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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陛下,让朕来教你吧(完结)作者:狐小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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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偷果实的事,村子里的人也是没少找过两个人家——虽然果实不值钱,但毕竟要当着对方父母的面教训一番心里才舒服,再加上这两家人都是有钱人家,每次过去都可以讨点零碎的银子作为补偿,所以大家每次家里果树上有被人偷过的痕迹,都喜欢过来说一顿。离竹湮脸皮薄,每次人家来,不要质问便承认了。母亲也只好拿出点银两让人家带回去以作补偿,同时罚小竹湮一天不许出去玩。离竹湮也从不狡辩什么,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看书写字。后来这件事被欧阳青知道了,教训离竹湮不要那么老实的同时,欧阳青也有些不好意思,每次离竹湮再被罚关禁闭的时候,便带着各种奇巧玩意,来到离竹湮窗外表演起来,逗他开心。
  从这些方面来说,欧阳青虽然有些顽皮,但对离竹湮还算是照顾,所以虽然经常被无缘无故的摔倒在地上心里有些不满,但离竹湮也一直把欧阳青当做一个可靠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毕竟离竹湮虽然不喜欢多说话,脾气也一直是笑呵呵的样子,但谁是真心对自己好,谁是有求于自己,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欧阳青也常常自告奋勇的帮离竹湮拦下一些无聊的想要过来讨好他的小孩子,再自以为是的叹口气,说些什么诸如“这些人真是有意思,就因为竹湮家里有钱就想要过来巴结,我知道竹湮肯定跟我一样最看不起这种人了,所以还不如直接就回绝算了,非要为了面子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干什么,竹湮肯定也也不想这样的吧!”离竹湮也不直接回答,只是笑笑,外加一声“谢谢。”每到这时,欧阳青便会别过脸去,说着什么“我只是看不惯他们老是欺负你”之类的话,脸却涨的和夕阳一般通红。
  干什么都笑,嗯,这就是欧阳青对离竹湮的印象了。自认为离竹湮是村子里面唯一一个值得自己去交往的人,虽然文绉绉的但好歹算是讨人喜欢,欧阳青也一直挺在意离竹湮这个人的。唯一让他郁闷的是,不管干什么,帮他也好,逗他也好,欺负他也好,敞开心扉跟他说话也好,离竹湮的回复从来都只是一笑了之,好像自己在他看来就真的这么好笑一样。更要命的是,离竹湮笑完了还不喜欢说话,以至于自己仿佛被笑话了一番还完全不给解释的,为此欧阳青常常感到有些恼羞成怒,然而看身边这个人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又实在没办法发起火来。
  私塾里面教的东西慢慢的从三字经百家姓变到了诗经论语,再到大学中庸,稍微长大了些的欧阳青也不再总是气势汹汹的要和离竹湮比试——主要原因也是因为至少在考试上,他还是依旧没有赢过一场,两个人也不再热衷于到处偷人家果子吃,只是经常一起坐在草坡上,看着夕阳慢慢落下,大谈特谈今后人生的理想——当然,主要是欧阳青在谈,离竹湮微笑着听。偶尔欧阳青也会兴致盎然的非要离竹湮说说自己的抱负,离竹湮也从来只是两句话带过,诸如要为社稷百姓尽自己所能等等,欧阳青虽然不满意,但也早就习惯了离竹湮的性格,便继续说起自己来了。
  这个时候的两个人,也渐渐开始真正的接触到各自父亲的工作了。毕竟以后都是要子承父业的人,所以虽然两个人的父亲经常要去皇城处理要事,但留在家乡的两个孩子也不可能被遗忘,每次回来,都要面授机宜,不在的时候,也会让家里其他人督促他们好好往希望的方向发展。十四岁的那个夏天,为了纳凉,离竹湮一个人搬到了荷塘中的一条小船之上,白天就躲在船舱中看看书,直到傍晚才出来透透风。家里的人见他是在认真读书,便也没多管,只是每天定时的让人送去三餐和其它生活物资。欧阳青听说之后,不顾离竹湮解释着船舱很小的问题,第二天就不见外的也搬到了船上,离竹湮无可奈何,也就由他去了。那个夏天,每到傍晚,村里人就可以在荷塘边上停泊的一艘小船上看到侧卧在船头,一手拿着史记,一手拿着毛笔随意勾勒,神态慵懒,眼神里却有种不符合年龄的认真的离竹湮,以及站在船尾,时而站定,时而快速的挥剑,斩落一大片的莲叶的欧阳青。欧燕青毕竟是个好动的人,总这么练着剑也没有意思,时不时的便扔点莲蓬之类的东西到船头,离竹湮也只是放下手中的笔,单手剥开莲蓬,取出莲子,随手扔了回去,再重新拿起笔圈圈点点了起来。“喂,都看了一天书了,好歹说句话好不好啊!”欧阳青有些不满的说道。“嗯。”离竹湮随口答道。“我是说真的,你看那边那一块,水里估计有大鱼,要不我们过去抓鱼去?”欧阳青努力的找着话题。“好。”离竹湮依旧是头也不抬的回答着。欧阳青有些恼怒,突然心生一计,慢慢的下水,从水中潜入离竹湮身后,然后一把将离竹湮拉下了水。“你干什么!”离竹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水里直扑腾。“哈哈哈哈,谁叫你不理我!”欧阳青一边拽着离竹湮的手臂不让他往船上爬,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了起来。两个人很快在荷塘中打闹了起来,抓鱼的事反而被抛到了一边。趁着慌乱,欧阳青突然轻轻在离竹湮脸上啄了一小口,离竹湮一时间愣住了,转过头去,欧阳青的表情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同时立即潜到了水下以掩盖通红的脸颊。一群藏匿在莲叶之下的野鸭被惊的嘎嘎的乱窜,水面上顿时一片欢腾。
  离竹湮平时的时候喜欢琢磨一些炼金医药之类的东西,欧阳青虽然表面上满不在乎,但事实上却是离竹湮唯一也是最大的帮手了。好歹在这方面至少能说些话,不像离竹湮在看书的时候,半天都搭不上一句话,所以当离竹湮提出要把一套炼丹的炉具搬到船上时,欧阳青第一个赞同,并且自告奋勇的帮忙搬东西。然而当欧阳青发现炼丹的时候,离竹湮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着手里的书,只不过书换成了淮南子,参同契等等,不禁大失所望。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两个人终于炼出了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当离竹湮端详着自己第一次炼丹的结果,犹豫要不要吃下去的时候,欧燕青一把夺了过去,吞入口中。“真是胆小,这都不敢吃。”欧阳青装作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说道。“可是——这个可能有毒啊……”离竹湮表情有些抽搐。“竹湮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没问题的!”欧阳青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离竹湮。“但是……”离竹湮有些无奈。最终的结果是欧阳青拉了三天的肚子,好在欧阳青对家里人说是因为送到船上的饭菜放时间久了馊掉了,离竹湮才炼丹的事才没有露馅。也因为这件事,离竹湮第一次对欧阳青有些愧疚之情。
  两人十六岁的时候,在家乡找的先生能教的东西也都教完了,两个人也都准备要去皇城,开始各自的仕途了。那年秋天,还是同一个荷塘,还是同一艘小船,残荷之中,夜色正浓。薄雾渐起,船舱中却是灯火通明。
  “此去一别,可能就永远不会再相见。竹湮兄,也就收起平时那副伪装,跟我好好聊聊如何?”欧阳青的语气里,调侃却又有些苦涩。
  “呵,小时候,记得父亲经常和我说,伴君如伴虎,稍不小心可能就得丧命,所以一定要谨言慎行,能不说的,尽量不要多说。所以我一直也就习惯了。”
  “你说的也是,人在仕途,也确实要多加小心。”欧阳青点了点头,给两人都倒上了酒。“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竹湮兄看起来这么与世无争的样子,不知你志向究竟是如何?”
  “志向?自然是继承父亲的职位,兢兢业业的在丞相一职上干下去,努力为国家为百姓谋求福祉,这我也说过了不止一次了吧。”
  虽然对离竹湮的话有些怀疑,但看他那表情,倒不像是在敷衍。“说起来你们这些文官也是无聊,天天在那里捣鼓来捣鼓去,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变化。哪有我们天天征战沙场有激情!总有一天,我必将会带领将士,开疆拓土,扫平蛮夷,最终功成名就,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将军的!”
  “人各有志罢了。”离竹湮笑了笑,“说起来,这么多年也一直受到你不小的照顾,也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了。”
  “我们两个,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啊。”欧阳青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不好意思,微微的有些红晕。
  船舱里的灯火彻夜通明,两个人也是一直喝到了天亮。那是离竹湮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醉成那个样子。
  然而造化弄人,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去皇城,一个去边疆的两个人,竟然会四年以后,以那种身份再见。自己的父亲,竟然会间接的死于欧阳青父亲之手,而自己,竟然也那么快的被委以重任,成为了新的丞相。任职那一天的晚上,离竹湮悄悄的来到了欧阳家的王府,来到了那个地下,见到了那个已经阔别了整整四年的人。然而,有些话,既然当初没说,现在也再也说不出口了。
  “为什么不肯加入我们?为什么非要将自己束缚在先帝的嘱托之中?难道读了难么多年的书读糊涂了吗,你兢兢业业是要为国家求福祉,可是这个皇帝如此昏庸,还继续辅佐他,有什么用!”欧阳青有些愤恨的说道。
  “人各有志罢了。皇帝昏庸与否是他的问题,我只能努力的去进谏,去想办法改变,除此之外,别无他想。”离竹湮有些憔悴的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么多天以来都没有睡过好觉,这次来见欧阳青,也只是想把有些事说明白,他也没有抱着能说服欧阳青的打算。
  “人各有志是吗?”欧阳青苦笑了一声。“既然这样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杯酒之后,你我便是路人,今天晚上的谈话,也都当没有发生过吧。”
  几个月之后,先帝驾崩,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先帝竟然将皇位暂时交给了年轻的丞相。加冕仪式上,离竹湮的手轻轻的搭在了幼帝苏苍洵的肩膀上,脸上也只是一贯的笑意。朝下,也已经继承了父亲职位的欧阳青,眼里满是敌意与失望。“四年了,你果然变了许多啊,欧阳兄。还是说,变的人,其实是我呢?”离竹湮的心里,默默的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年十七

  “明天是陛下十七岁的大寿,朝中上下都已经准备好了节目来庆祝,这是程序和礼单,请陛下过目。”除去欧阳青之后的这一段时间里,离白已然成了苏苍洵的贴身管家,大大小小的事情苏苍洵都喜欢让他帮忙,离白身上确实也有点离竹湮的影子,虽然还没有适应皇宫中的格调,但好歹做起事来也是靠得住。
  “是吗,明天?”苏苍洵有些怅然所失的看着窗外,“话说是十七岁,又不是七十岁,哪里来的大寿啊。”苏苍洵摆了摆手,笑着说。
  “这也是臣子们的一片心意了,毕竟也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生日,隆重一些也是为了洗去之前的晦气了。”离白也不由分说的将长卷铺开在了离竹湮的桌上,顺便将几卷奏折叠了起来,放在一边。
  “那就这样吧。”苏苍洵索然无味的随手翻了翻,“对了,丞相那边……有什么起色吗?”
  离白咬了咬嘴唇,摇了摇头。“太医说如果只是单纯的外伤,不可能两三个月都不醒来的。只怕有可能是体内早已有旧疾,被剑伤所引发,才变成了这样。太医也已经想尽各种办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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