沈书第落座也跟着坐下,“这是沈哥的剧本么?”
  副导演的职责才是招募演员,编剧跳过经纪人直接找上门来既不合规矩也不合礼数,出现这种情况多半是剧组缺钱少人,根本过不了孙敬寒那一关,也难怪他要费尽周折接近演员本人。
  沈书第把导演头衔的名片递给他:“也是我的电影和团队,有兴趣听听吗?”
  “为了赖掉赵老师的学费也得有兴趣,”陈墨亭交叠胳膊放在桌上做出优等生的样子,“洗耳恭听。”
  沈书第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眼睛。
  花时间听沈书第胡言论语并非毫无价值,虽然编剧在演艺圈里属于底层,但他的父亲身为文砚导师,又似乎与赵文瑾私交甚好,给他个面子绝不会有损失。剧本拿回去,经纪人有绝对的权利决定是否接演,没演员什么责任。
  看沈书第的德性,能有什么说服力,有交际障碍还差不多。
  但沈书第的失态只是一瞬间,故事的讲述刚开始没多久,他便重新与陈墨亭有了眼神交流,凡是提到主角都用“你”来指代,陈墨亭起初对这一强制代入的把戏感到滑稽,等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正在着迷地看着眼前的编剧侃侃而谈,何时沦陷却全不自知。
  该死,陈墨亭心说,他只是坐在那说话而已。
  孙敬寒被床上的异物干扰了翻身,背过手拍了拍发现身边多了个被窝,陈墨亭立刻像被触到了什么开关一样翻身抱过来。
  孙敬寒反射性地扬手,“啪”地挡开压过来的胳膊,陈墨亭低低的“哎哟”一声,迟缓地撑着床坐起来。
  天色微亮,已经是五六点的光景,孙敬寒能看到模糊的一团黑影坐着发愣,伸手去取床头柜上的眼镜和手表:“你什么时候来的?”
  “……三四点吧,我也不太知道。”
  二人刚从睡梦中醒来,不知不觉都放弃了震动声带而转用气息说话,孙敬寒睡得四肢发软,看着掀开被窝罩上来的陈墨亭竟不觉得抵触:“做吗?”
  “不啊,”陈墨亭看剧本到凌晨,此刻也是困得睁不开眼睛,趴在孙敬寒耳边道,“困。”
  孙敬寒胯下发热,陈墨亭的硬物也硌在自己腿上,对晨勃这种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也是无语:“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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