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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君王侧-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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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骆常侍五十多岁的样子,据说从前是伺候先帝的。他的声音有点小尖,仿佛是掐着喉咙在说话。

“冀常侍。”林文卿退了半步,恭敬地问候。

“多谢林公子这几日对我家殿下的照顾。”冀骆说话的语气很温厚。

“不谢。”林文卿摇了摇头,说道,“他也是为了护卫我才受伤的。”

“林公子若累了,不妨先到偏殿休息吧。”冀骆提议道。

林文卿正欲拒绝出宫,却见得不远处来了一身着明黄色衣衫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后紧跟着曾有一面之缘的太子姜康。冀骆见她直愣愣地盯着一处,便转过头来,一看来人,他便立刻迎了上去。

“老奴参见陛下。”

“平身!平身!”齐王的脸上忍不住狂喜,“毓儿真的回来了?”

“千真万确。”冀骆老脸上的褶皱因为笑容而更加明显,“太医正在诊治,陛下快进去。”

“好。好。”齐王不住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林文卿甚至来不及向初次见面的齐王陛下行个礼,就当空气忽略了过去。当看着太子康满怀歉意地冲自己微笑,她只得耸了耸肩,对齐王的爱子心切表示理解。

※※※

姜毓此刻正趴在床上,背部的大片灼伤触目惊心。卜回正在一旁将一团黑色药膏在他背上涂开。冰冷的触感与刺疼让姜毓的额际不停地冒着冷汗,以至于他并没有注意到齐王的出现,直到姜弘接过宫女手中的巾帕,为他拭汗。

“父,父王。”姜毓大吃一惊,身子一动,就想起来请安。

卜回忙压住他的腰部,提醒道:“殿下,当心药膏!”

“躺着,躺着。管自己躺着。”齐王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忍不住高声道。

“请恕儿臣不孝,未能亲迎。”齐王虽如此说了,但姜毓仍然礼数周到,口中不住请罪。

听着儿子疏远而知礼的回复,齐王忍不住鼻子一酸,他坐到床边,握住姜毓的手,说道:“毓儿,这次苦了你了。”

为姜毓包扎的卜回忍不住皱眉,因为从齐王入殿开始,姜毓整个身体都开始紧绷,简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来自父亲的关怀。

“儿臣没事。不是平安归来了吗?”姜毓咧嘴笑了笑,说道。

“那个行刺之人,甚是可恶。”齐王咬牙道,“待你伤好之后,且放手去查。一旦查到那个胆敢对皇子动刀枪之人,孤立刻诛他九族!”

“……我这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等伤好了,人也跑了,到时再查反而扰民,有损皇家声誉。今后我自己注意点,别再给歹人机会便是了。”姜毓哑然一笑,回绝了齐王的提议。

齐王没料到姜毓竟不欲追究此事,整个人也是一愣。他看着姜毓淡漠的笑容,心中五味杂陈,只稍稍一犹豫,他立刻说道:“说的对。时不我待。孤这就下令让暗行御史接手此事,一定要查出个究竟来。”齐国刑部下设暗行署,专司查案事宜,人称暗行御史。

这下,姜毓终于无法掩饰心中的惊讶,他忍不住多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当看到齐王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惜,姜毓简直怀疑自己是高烧过度而眼花了。

“这次的事,孤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齐王用力握了握姜毓的手,如此保证,“从前,孤让你受委屈了。但你也是孤的血脉,生死大事,孤决不会再委屈你。”

姜毓听到如此保证,眼眶一红,他忙将头埋在枕上,闷声道:“多谢父王。”

原本跟在林文卿身后入殿的姜康听到这番对话,黯然出了内殿,到外边的走廊上吹冷风。一出来,他便看到林文卿正闲极无聊地在扯殿外大柳树垂下的绿叶。林文卿看到姜康出来也很是诧异,不过仍然按照规矩给他行了个礼。

“免礼。”姜康微笑着点了点头,他顺着林文卿的手,望向那棵柳树,忽然问道,“文靖,你会爬树吗?”

“会啊。”林文卿不知所以地回答道。

“真好。”姜康羡慕道,“我不会。我从小就被太医断定有心疾。父王怕我出事,从小就看得严,莫说像一般男孩那样上窜下跳,我甚至不能放肆笑,不能放肆哭。稍懂事要学会谨记‘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的十二少戒律。”

“呃,其实病都是可以治的啦。我儿时的身体也不好,还不是治好了,现在活蹦乱跳的。”也许因为姜康的神色太过落寞,让林文卿竟忍不住想安慰他。

姜康微笑着看了她一眼,脸上明显闪过“你真是个好人”这样的讯息,他说道:“放心,我早想开了。其实我偷偷审问过太医,他说以我的身子能活过二十已是奇迹。所以,我现在的每天,都是捡来的。在捡来的日子里生活的人,应该要更加坦然吧,因为死生大事对我来说,已经很平常了。”

“可是有时候,我还是会羡慕啊。羡慕有着健康的身体,不会被死神掐住脖子呼吸的人。”姜康仰起头,脸上映着柳树斑驳的影子,说道,“为什么,他拥有了人世间最大的幸福,却总是想抢走我唯一的拥有的呢。”

第20章 风雨前夕(一)

齐王在南熏殿作下的承诺,注定了虞城在今后一段时间内将难以平静。而他此后频繁前往南熏殿探视姜毓的作态,刚让许多人的心中荡起了点点涟漪。随即又传来太子康再度病倒,齐王在南熏殿与祈天殿之间来回奔波的消息。

“齐王糊涂啊。”虞城东面的一处民居里,一个苍凉的声音响起,“如此东摇西摆的和稀泥作法,最终只会带来更大的祸事。他已是知天命之年,称孤道寡十七载,竟还不明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果然是齐武帝将他这个独子保护得太好,太过了。”

“尚父。”他的对面站着的人赫然便是褚英,他正双手环抱,站在窗边,看着外间的花红柳绿,阳光明媚,“依你之见,暗行御史会出什么吗?”

“能查出什么,要看齐王。”被称为尚父的中年男子,斯文清俊,他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说道,“不过,看他现在的作法,大概不会有任何结果吧。”

“那这么说,容族刺客的事情可以瞒住了。”褚英松了一口气。

“是的。纠结于皇室内斗的齐王军臣,没有人会想到这次的刺杀竟是北部胡人所为。”那尚父手中的拐杖轻轻在地上敲着,发出节奏均衡的敲击声,具有一种安定心神的作用,“即使您的那位舅父也不会想到的。他现在也是风口浪尖上呢。”

褚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毓是代我受过,结果却在齐国掀起了如此轩然大波。真是没想到。”

“其实大齐的勋贵臣公早已陷入了一场拔河拉力。一头是姜毓的文武全才、礼贤下士,一头是姜康的太子名分、圣宠有加。这么多年,齐王站在中央,小心地活着稀泥,让一切看起来平静无波。可惜,却只能让这根绳子越崩越紧,终有被扯断的那一日。到时候……”那尚父冷冷一哼,说道,“却看他齐国怎么收场。”

一只鸽子扑哧着翅膀飞到窗边,褚英将手掌中的一把谷米撒在窗台上,哄着鸽子去吃。他沉声问道:“尚父的意思是,当周陆两家发现无法在齐王处取得自己满意的答案,就会试图拉拢朝臣,以势去逼迫软弱的齐王。齐王的犹豫不决,只会让越来越多朝臣陷入非此即彼的抉择,对吗?”

“自古因为立嗣时的纷争不休而衰败的王朝不在少数,皇室之中,兄弟阋墙,最后只会让渔翁得利。”尚父嘴角嚼着一丝冷笑,“那齐王是齐武帝独子,他的继位无人与之争。所以,他才至今不明白,立嗣夺嫡的残酷。而齐国立国毕竟才七十年,传位不过两代,朝臣虽忧心姜毓以庶之身而深孚众望,但是没有切肤之痛,谁也不会明白,这种争斗最终会带来什么。”

“我的公子,齐国将进入多事之秋。您就在这儿,好好看,好好学。看看齐王的作为,反思下何为王者应有的风度。”

坐在马车上,褚英还依旧想着临走前尚父的嘱咐。他长叹了一口气,靠在车壁上,思索着。

大齐,即将陷入腥风血雨。褚英想到这一点,便觉得许多不堪的回忆纠缠而来,那是他所最不愿回想,不愿记起的一段回忆。

夺嫡,皇位。

姜毓,那个落寞的身影,终究逃不开这一天,这一步吗?他又该怎么办?难道真如尚父所说,只是看着吗?

心烦意乱间,褚英敲了敲车壁,正驱车的申木探头进来,询问道:“公子要改道去哪里?”

“去……”褚英其实并没有想好该去哪里,只是因为烦躁才敲的,但是申木一问,他沉默了一会儿,便说道,“去承恩坊。子水去勤读小筑把林文靖请来,就说我请客,为他洗尘去晦气。”

※※※

承恩坊,依旧灯火通明,欢声笑语。这云鬓香影的温柔乡,杯来盏去的美酒国度,总能轻易让人忘却烦恼,即使只是一时。

林文卿踏入如今已被称为望仙台的苏绾的小楼,就见到褚英头枕在新客花魁羽音姑娘的膝间,单手夹着一个夜光杯,正放荡不羁仰着头往嘴里灌酒。见此情形,林文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苏绾本在奏琴,见在林文卿进来,便停下了手,走到她身旁,说道:“林公子可来了。昨日苏绾送到府上的礼,可收到了?”

林文卿虽然心中不快,也只得强打起精神,应付道:“收到了。其实苏绾姑娘不必那么多礼的。”

“林公子大难不死,是极可贺可乐之事。这礼是应有之意。”苏绾微微一笑,然后说道,“褚公子似乎有什么心事,来了之后就一直管自己喝闷酒呢。林公子好好劝解劝解吧。”她如是说后,便拍了拍手,周遭的仆婢们都退得一干二净,便是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羽音也被苏绾强行拉走。

“文靖来啦?”褚英跌跌撞撞地起身,走到桌边,又倒了半杯酒,推到林文卿跟前,随后向她举杯致意说道:“敬你的平安归来。”

“谢谢。”林文卿与他对桌坐下,将那酒一饮而尽。她也倒了一杯酒,敬褚英道:“敬你,多谢这两日的奔波劳碌。我林文……靖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褚英嘿嘿一笑,说道:“我倒没做什么。昨儿还昏睡了过去,回来还是你带队的。”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一味推功可就不对了啊。褚英。”林文卿随手将桌上的一颗桂圆扣于指尖,往褚英额头上轻轻一弹,笑骂道,“不过,昨日你睡得还真不是时候。结果累得我送姜毓回宫,还得听那个太子康倒苦水。”

“你和太子康遇上了?”褚英心中一跳,问道。

“他陪齐王去看姜毓呢。”林文卿说道,“我原还觉得太子温和得与世无争,结果看起来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善茬。”

“不要这样说毓,文靖。”褚英叹了口气,说道,“你不了解他。他心中,其实很苦。”

第20章 风雨前夕(二)

姜毓苦不苦又与她何干。林文卿刚想这么张嘴反驳,但是想到前两日的生死相依,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褚英却在那边陷入了回忆之中,他淡淡道:“毓只比我大两岁。初见时,我们都还很小。他很任性,活脱脱一个土霸王,不过倒也还开心。后来再见,他变得谨慎知礼,却再也没真心笑过了。”

林文卿想了想,倒觉得也是。姜毓的笑容下有一道厚墙,将自己与众人隔离。她觉得触不到这个人的心,所以对他不太喜欢,只在曲沃那一日,姜毓昏迷过去后,现出了软弱的一面,让她觉出了此人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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