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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7章

大汉帝国风云录-第1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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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护城壕之后是瓮城和冯垣。瓮城是主城门外的半座小城,墙高七十尺(约今十六米)。瓮城城门偏设,当城门遭到敌军攻击的时候,城楼上的守军也能射杀攻城敌卒。敌军一旦攻破瓮城,同样会陷入守军居高临下的四面夹击之中。冯垣是用泥土夯实的矮墙,高约十五尺(约今三米多),守军伏在矮墙后,射杀翻越护城壕的敌卒。

在冯垣之后,就是拒马带。这条拒马带宽有十尺到二十尺,主要是阻挡敌军架设云梯。在守城士卒出入的地方,拒马和鹿砦都埋得比较浅,以方便守军移动,并加以显要标志,让城墙上的守军重点防范。

拒马带之后就是城墙根了。又高又陡的城墙虽然不利于敌军攀爬,但也是城上守军的射击死角。然而,叛军利用一年多的准备时间,在城墙上修筑了大量的“马面”和楼台,弥补了这一缺陷。

马面突出城墙外侧,与城墙合为一体,守军可以居高临下射击,消灭城下死角里的敌军。马面上设有可供士卒休息的战棚,战棚四周有木桩围护。这种防御设施过去只有边塞要隘和边郡大城才有,但袁绍竟然把它应用到洛阳城的防护,这让北疆诸将大为惊讶。

修筑马面的工程显然大了一点,叛军在延墙上按照正常防御办法,修建了大量临时楼台。

楼台的作用很多。虽然洛阳城的城墙顶部很宽,一般在五十尺到七十尺,足够守军灵活自如地机动和战斗,而且延墙两侧的女墙又高又厚,尤其是外侧女墙,都开有密集的外宽内窄的射击孔,城角也还建有坚固的角楼。但这些防守设施在战时根本不够用,必须添置临时楼台。

在延墙上,叛军每隔两百五十尺(约今六十米)建了一座突出外侧城墙五尺(约今一米)的观察楼。每隔八百尺(约今两百米)建了一座突出外侧城墙十五尺,以消灭城下死角和夹击城下敌军的木楼。同时,每隔八百尺还竖起了一面用高尖木桩连成的横墙,木桩的高度约为十五尺,平时开小门以供穿行,一旦敌军登上城墙,则封闭横墙作为路障继续阻杀敌军。另外,每隔一千五百尺(约今三百六十米),叛军还建了一座突出“内侧女墙”二十尺(约今五米)的木楼,用以攻击突入城内的敌军。

这是目前北疆军能看到的防护设施,在城内,也许叛军还建有更多的阻击设施。洛阳城攻击难度之大,让北疆军上上下下都有一种无力和挫折感。

天子御驾亲征,激励了北疆军的士气,但当将士们从兴奋中冷静下来,面对前方高大而坚固的城墙时,战场上血腥和死亡的气息又把他们残酷地打回了现实。

北疆军持续轰击了一个时辰,无数的石块和箭矢倾泻在城墙上下。

城墙顶部的楼台在石块和箭矢的肆虐下,损失较大,有几座小木楼直接给石块轰塌了。瓮城也遭到了重创。正面单薄的女墙被石块砸毁了很多。埋伏在冯垣后面的敌军更是北疆军重点攻击的对象,大小石块和箭矢几乎把他们淹没了。

洛阳城太高,城墙上又有门楼、马面、木楼等建筑,叛军的制高点让人望而生畏。制高点被叛军控制,北疆军的强攻就会遭到压制,伤亡必定惊人,为此北疆军利用这一个月时间,在城防边缘地带,用木头和泥土修筑了大量的土台,土台上再建坚实的木棚,用以安置弩炮和箭手。

在弩台和箭台的中间,便是石炮阵地。

此次北疆军运到城下的石炮、弩炮类型繁多,数量也极为庞大,其中连弩炮和重型石炮是首次投入攻城大战。

连弩炮又叫床弩,是用两到六张不等的强弩连成一体使用,有固定的,有车载的,需十人操纵,有两副绞盘供上弦,一副供顺绳拉回射出的巨箭。这种连弩炮既能发射十尺长的巨箭,也可一次装填六十支普通箭。在句注要塞的雁门关,还有一台用八张强弩相连的巨型弩炮。另外还有一种弓弩炮,是把两张强弩固定在木架上使用。它可以朝任意方向射击,威力比普通弩炮弱一点,但更方便使用。

连弩炮和抛石车一样,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本朝后期因武备荒废,仅句注、飞狐、卢龙等大型要塞配备了一些,后来因为年久失修报废了,当柴禾烧了。侥幸的是,抛石车给尹思又造出来了,而连弩炮在飞狐要塞的武库角落里被发现了。

这些年,北疆军步卒各部一直装备弩炮和抛石车,但威力都不是很大。此次为了攻打洛阳城,大将军下令大量制造连弩炮和重型石炮。连弩炮因为制造复杂,数量不多,只有二十多台,而重型石炮却因为侍中刘晔的建议得到了改进,数量达到了三百多台。

石炮一般按杠杆的杆数划分轻重级别,几杆就称为几“梢”。五梢到七梢的重型石炮大约需要两百多人拉绳,抛射五六十斤甚至百斤以上的石弹,这玩意太大了,只能固定用于守城。中型石炮一般两梢到四梢,移动的时候装上四个轮子,牲畜拉上就跑。至于轻型石炮只有一梢,两三个士卒就可以拉放,石弹也仅有一两斤重,没有石弹也可以用其它东西代替。这种轻型石炮虽然简陋,但击中了敌人不是致残就是取命,作用还是可以的。

刘晔对重型石炮的改进主要是不用人拉放。按照他的设计,杠杆的后端挂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块,放弹前,让它高悬空中,用铁钩钩住杠杆予以固定。放弹时,则把铁钩松开,杠杆后端的巨石随即会飞速下坠,而杠杆前端的石弹便会高高飞出。这样一来人力需求少了,石弹的射程远了,威力更大了,重型石跑用于野战和攻城随即成为现实。

连弩炮和重型石炮的配备,让北疆军的攻击力大大增强,但攻击力强并不代表可以控制制高点。北疆军这番狂轰滥炸本想诱使叛军还击,以便在第一次强攻前尽可能摧毁敌人的制高点,但叛军似乎看透了北疆军的目的,一箭不发,让北疆军徒呼奈何。

大将军下达了强攻的命令。

麴义立即命令所有重型石炮、连弩炮、弓弩炮、弩炮,部分中型石炮调整攻击角度,待强攻开始后,把石弹和箭矢全部射上主城墙和瓮城,压制敌军的反击。其余中型石炮、轻型石炮、脚张弩全部对准瓮城和冯垣,以强有力的攻击掩护突击部曲的推进。(脚张弩是以脚踏张弦,射程较远,多用于攻城。臂张弩是以臂拉弦,射程较近,多用于野战。)

高览命令自己的突击部曲带着壕桥,列阵于前。

壕桥用厚木制成,长约七十尺,两端带有轮子。桥面两侧有挡板,上面铺有一层厚厚的烂泥巴,用于防止敌人的火箭攻击。突击士卒用这种器械翻越护城壕,可以大大节约攻击时间,加快攻击速度。

跟进部曲列阵于后。士卒们抬着一块块的木板,准备在突击部曲攻克护城壕后,把木板横铺在壕桥上,让后续部队继续前进。

临车被全部推到前沿,强弓手紧随其后。

临车如同简易的筒子楼,高达五十多尺(约今十二米),其顶部悬吊着箭屋。箭手可以居高临下射击敌军。一般强弓的有效射程在一百步到一百五十步,当突击士卒攻克了第一道和第二道护城壕之后,临车和强弓手就能发挥作用,掩护突击部曲继续推进。

短短时间内,各部准备就绪的旗号纷纷升起。

“擂鼓……”高览纵声狂呼,“攻击,开始攻击……”

“咚咚咚……”战鼓擂响,令旗飞扬,突击部曲开始进攻。

“杀……”一队队的悍卒高举盾牌,推着壕桥,奋力奔行,吼叫声直冲云霄。

“咚咚……”突然,洛阳城上鼓声四起,箭矢如雨,倾泻而下。

“轰……轰……”一块块燃烧的石块冲天而起,一路厉啸着,狠狠地扑向了北疆战阵。

叛军反击了。

城墙上的叛军居高临下奋力射击。弩炮的阵阵轰鸣声响彻了天穹,犀利的箭矢和燃烧的石弹铺天盖地。

与此同时,隐藏在瓮城和冯垣后面的敌军也展开了射击。

北疆军的突击部曲是敌人的主要攻击目标。奔跑中的士卒在箭雨中接二连三地倒下。石弹纷纷砸进人群,残肢断臂四射而起,更有几块石弹直接砸中壕桥,把厚实的壕桥拦腰砸断。

北疆军的弩台、箭台和石炮阵地也是敌人的攻击目标。由于制高点被敌人控制,箭阵密集,土台遭到了重击。箭台上的箭手被迫全部退到了木棚内。弩台上的弩炮虽然还在连续轰击,但间隔时间明显变长。石炮阵地因为有巨型木盾掩护,初始情况并不算糟糕。但随着叛军一颗石弹击碎木盾,砸毁了一台中型石炮,问题随即变得严重起来。

战车营校尉征询左卫将军麴义,是否把石炮阵地后移。

麴义气得怒声骂道:“怕什么?他能打中你,你就不能打中他?给我轰……”

“大人,叛军的石炮在城内,我们无法准确判断位置。”

“没办法就给我想办法。”麴义一鞭抽到地上,“先对准城墙上轰,把叛军的弩炮都给我轰烂了,快点……”

“轰隆……”长长的壕桥像一只咆哮的长龙,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落到撑沿上。

“上去了,上去了……”黄统趴在地上,一手紧握盾牌,一手用力锤打着地面,高声狂叫,“过桥,过桥……”

小黑一跃而起,干瘦的身躯如狡兔一般,三两步冲上壕桥。几个士卒紧跟在后,飞步狂奔。

“咻咻……”利箭撕裂空气的啸叫声惊心动魄。小黑想都没想,一头仆倒泥巴里,倒地之前嘴里还不忘喊了一句,“卧倒,快……”

后方士卒躲闪不及,当即倒下两人,其中一人坠下壕沟,被数支竹刺洞穿,惨叫声凄厉至极。

小黑扯着嗓子高声怒骂,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冲到了对岸。

“快过去……”黄统一脚踹到棍子身上,“带上你的人,快点……”

“兄弟们,走,走,走……”棍子回头高呼一声,身形如箭,飞速冲出。

中午,北疆军顺利攻占第一道护城壕,并在对岸竖起了盾阵。

跟进部曲随后推进,铺设横木,以土覆盖桥面,并迅速做好了攻击第二道护城壕的准备。

小天子蜷缩在土台的边缘,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沸腾的战场,脸上的神情不停地变化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李弘走到他身边坐下,递给他半块牛肉干,“打仗好玩吗?”

天子低头看看那块黑乎乎的牛肉干,没有接,也没有说话。

“在战场上,这是最上等的美味了。”李弘把肉干塞到他手上,轻声说道,“那些在前面奋战的士卒,只能吃点黑饼充饥,有时候饿狠了,又没有东西吃,只好喝点血。敌人的血也好,自己的血也好,只要能充饥就行。这个时候,生命是没有价值的,活着也不过是一种奢望。”

小天子似懂非懂。他默默地接过肉干,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怕吗?”

小天子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朕想回家。”

李弘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太残忍了。一个五岁的孩子,应该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应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田野上玩耍,而不应该在战场上接受这种死亡和痛苦的煎熬。自己似乎做错了。李弘伸手把小天子搂进怀里,在他冰冷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他本想说我明天送你回家,但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他不能半途而废,尤其在现在这个时候。这个五岁的孩子不是普通的孩子,他背负着中兴社稷的重任。他的命运从生下来那天开始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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