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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逆臣作者:卯兔-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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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里,离开皇宫,离开江湖,离开所有的是是非非,所有的恩恩怨怨。从此再没有什麽紫耀军师,也再没有什麽天朝祸皇。我们不过是俩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隐姓埋名,安稳而平静的过完後半生,不问世事。莫管他谁家争强,何人天下。都改变不了我们彼此相伴的心。一起在乡野村溪边,种一片桑麻。你可以教村童读书识字,我可以年年为你种桃花。从此农忙而作,农闲赏花。能过一日便一日,能活一天是一天……你若是比我先走,我就在园子里立两块石碑,永永远远的陪著你……等哪天我也累了,熬不住了,就去找你,我们还是在一起……

要是你能点头就好了……

六祸苍龙看著他逐渐失温冰冷的眼……不必他开口,他便已得到了答案──他永远不会跟他走,一切都只是他美好而虚幻的奢望罢了……


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

 


六祸苍龙自己也不清楚是如何走回寝宫的。他只记得他那样的抱著他,抱著他……直到东方破晓,天色渐明……直到那身清骨再次沈沈昏睡过去,俩人皆是再未开口。痴念断了,早已没了退路。六祸苍龙明了,这次别过,不是放他再一直睡去,而是放他永远睡去。就如他说过的一般,只这最後一次,便是有悔,也再不会问他。终究,一切都要结束了……

他刚踏入宫门,就见一队佩刀禁军,夹道排开两侧,气氛僵持而紧张。

六祸苍龙冷静异常,不管不顾只单单朝著室内走,一副傲人气度,无人敢拦。

进了寝殿,又见一队禁卫,兼文武臣子数人。为首的是太子千流影。

千流影见六祸苍龙归来,继而率众人参拜,将佩刀天问举过头顶,态度谦恭而肃穆,“父皇。”

“皇儿何故行此大礼?”

六祸苍龙作势笑道,却不去扶。只因他心里清明的很,这一拜的沈重。

“父皇,”千流影依旧保持跪拜的动作,恭谨而郑重的开口道:“您曾与儿臣说过,帝王不应因小爱而忘大义,犹豫不决更不该是帝王所为。儿臣请父皇下旨,处死寂寞侯。”

“请祸皇处死寂寞侯!”众人附和,声势震天。

一时都跪拜下去,皆不敢抬头,便也无人看到,此时的六祸苍龙面上却是挂著笑的,但口气则带著几分愠怒,道:“朕要是不肯……吾儿又当如何?逼宫吗!”

“儿臣不敢,”千流影如是道,语气却没半分胆怯之意。“父皇有不得不坚守之决议,儿臣亦有不得不违命之抉择。”

六祸苍龙听罢,复而大笑起来,道:“有胆识,有气魄,不愧是吾儿流影。”

千流影一惊,抬头就见自己的父亲一脸会心笑意,反而让其一时茫然无措。

六祸苍龙随即又道:“吾儿该是一代明君,怎可背负不孝篡位的恶名。来人,拿纸笔!”

在场所跪朝臣,原本就做好了逼宫的打算,早已准备下空白圣旨,却不想六祸苍龙如此轻易禅位。众人愕然,一时被其王者气度所震慑,莫敢不从,连忙将纸笔呈上。

“父皇您……”千流影站起身,诧异的看向六祸苍龙。

六祸苍龙笔无停思,扬扬洒洒一挥而就,字字力透纸背,搁了笔,又叫人盖上玉玺。亲自将圣旨交付到千流影手上。

千流影接过本应轻薄的圣旨,却感似千斤般沈重。他知道,这不只是一道圣旨,更是家国天下的重担,江山,社稷……百代盛世。

六祸苍龙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千流影的肩膀,沈重却又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说道:“一切都交给你了……就让他……如愿去吧……”

父子二人心照不宣,彼此暗自慨叹。

这是他最後一个心愿,给那个桃花般肌骨的人一个了断……莫要再拖了,也算是给自己一个痛快。

到最後,他还是可耻的选择了逃避。面对那身清雅,他始终是下不去手的。但既然木已成舟,一切便听凭天意,顺其自然吧……

 


天朝十五年末,六祸苍龙传位太子千流影。

天朝十六年初,千流影登基称帝,正式亲政。

不日,颁布新皇第一道圣令,便是处死前丞相──寂寞侯。

圣旨下,举国欢腾。




终章|火刑

最终章 

 

千流影坐在御案前审视著天朝众臣上表的联名状,一共大大小小上百位官员姓名,加之万民请命书,挤在那方脆薄的纸张上。痛斥著寂寞侯的累累罪行,近万余字,条条都是死罪。千流影看过,眉也不抬,执起朱砂笔就在奏折上一划,口中淡淡的道:“打春的时候,赐他一杯酒吧。”

话音刚落,堂下俯首的百官便惊呼道:“此人罪大恶极,不予严刑处死不足以平民愤,请陛下三思!”

千流影执笔的手一滞,挑眉起了兴致,抬眼睥睨著堂下百官,道:“那依众卿的意思……该如何才算妥当?”

一官员道:“应当街火刑处死,方彰显天朝执法严明、皇恩浩荡。”

另一官员又道:“还应锉骨扬灰,死後不得入坟冢宗庙!”

众人听罢连连称是,众口一词道:“请陛下恩准!”

千流影心底冷笑,却想死都是要死的,怎麽个死法还要如此计较,便不知那人知道後又作何感想。但面上则一如既往的漠然,只吐出一字,道:“准。”

“吾皇圣明!”

百官窃喜,连连叩首,三呼万岁。

 

 


病梅提著一方食盒,两坛花雕步进天牢。

许是真的要结束了,千流影默许了无名与司马无悔等人对寂寞侯的探望。而天牢守卫,自然也没了理由去为难一个将死之人,所以在病梅踏进天牢的时候并没有多加阻拦。

这几天气候回暖,春意也逐渐浓了起来。不知是否因此,寂寞侯的病情也好似有了起色,清醒的时候变多了。每次醒来都会不自觉的向窗外望,总希望能看到些什麽,可是窗子又高又窄小,除了天空与云雾,其实什麽都看不见,但他却像乐在其中似地,每天不声不响,只朝窗外看,有时还像是在带著笑的,旁人见了只道他是痴了。

这日寂寞侯照常娴静的看著窗外的天空,身子不能动,就歪躺在席子上。

病梅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一幕,却有那麽一刹完全没能将眼前人与昔日那方恬淡的身影联系起来。

当初,这人也是因病而略显瘦弱的,却不似如今这般枯损,不正常的病态与苍白,以及双手上残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疤痕。不过是半年多的光景,一个人,到底要经历怎样的折磨,才能摧毁至此。

病梅想到这里就不禁哽咽了,提著酒壶的双手有些颤抖,声音也瑟的厉害,便断断续续的开口,道:“军师……病梅……来看你了。”

寂寞侯对著窗外看得太出神,显然对此时的呼唤有些反应不及,但还是缓慢而艰难的转过头,就看到囹圉之外的病梅。

“你来了……”寂寞侯应的很虚弱,很干涩,好似很久不曾说过话一般,声音紧致。但语气又似风淡云轻的在同一个多年的知交打著招呼。

“军师……”看著他笑的是那样无力,病梅也像被抽空了气力,顺著木栏一点点滑下,“说好要一起承担这份罪孽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样的恶名你敢担吗?」

「只要你愿意付出,名声、荣誉、一时的善心,成为一名罪者恶人,你就能成为这不朽功业当中的关键一步。」

说好要一起承担这恶名、这罪业的,可到了最後……

病梅愧疚与伤怀,已不敢再直视那双依旧清明的双眼。

“病梅……”寂寞侯带著已然心满意足的宽容与温厚,“无须自责,一切由吾一人承担便可,你尚有你该行之路。”

病梅听著,就想到苍云山,想到龙气。他擦干泪,道:“军师……你放心,之後便请交予病梅就是了……”

如果这是他唯一能为这人做的……

病梅取出两盘点心,为寂寞侯斟满一杯酒送到他面前。

但寂寞侯已无能抬手去接,却又像突然起了兴致,语调不急不缓的笑吟道:“又是年时,杏红欲脸,柳绿初芽。奈寻春步远,马嘶湖曲;卖花声过,人唱窗纱。暖日晴烟,轻衣罗扇,看遍王孙七宝车。谁知道,十年魂梦,风雨天涯!休休何必伤嗟。谩赢得、青青两鬓华!且不知门外,桃花何代;不知江左,燕子谁家。世事无情,天公有意,岁岁东风岁岁花。拼一笑,且醒来杯酒,醉後杯茶。”

何必呢。生无杯茶相迎,死又何须杯酒相送。这辈子他不後悔所作的任何事,也无须自伤自怜,只有对人情的亏欠。且有苦也只在今朝,下一世,莫再轮回了吧。

半晌怆怀,只留病梅独自将两坛花雕饮下。已不剩酒力,又痛哭流涕起来。最後,被天牢的守卫搀扶著才勉强离去。

寂寞侯一直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才转了头,又望向那片天空。

 


六祸苍龙在行刑前的最後一日,才来看他。

这一次,他带了一枝桃花。

多日不见,这名王者又少了几分意气,多了几缕风尘。

寂寞侯靠在他的怀里,看著那枝两面纷华的碧桃,问道:“哪里来的桃花?”

节气不对,花开尚早,他本以为自己怕是等不到了……

六祸苍龙下颌紧贴住他的脸颊,却不答话。

这个男人说「我不会迫你」,他便真的不曾强迫他。他说要完成他的理想,他就真的甘愿放弃他的天下。他说「我陪你看桃花」,他就真的不惜万里,找遍南北,带了一枝桃花给他。

一个人能为你至此,你还能说些什麽。

於是两人都将目光投向在那枝碧桃。

此时只有一枝桃花,却是满室春风。

便再没了四周囹圄,又好似回到了饮马桃花时。

魂迷春梦中。说不尽的春光灿烂,却摊不破命运,经不住入昼的更声。

六祸苍龙就这样抱著那身清逸的肌骨一整夜,两人都不曾睡去,却终躲不过离别。

“你为自己选择了干净的死法,却要留我一个人独对这污秽的世人……”最後,他抱著他的悲叹。

他总是自私的,因为他就要得到解脱,可他却还要在这个世间继续沈沦。带著他留给他的,无尽的凄楚与弥不平的创伤,一直思念下去。

活著,原本比死更艰难。

“对不起……”

这人写完一阕词,搁了笔沈默著。江山再也容不下他,却将故事留给他去看,让他怎忍卒读。

“最後一次……可愿唤我一声。”

人寿几何禁此别,红尘马下,莫若当初不相逢。

“苍龙……为我种一片桃花吧……”他笑了。

原来我的爱,早为你消融。

 


寂寞侯在侍卫的押解下,照例要先到千流影那里领旨谢恩的。

他走不了,就由侍卫架著。

千流影见了寂寞侯,也不多说,将一叠厚厚的奏折摔在他的面前。

“你自己不看看吗?罪状一十八条,条条都是死罪。看来,只处死你一次,还是便宜你了!”

他这样说著,但是面上却不见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是悲,是哀是乐。

寂寞侯不予理会那本砸在他脚边的奏折,从头到尾他只直直的注视著千流影,面上挂著一如既往地浅浅的笑,道:“陛下还记得罪臣曾经同您说过的吗?素还真有治世之才,如今天朝百废待兴,陛下日後可请素还真辅佐。”


「太子认为,素还真是一个怎样的人?」

「太子认为,素还真可有治世之才?」

「素还真不会接受禁武令,但却无法拒绝一个他同样期盼许久的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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