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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妻君犯上-第47章

小说: 妻君犯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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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晏苍陵叹息,论他在他人面前如何英明神武,对上季临川那对真诚而无暇的眼,他便成了一只软猫,“唉,你想知晓什么。”
  “你在临行前,问我如何对付固执之人,这固执之人说的可是我爹?你为何要如此做。尚有,王斌当真是替他大哥报恩的么,为何言辞间倒像是替他自己不平。”
  一口气抖出如此多的问题,晏苍陵倒真不知该先回复哪一个了。一口叹息在胸前迂回婉转,最后吸入口中,化为了一句句肺腑之言。他毫不避讳,将自己所有的算计一一道出,连同王斌之事的缘由也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话尽之后,他毫无愧疚之色,反而挺起了背脊,端肃容色,正视季临川颇为不悦的目光——到底他害得季崇德背负了谋逆之罪,身为季崇德之子的季临川,自然会不快。
  晏苍陵本准备好了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想劝动季临川,不想季临川却自眉间展露了笑意,轻轻拍了拍晏苍陵的肩头道:“你辛苦了。”
  没来由地道出如此一句话,晏苍陵尚有些发懵:“你……不怪我?”
  “怪你?嗯,我当是要怪你。怪道我爹见着我会目光躲闪,说话支支吾吾,原他是背负了谋逆之罪,生怕我担忧。”季临川不怒反笑,“但我却不得不夸赞你一声,此计用得甚好,我甚是赞赏,若非有此妙计,只怕爹还心挂朝廷,落于那人,呵,之上。”
  晏苍陵心头一跳,听罢季临川这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哪儿不对劲,却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索性将其瞥去,问道:“璟涵,”他握着季临川的手,将自己滚烫的热意涌上季临川的掌心,“你当真不怪我?”
  季临川摇了摇头:“不怪。”他顿了一瞬,猜到晏苍陵要问什么,敛下了双目,目光晦涩不明,“不要问我为何明知谋逆是大罪,却不怪责你,我不想道明。我只问你,慕卿,你是否真的有心天下。”
  晏苍陵出口的话不需过脑,声声铿锵:“是!”
  “可你知谋逆天子,乃是死罪?你却还是要拖我爹下水,有何用意。”
  “有何用意?“晏苍陵苦涩一笑,”我能有何用意。而今天下世道黑暗,你爹被小人诬陷,天子听信谗言,便将其流放远处。朝廷局势一眼可见,你以为你爹还能回朝廷么,不。他回不去,非但是小人不容他,天子不在乎他,尚有他自己,心存护着天子之心,终有一日会被小人利用。你爹是骨鲠之臣,奈何遇上了不适合他的君王。他当是侍奉明君,替明君抛头颅洒热血,而非伺候一昏庸无能之帝,成为他人手下的棋子。我谋逆天子固然死罪,可我一心为的不是天下,而是百姓。是百姓辛勤耕种,赏我一口饱饭,是百姓织布,赐我一身衣穿,食之百姓,用之百姓,我有何理由弃他们于不顾。这天下不当是天子一人的,当是百姓的。至于你爹,只是还未开窍,我相信终有一日,他定能明白,我们的用心良苦。我虽害他无处可归,可我若不如此做,谁人知晓他可会死在配所,谁人可知你还可能同你爹相遇。”
  季临川笑意晏晏,连外头的花都娇羞了颜色:“你说得甚是在理。但我身为亲儿,总不该瞒着亲爹的不是?”
  晏苍陵方酿起的雄浑气势便如开闸洪流泄了个干干净净,蔫蔫地扫着季临川:“璟涵,你当真如此狠心,让我被你爹抄着刀子砍么。”
  “嗤,”季临川笑着摇首,“你若不想我将你的事抖出,便应承我五件事,若能做到,我会替你在爹面前说好话。如若不然,便等着挨我爹的刀子罢。”
  “什么事?快说。”晏苍陵眼珠唰地亮起。


☆、第四十七章 ·承诺

  “我要你所做之事极其简单;于你而言兴许不过是动动手指头;挥挥手让他人去办便可。但这些事说来容易;真正能做到底,却是很难。”
  “璟涵你便说罢;究竟何事。若在我能力之内;我定应承你,只要你信我。”晏苍陵信誓旦旦地道。
  “我并非不信你,而是不知你是否能坚持到底;”季临川轻轻抿唇;淡然地化开一抹笑意;反手覆上晏苍陵的手,将他的手蜷成一个拢不紧的拳头。季临川笑着翻过晏苍陵的手掌;将他拢成拳头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每松一根,便续上一句话。
  “我要你替我做的第一件事,替我寻到家人的下落。”一根手指被轻轻掰开,却在被绷直之刻,便被季临川的手握紧,颤抖的烫意交织着苦涩与痛苦,顺着指尖,漫到了晏苍陵的心底。
  晏苍陵不假思索便应了此事,另一手拍上季临川的手背,柔声细语地安抚:“此事不消你说,我亦会帮你。原先我未曾确信你的身份,是以未能多加深入细查,生怕做白功。”
  “嗯,”季临川牵动嘴角,温和笑道,“我知晓,劳烦你了。”
  晏苍陵颔首,不多同他客套:“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事,”对着晏苍陵的眼底倏尔涌上一股滔天巨浪,翻云覆雨间气吞山河,季临川猛地抬首,惊涛骇浪瞬间将晏苍陵习卷,气势磅礴得令人窒息,“我要你,诛!庸!帝,谢!天!下!”
  气势雄浑,遒劲有力,连他清瘦的手指上都凸起了根根青筋,晏苍陵都不敢想象,这竟是从季临川身上而发,无边的惧意涌上,让人胆战心惊。
  “璟涵你……”带着疑惑开口,却被季临川拂手堵下余下的话。
  “为天下,为百姓,为我……”季临川顿了一瞬,续上了一个“爹”字,“这样的理由可足够?”
  “够了,”晏苍陵划开笑容,“只需为天下三字,便足以让我颠覆苍生。”
  季临川同他对视一笑,将他第三根手指掰起,自己的五指也随之握上那根手指,将心中一片热意过度到晏苍陵的手上:“待你君临天下,我要你不忘昨日之耻,不忘青云之志,不忘百姓养育之恩。忧百姓之忧,乐百姓之乐。行则端其身,言则正其语,时刻铭记民贵君轻。”
  晏苍陵另一手包裹住了季临川的手指,五指从季临川的指缝间穿入,同他全指相贴,晏苍陵专注地看着季临川,一字一句敲金击石:“我应承你。他日君临天下,定不忘今日之誓,心挂百姓,爱民如子。”
  季临川的笑意漫上了眼角眉梢,一窜绯红也悄无声息地爬上面颊,他偷偷地瞟向晏苍陵的肩头,那儿宽厚踏实,甚有安全感,若是靠上去,当是舒服极了的——如是想着,他便这么做了。近乎是下意识,他的头便枕到了晏苍陵的肩头,脑袋感觉到热意时,他还红脸地被自己所为给吓着了,但当把脸皮扯厚了后,他便放大了胆子,调整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笑眯眯地拍了拍这个“靠枕”,夸道:“还不错,尚可用。”
  “……”晏苍陵本来乱跳的心头,便被这一声浇了一盆冷水,止住了跳动。
  “嗯,方才说到第几了,”季临川挪了挪自己的头,“嗯,第四,”他又掰起晏苍陵的手指,“我要你,嗯……对我爹,嗯,对我好些。我爹年纪大了,加之受了如此多事,心力交瘁,不宜再受刺激。你若想我同你好,便先对我爹好,少同他吵,不然连我都帮不着你。”
  “好好好。”晏苍陵无奈,此刻他深觉自己便如同一个丈夫,在听着自己妻子的唠唠叨叨。嗯,妻子?这个意识扑入脑海,让他脑中一片空白,只留得一幕红衣软帐,龙凤香烛,两人相吻相缠……
  “哎哟!”自己出口的一声大叫,生生将自己吓得从幻想中走出,晏苍陵回神时,发现季临川正瞪着一双不悦的眼看着自己,晏苍陵哭丧着脸看自己的胳膊,成,季临川从撞自己,改成了捏自己胳膊了。
  季临川也为自己的所为找好了借口:“你皮厚。”
  “……”晏苍陵放弃了同季临川争执。
  季临川摆正了容色,将晏苍陵最后的一根手指掰起,直直地对着晏苍陵的目光:“最后一样,我要你方才所应承之事,皆要说到做到。”
  无需说太多的话语,晏苍陵回以一笑,浅淡地应了一个字:“好。”一字铿锵而落时,他人已经站了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案上,挥斥方遒的笔触点染黑墨,狼毫一挥,条条清晰的话语印入纸张之上。他将那张写好的纸拿起,满意地纵览一遍,点了点头,将其送到季临川的面前:“璟涵,你瞧,我写的可有遗漏。”
  “呀?”季临川讶异接过一看,心头便浮上了暖意,那张纸上,将方才他所说的五点,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末了还多了几句立誓的话语,一句一句皆出自真心,笔触的锋利,力透纸背,足见立誓人的真心诚意,“慕卿……”
  “嗯,确认无误了?”晏苍陵朗笑地抄过那张纸,快步走回书案前,取过红印将自己的大拇指按上,轻一碾压,再将染红的拇指深深地印在纸张上的落款之处。
  季临川乱了一片的心,醉在了那张刻满真心实意的纸里,若非当真将自己放在心上,晏苍陵一有如此身份之人,又怎会委屈自己,应下如此多事。“嗯,嗯……”嗯了半晌,皆续不出一句合宜的话,季临川唯能接过晏苍陵递来的纸笔,在落款边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以作见证。
  晏苍陵再将写好的纸张放入信封封好,递给了季临川:“此信物交由你保管,若他日我有一事未能做到,你则以此物公于天下,让我受尽天下的唾骂。”
  季临川会意一笑,小心地将其放入自己怀中:“我相信你可做到。为了回报你的付出,我定想法子劝服我爹助你,我亦会努力走出过去阴霾。今后你若有需我相助之处,定要告知于我。”
  晏苍陵会意,颔首一笑,只将两人的手指根根贴近,连一丝空气都无法挤入。他试探地低首,小心地将自己的头慢慢靠向季临川,努力地将自己的唇往那如水般润泽的唇上贴去。
  试探着,小心着,再到心头乱跳着……
  他含着他的唇,轻轻地索取吮吸,温柔得不似接吻,而似在含着一块甜腻的糖,生怕含得重了,糖会化得只余满腔齿香,是以需得周全对待,轻柔舔舐,柔情似水。舌尖撬开了他的牙关长驱直入,相闻的呼吸萦绕鼻端,顺着缠绵的吻,顺着彼此的味道,入了心,生了根,抽枝发芽,长成以爱为根,以情为叶的参天大树……
  。
  而便在晏苍陵同季临川情意相交之时,京城内天色骤暗,乌黑卷云承着即将倾盆的雨,将京城一片压得昏黑。
  轰隆!电闪雷鸣,炸开于云雾彼端,还在匆匆赶路的吴其康吓了一跳,赶忙撩开车帘,朝着赶马的几位亲卫扬上一声:“快些快些,进城去。要落雨了!”
  这几位亲卫正是当日救下他后,一路护送他到京城之人,本来救下吴其康已是倦极,这日还带着吴其康连夜奔波到京城,早已累得受不住,眼底逝过短促的异色,其中一名亲卫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便抽动马缰,朝前而驰。
  入得皇宫,天色更暗,轰隆雷鸣声噼里啪啦作响,一达目的地,吴其康匆匆扶着车壁跳下马车,这时,马车没来由地一歪,他身子受撞,脚步一错,就歪歪斜斜地往一旁倒去。
  “王爷!”亲卫快手扶上吴其康的胳膊,不想动作再快,吴其康怀中揣着的东西还是掉了出来——轻飘飘的落地,沾了一层的灰。
  吴其康急忙站好,欲弯腰去捡,但一双手恭敬送来,掉出的东西便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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