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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鹤舞九天 洁尘-第14章

小说: 鹤舞九天 洁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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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容易?”木飞扬至今尚不知道沈心舞当初被独孤鹤找回城的情景,只当她是推辞。
  沈心舞的眸光飘摇,拍了拍身边的树干,“有些事你不必知道的太多。”
  木飞扬有些尴尬,沉寂了一下,笑问道:“能身处白鹤城亲受剑神的指点,是多少学武之人都梦寐以求,沈姑娘是怎样成为剑神之徒的?”
  “剑神之徒?”沈心舞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嘲讽多过开心。“我说过我是他徒弟吗?”
  不是?木飞扬怔住,有些迷茫的问:“难道……你们是亲戚?”
  “哈哈哈哈……”沈心舞抱着梅树大笑,震落了一地的梅花,今天才知道什么叫笑得“花枝乱颤”,原来是无辜的草木在替人类宣泄情感。
  黑眸微扬,看到不远处静静凝视着他们的独孤鹤,那眼神深邃而莫测,也不知他已在那里站了多久。
  她走过去,夸张地挽住他的臂,露出一个娇媚的神情,贴近他的脸,笑着:“木帮主在猜咱们的关系究竟是师徒还是亲戚?我是该叫你师父呢?还是……表哥?”她又自顾自地大笑起来,完全不看身边两个男人的表情。
  独孤鹤只看着木飞扬,声音低沉如故:“木帮主请回!白鹤城不惯待客。”
  对于独孤鹤来说,能说出这种客气话已经是非常难得了,但如此直白的驱赶一帮之主出城也不是别人能做得出来的。
  木飞扬对他二人更觉好奇,看样子今天不便深问。他谦和地笑笑,拱手离开。
  待木飞扬走后,独孤鹤叫过门人,厉声问:“是谁擅自开城门放外人进来?”
  那门人嗫嚅地看着沈心舞。沈心舞松开手,轻理着云鬓,神情敛凝地说:“是我请他进来的。”
  独孤鹤微愠:“你既自认不是白鹤城的人,也无权作此决定。”
  沈心舞语气恬淡:“你不许我随意下山,难道有朋友上山来探望我都不行吗?”
  “朋友?”独孤鹤幽冷的声音如来自天外:“要想练成独孤剑法,必须绝情绝欲,朋友只会令你分神。”
  “我这辈子也许根本就练不成你的独孤剑法了。”沈心舞微笑着:“你不觉得做你这种总是高高在上神太寂寞了吗?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若你肯从天上下来走走,也许便不会活得那么累了。”
  独孤鹤冷哼一声:“多谢指点。不过你刚才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沈心舞眨着一双美眸。
  “刚刚你若趁着贴近我时以刀相向,我未必会躲得过去。”两年前的老戏码,这两年反倒很少看见了。
  沈心舞悠闲地笑着:“我若真有那个心思,你还肯让我靠近吗?两年前我就看透了,要想用这种方法伤你,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独孤鹤微眯起眼睛:“你是想出什么新花招对付我了?”
  “岂敢?”沈心舞保持着脸上轻松的笑容不变,“只是我现在有了自知之明而已。”她一摆头,“木飞扬有句话倒是对你很关键,那个做藏宝图的幕后人似乎居心叵测,没准此事是冲着你白鹤城来的。看来除了楚天舒,还有人对你恨之入骨啊。”
  独孤鹤的脸上轻轻泛起一丝危险而迷魅的笑,放下一句“凭他是谁”,就自行离去。
  “我早知道……”沈心舞看着他的背影喃喃低语:“没有什么人能令你害怕,你最脆弱的不是外表,而是在心……”

  第八章

  山下。
  君碧幽问慕容雨:“你那位朋友还没到吗?”
  慕容雨答:“应该在这两日内了,前两天皇上传来密函,说他已于七天前从京城出来了,或许他此刻已在你我左右,只是忙于查案,暂时不变现身罢了。”
  君碧幽疑问:“为何要动用官府的力量,这藏宝图是冲着天下帮派去的,应该由江湖人自己解决才是。”
  慕容雨皱眉道:“我总觉得这案子背后似乎是另有文章,若对方的目的是独孤鹤,绕的圈子也未免太大了,若为此又得罪天下人,实在是得不偿失。”
  “那他……能查出结果吗?现在我们还没有半点头绪。”君碧幽为此担心。
  “放心吧,”慕容雨宽慰着展颜而笑:“若单论武功,他或许比不了你我,更无论剑神,但若谈及办案的头脑,这辈子我还没见谁能比得过他呢。”
  “你是谁?”沈心舞诧异地问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只是清早出门时便在院子中见到他。独孤鹤不在跟前,似乎不是他的客人,尤其此人一身官服,更不像独孤鹤愿意亲近的那种人。真是废话,独孤鹤又何曾亲近过什么人呢?
  那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大,相貌虽比不了独孤鹤的冷峻,慕容雨的俊美,也更不具备慕容如风那种超群拔俗的气质,但自有他的风采。没有市侩气,也没有官家的威风,眼中透出的是股子精明,好像一眼就看穿你的心事。让人的心里有些不自在。
  “沈姑娘?”他开口反问,温和的中音像一股温泉,顿时化去了沈心舞对他存有的那份戒心。
  “有趣……”沈心舞笑了,“你不回答我的话,反来问我。”
  他抱拳一礼:“在下金圣群。”
  沈心舞微怔:“金圣群?你是京城里的那个金圣群?”
  金圣群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或许不算分量很重,但只要被人说起依旧是赫赫有名。严格说来,他不算江湖中人,因为他是食朝廷俸禄的四品官吏,曾被皇上御封为“天下第一神捕”,以擅破疑难杂案,不畏权贵而闻名。江湖中人提起他,无不要竖起大拇指。但他,为何会到白鹤城来?
  “白鹤城主在吗?在下有事相询。”他直言相问。
  “他?你进来时没见过他吗?”原以为他是被独孤鹤请进来的。
  金圣群笑着一指城墙:“我知道白鹤城主不喜见客,但又实不愿尝在门外等候之苦,便只有翻墙进来了。”
  四品京官翻墙进白鹤城?算得上是奇闻了吧?沈心舞看着他的眼睛里也不由得充满了笑意。
  “你可知你这样冒险进城有可能会送命?”若他知道前两天连木飞扬都被赶了出去,未必就有这个胆子了吧?
  金圣群无所谓地一笑:“势在必行,也是逼不得已了,但求能见城主一面,时间紧迫,不知沈姑娘可否代在下通传?”
  “不必通传。”独孤鹤每次都是悄无声息地出现,两人还没听清,他已站在身旁。
  “擅入白鹤城者,若不马上离开,便会是死路一条。”独孤鹤的冷眸正在对对方作出研判。
  金圣群拱手含笑道:“我知剑神必然不会是个不讲理的人,这规矩只是为了那些心术不正的鬼蜮魍魉所定,在下没做亏心事,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在白鹤城中送命。”
  这番话说出,沈心舞真想为他击掌叫好,能拐着弯用话把独孤鹤套进去的人,今天她还是第一次见。
  独孤鹤的眼波闪过一丝恼怒,显然不习惯这种语风,“你要问什么?”他微抬起下巴,剑神的威严之气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金圣群道:“在下想知道城主曾与何人结怨?是否有谁会对城主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近来的藏宝图之事想来城主已经知道,我怀疑乃是城主的宿敌所为。”
  “我未涉足江湖已有十年以上,当年的仇家有谁如今已不记得了。”独孤鹤冷淡地回答表明了他极不合作的态度。
  对于这种冷漠,金圣群似已有所准备,也不追究,直接问出后面的问题:“近来白鹤城的附近可有反常之举?”
  “没有。”独孤鹤答得简洁。
  沈心舞却接话:“如果有一些江湖中人跑到山上寻宝算是反常的话,也有那么一二例。”
  “可知来者皆是何人?”金圣群遂转而问她。
  “只知有唐门。”
  “多谢!”金圣群显出些许满意的神态,“那就不多打搅了,在下先行告辞,如果有什么奇怪之事的话,麻烦请着人通知我。金某责任所在,势必是要将此事一查到底。”
  独孤鹤连袖口都没动一下,显然只有送客之意却没有送客之姿,金圣群与他对视一眼,笑着转身而去。
  “难得你对他倒很客气。”沈心舞轻笑着。
  独孤鹤的黑眸中幽沉如一潭泓水,难懂心语。
  子夜,月上梅梢,一条极淡的人影在城中倏然闪过。停在了沈心舞的门前。
  门缝轻轻露开,一双翦水般的双眸在门外若隐若现,那眼神中似有几分哀怨,似有几分恶毒。便那样凝视着屋中人许久,然后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在想,或许这回做藏宝图之人真是你的仇人。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沈心舞本在练剑却突然停下来去问身边的独孤鹤。
  独孤鹤低沉的声音缓缓念出:“练剑时决不许分神,否则你会走火入魔。”
  沈心舞的手并未重新抬起,甩甩头:“今天倦了,不想再练了。”
  几道剑风骤然划破冷空向她迎面刺来,她唯有举剑相迎。
  练独孤剑法的时间越长,便会觉得自己的心都练冷了,麻木的失去了七情六欲,更懒得对别人多付出一点关爱。于是沈心舞常常会想,独孤鹤之所以会变成今日这种性格,也许柳月奴只是一个导火线罢了,真正的原因是他爱自己的剑法胜过爱自己的女人。
  既然对剑有情,就不能对人动情,人心只有一个,无论是给剑还是给人,只能给一次,多了,便不是情了。自然也就不能专心了。
  当然,如果要想做到独孤鹤剑神这一步时,将意味着失去的会更多。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正如欧冶子铸剑,司马迁著书,他们都成功了,但他们是否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练剑不能分神,比剑更不能,更何况是高手之间。
  寒风逼近,她一转身,束发金圈被削断,但她不退反进,抓下一把梅花满天撒去,花瓣立时变作暗器,锋利无比,怎奈她竟忘了一旦他的真气流转于身体之内,便会有护体剑气随身周围。花瓣碰到剑气,如数反弹回来,她更是奇怪,居然不躲不避,迎身去接。他剑眉一蹙,衣袖飞扬,瞬间将全部花瓣打落,左袖一卷,将她卷至自己身前,怒问:“为何不躲?”
  她极淡的笑容中看不出是失望还是得意,“想知道你会不会看着我死?”
  “无聊!”他斥责。
  她却突然伸出一只纤纤玉指,轻轻勾勒着他俊美的轮廓,低柔地问:“那个恨你的人,会不会是个女人?”
  为她突然大胆的举动而乍然怔住,他竟没有推开她。风儿缱绻,她那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好像一道纱帘将两人轻轻裹起。
  她的声音低如呢喃:“你已经有十多年没碰过女人了吧?”
  樱唇艳红,便在他的眼前,刺得他心头一疼,所有的神志都在此刻恢复过来。匆忙退后几步,如避蛇蝎一般避开她,喝问:“你想做什么?”
  她的长发飞扬,更显得笑容诡秘:“不做什么,你想到什么便是什么了。”
  “不要轻易尝试危险,否则你会后悔莫及。”他郑重地给与警告。
  她依旧嘻笑:“你所指的危险是什么?是做你的女人,还是做你的敌人?是被你爱,还是被你恨?”
  “所有的爱恨都与我无缘,”他的声音冷到可以杀死人,“也别妄想可以从我这里拿走任何的恨或是爱。这世上没人值得我恨,更没人值得我爱。”
  沈心舞静幽幽的盯着他:“也包括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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