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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诸玉在傍-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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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却是难得一脸正色的,低声告诉起来:“不过却是与师爷二人,将他们那套养殖法子,凭凑出了个大概来。”

“哦,你们真已经摸索出其中的门道来了?”不觉已是引得,这旁的贡知县眼前一亮。如今这郦县境内两座荒山头之上,居然能养活着众多人口一事,可谓已是到了尽人皆知之时。就是临近几县,甚至于再远些的地界,也可算是一桩新鲜之事。

当日虽是对儿子的私下,贸然而往颇多微词,却也只是为了莫要叫他人舀住把柄而已。若是真能将那早已眼馋的荒山变宝地之法,揣入怀中,哪里还有不愿之理。

此时听得嫡子口中这言,顿时将方才的心底还残存的三分不甘,去得干干净净。只等着用那现成的好法子,也按部就班的将鹤鸣境内的座座山头,都改上一改,哪能还用再被那邻近两县压制在下。

不免细细聆听起嫡子的讲述来。待儿子道完之后,这贡知县又是一声长叹:“可惜咱们县内无有懂得培植药草之人,若是不然也得学着林药套种,才是最好。”

闻听这句,那旁的贡尚黎不免心中嘀咕道‘只道我贪心不足,原来自家老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哦!。’但面上却是不敢这般坦诚相告,不由婉转劝道:“以儿子派去那人而言,他们所选的林木大多是要等上数年,甚至与十余后方能成材的。药草一项上更是每年不过采收一、二茬的,到底还是那散养在林间的鸡苗,才是主要的出产。”

“嗯,好似有些道理。”他自己原是书香门第出身,别说是庄户忙的活计了,只怕就是田里劳作要备下的农具,都不及认得全。更是不提这等养殖鸡鸭之事了,哪里又能略通一二的。

但这心中却是不免着急的很。原因无它,只因这邻近三县中,最是河道密集的邵杨,本就是山头稀少,想来即便是直接将,整套现成的法子和盘托出与那杨知县,那位也定是不会多看两眼。而贡知县管辖的鹤鸣所在,却是截然相反之地。水系不丰,反倒是山林之众,俨然占据了不小的境域。若是不然,当年又怎会千方百计谋夺了郦县那处,丰饶的水草之地。

比起郦县的荒山而言,这鹤鸣境内的大小山头,便足以当得‘繁多’二字咯!不过好在所处地界,皆是环绕着县城外围坐落,使得这鹤鸣宛如天然山谷一般。若不是水源有限,倒是真能再添几分灵秀之气,更能与这县名相得益彰。

正因有此缘故,贡知县才颇为看重那郦县主官,是得了何方高人指点,才得了这套变废为宝的妙法。如若不曾暗地里遣人去探,指不定也早已亲自上门去走访一回了,可偏生当初也不知是怎么鬼迷了心窍,竟然就打上了那便道的主意,唉!

一想到此处,不免便要暗恨起自己那个‘亲家’来。要不是看在他家对庶长子有助力之上,只怕这鹤鸣境内便再也容不得他家驻留一二的了。不过好歹也算是庶子继室的娘家,总也不能太过了。

虽是将这一笔都推在那家身上,却还是看在每年不菲的孝敬之上,从此未在明面上提及再三,可心中到底是不曾真的就此放下。此刻联想起来,不免又是一阵刺痛。更是暗自发狠要将这鹤鸣境内的众多山头,挨个整治一番。不消两年光景,定是能后来居上,超出那等破旧不堪的郦县去。

随即便忙着与嫡子两人商议了起来,更是最后定下此桩大事,全权交由嫡子一手总理便好。一听自家父亲应声首肯,那嫡子便已然提出,要请出自家那位‘大哥’来帮村一二。

今日能从嫡子口中,听他这般一提,贡知县不免也是感慨不已!曾几何时,自己就很是希望这兄弟二人能手足和睦,携手兴旺贡氏门第,而今却是忽闻嫡子亲口点出,哪能不激动万分的。

等长随往隔壁宅院中,领着庶长子进到书房后,贡知县还尚未开口让嫡子述与其知。那旁的贡尚黎,却是一脸的随和的先打起招呼来,又是娓娓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反倒是一改以往的娇惯之气,半点傲慢之态全无。

贡知县此刻,已是心中欢喜;但是落入另一旁,被唤来聆听的庶长子贡尚民耳中,却是太过出奇。有道是‘物之反常者为妖’,平日里从未曾不将自己这个庶长兄,放在眼中的这位,突然如此这般,难免叫贡尚民暗自惊心不已!

可这事又是关系到,此刻着正上首而座的父亲心中所愿,若是直言力拒,却是不智的。定是要寻个好由头,推了这桩才是上上之选,且不可被正房这位,骗入瓮中受困才是要紧。

转念一思量,已是计上心来。面上任是装出两难之色,起身恭声向着自家父亲请示道:“儿子尚还记得,前次姑丈来家中做客,曾教导孩儿要多多温习,方能再进一层。待到来年,若再得赴试之际便能多添数份把握。而今日听得二弟之言,心中不免……。”

若不是听得长子口中提及赴试二字,只怕这旁的贡知县便是张口要骂。但一想到眼下,自己这仕途之路总是无望再更进一步了,若能让长子得中下次,却是最好不过之事!

不免抬头望了一眼,缓缓颔首言道:“按时日而言,此刻开始准备也是再稳妥不过的了。既然你已决心,再要赴试京城,那这桩荒山治理之事,为父便全权交由你二弟接手便是。”

心中大定,忙又朝着嫡子那方,抱拳恭维几句。刚才嫡子难得一改往昔的秉性,对庶长子恭谦有佳,而今又能见到如此兄友弟恭的一幕,怎不叫贡知县欣慰非常。

这父子三人,很是难得坐定下来同饮了几杯后,方才各自散去。临行之时,又是一番相互恭谦之举,把贡知县看得感怀颇多。哪里曾向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虚幻之景罢了。

早先与那庶出长子斗法,每每都因自己的功名不成,屡遭人暗中讥笑。可如今之际,离那人赴考尚有年余时日,想到自己怕是再要名落孙山的。倒不如另寻他方,定要赢他一回,也好叫父亲另眼相看一二,才是当务之急。

☆、第二百三十章早离去

而且,自前次姑丈不是也曾暗示,只等他能在路转运司立稳后,往后便能叫自己这个功名无望的侄儿,也好歹捐个官职来做。一想到即不用再埋头苦读,也能捞个现成官做,这心头哪能不火热一片。

但捐官来做,头等之事便是舍得往外掏大把的银子,而这一笔莫提父亲,即便是最痛自己的亲娘,也未必有法子凑出数来。

说来这大呈朝中,捐官之事虽是少见,而且大多也不过是些最末等的辅官罢了。但对于此生科举无望之人而言,却无疑是另辟蹊径之举,也惟有这般方能一偿宿愿。

正因如此,即便是朝堂之上曾有清流数度提及,要彻底杜绝这等捐官之事,最终还是未能得逞。想来在这捐官一项上,每年能为朝廷奉上一份不错的进项,便是其久存于世的最大之因。

当然,在那无关紧要的位置上,摆个倒贴银子的末等小官,又无损朝廷之事,哪里会有人太过在意。只是这等捐官之人中,也不乏有奋力敛财,想在任内赚回当初所捐银两的,却是无人再提及一二咯!

由此可见,这捐官来做也并非是无利可图之事,而贡知县家的嫡子心中,便是一早就打起了这等主意。既然自己是科考无望了,倒不如直接弄些银子来,捐个官做便是,岂不比那熬夜苦读强上十倍。

如今得了父亲这道令下,更是心定大半。“师爷说得在理,此计还真是两全其美之法。”兴冲冲步出父亲的内书房。便已压不住心中爽快,不禁口中喃喃自语道。

原来跟随左右的师爷,一早推断出郦县的山林养活农户之法,便同他想好了应对之策。为了能得这妙法。那身为师爷的半老头可是没少受罪。更别提他正经的衙内嫡公子了,挨训都已不下两、三回的。哪里能放手便宜了庶出的那个,刚才不过是试探两句罢了,而且师爷不是早已说了,那个定是会半分不敢搭手的。

若是那个应下这事。便是从此要听命与他。仅凭这点便是万万不能的。而已那位的谨慎,更是会对自己分外恭请之态,望而却步。这般一来,便是有了两重保证。万不得已那人定会婉言回绝此桩。

现在看来,果然如师爷所料一般,那人才刚听完提议,便以赴考为由。早早断了父亲心里那兄弟协力的念头,一口回绝了此事。

想到此处,贡尚黎不禁转身瞥了一眼隔壁的方向,讪笑摇头:“也不知这人是真聪明,还是急着无法,才选了这么个托辞。若是能得中倒还罢了,可要是仍旧……呵呵呵,到时候看你如何再寻怎么的说辞,应对父亲的责问!”

此事,即便不与师爷商量,他自己也知,下次若那人再度名落孙山会何等结果,只怕连他那个劳什子的师爷也定是做不成了,也已然都成了过眼烟云。往后也惟有,靠着他那商贾出身的老丈人家,接济着度日咯!

再反观自己这方,眼下只要能学着郦县一般,好生将鹤鸣境内的荒山头都用上,哪里还用愁银两不够。而且还把那人,逼出了县衙之内,去往那条唯一的通路之上,更是令他欣喜不已。只盼着来年大比中,那人再度失利而归之际,便是父亲彻底将他分了出府而去。才能将压制在他心头,这么多年来的怨气,一并消除殆尽!

早在前一刻,便匆忙离了这边正院去的贡家大公子,此时却不曾转回头寻了二姨娘说道一番。而是直接回到自家院落中,唤了继室来说起今日之事。

毕竟眼下,这正房的嫡子能寻个由头,试图要捆住自己的手脚,定是必备了后招才是。如今自己这继室虽是年纪尚小,却是被岳父教养的不错,并非那等养在深闺,万事不知的千金小姐。且是因为商贾出身,家计一项上更是他的好内助。

认真听着相公的言语后,那季氏也不免吃惊道:“那公公可曾另有提及,若是二叔那儿人手不足,到时候再寻了相公你去帮村一二,可怎么好?”

“这事应该不能,你别看正房的那个今日很是殷勤,其实却不然,他定是费了大气力,才寻到了那妙法。只怕躲着我们兄弟几个还来不及,又怎会想要捎带上一个。”舀过茶碗来,尝了一口才不急不慢开解起来。

季氏却仍是有些担忧道:“那为何今日,又要当着公公面前演这一出,反倒叫人瞧不清楚。若是你当即应下这事,他又该做何应对,难不成还能……。”说道此处,忙是掩口停在当场,满是愧疚的抬眼看向身边的丈夫。

想起当初自家爹爹,求上公公的那桩大事来,而相公他也正是因才吃了暗亏。自己此时提及,只怕又会引得相公往日的不快之事,不免颇为后悔自己不曾细思量,便过快出言问及那事。

却不想,这边的贡尚民反倒是淡然摆手一笑道:“他们定是一早便算准了我决计不会应下此事,才敢这般为之的。娘子你想,若是他科举有望,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定是指望不上,才另起了旁的心思,想要将我比了下去,也好在父亲面前更显能耐。”

这两句入耳,那边的季氏不觉又庆幸起来,还记得当日娘亲来提给自己选了一户号人家。但当得知是续弦后,便是暗自感伤了好几日,说来自己虽是商贾出身,可自小起便是当大家闺秀般教养着的。

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可也是略有粗通,而且比起那些只懂躲在深闺中,专心女红的闺秀们而言,在家计一项上更有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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