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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傲然随君心作者:火狸-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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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这里已无人独坐,无人冷眼相待,那本该在书案后对他怒声喝问的人更不知去了哪里。
  君湛然腿脚不便,常年困于轮椅之上,书案后是不需座椅的,如今哪里空空落落。
  地上狼藉一片,扔着各种书册,酒杯盘盏都摔落地上,可见此地主人蹭发过多大的火,而在一地杂乱之中,唯有书案上整齐整洁,案上一页素色白纸,纸上墨色已干,寥寥数笔,栩栩如生。
  那支他惯用的“苍狼”就在桌上,仿佛前一刻还在下笔。
  南宫苍敖一眼便看出画上之人正是他以为经过那天的事,君湛然定会毁了他所画的人像,未曾想,居然好好的在桌上。
  君湛然!狠狠闭了闭眼,南宫苍敖猛的抓起案上白纸,却发现书案的另一头收着一个匣子,木匣微微打开,里头还五六页,全数翻开,都是人像。
  或坐或站,或笑或怒,神态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画上之人身形高大,散发披肩,手中都有一柄长刀,每一页纸上都只有数笔,便停了,仿佛不想画完,纸上所绘堪堪只能叫人看出所画的是一个人。
  这个人仍旧是他。
  南宫苍敖紧紧攒着那张纸,心中有股难言的感觉泛滥开来,仿若沸腾,又化作另一种滋味被湮灭下去,直至冰冷。
  “鹰帅!果然是你!”书房的门被打开,肖虎冲了进来,满头是汗,犹如看到救星,“来的正好!楼主失踪了!”
  “别急!你将经过与我仔细说一遍!”此时急也无用,南宫苍敖眉头深锁,不见平日悠然,一双鹰眸内隐现火光,“告诉我失踪之前他与谁在一起?”
  熊熊烈火,只待找一个出口,便要将人烧的皮焦骨烂,对上他的双眼,肖虎竟有些不敢正视,“柳霜霜,柳姑娘,楼主是与她在一起,没想到才一会儿工夫······”
  “柳霜霜……”一字字念着这个名字,南宫苍敖目中泛起冷意。
  常年板着脸的人并不可怕,可拍的是当一个人面带笑意的人有一日突然敛起了笑,隐藏于笑意潇洒之下的狂怒和冷酷一并显现,此时的可怕,会令人情愿不曾看到这种变化。
  肖虎低下头去,感到惊讶,却也相信他的推测,南宫苍敖威名远播,鹰帅的推断多半不会错。
  希望柳霜霜不是事情的起因,不是她带走楼主,否则的话,她一定会后悔自己做的事,非常后悔。
  南宫苍敖眸色一转,书案角落那堆物件里少了一副卷轴,而桌上一角还有碗药汤放着,早已不冒热气,将它端起,他若有所思······
  白日在上,照耀天地,而地道内还是昏暗的,昏暗的仿佛藏了几十年几百年的浊气。
  柳霜霜推着轮椅,在昏暗的地道里往前,她已经把君湛然牢牢的困在椅上,不怕他逃脱,脚下走的飞快,她希望早点走出这段密道,随后尽快离开伏鸾山,回到北绛。
  密道很长,通往山下,中间竟还有不少岔路,几次险些找不到出口,不过最后还是被她走了出来,她能想象雾楼的人发现他们不见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想到那个场面,她就忍不住得扬起嘴角。
  就算是雾楼楼主,鬼手无双,惊才绝艳又如何?
  想到这段日子以来种种委屈,柳霜霜不禁有种狂笑的冲动,一切都是值得的,到底,还是让她得到了。
  一幅卷轴,一张轮椅。一件在桌上,一个在床榻旁。
  床上还卧着一个人,鼻梁挺直,眉目英俊,还没睁开眼,那股子与众不同的气韵就已从眉目之间隐隐透出,他是冷漠的,还有几分孤僻自傲,仿佛不屑用他的笔来画人世间的肉色美色,柳霜霜至今都记得,第一次见到君湛然的时候,他那种如同看死物一般看她的眼神。
  正想着,一双眼蓦然睁开,寒光如星,柳霜霜一惊,往后跳开,随即才想起床上的人已被她绑了,对一个废人来说,君湛然此刻能做的已经不多。
  森然的目光,淡淡的注视着她,“你很会忍。”
  “我悄悄观察了许久,才发现你书房还有这么一个密道,果然是通往山下,君湛然,君公子,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你的手下?”听到他的称赞不易,即便是此刻,柳霜霜仍是觉得非常难过,慢悠悠走上前去,俯身看他。
  “还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
  “什么身份?”
  “就是······”陡然停下,柳霜霜一脸警戒,随即又冷冷笑了,“你果然好生会骗,险些就被你骗了过去,君湛然,你至今仍不知道我的来历是不是?雾楼所问,不过是试探。”
  君湛然躺在床上,从胸口一直到腰间,都被绳子捆绑,他哼笑了一声,“年前有人带你前来雾楼,没过多久此人就因病而死,留下你一人,无亲无故,逗留不走,你以为我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留在雾楼多久?”
  淡淡笑意,话音也是淡淡的,他始终都是这幅模样,即便是在此刻,令人不禁怀疑她是否有什么倚仗,才会如此镇定。
  “你太美,对我也太痴情,难道你要我相信一个像你这般的女子,会为了一个残废的男人留在他乡,更别说这个男人不近女色,可能身有隐疾,对你还非常冷漠。”君湛然此刻已中了柳霜霜下的毒,在他醒来说话的这会儿工夫,脸上泛出一层灰色。
  泛着青灰色的脸庞渐渐升起一股森寒的杀意,“雾楼的女子本来就有别的目的,唯有你最为与众不同,过分积极,就算我本来不确定,你已动手,我又不是傻子,难道还会不知道?”
  杀意形如实质,直迫而来,柳霜霜确信他已被牢牢绑在床上,竟还是忍不住微退一步,强自镇定,“你已落早我的手里,要想活命,就告诉我这东西如何打开!”
  拿起桌上那副卷轴,她放在君湛然面前,“我听见你与南宫苍敖的对话,这里面不管是什么机关,想必你都知道一二,是不是?”
  黑漆漆的圆柱,将那副卷轴包裹其中,君湛然的目光落于其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移开,柳霜霜料他不会合作,没想到他竟开奖偶说道:“要想打开它,唯有一物能够办到……”
  “何物?!”她紧张的握紧手里的卷轴。
  “血玉玲珑”。

  第五十章 困局

  望着那副卷轴,君湛然的眸色逐渐改变,从平淡到波澜,隐约有一丝诡秘的嘲弄,暮色恰在此时到来,房间里陡然一片暗沉,仿若这双如同寒星的眼在瞬间吸去了所以光亮。
  天色暗下,一片昏黄,唯有墨黑的眸子在暗夜里流过异光,柳霜霜心口急跳,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安,转身将桌上的油灯点上,口中问道:“血玉玲珑,在哪里?”
  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卧房,室内桌椅齐全,灯光亮起,再现光明,等柳霜霜回过身来,却见床上空空荡荡,只剩下几条断裂的绳索,原本好好绑在床上的人居然不见踪影!
  君湛然是何人,他毕竟被人称为鬼手无双,鬼手的手,假若一旦被绑上便无计可施,那也就算不得是一双鬼手了……
  柳霜霜突然后悔先前没有好好搜查他的身上,本来也是忌惮他会否在身上藏了毒物,唯恐自己沾惹,但如今后悔已是不及。
  站在原地不敢妄动,她暗暗观察四周,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君湛然双腿不便,更无法离开这里······她的目光在床上,又慢慢移到床下。
  床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牵起意思冷笑,她从怀里掏出一柄短匕,寒光闪过,直透床板。
  事实上,君湛然身上并没有什么利器,也没有什么毒物,身在雾楼之时他甚少将毒物带在自己身上,光凭一双手,但已能面对大多数的危险。
  床板喀嚓一声断裂,一双手掌金芒隐现,匕首刀刃被两指一夹,应声而断,断刃弹射而出,如暗器射向西门,柳霜霜往后急退。
  轰然一声,床已塌陷,君湛然身形显露,他就在床下,确然已经中毒,脸色泛青,竟仍有动手之力,柳霜霜心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但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只见他抬起手来,簌簌几声,几道气流划破空气,就如利刃撕开布帛,发出尖锐的嘶鸣声,柳霜霜躲开匕首断刃,却躲不开暗器无形,身形连闪,还是被一道尖刺般的东西击中左肩,劲气透肩而出,一股血色从肩膀涌出。
  若不是他身中无名剧毒,她此刻已是个死人。
  柳霜霜不敢再动。
  将君湛然从雾楼带出,她多少有些得意,人一得意,难免忘形。捂着肩上伤口,她这才悚然记起眼前不是别人,而是层曾用双掌之力威慑上百人的雾楼楼主,君湛然不动手的时候旁人只见到一个残废,当他抬起手,却连空气都仿佛停止流动。
  柳霜霜不常在江湖走动,以她特殊的身份,也不会随意走动,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君湛然的威名,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等到这时候才动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据说,当时曾流传过这么一句话,据说,这是雾楼楼主当时所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地上已有十多具尸体。柳霜霜不是不知道,却一直都没有和她所见的君湛然联系到一起。
  他总归是漠然的,淡淡的样子,仿佛身在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的事很少能激起他的反应。书啊香啊囡啊小啊
  就连她的美貌也不能。
  肩膀剧痛,牙关紧咬,柳霜霜心里怀恨,灵光闪过,忽的冷笑起来,“你若是能杀我i,方才已经杀了,你不动手,是因为你再无动手之力。”
  话虽这么说,她却不敢轻易靠近,床已塌陷,君湛然半坐半靠,灯影摇晃,他脸上的神情莫测难辨,他在中毒之后本该联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却动了,他本该无法施用内力,他却能令她受伤。
  柳霜霜是个小心的人,小心的人都非常谨慎,君湛然要的就是她的小心谨慎,“你要是不信。为什么不再动一动?”
  他的手掌修长,在灯影摇曳的夜晚更显得白皙,白的如同鬼魅,此刻也隐约泛着请,“我是中了你的毒,但你只要再动上一步,我一样能取你性命,你信是不信?”
  君湛然似笑非笑,那淡漠之色渐渐成了凌厉,一个中毒的人不该有这样凌厉的气势,更不可能有如此的自信。
  柳霜霜不敢冒险。
  “替我拿到血玉玲珑,我就不与你为难。”她开出条件。
  “你是北绛的人,北绛臣属夏国已久,你到这里来要这卷东西做什么?”慢慢调整呼吸,君湛然脸上的青灰色竟然渐渐退散,柳霜霜不敢置信的瞪视着他,“这是黑蚨剧毒,你竟然······”
  “回答我的话。”冷冷的声线,带有不可违抗的意味。书/楿冂第尐腐購買
  “君湛然,你是在令我感到惊异,我以为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我对你已有所了解,如今看来,所有人看到的只是表面,谁也不曾接近过事实。”就像是一口深井,越接近,变越是觉得底下的幽深。
  这个男人,在她以为他无欲无求的时候,却发现他与南宫苍敖之间不可思议的关系,在她以为他退无可退的时候,他竟有余力扭转局势。
  他更是第一个对她的美貌无动于衷的男人,任凭她怎么做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眼下,依然如此,“事实是什么,与你无干,我只想听到我要听的东西。”他冷冷的道。
  柳霜霜的神情复杂,悠悠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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