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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妻君犯上-第99章

小说: 妻君犯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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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心地躲避,小心地将双手搁在石像之上,石像之巨,岂是她一人之力可推,但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她却生出了无穷的气力,牙一咬碎,蓦然间一股无穷的力量涌上了四肢八脉,轰地一下将石像重重推倒,顷刻便砸在下方一人之上,一声惨叫,那人逃之不及,双腿被压倒,哪怕人还活着,也是双腿残废了。
  惊见同伴受创,那为首之人暴怒一声,手中长剑,还不客气地朝晴波面前刺去,晴波拎着下摆一跳,抬脚踢起供品,朝为首之人的面上砸去,在其视线被遮之时,晴波侵身而上,手中匕首朝那人腹部刺去,铛!
  怎料这人身上竟身着了不知是何材质的盔甲,这锋利的匕首竟无法刺破,在这电光火石之刻,她一睁大眼,身子火速反应,收回匕首,麻利地朝后一刺,立时血花四溅,后方袭来之人的血染污了面颊。
  机会仅有一次,她一踢地上草料,正要往前逃去时,身后忽而受重力一压,整个人迎面扑倒,一脸土灰,头皮一痛,她的头发被狠狠拽起,抬首便对上了为首之人狰狞的面孔。
  “晴波,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
  晴波冷冷一笑,扫到那被她划破一个大口子的那人身上,冷意刻在了眼底,那伤口不住地流着鲜血,若不止血,一时半会便能丢了命去。
  一人被石像压断了腿,一人即将殒命,她若身死,也值了!
  不!还不够,她还贪心,她还想将他们杀死,让他们所有人陪葬!
  “呵呵呵,哈哈哈!”凄厉的喊声随着一拳落在她肚上的痛苦而戛然而止,她一捂肚子,睁大了眼,强撑着爬起来,但下一瞬,她的脑袋便被宛若主宰者的男人们,狠狠地撞在地上。
  咚!声大如闷钟。
  “找死,找死,哈哈哈,让你常常鲜血的味道!”
  ——“不!”
  咚、咚、咚!剧烈的疼痛与晕眩将所有的意识剥夺得一干二净,头破了,血流了,咸咸的血液顺着头顶而下,蒙了晕阙的双眼,苦了满血的唇,耳边那些人还在嚣张地大笑,哈哈哈的残忍声音冲耳而入。
  她挣扎着,伸长着手,试图去捡那被甩落在地上的匕首,还有一点,还有一点便能拿到匕首,便能断了那人的手。
  “想拿么?”一只脚,耀武扬威地踩在了匕首之上,稍稍从鲜血中抬起朦胧的眼,便见一人双手环胸睥睨着自己,他冷笑一扬,哈哈哈地将匕首往后稍稍踢开了一寸,眼底一片玩味。
  她冷笑三声,不灭心头意志,将身体往匕首挪去,她每动一寸,那人便将匕首挪后一寸,她便如被人盯着的玩物一般,毫无尊严地在那人的注视下,爬向那把唯一能保命的匕首。
  “啊!”一霎那,只见一道寒光遮眼刺下,痛楚极致地钻入掌心,她隐约听到了掌骨碎裂的声音,鲜血从掌心一点一滴地流出,与头上鲜血混作一团,痛,难以言喻的痛随着那把将她手钉在地上的剑,而传入到十指相连的心脏。
  咚、咚、咚,心脏快停了,眼前一片也快模糊了,那些人猖狂的笑容还近在耳边,好吵,好吵,好想让他们就此闭嘴。
  全部闭嘴!强烈的意志汇成永生不息的河流,化作翻涌巨浪,涌入头脑,她狂声一喊,撑地狠狠一起,痛意让她头脑瞬间清醒,将扎在手上的银剑用力一抽,旋着剑身一刺,噗地一声,深插入为首之人的胯|下——青楼女子不懂防身之术,但这见男人之多,找个致命之处,极其容易。
  “啊啊啊啊啊!”为首之人厉声凄嘶,满地打滚,另一人即刻扑面而上,她看到那把剑用力朝自己右手一挑,血液疾飞,痛楚一生,她右手手筋便断,剑也哐啷一声落了下地。
  “唔!”
  闷吟惊呼,瞬间身体被压在了地面,她从乱发中挑起目光,便见一狰狞的面孔近在眼前:“臭娘们!竟敢伤了我们的兄弟的命根,我倒要你尝尝你这会儿还能怎么伤!”
  霎那,双眼惊恐瞪大,她看着那人邪恶的手摸在自己的身上,一手将自己挣扎的手按在头顶,另一手灵活地滑入体内,屈辱感一丝一缕如同蚂蚁爬上了肌肤,牙都被磨得将碎,屈辱的泪水酝酿在了眼底,却迟迟不忍落下。
  那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仍在耳边,唰地一声,衣料被人扯破,眼看胸脯便要大敞,她高高一昂首,便见方才放入怀中打火石滚落于地,孤零零地躺在地面,而打火石下,恰是一沓厚厚的草料。
  “呵,哈哈哈!”希望瞬间点亮,她大声狂笑,一股蛮力冲身而出,还能活动的腿弯膝一踢,将那人稍稍踢开了半寸,同时手心一动,快速地将打火石抓在手里,朝地一划,擦出火花,丢至草料之上,干燥的秋日,顿时将大火燃旺,火舌缭绕,照亮了黑暗的草庙。
  火焰宛如饥饿的魔鬼,沿着柱子,沿着地面,朝四面八方吞噬而去。
  “逃,逃啊!”声音一喊,她面上之人立时一步三歪地爬起,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外扑去,她早已累极,所有的体力已被鲜血侵蚀干净,跑不动了,走不了了,只能……拖!人!陪!葬!了!
  “啊——”她一扑而上,双手一环,紧紧地抱着那个试图侵犯她的人,哪怕那人扭动敲打着她的头,她也死不放手,激动之间,她狠一张口血盆大口,用力一咬,硬生生将那人的大拇指咬断,恶心的血液弥漫在唇内,让她几欲作呕,头上受到的狠敲,让她所有的意识都迷糊掉了,哐啷一声,只见一个令牌掉落下地,她心头一滞,不自觉地松了手,就扑到了令牌之上,看那人并非发现令牌地朝门口夺去,立马将令牌紧紧地攥入手心,令牌不大,正好够她握紧,幸好,幸好——
  幸好,临死前,还能做些什么……
  轰!火光冲天,火舌如同巨龙,在火海中翻滚咆哮,巨尾一甩,大门打落,巨爪一勾,横梁倒塌。
  “啊啊啊!”一声凄嘶冲耳而入,她迷糊中看到,那试图侵犯她的人被横梁压倒,转瞬便在火中扑腾咆哮,痛楚哀嚎。
  火势漫身而上,带着极致的痛楚,灼烧着她寸寸缕缕的肌肤。
  痛不欲生,连嘶喊没有气力。
  ——“晴波,晴波!”
  强烈的灼伤感顺着皮肤而走,滚滚烟尘冲鼻而入,呛得呼吸都带着刺痛的味道。
  “好痛,好痛……咳咳……”
  血液滴落而下,粘在发上,糊成一团,遮住了最后一点在人世间中希望的火光。
  天好亮啊,这黑暗终于被火给冲去了。
  天亮了,梦容,该起身了,阿姐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桂花糕……小悦,今日给我梳我最爱的发髻罢,我要漂漂亮亮地去迎接黄泉里的客人去了……还有,你……
  火舌翻卷,燃起的簇簇明火中,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面前。
  那张平凡却不普通的脸,在过去的那段时日里,却总是会浮现在她的眼前。
  那一日,秋雨霏霏,零零碎碎打落在被洗透的青石板路上,她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清静的长街之上,放眼一望,那人的写字摊便这么悄无声息地入了她的眼。她疑惑地上前,问他秋雨十分,为何不收摊走人。他笑着答,兴许雨日仍有客人上门。她含住了笑再问,若是没有你当如何。他笑着将手一扬,说姑娘那你便照顾照顾罢。于是,那一日,她捧着那一卷画着她的画像,笑着离去。那一幅画,三分秀气画出了七分灵韵,三分柔媚画出了七分绝美,瞬间醉了她的心。
  那一日,她再次出了门,长街尽头里一望不见那人的踪迹,黯然失色时,正在拐角见到那人施舍给贫困百姓的身影。她笑着问,你常将自己的收入赠与他人么。他愣愣地看着她,笑着回答,是。简简单单的字,诠释了他的道义。
  那一日,他带着她入了他的家,看墙上张扬地挂着一把大弓,她惊呼问他,你竟会射艺。他坦然笑着,说他自幼臂力惊人,本愿投笔从戎,奈何家人生怕他战死沙场,他遂绝了这个念头。她至今都记得,他看着那张弓时,眼中现出的金戈铁马。
  那一日,他翻身上马,在长街尽头摇首对她相望,他说,晴波等我,待我金榜题名,定回来娶你!那时的她,早已看惯恩客的寡情薄意,只淡淡地一笑,当做是一个笑话,并未应他。
  直待今日……阴阳将两隔,方发现人生匆匆十数载,最想的,最念的,最放不下的,是那个说要娶她的他……
  江凤来,江凤来……
  “晴波,待我金榜题名,定回来娶你!”
  火光掩目,泪被蒸干,她撑开了一条眼缝,看到那个人身穿红衣,笑着向她走来。
  你说金榜题名,定回来娶你,你说,晴波等我,你说,晴波答应我……
  “好……”
  轰!
  ——“不!!!”
  头顶骤然一痛,一块横木沉沉地压在了头上。那一刻,她看到人散了,火烬了,天……黑了……
  那一声“好”也再也……发不出声了……
  ——“晴波!!!”

  ☆、第一零八章 ·梦醒

  “晴波,晴波!”晏苍陵挥动着双手;猛然从噩梦中挣扎惊醒;双瞳愕然一睁,还未聚焦,便有滴滴热泪拂逆主人的意识;顺着脸庞;滑落而下;霎那沾湿了软枕。
  他竟然已是泪流满面。
  “慕卿;怎地了……”季临川跟着醒转,看着茫然无措的晏苍陵;手心一热,抚上了他的脸颊;“你可是做噩梦了?”
  温柔的话音一落,瞬间身体一热,他便被紧拥在了晏苍陵的怀抱之中。悬着的泪珠滚落肩头,湿了季临川的心,聪慧如他,很快便能猜到晏苍陵是梦到晴波了,他将声音放柔,宛若母亲安慰孩子一般,拍着晏苍陵的背:“慕卿没事了,没事了。”
  “璟涵,璟涵……”晏苍陵嘶声痛哭,如同无助的孩童,紧抓着季临川这一支撑着他的力量,将所有苦痛,洒泪而下:“晴波死了,我便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了……”眼睁睁地,切身实地地感觉着她,在最后一刻的爱恨,在最后一刻的痛苦与绝望。
  他一字一句地,含着泪,将自己的梦告知了季临川,当梦在话语中尽的时候,他再次泪流满面,化开了无尽的悲伤:“璟涵,璟涵。”他一遍一遍地抱着季临川叫唤,他在害怕,害怕季临川也如晴波一样,同那个心上人永生错过。
  “别怕,我还在,我不会再同你分开。晴波已走,我若再走,便是对不起晴波了。”
  晏苍陵回应他的是一个热烈的吻。晏苍陵的吻一向都是温柔的,生怕一用力便能将季临川揉碎,却在今日,霸道得近乎要将季临川吞之入腹,狠狠地席卷着季临川腔内的味道,太过用力,太过深情,也太过痛苦。
  吻是他用来发泄的最好方式。
  “若是不想晴波死得不值,便替她揪出幕后黑手,保护好梦容罢。”
  话在耳边遗落时,晏苍陵满目凄凉,他定定地凝望着季临川,叹尽了一生的叹息,浅浅地说了一个字:“好……”
  只是不是现在,现在的他,需要休息……他太累了,那梦中晴波经历的痛楚,无论是身或是心,至今还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身上,痛得他呼吸都带着绝望的苦痛。
  “慕卿好好歇息罢,”将晏苍陵的头揽入自己怀中,季临川便宛如母亲一般,用他温暖的手顺着晏苍陵的背,给他哪怕只有零星半点的安慰,也要让晏苍陵心安。
  “璟涵,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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