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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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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放不下你,却总是带给你伤害。”执起朗墨的手在自己脸上一下一下地打着,最后扼紧了自己的脖子,“墨,你杀了我,我若是死了,就再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容桓!”朗墨悚然一惊,想要抽回手,却被容桓死死抓着,望着容桓痴狂苦痛的神色,朗墨轻颤着抬起另一只手抚上那拧在一起的眉头,将它们抚平了,“我没有责怪任何人……你不要自责。”
  容桓闻言一怔,惶然而迷茫地缓缓将人拥进怀里,感受着温暖的躯体鲜活地靠在自己胸前,他忽然发出一声啜泣。
  “我再也不能看你被伤害了。”容桓低声喃喃,抚摸着朗墨散在身后的长发,“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眼底有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朗墨闭上眼,任泪水滑下来,无声无息。
  洛阳城外。
  银雪纯澈,山白而松青。松窗竹户,万千潇洒。野鸟飞来,又是一般闲暇。
  然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金吾卫沿山路而来,一路掀起一阵尘土飞扬,鸟儿扑腾着翅膀簌簌飞去了。
  竹帘子一掀,一人低首走出,傲然抬头冷睨。
  “臣等见过七爷。”蓝重羽拱手一礼,眼底轻蔑而冰冷,“臣今日前来,请七爷与臣一路,返回洛阳面见太子殿下。”
  容熙不语,唇角挑起一丝不屑的笑意。 
  “唰唰唰——”数柄长剑指到了他的身前,剑刃的寒光在眸子里掠过,划破了眼底的沉寂,然而他的神情却是安然平和,迎着剑尖走了几步,金吾卫瞬间将他包围在中央。
  “我是天皇贵胄,承天而生。纵使沦落,亦是高人一等。岂由得你一介武夫怠慢轻侮!”
  蓝重羽沉默着,手一挥,金吾卫无声让开一条路。
  举步之前,容熙蓦然回头,向着小筑里淡淡掠了一眼,物是人非。
  眼前仿佛出现了记忆中那双清澈的眸子,天净秋思,清澈而沉静,与世无争的韵味。
  思绪婉转,容熙消瘦的脸上显出了模糊怅惘的笑意。
  隐兮,还是没能等到你。
  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满眼春风百事非

  “这几日,朗墨的身子好了许多,不日便可下床走动,只是饮食上仍要注意,清淡为宜。”指尖捏一枚银针,点蘸一抹药膏,在烛火上淬烤,司湘絮絮说着,“切忌大喜大悲,病 从心生,我说的这些,殿下可都记住了?”
  “嗯。”容桓低低道,“多谢,湘儿……”
  “我这一生也只得你一句相谢。”司湘挑眉笑了,便如那针尖的药膏,苦意丝丝渗透,末了却又在苦中释然了,“替你和朗墨收拾烂摊子,我真是苦命的人。”
  容桓又想说什么,司湘却抬手止住话头,正色道:“我想问殿下一句,眼下打算怎么处置朗墨?我是个好说话的人,不代表群臣都会接纳并且忘记朗墨对您的背叛。”
  “我不会放手。”容桓一字字道,斩钉截铁,“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包括我自己。”
  “您说这些有什么用……”司湘幽幽低叹,眯起水眸,“那么,您将朗墨安置在太子府,是打算将他变成什么人?男宠么?”
  “我——”容桓瞪眼,面色雪白,“我从未想过如此折辱他!”
  “朗墨现在武功尽失,除了我能保护他,还能有谁!”
  “朗墨没有那么脆弱。”司湘道,“他是一介男儿,不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殿下如此,只怕群臣非议,对您执掌皇位有所不利。”
  “司湘所言极是。”门外想起沉沉的声音,剑谜缓步走进来,“尽管殿下不悦,我们还是要说,朗墨这些日子住在太子府,已有大臣心生不满。”
  容桓瞪着眼,胸口剧烈起伏,半晌说不出话来。司湘叹口气不再说,剑谜低低道:“总要给殿下一些时间去做决定。”
  “你与我可以等,只怕这还未稳定的人心,又要涣散。”司湘摇头,面纱之下的容颜凝重,忽然侧头一笑,“作为医者,我用全力救回朗墨,但是作为殿下的臣子,我是真的希望殿下能放下朗墨,虽然……”
  “虽然我知道动了的情,要收回来,有多难。”最后一句轻轻地,如风一般飘过剑谜的脸,他垂眼,胸中多少沉闷,到底是无语。
  “树鱼那小丫头现下何处?”容桓问道。
  “应该仍在将军府里。”剑谜神色一动,“殿下想要把她接来照顾朗墨?”
  “嗯。”容桓眼神一黯,“有些话他不愿与我说,却可以对树鱼倾诉,有她在,朗墨必定舒心很多。”
  剑谜点头,便转身前去接人,临行前,却听得背后容桓在暗自低语。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自己不是什么劳什子太子……”
  不忍再听下去,剑谜沉默着迈出大门。
  午后日光和煦,一室暖意。
  雕花门一开,一个粉红的身影如惊鸿一般飞进来。
  “树鱼。”朗墨眼眸一动。
  “少爷!”树鱼欢喜地扑过来,朗墨细细地打量着她,几月不见,这丫头出落得愈发的标致了,眼波含情眉若远山,尤其是腮边一抹粉晕,恰似窗外含苞待放的腊梅一般的绯红妩媚。
  “少爷,你怎么被他们折磨成这副模样……”细细地打量着朗墨消瘦的脸颓废的精神,树鱼讶异地睁大眼,眼波一动,嘴一抽哭出声来,“我都心疼死了!”
  “傻丫头,我没事了。”朗墨淡淡一笑,伸出手去拍拍树鱼的小肩膀,“别哭了,妆都哭花了。”
  树鱼抽噎着,伸出袖子抹抹眼泪,腮边胭脂都晕成了一片,然而她却浑然不知,依旧拉着朗墨上下看看,确定真的没有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是太子殿下送你来的?”朗墨轻轻问。
  树鱼点头,笑嘻嘻地从包袱里拿出了几个小纸包,一个个打开,香气四溢。
  “这些都是少爷你爱吃的,我特意跑遍了全城,全都买了回来。”树鱼笑眼弯弯,说着嘴一撇,“太子殿下一直跟在我后面,帮我拎着大包小包,丝毫不见厌烦。我以为他对你多好呢,可是见了少爷你这么憔悴,一定是太子殿下欺负你了,是吗?”
  “没有。”朗墨露出了虚弱的微笑,“你多心了。”
  “明明就是对你不好。”树鱼不饶人,“瞧你脸都白了,还死撑着不说实话。我非要找他们评评理呢!”
  朗墨摇头,正说着,剑谜一脚跨进来,手里捧着一盘小吃。树鱼细眉一横,立即找到了出气筒,蹭蹭几步窜过去,张开手拦在剑谜身前,“你要干嘛!”
  剑谜神色一动,默不作声地上下打量着这小丫头,眉目间轻轻晕开一丝微笑。
  “你笑什么!”树鱼心火更盛,斜着杏核眼瞅着他,“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剑谜眉头又是一动,挑起了,看着树鱼,居然笑得有些玩味。
  “你这人,是哑巴不成!”树鱼瘪瘪嘴,一把抢过剑谜手中的盘子,挥手赶人,“以后这里有我照顾就够了,你们谁都不用来了,我不想看见你们!”
  剑谜点头,转身,走了。
  “哼!”树鱼丝毫没有占到便宜,跺脚低叹,“这么这么无趣,太子府的人都是哑巴吗……”
  “树鱼。”朗墨淡淡地唤她,“你照照镜子。”
  “嗯?”树鱼回身挑眉,“难道少爷你也认为我是个丑八怪不成?”
  “不是。”朗墨垂下眼帘,将眼底一抹笑意遮掩了,“你自己看看吧。”
  树鱼瞅瞅朗墨,半信半疑地拿起桌上的菱花镜,只看了一眼,就“呀”地惊呼。
  “我的胭脂!”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脸上红色的胭脂花了一片,活像乡下的媒婆,树鱼捂住脸,一溜烟跑到偏殿去了。
  朗墨再也忍不住,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一抬眼,见到帘子后面伫立的那道颀长的身影,笑容慢慢凝结在唇角。
  容桓慢慢走出来,“墨,好久没见你笑了……”
  朗墨敛去笑意,握紧了被角。
  “你来这里做什么?”低低地问着,轻如梦呓,“前朝有很多事情要忙吧?”
  “我放心不下。就来看看。”容桓沙哑地回答,目光紧紧地看着朗墨,似是痴了一样。朗墨仿佛被那视线灼伤了,别开了头。
  “我说了,你我不该再有任何的干系,这样对彼此都是好事。”
  “不!”容桓蹭蹭上前几步,握住了朗墨的手,目光散乱,“不怪你,都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听从了你父亲的安排,你也是身不由己……”
  “为什么,你要替我开脱……”朗墨摇头叹息,“你明知道,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不要说!”容桓猛地捂住了朗墨的唇,“我们不要再提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过去了。”
  “真的么?”眼眸里有惘然,更多的是凄凉,朗墨淡淡地问,“如果不杀了我,你怎么服众?”
  “我……我说过,不准你死,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容桓咬着牙,恶狠狠地说着,“咱们好好在一起,不行么,不行么……”他猛地抱紧了朗墨,颤抖着,快着喘不过气来的拥抱,灵魂都飞上了半空,恍惚不知归处。朗墨再也挣扎不开,脱了力般伏在容桓的怀里,似是呻吟又似是叹息的:“如果我能做的了自己的主,就好了。”
  过了几日,午后。
  “臣有事禀告。”剑谜沉声说道,“是朗老将军的事情。”
  “我不是说要你放了他么?”容桓拧眉。
  剑谜缓缓摇头,“老将军不肯出来,除非您前去见他一面。”
  “呵!”容桓一掌拍在案上,桌角啪地碎成粉末,“这老东西,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阴冷潮湿的天牢里,深冬时节的雪渐渐化了,一滴滴落了下来,安静得能听见它的声音。
  满是乱草的牢狱里,只有一个高大魁梧的人直着背脊安坐在角落里,见了人来,不动如山。
  “老将军,找我有何事?”容桓冷冷开口。
  “若老臣说,想见我儿一面,殿下定然不准吧。”朗老将军淡淡地说道,声音没有丝毫的波澜。
  “不错。”容桓眯起眼睛,眸子里寒光掠过,“我实在不敢再把他交到您这个冷漠无情的父亲手里。”
  “呵呵……”朗老将军一声长笑,“为了国家,每个人都微小如尘,墨儿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
  “为了国家?”容桓蹭蹭几步上前,扯住老将军的衣领,“还不是因为我一个人!因为我身上留着胡人的血,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恨不得置我于死地!”
  “殿下既然已经知道,老臣不用多说。”老将军安然如昔,饱经风霜的脸上一片平静。
  “你们……”容桓颓然倒退几步,头很痛,火辣辣一片燃烧了理智,低声喃喃,“你们为了除掉我,什么都算计好了,只可惜啊,我却依旧夺回了一切!你们很失望,是不是?”
  “自古成王败寇,老臣无话可说。”老将军声音沉缓,犀利的眼神淡淡看了过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墨儿?”
  “不用你操心!”容桓冷笑,“他会好好的活着,你就一个人老死吧!”
  “好好活着?”老将军缓缓笑了,“你把墨儿囚禁在府中,你以为他会高兴吗?独自占有,你把墨儿视作什么人,男宠么!”
  “那不是占有,我只是想保护他。”容桓淡淡地笑了,眉头一挑,满是轻蔑的挑衅,“他在我的身边,就再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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