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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杯弓蛇影-第28章

小说: 杯弓蛇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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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结算恩仇,不需要评判对错,只需要痛痛快快地讲,而有人仔仔细细地听,这就足够了。
  以前不敢承认的、不能明说的、羞于启齿的,在这里都不需要遮掩。
  春水流淌着桃花的颜色,满山的青草香气飞舞,石路旁摇曳柳枝,似乎一生只为了伫足原地目送经过此地的路人。归去的路走到头,夕阳都已经半落山间。
  林代毓伸长了胳膊,向晚的余晖落在那洁白手腕上,她蹦蹦跳跳地冲在前面,推开了兰寻剑所住的院落小门。
  “哎呀,有酒!”跳进院门,林代毓兴奋地喊了出来。
  兰寻剑跟着踏进去,就见她捧起了院内石桌上两坛酒,邀功似的冲自己笑。
  “这是谁送来的?”兰寻剑奇道。
  “应该是姜夫子去年酿的,今日刚挖出来。”林代毓笑眯了眼,接着非常豪爽地连着拍开两个封泥。
  “……”兰寻剑坐到桌边,说教道:“小小年纪,按理不应涉足这些东西。”
  林代毓白他一眼:“姜夫子都没你迂腐,未老先衰。”
  兰寻剑气结,不与她一般见识。
  林代毓又跑到屋里去拿了两个碗出来,一边倒酒一边道:“你太有口福了,我们谷中的桃花酒可是姜夫子的秘方酿制,一饮消昏寐,二饮无烦忧,三饮便得道,实在是延年益寿的上等佳品啊!”
  兰寻剑托腮沉思:“我怎么觉得这话十分耳熟。”
  林代毓倒好酒,忽然拍了拍手叫道:“哎呀!不行,光喝没意思,我们来玩个游戏!”
  兰寻剑被她这一叫打断了思绪,问道:“什么游戏?”
  林代毓转了转眼睛:“是我发明的!这个游戏叫——真心话大冒险!我们轮流问问题或者提要求,如果对方做不到或者不能回答的话呢,就把这碗满饮了,怎样?”
  兰寻剑失笑,摇摇头道:“随你。”
  “那我先来。”林代毓毫不客气,指了指院内杨树,“我要最高的那片叶子!”
  兰寻剑仰头看了看,道:“唉,我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你便让我做这事,可不是难为人。”
  林代毓哼了一声:“这高度连我都行啊!你别欺负小孩!不然,喝了这碗我就饶了你。”
  兰寻剑微微一笑,起身一跃,足尖踏过石凳,只听得衣衫在空中翻动的声响,再一转眼,他便拿着杨树叶稳稳落地。
  说来也不知是否这饮血谷有天地灵气,这些日子来,兰寻剑只觉得运功顺畅更甚之前,简直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效,看来环境对人身体的影响实在很重要。
  林代毓很给面子的大力鼓掌,心满意足地接过了树叶。
  兰寻剑坐回桌旁端起碗,一仰头喝了,笑道:“我可不欺负小孩,饶你一碗。”
  酒中溢满桃花香气,入口甜软润滑,之后又觉得身体里逐渐升起暖意,果然如她所言,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林代毓一脸崇拜地抱过酒坛重新替他满上:“少侠你真是帅极了。”
  “好,该我了。”兰寻剑想了想道,“我来考你一题罢,限你一炷香内作一首七言,以桃花为题。”
  林代毓一脸震惊地望着他,兰寻剑得意:考一个女汉子这种问题,实在是太合适了。
  还没得意完,就见林代毓冷静开口:
  “岭上桃林万点红,与君浊酒对春风。
  不堪开落负花意,化作仙醪入盏中。”
  这回换兰寻剑一脸震惊了:融情入景,与眼前事物完美结合,韵律工整,没说的。最重要的是,这姑娘真的是张口就来啊!什么叫出口成章!七步诗算什么!
  林代毓耸耸肩:“被姜夫子逼出来的,以前他整天说不懂诗书还不如不要投生作女子。”
  敢情刚才那个震惊的表情是在表达“你居然给我出这么简单的题目”的意思。
  兰寻剑认栽:“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两人又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好不热闹。直到夕阳也完全收起了光辉,落霞化作漫天星光,两坛酒也没下去多少,这厢只顾着给对方想些难题,倒也有趣。
  林代毓拿来了烛台,夜凉风静,烛光在院中轻晃,投下温暖光芒。
  “该我问你啦。”林代毓支着手肘想了想,问道:“按照你说的,你跟那个皇上,以前关系很好罢?”
  兰寻剑抿了抿下唇:“我……对他并不好,还曾经几次三番害他落入险境。”
  “后悔吗?”林代毓趴在自己的手背上,眼睛分外明亮,“倘若重来一次的话,你还会如此吗?”
  兰寻剑苦笑道:“再问这又有何意义。”
  “你好好想想,他对你那么好,只不过是另有所图。就算他欺骗你、利用你,最后只是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这样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吧?”
  兰寻剑道:“我想他亦有自己的苦衷。反倒是我因为身份特殊,一直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对他亦是如此,现在想来实在愚痴。”
  不过,他如今是在九重君门的高阙之中,每日须得面对天下之政,四海之民,这些陈年旧事在他眼中想是已成灰烟,不值一提。
  林代毓笑笑,冷不丁道:“其实啊,你心中是爱他的吧?”
  兰寻剑吃惊地看她,没有回答。
  “若不是的话,你会只记得自己对他如何不好,反倒不计较他的过错?”
  兰寻剑低下头,沉默不语。
  林代毓又往前凑了凑,继续道:“是,还是不是?莫忘了,规矩是要真心话。”
  少女的眸子在烛影中显得分外明亮,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微光,带着些俏皮,盯住他不放。
  兰寻剑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甜美甘露入喉却又似苦涩愁思,在腹中尽数化作利刃,又升腾回胸口,滚烫着割裂了一段段至死难解的心结。
  “哼。“林代毓重新坐直,脸上的表情却已换了一个人一般,冰寒刺骨。她冷冷地看着兰寻剑,开口道:“他想必不知,自己为之舍命的人,直到如今连对他的感情都羞于承认。”
  这话听得兰寻剑一阵发懵,什么意思?
  林代毓看他一脸迷茫,声音里不由带了丝怒意:“你就不曾想过,是谁替你解了蛊毒?”
  蛊毒?难道当日在宫中,自己就是因为蛊毒发作才昏倒?
  兰寻剑此时才迟钝地发觉,自醒来后,心口确实半分异样的感觉也没有了。若说是在之前那一个月里,有人替自己解了蛊毒,那么一切就都得到了解释。
  可若按当初章仲璟私下对自己所言,那解蛊的方法要用到另一个人的全部血液,而血液被尽数抽干后,那人自然是必死无疑的。
  所以,他从未想过此生还能将身上的蛊毒消除。
  兰寻剑霍然起身,指尖都在发抖:“你的师父是……”
  “师父法号无孔。”林代毓语气又恢复了平静,“饮血谷主,是他在江湖另一个身份而已。”
  “依你刚才所言,难道他……”
  “对,是他为你解了蛊毒。”林代毓面无表情。
  兰寻剑双腿发软,跌坐回石凳上,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代毓瞟了他一眼,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一口饮了,冷笑一声道:“这次换我饶你一碗。”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在世总有些事比喝酒重要

  春雷乍响,远山连成一片混沌,烛火倏灭,院中惟留星光寂寂。
  金瓯破出山泉水,阴云泼墨,缄默天上神鬼。问一问这人间可有一物,听我诉说原委,乾坤顿开时光倒转,容我不必再言悔?
  猿啼如同挽歌的祷念,字字带血。桃花酒化相思泪,满院芳菲,竟然求不得一醉。
  眼前光影轮转,复又出现很久以前某一天,在熙攘闹市之中,有个坐在路边的人伸出一根破破烂烂的毛笔,拦住了自己。
  “这位施主,贫僧看你面泛红光,近日必有好事发生。”他笑眯眯开口,“妙法虚空本无为,非常理生非常灭。阿弥陀佛,既然你我有缘,不如让贫僧为你算上一卦。”
  “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在身,还请阁下让开。”兰寻剑听到自己的的声音响起。
  穿过岁月和几千里路,终于看清楚他当日眼底笑意。你道是多年苦心经营,我不过是你路遇的一枚棋子,那为何不物尽其用,踩碎我所有希冀,坐稳你万年江山!
  明亮眼眸直直忘进自己眼底,声音里没有半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他说,我要你活着,我要你和我一起活着。
  没有人是为了死亡而生。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而死?
  若真的听了他的话,不再执剑,那便好了。
  从此江湖朝堂两相忘,前尘过往再不必费心思量,人生在世还不是只求一条平坦大道,谁管他碧水青山间别路多长。
  可到底忘不了,檀香萦绕的室内,他费力开口,只是为了问一句自己疼不疼。
  火中灰飞的他的笑颜,再度涅槃而来,却终究碎裂山间,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当初蛊毒发作,自己额角滚落的一滴冷汗。
  早说过,他是不该遇见的人啊。
  回忆如天罗地网,让人无处可逃。兰寻剑呆呆地坐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林代毓也不理他,兀自抱起酒坛倒进碗里,自斟自饮起来。
  她就这样十分霸气地喝完一整坛后,正打算去抱另一坛,就听得兰寻剑哑着嗓子开口:“林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他……如今葬在何处?”
  “噗——”林代毓口中的酒立刻全都喷了出来,她擦了擦嘴转头怒视兰寻剑,“好啊你个小人!不感恩也就算了,还诅咒我师父去死?”
  兰寻剑愣了:“他还活着?”
  “呸呸呸!”林代毓连着吐了几口,“自然活着!我告诉你,如果他被咒死了,我拿你是问!”
  这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他为自己解了蛊吗?兰寻剑愣道:“那你说他为我舍命……”
  林代毓道:“是差点死了,好在师父有个很厉害的师弟,将他救了回来。”
  这说的必然是章仲璟无疑了。
  但,人若失去了全身血液,怎么还能存活?
  难道章仲璟真的厉害到跟阎王爷抢人的程度?
  兰寻剑虽然一时弄不明白,但立刻站起身道:“那他现今是在何处,还请姑娘告知。”
  林代毓继续倒酒,敷衍地向门外指了指:“每次出去散步我都故意拉你绕开的那条岔路,一直走下去可以看到一个山洞,就在那里。”
  “多谢姑娘!”兰寻剑一抱拳,就转身奔出了院门。
  林代毓没好气地又干了一碗酒,扭头看天:“哼,师父什么眼光。”
  兰寻剑使出轻功,一路飞驰,不过片刻便到了山洞口,洞里有明光闪烁,还有木鱼敲击的声音和低低人声。
  兰寻剑心中一喜,快步走了进去,拐了个弯便见一处空地供奉着佛祖塑像,周围洞壁上嵌了大大小小数十颗随珠,将这一方照的明亮异常,而章仲璟正跪坐在正中诵经。
  除此以外,洞中再无其他。
  听闻脚步声,章仲璟停止敲击木鱼,回头看向兰寻剑。
  兰寻剑急道:“章大师,他人呢?”
  章仲璟放下木槌,站起身来,冲他招了招手。
  兰寻剑不明所以地走上前去。
  待他走到近前,章仲璟打量他一番,道,“嗯,看来身体已经恢复。”
  “大师,之前究竟是……”
  “贫僧已听无孔说了,给你下蛊的人命数将尽,便要拖你们陪葬。”章仲璟摇摇头,“在你之前,他所有余党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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