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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小小娇妻驯将军-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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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临栖的两封信浮上心头,郭朴清醒过来。见家人还候着,淡淡道:“我必去。”家人走后,郭夫人问他:“怎么只有你?”

“在外面请客,没有母亲不要怪他。”郭朴有些招架不住,郭夫人眼眸犀利:“记得以前你说和他好?”

郭朴一脸好笑容:“自从退亲哈,就再不好了。不好也不能不来往,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要见才是。”

“什么!”郭夫人大怒起身,扬起手:“你找挨打不成?”郭朴自悔失言,赶快跪下来:“母亲息怒,儿子回家陪伴父母,生意一定发扬光大。这京里是迟早要来的,父母亲从小教导,何必多得罪人。”想想虞临栖的信,郭朴不无凄然:“儿子以前糊涂认错人,以后再不敢这样。”

郭夫人面色阴沉不定,命郭朴起来,坐下来总是不定心,对儿子看,料想他另有心思也不会说。要是容他再去从军,郭家只有这一条根,不能答应!

她心思一动有了主意,淡淡道:“我不过白问问,想着既是世家的公子,又和你好过,见到我来怎么不请。既然不请,也罢了,晚上你去少吃几杯,托他为你说句好话,把官辞了吧。”

郭朴躬身答应,郭夫人命他去歇着,一个人出过神,让人取郭朴和自己的干净衣服出来:“预备着待客,指不定就有人来。”

家人们答应着准备好,来京里一共带着七、八个家人,还有褚敬斋。晚上郭朴去饮酒,他一出门,郭夫人只带着一个家人说出门看京里繁华。叫上一辆车,吩咐道:“去廖大帅府上。”

郭朴步步看着郭夫人,郭夫人也步步看着儿子。看来看去,母子都不能满意。郭夫人对于郭朴路上答应得虽好,总是心不定。

见车在大帅府外停下,会了车钱,郭夫人来拜庄敬公主,打算把自己的心思私下里对公主表白。

膝下只有这一条根,不能送他再去那刀光剑影的地方。

虞临栖请客在胭脂楼,顾名思义,楼上多脂粉。夜晚上来华灯几处透出,在暗影里的虞临栖一袭蓝衣,更显潇洒。

阴历九月的天气已经凉爽,夜风转为小北风呼呼地刮着。虞临栖爱俏,会武的身子虽然瘦却健壮,悠然在风口儿里夹衣飘飘,嘴角儿微上扬甚至有几分自得。

见两个胖子丝绵衣服而来不说,还戴着暖耳。虞临栖沉沉一笑,这是酒色淘渌了身子,岂有此理的怕冷法!

见一辆马车的的而来,就是京里寻常雇车。车外是郭朴的一个小厮,临安打起车帘,一只手上前搀下郭朴。

虞临栖微笑下视,郭朴感受到往上抬眸。黑夜烛光交织中,他们的眸子都熠熠,压过天上星星多矣。

郭朴上楼,临安开路推开两个嘻笑而来的小娘,带路的小二撩起门帘,一手接过临安赏钱;“虞公子客到!”

虞临栖转过身,手上握着苍翠欲滴的鼻烟壶,才从鼻前拿开,一笑中的灿烂如烟花一闪而过,余下的笑容看似亘古不变,可郭朴知道,这个人变了。

虽然当天见面当天就请自己,虽然他笑容如烟花后留下的光彩……郭朴不易觉察的心头低叹,见里面除虞临栖外再无别人,他命临安:“外面侍候。”

临安躬身退出,放下门帘子拉好。虞临栖的家人上前拢住他肩头:“咱们也吃饭去。”

两个主人独在房中,虞临栖不失主人模样,先一笑:“坐。”桌上才只有冷菜按酒,有一盘子鹿肉是郭朴最爱,他不客气地抄起筷子就吃:“好,什么酒!”

小二适时地手捧大托盘进来:“您的菜来了。”八荤八素铺排下,还有一只自斟壶。虞临栖坐下:“你能喝吗?”

“把你小子灌趴下!”郭朴筷子啪地一放,觉得自己隐然动气。对面的临栖还是秀气,还是亲切,这中间的一年多,你在哪里?

虞临栖大笑起来,看上去两个人和以前没有不同。在郭朴的坚持下,全用大酒盏。旁边烛台上五枝红烛高燃,清楚照见两只酒盏碰在一起:“当!”

酒液四溅中,郭朴一饮而尽,虞临栖一饮而尽,他大乐:“好!”厚朴果然是好了。没有人说别的,只有喝酒倒酒。

三碗一过,郭朴觉得自己还是适度的好,对面的临栖是什么心情全然不知,这酒不能再喝。他抹抹嘴唇:“我像是不行了,病了,和以前不一样。”

虞临栖手扶自斟壶关切:“京中有良医……”郭朴老实不客气的抬手阻止他的话:“我自有医生,不是他我好不了。”

烛光晕红摇摇,郭朴想起来凤鸾。凤鸾也是功不可没,不仅是医生。

虞临栖恰好在说这事,三碗酒猛下去的他微有酡红,不知道真有酒意假有酒意,反正半带醉意:“我给你的信,你都认真看过没有?”他手指着郭朴,桌子长他手也长,离郭朴鼻尖不过一尺:“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郭朴的酒全醒了!

对面的临栖很是认真,郭朴不能再认真下去,那就变成顶真。他默然坐着,不去看鼻尖前的手指。虽然不看,眼角也注意到那手指修得精洁,是虞临栖一惯风格。

“你,快把我气死!”虞临栖带着苦口婆心:“我听到你退亲,我足地气了三天三夜。”郭朴面上浮出苦笑,心底是冷笑,自己气了一年多,直到现在想起来还生气。当然没有被气死,是后来有了凤鸾。就是现在想到卢小姐心里恨,马上就想凤鸾多可爱。

墙壁上虞临栖身影半倾斜,他的人如玉山将颓,手压在自斟壶上,身子半压在手上往前,有几分醉语喃喃:“你这个傻子!卢家糊涂,你怎么也糊涂!”

越说到最后越成指责:“你可以不退!拖到现在如何,依然是亲事!”郭朴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定这门亲有什么好!”

“你忘了?你全都忘了?我们说过的话!娶妻当然要娶大族!你今天兵部里有没有见到,等官的人有多少?全国多少个官员,兢兢业业办事的不知道有多少!要报卓异可以报一堆,写得书案头疼,赏得宫里头疼!厚朴,你犯糊涂!京里无人怎么做官!我和你好,再有卢家……”

郭朴再也忍不住,铁青色脸举拳捶在桌子上。“砰”地一声,菜碟酒盏全动起来。这震动一直传到虞临栖手中的酒壶下,带得他感受到震动,愕然不信地看着郭朴!

厚朴素来是好性子,今天怎么了?虞临栖扪心自问,马上要翻脸:“我是一片好心,”想想不解气,再加上两个字:“为你!”

桌上有煎烧鱼,又有汤菜,被震得流出来,盘子下面汇成小溪,一点一点往两个人流去。在房中呼呼的喘气声中,终于流到桌边儿,一行滴到郭朴衣上,一行浸到虞临栖衣上。

“我有妻子,”终于郭朴平息怒气,自以为淡然,其实是说得理直气壮。虞临栖放声大笑,他本来没有醉,此时笑得身子前仰后合,带出来三分醉意。

大笑声中,虞临栖乐不可支:“那麻烦你给她开开脸,以后演戏请想周全些!”他尖锐尖刻的说出来,出乎他意料之外,郭朴静静坐着,静静看着他,面上丝毫没有刚才的被激怒。

他的身影罩在烛光下,有如千年而立的一块大石,凝眸安然地看过来。

笑声嘎然而止。虞临栖竭力要看清郭朴心思,郭朴眸中有如一汪清可到底的泉水,一动不动任他看。

泉水微有波澜时,郭朴有了笑意。现在该他笑了,他微笑陈述:“是没有开脸,我还打算再娶她一回,下个月双十的好日子,本来想定得早,我想在京里多盘恒几天,见见你,也算了此心愿。”

他如此平静,虞临栖无法子平静,只说出来一声“哦”。郭朴继续道:“我病了一年多,原以为不会好,娶三个妻子是母亲的意思,”再把眼睛一瞪:“也是我的意思!”

到此时,虞临栖不得不张口结舌:“这个……卢家也有不对之处。”郭朴长长吁一口气,语气中多少心酸只有他知道。

“你没有病过,所以你不知道,这一年里我怎么过来,只有我自己知道。”郭朴眼中微有水光,不争气的浮现出来。他手点自己的胸膛:“知道吗?你不知道!我郭朴错看他人,误许亲事。我身受重伤行将不起,被人抛弃是我自己眼瞎!”

虞临栖震动一下,郭朴不让他说话:“我娶了三个妻子,两个是笑话!”他愤然而起,居高临下怒目虞临栖:“笑话就笑话吧,我不怕人看笑话!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另有妻子,我的妻子在我病中不离不弃,说起来,”他微仰头轻轻一笑:“她从来不是抛弃家人于苦难的人。”

凤鸾就是这一条,特别让郭朴放心。她没有抛弃自己受难的父母,从身到心都没有,也不会抛弃受难的丈夫!

“没开脸,是没圆房。没圆房,是我病了!”郭朴一字一句道:“下个月双十,有空闲来喝喜酒,话交待这里,贴子我就省一张,你知道病人能少劳累就少劳累,能少写字就少写字吧!”

笑容不多,却若深不可底的海水,里面有些什么,有着些什么。丢下这一笑,郭朴转身出去,大喝一声:“临安!”

“有!”临安跳出来。被他出门带动的门帘子此时落下,遮住郭朴的身影,遮不住郭朴的声音:“酒也喝了,咱们走了!”

虞临栖愣在座中,还没有明白过来,目光直直对着的门帘子又动一下,他的家人欠身子问:“公子,咱们也回去吗?”

迷怔怔的虞临栖问道:“厚朴回去了?”家人陪笑:“看着他上的车,您还约了人?这酒菜要不要重新上?”

虞临栖这才明白过来,郭朴拂袖而去,郭朴丢下自己!他带着难耐的寂寥起身,自己在墙上的影子随着起身,虽然烛影摇红,这影子和自己的心情一样,是无边的寂寞。

这黯然不亚于女人热恋中被抛弃,这难以按捺不亚于忽然失去属于自己的东西。

“临栖,京里的姑娘一定好?”

“临栖,不瞒你说,亲事我从小就注意,你别笑,这不可笑。我每每出门,城里的姑娘都能见到,生得如何姿态如何我全看过,没有一个好的。”

“临栖,京中论亲事当然好,别人相不相得中我先不论,我先要知道的,以后可以同你常在一处吧?”

这才是厚朴,不是今天的厚朴!

下楼被风一吹,虞临栖马上清醒。愤怒紧紧钳住他,他在轿中怒然吩咐:“去宁王府上!”

宁王出自于肖妃,是皇三子,比秦王为大,也是成年皇子赏的有府第。飞檐重门上粉饰在北风夜中很是显眼,朱门金环无一不显出主人的身份。

宁王正在鉴赏画,听人回:“工部虞大人公子求见。”宁王是自小就认得,天色还不晚,对虞临栖来不觉得奇怪:“带他进来。”

不一会儿虞临栖进来,近前行礼过,宁王兴致盎然:“最近有什么好珍玩?看我幅画儿如何?”案上铺着一幅美女图,衣衫散花似飞开。虞临栖用心揣摩过,才道;“曹衣出水,吴带当风,乍一看这是吴道子的画,可细看这画,”

宁王眯着的眼睛针尖一样放在他面上,笑容不改道:“如何?”虞临栖落落大方再看两眼,笑道:“这虽然不是真迹,画画的人有功底,是个人材。”

“哈哈,你从小到大,貌似没有走过眼。”宁王抚额而笑,把画丢下道:“泡我的好茶来给虞公子,”再笑看虞临栖:“你呀你,有时候我都奇怪,怎生有这样一双眼睛?”

虞临栖谢过笑道:“自小儿耳闻的是这些,目染的是这些,要说鉴赏画儿,大多真迹是在王爷这里看到,我有一双好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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