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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亢龙有悔-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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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永生难忘那一年,那一天,那一个惊心的午後。
  
  绸布庄外,一辆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停驻,他开心地奔出大门外,爹也随後步出。
  无视於爹和马车夫正在交谈,他走到车板台边,两手抓住绳索,慢慢地解套。
  要卸货呢,他喜欢跟著爹,尽一己之力帮忙。
  仰起的小脸眨望著成捆的布疋堆得高,车板台周围有几根两尺长的木桩固定,可系绳索,防止货物底部松动。他打从这一头绕至另一边,将捆绑的绳索统统解开,尔後探头喊:「爹,可以卸货了。」
  「好,待会儿就来。」
  马车夫不禁赞赏:「凤爷,您的小公子真乖巧哪。人半大不小的,好勤劳。」他每次载送货物过来,都会瞧见那孩子主动的帮忙呢。
  「那儿的话。」凤爷笑说:「这孩子平常就爱黏著我,跟前跟後的。」
  不一会儿,人又站在车板台旁,使劲欲拔起一根木桩。马车夫见状,笑说:「小公子别出蛮劲儿,木桩的榫头卡在板车的卯眼,你越用力扳,就卡得越紧。」
  「哦。」他呆站著,等马车夫来到身旁,观察他握住木桩朝右一转,再往上一提,就拔起来了。
  只消片刻,爹和马车夫忙著卸货,一个在上头挪布疋,爹在下头承接,店内的夥计也忙进忙出,将布料搬进後头的仓库。
  他眨望著後面还有好几辆车呢,等待的当口,几名马车夫相偕到对街小摊子吃东西。
  无事可做,他走到後面的马车旁,动手解下绳索,然後爬到货物上头,居高临下地瞧著四周,紧接著学大人们挪动成捆的布帛,使劲地拉,欲将布帛直立在地面,好让大人们搬运。乍然,身子底下的货物晃动,他反应不及,就这麽摔下马车。
  「啊——」
  「纾儿!」
  两声惊叫同时响起。
  凤爷一瞬扔了手中物,急奔上前瞧孩子的伤势,岂料马车上的货物一捆接一捆的落下,刹那之间,板车倾斜,整批货物翻滚了下来。他护在孩子身上,硬生生地承受一股巨大的力量。
  其他人见状,惊叫四起,手忙脚乱地前来救人。整条街坊闹哄哄,好不容易将人救出,凤爷已失去意识,颓软的身躯犹如一块破布。
  年仅八岁半的凤纾跌得头破血流,饱受惊吓已不知如何反应。惨白著脸色,时间彷佛在此刻静止,瞠大的眼瞳映入爹被人给抬走,那垂在半空中的手再也握不住他的了。




第一章

  他没有读多少书,镇日待在绸布庄内,跟著老掌柜学习,彷佛赎罪,无论别人有没有怪罪。他变得沉默,有必要才会开口。
  「欸……二少爷才多大哪,就变得这般,岂像十四岁的正常孩子。」人安安静静地待在掌柜房内拨B》景熀L呢。端著一杯茶水的夥计走出房外,撞见老掌柜回来便这麽说。
  「得了,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去忙你的。」老掌柜摆了摆手,转身跨入掌柜房,顺手将门带上。
  「纾儿。」他当亲孙子一般唤,慈祥的面容朝他笑了笑。
  凤纾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等著老掌柜要说些什麽。
  「要出去走走麽?」他希望这孩子别尽待在绸布庄内,那清秀的小脸上毫无笑容。
  「两条街坊外的空地,有戏班搭起一座棚子,你何不去瞧瞧?」
  「老师父要我去吗?」他一板一眼的,彷佛只会听令行事。
  「出去走走吧,把活儿先搁下,等你回来再做也不迟。」他教他算帐哪,这孩子算得可仔细了,一遍又一遍的,一丝不苟。
  「好……」凤纾低著头,很勉为其难的答应。离开座椅,他踱至老掌柜的面前,脑袋瓜垂得很低,彷佛不开门,他就不会走。
  老掌柜轻叹气,从衣袖掏出几锭碎银,拉起他的手,将碎银放在他掌心上。
  一截衣袖顺滑至手臂,掩不住一条条青紫,那是挨过藤鞭的痕迹。
  老掌柜好生心疼地看著他,从未听过任何抱怨、从未看过他在人前掉泪,这孩子经常挨打受罚……他知道好些年了。
  老掌柜将门打开,轻轻地推他走出门外,不忘交代:「在外待久一点没关系,记得在傍晚前回来就好了。」
  他回眸,眼底掠过一丝慌。老掌柜笑了笑,催促:「去吧。」
  
  两条街坊外的棚子简陋,戏台上正上演一出傀儡偶戏,由人操控,在一块布幕前晃来晃去、忽地飞抛,又稳当当地落足。布幕之後的人拉拔著嗓门唱将了起来,搭配著二胡曲调,夹杂著锣声、鼓声和唢呐吹响。
  凤纾怔怔地望著,站在人群之中,每当别人拍手叫好,他都不为所动。
  等到一出戏结束,有人从後台走了出来,手上托著一顶帽子,群众们纷纷打赏。
  蓦然,人走来面前,他怔然抬头。
  「嘿,小子有钱麽?别白看戏。」说话之人名叫龙二,见他应该比自己小一两岁吧,语气就显得老油条。
  凤纾将碎银都往帽子内一放,闷不吭声的。龙二却吃惊,他打赏这麽多?!
  「谢谢。」不吝赏给他一抹愉悦的笑容,龙二瞧他生得眉清目秀,不过像个哑巴。
  须臾,他继续朝其他人走去,在人群之中里里外外的绕了一遍。
  今夜的膳食有著落了,跟著爹得养家活口呢。
  他就住在这几条街坊外的一处小胡同,屋子不大,挤著五个人口,娘的身体不太好,平日由大姐留下来照顾娘和最小的弟弟。而他身子强壮,遗传了爹,爷儿俩就和一班子人四处奔波,在邻镇或他县走串表演。
  人群渐散,龙二忙著去後台帮忙收拾,装箱搬上一辆马车,棚子未拆,他们会待上三日。
  走出棚子外,他一瞬愕然,不远处的人依然站著,是那一名打赏最多的小子。
  戏班主在马车上喊:「龙二该回去了。」
  他回头,也喊:「爹,你们先走,等一下我自个儿回去。」
  戏班主又叫:「别拖太久,你娘好一阵子没见著咱们,可想得紧。」
  「我知道。」龙二挥了挥手,目送爹和一班子人搭上马车走了。须臾,他来到像根木桩似杵著的人眼前,问:「怎麽了,刚才看孙悟空大闹天宫,意犹未尽?」
  凤纾沉默地望著他。
  「你真的是哑巴?」龙二一副像见鬼似的。有点可惜他不会说话,否则年龄相近,应该聊得来。
  「我不是哑巴。」凤纾开了口。时辰未到,还不能回绸布庄,否则老师父会失望的。
  「哦,终於肯说话啦。」龙二笑了笑。
  凤纾看著他的表情好丰富,不禁将脸抬得更高,视线丈量他的身高、体格就和店铺内的夥计差不多,像个成人似的。
  「我们去吃面好不好?」龙二提议。身上的一锭碎银是他打赏的呢。
  凤纾不置可否。
  「走吧,我请客。」他一把揪住他的手腕,宛如操控傀儡,顺自己的意思走人。
  凤纾没挣扎,跟著他走,肚子的确也有点饿了。
  
  来到街角的小摊贩前,龙二叫了两碗馄饨面,有一搭、没一搭跟身旁的小子聊。
  连著两日他都来看傀儡偶戏,也给了不少赏银,虽然话少,龙二挺喜欢他的。
  「我瞧你穿著体面,家里应该很有钱吧?」
  凤纾点了头。
  「是有钱人家中生活很无聊的公子哥麽?」他不善修饰,话说得十分直接。
  凤纾愣了下,停止了吃面的动作,闷道:「我才不无聊。」他有好多帐还没算完呢,老师父就催促他出门。
  「哦……都干些什麽?遛鸟?斗蛐蛐儿?」
  「才不是。」那是他大哥平常做的事,他闷著没向外人说。
  「欸,你叫啥名字哪?我叫龙二,唤一声来听听。」他大口吃面,啧啧有声,像个地痞似的。
  「我叫凤纾。」他没唤他名字,拿著筷子挑了一颗馄饨,戳进内馅里。
  「输钱的输?」
  「不是。糸字边的。」
  「哦,我没识多少字。」他抬眼盯著他的吃相,挺秀气的,有钱人的公子哥都这般有教养?感觉温温吞吞,两人天差地别。
  他探出舌尖舔著内馅汤汁,那模样落在另一人的眼底引起不小的惊愕,内心颇受冲击——哪有人这样吃的?他吃完一颗,紧接著又戳一颗,吸吮薄透的馄饨皮,再舔内馅汤汁,然後大口咬下,塞入嘴里咀嚼。
  龙二瞧得双眼都发直了。
  「嗯?」凤纾斜睨著他,怎发怔不说话。
  龙二别过脸庞,脑中窜起片段的情色画面。小时候一家子都睡通铺,有一回半夜醒来,顿觉小腹膨胀,尿意颇急。
  昏暗中,隐约见到两道交缠的身影,爹和娘在亲热……当时,他年纪尚小不懂男女情事,等到年纪成长,一班子里头,有人会上窑馆嫖妓,曾带他一道去开荤。
  当夜,伏在身上的女人对他上下其手,像虫在身上蠕动……他惊吓地逃开,仅来得及穿上一件长裤,抓了衣裳冲出窑馆,简直像逃难。
  事後被人取笑好些天,气得他兀自到一旁吃饭去。
  凤纾吃完馄饨,搁下筷子,低头说:「我吃饱了。」
  龙二回了神,瞧他碗里还留了不少汤底,探手抓来那只大碗,咕哝:「你别浪费,吃剩下的,都给我。」
  压根儿不在乎汤碗里有这小子的口水,很快地,他一扫而空,仍不觉填饱肚子。
  凤纾惊讶得说不出话。龙二瞪著他,「怎麽了,你没瞧过很能吃的人?」
  「难怪你长得高壮。」
  「我常常吃不饱呢。」他哼声。
  凤纾一瞬沉默,观察他的长相称得上俊了;浓眉、神清目明、唇厚薄适中,鼻梁挺,也挺有肉的。不禁想著常来绸布庄的一些富豪缙绅,鼻子都很有肉。老掌柜说过,这种面相的人泰半都很有钱……教他要懂得识人,无论来客的身分为何,都不能得罪。
  「干嘛不说话?」他觉得这叫啥输的小子太安静,话没搭上几句,就闷得像葫芦。
  「我想回绸布庄里去了。」
  他挑眉,「你嫌弃我,不跟我做朋友?」话又说得直接,他的身分在常人眼中是下九流人物,怎高攀得起有钱人。
  「不是。」他无法久待,傍晚时候,夥计就得送他回老宅子。
  「好吧,明儿见。我再请你吃馄饨面。」龙二立起身来,迳自向面摊老板结了帐。
  一回身,瞧见那小子已经走远。他自然地跟上,没开口唤他,仅是想知道他究竟住哪儿。走过两条大街,他在转角不远处望著他跨入一家大商铺,原来是卖布的……也难怪他穿著一身的好料子。
  书没念多少,龙二一派若无其事的经过,抬头看著那布庄外的匾额题上「锦荣绸布庄」——他识得,记下了。
  
  每逢一段时日,他们俩就见面,龙二总是请他吃上一碗馄饨面。不知不觉,认识已有半年多。
  漫步於街道上,龙二说:「这一次,我会待上好几日,爹接了好几个场子,都是些达官贵人生了孩子或祝寿之类的请戏班子表演。」
  「哦。」凤纾听他说著琐碎,其中不乏他出远门时在路上所发生的一些趣事。
  两人漫无目的的逛著,即使经过家门前的小胡同,龙二从未带他进入过。难得和他有话聊呢,就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身旁的小子虽然话少,却从未嫌弃过他的粗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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