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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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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容桓收紧了手臂,“我没能保护好你。”
  “说实话,我也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你保护。”朗墨眼睛里宛如有静水深流,痛苦的波澜流过了、淹没了,不留痕迹,“你这样杀了世子,到底太过冲动。”
  “我不后悔。”容桓坚定一字字道,“为了你,我死也甘愿。”
  “傻瓜……”朗墨喃喃着,不再说什么了。
  容桓似是痴了,搂住朗墨,细细碎碎的吻落在他的唇角、眉间,一边吻着一边念着他的名字。
  不远处,大火熊熊燃烧,呼啸着,狰狞着,山庄渐渐被吞噬了。
  剑谜立在大火之外,目光幽冷。司湘将最后一根火把抛进了去,絮絮一叹:“殿下杀了世子,北静王哪肯善罢甘休?眼看很快就要有大麻烦了。”
  “嗯。”剑谜沉声道,“毁尸灭迹,希望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作者有话要说:  世上有一种人,所作所为典型地证明了一句话。
  NO ZUO NO DIE
  这种作法是亲妈也无法挽救的,于是乎,容箫你就安心去吧~~~~~

  ☆、春已无情秋又老

  建兴四十三年夏,北静王世子容箫丧命于郊外别院。此事一出,立即在朝中掀起了悍然大波。
  勤政殿。
  “皇兄,您要为箫儿做主啊!箫儿死得好惨!尸骨无存,让臣弟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爱卿请起,节哀顺变。”文宗皇帝温声安慰,转过脸来却是陡然间一声厉喝,“那逆子现在何处!还不给朕捉来!”
  “父皇,儿臣已在殿外。”门外传来了回声,平平稳稳,毫无波澜。宫门大开,容桓缓步走进大殿,在案前跪下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请安?”文宗冷笑,拿起案前的奏折摔了下去,“你犯下滔天罪孽了!”
  “皇上息怒。”皇后从旁而立,却是神情高雅,气定神闲,“总要先弄清事情原委再做定论。桓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桓平静地回答:“别无他事,孩儿看他不顺眼。”
  “逆子!”文宗拍案而起。北静王目光中精光四射,仿佛要在容桓身上剜下一块肉来,然后王爷不停地重重磕着头,直到额头由青变紫,再到黑色,一片触目惊心。“求皇上做主。老臣只有这一个儿子,这是要老臣断子绝孙啊!”凄惶的声音令文宗皇帝怒意愈盛,一向强健的身子不住的哆嗦,容桓见状,脸上终于有了波澜,颤声道:“父皇,您没事吧?”
  “说!你为何要烧死容箫?”文宗皇帝暴喝一声。
  皇后凤目中清华四射,眼神中焦急、疑惑、哀求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重重地击在了容桓的心头,然而他抖了抖唇,终是一言不发。
  满殿的文成武将都不敢吱声,连大气也不敢出。皇上走下龙椅,扶起北静王,闭目冷冷道:“来人,把容桓关入大牢!”
  “慢着!”皇后一声冷喝,抬手止住了侍卫上前,转头对文宗道,“桓儿是太子,容箫只是一个世子,哪个国家有太子为世子抵命的先例。况且桓儿绝不可能乱杀无辜,这其中定有缘由。 圣上,还是再听听桓儿怎么说吧。”
  文宗抖了抖唇,还未发话,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
  “是因臣。”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
  容桓神色一变,回过头去。逆着光,朗墨一步步走来,午后的日光在他原本就苍白的肌肤上投下一片光晕,愈发显得无力而柔弱。
  两人擦身而过时,容桓忽然开了口:
  “将军生病了不好好养着,来这里做什么?司湘,把将军送回去。”
  司湘立在原地,垂下了眼睫,当作没有听见。
  “殿下,我来为了告知大家真相。”朗墨再度开口,“世子企图对我施暴,臣本想咬舌自尽,却承蒙太子殿下相救,得以脱离险境。至于,山庄是如何起火的,我与殿下一概不知。”
  他声音清清朗朗,字字清楚无比,尤其在说出施暴二字之时,在场所有人都发出了惊讶之声。
  北静王当即指着朗墨道:“你血口喷人。我儿为人清正,怎会如此!”
  “为人清正?”朗墨冷冷一笑,眼波里有血色的影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解开外衣,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光洁的肌肤上布满了咬痕,惨烈地裸露着,仿佛上好的美玉,被人玩弄亵渎了。
  整个大殿沸腾起来。只有容桓惨白了一张脸,仿佛地失神般直直地瞪着朗墨,他怎么能忍心朗墨在众目睽睽着敞开自己的伤口。跳起了身子,却被容熙一把拖住:“不可造次。莫要浪费了将军一片心意。”
  容桓面容扭曲了,闭上眼,容熙的目光却止不住地望着那些咬痕,手心紧握,一时面目狰狞。
  “如果这些还不够。”朗墨模模糊糊地望过去,在众人惊讶、甚至还有鄙夷的目光中缓缓道,“臣还有证人,此刻已在殿外。”
  朗墨送怀里拿出容箫给他写的情书和约他去山庄共饮的书信,还有买药的家丁和卖春药的小厮都被一一传上朝堂。
  刑部尚书看了这些后脸色发白,然后对着帝后说了几句,皇后玉容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意。“如此真相大白了。容箫用药试图对朗将军施暴,桓儿出手所救,容箫畏罪自焚了。”
  北静王手指着皇后,忽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皇后,你别欺人太甚。你们有人证,臣也有人证,可证明箫儿的确是容桓所害!”
  入殿之人,竟然是给容桓带路的细作,他说他亲眼看见容桓杀了容箫。容桓却漠然一笑,若是亲眼所见容箫是怎么死的,早就逃之夭夭的,还敢在此信口雌黄。
  此理帝后又如何不知,只听文宗缓缓叹一声:“北静王丧子之痛,朕深有体会。这样,朕许你从容氏同枝子弟中选出一人,承继幽州军政大权。至于桓儿……”
  皇后微微一笑,接话道:“为了平北静王之气,桓儿自领十大板。”
  “这样你可满意?”文宗皇帝扶起了北静王,北静王注视着帝后二人良久,“老臣遵旨,不过,这十大板子,老臣要亲自动手。”
  “北静王,你这是何意?”皇后眯起凤目,眼光发冷。
  “好,我答应你。”容桓忽然上前一步。
  “皇兄,你疯了?”容熙脱口惊呼。
  容桓却微笑着拂开了容熙的手,走到北静王身前,迎上那宛如刀锋狠厉的目光。“侄儿愿意领受。”
  衰草残阳三万顷,不算飘零,天外孤鸿影,缓缓飞过,一片凄冷。
  太子府,偏殿。
  树鱼坐在床边,一双水眸瞪得大大的,呆呆地看着朗墨将水果递到自己面前,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你为救我受了伤,吃些水果补一补。”朗墨微微一笑。
  “哪里有少爷服侍丫头的道理?”她尖声尖气地道,“少爷要是再这样,树鱼可承受不起啊。”
  “有这力气说话,还是休息得好。”朗墨苦笑着摇头。
  “少爷没事儿就好。”树鱼展颜一笑,半是感慨半是欢喜,“太子殿下对少爷您,真的是很好呢。一听说少爷可能有危险,焦急得像……那个在锅里乱转的……”
  “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朗墨淡淡接上,模糊地一笑。
  “是啊,就是那样的。”树鱼托腮,瞅着朗墨苍白的脸色,忽然挤眉弄眼地一笑,“少爷,你心里是怎么看太子殿下的呢?”
  朗墨闻言神色一动,眸子里淡淡的绯红中掺着一点点青灰,却始终没有回答。
  外面隐约有了人声,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剑谜推门而入,树鱼一见他,立即蹙眉嘟嘴,手挥舞得像是八爪鱼。“你来干嘛!我不想见到你!”
  “给姑娘送药。”剑谜淡淡道,将药箱子递给朗墨,朗墨显然没有明白二人之间的恩怨,也不想问,只应了一句:“多谢司神医。”
  “嗯。”剑谜面无表情,却抬眼看了气鼓鼓的树鱼一眼,走了几步,终是回过头来盯着沉默地朗墨,欲言又止。
  “将军。”他终是开口,声音沙哑,“能否移步,在下有几句话想问将军。”
  朗墨垂眼站起身子,立即被树鱼扯住了衣袖:“别去,他可凶呢,不是个好人。”
  “没事。”朗墨淡淡一笑,替树鱼掖好被角,随着剑谜走出房门。
  两人一前一后在长廊上走着,走了很久,才在庭院中一处僻静地角落站住脚。
  “将军今日为殿下作证,在下很是感激。”剑谜深深一礼,被细碎额发遮住的眼睛里沉静一片,“但是有几句话,不知在下当不当讲。”
  “请讲。”
  “容箫对将军图谋不轨之事,分明有人故意将消息透漏给殿下,意在激起殿下怒火,让容箫与殿下双方重伤。”剑谜缓缓道,“将军可知,是谁走漏的风声?”
  朗墨神色一动,声音轻轻缓缓毫无波澜。“恕我不知。”
  “将军不知道也好,至少这样不会让殿下伤心。”剑谜微微一笑,意味深长,“而且,树鱼姑娘心地单纯,想必也不会是那卑鄙无耻的小人。”
  朗墨长久地默然,眸子里暗色叠叠。
  “殿下此次重伤,将军若能前去探视,殿下一定很高兴。”剑谜一言已尽,深深看了面色苍白的朗墨一眼,负手离去了。
  朗墨立在阴影中不语,气息却微微乱了起来。
  是谁,他当然知道是谁故意如此,可是却不能说出来。
  杀了容箫。
  什么时候开始,早已希望事情是这样发展的,渴望有人一剑斩了那狂徒,什么时候呢……在自己屡次被容箫言语调戏之时,还是被容箫算计无力反抗之时?
  不想去深究事情到这一步,是不是早已在保皇派的预料之中,也不愿意去想,自己是否会为这件事情付出怎样沉重的代价,这便是政治。
  风来了,庭院小小角落也是这般的寒冷凄清,冷到人再也站不住,朗墨举步,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朗墨在众人面前脱衣服呀脱衣服嗷嗷嗷~容桓你是不是要挖了所有人的眼睛咩?

  ☆、雨后初晴风袭人

  寝殿。
  低垂的罗幕之后,一双纤纤玉手在伤痕累累的后背上一下一下地涂抹着膏药,司湘一脸凝重,尽管已经放松了指尖的力量,趴在榻上之人仍旧时不时地皱紧眉头,口里发出短促的抽泣声。
  “殿下几时如此脆弱不堪了?”司湘从身旁的药箱里拿出一枚玉盒,打开盖子,宛如葱根的指尖点蘸了一抹药膏,慢条斯理地抚上红痕交错的肌肤,末了挑起黛眉道,“朗墨此时不在,你要作戏,也得看好时机。”
  容桓挑眉,撇撇嘴:“你这丫头当真以为我是装的?”
  “我相不相信有什么重要。”司湘弯起嘴角,指尖忽地在伤口按了一下,容桓倒抽一口气,叫道:“你要杀了我呀。”
  “小女子有罪,小女子给殿下赔罪了。”司湘尖声尖气地说着,“我把朗墨带进宫,你不怪我,我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哪里还能这般怠慢殿下。”
  容桓垂下了头,卧进松软的被褥。
  “桓哥哥。”司湘忽然轻轻地唤了一声,低低道,“我知道你很恼我,我也知道带朗墨前去意味着什么,那样龌龊的事情,要毫无隐瞒地暴露在众人眼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都明白。”
  “可是,为了你,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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