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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窄红-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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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邝爷见到他的样子,吓坏了,两手捧着他:“宝儿,你怎么了宝儿!”
  “基金会是正规机构,有严格的遴选程序,不是我个人的人情,这点你可以放心,”梁叔介绍,“他们会聘请专业人士对你的剧团进行评估,通过面谈和技艺展示判断是否进行注资,结果不敢保证,你愿意试试吗?”
  “我……”宝绽哽住了,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在凭一己之力已经救不回如意洲、救不回京戏的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放弃,“愿意!我愿意!”
  “好,”梁叔明白了,“我们再联系。”
  电话断了,宝绽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


第28章 
  匡正少见地穿着一件小领黑衬衫; 一片迷人的乌云那样站在Clemen桌前; 手里是千禧的推介文件。他不甘心; 他嘴里叼过的项目; 就是没吃进去也得刮走一层油,这才是他; 万融并购业务的老大。
  段小钧和Clemen坐在一起; 这几天他一直被魔鬼特训,搞得一闭上眼就是估值倍数、β再杠杆和完全稀释股份数,现在稍稍从Excel表上移开目光; 偷偷盯着匡正。
  电话响; 是宝绽; 匡正秒接:“嗯?”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慵懒、熟稔,Clemen一听就猜到是哪位; 把段小钧看向匡正的脑袋扳回来,让他算加权平均成本。
  “哥!”电话里宝绽很激动,“我……我刚刚……接着一个电话!”
  匡正把推介文件放下:“别着急,你慢慢说。”
  宝绽深吸一口气:“有人愿意给我注资了!”
  “注资”这种词从宝绽嘴里说出来; 匡正的第一反应是担心:“什么人,可靠吗; 有没有附加条件; 什么时候的事?”
  “五分钟,”宝绽向邝爷他们说明情况后,第一个就给匡正打电话; “就五分钟前,是梁叔,他不会骗我的。”
  “梁叔?”
  “上次翡翠太阳那个酒鬼,你记得吧,我等他家人来接……方便面!”宝绽语无伦次,匡正凑合着听,听明白了:“哦……”
  他不喜欢那个酒鬼,厌屋及乌,包括什么梁叔。
  “哥,”宝绽小了声,有点腼腆,“我晚上想请你吃个饭。”
  匡正笑了:“你晚上不上班了?”
  “再请一天假。”宝绽下了个大决心。
  匡正玩着Clemen桌上的一个小摆件,限量版死侍,玩得Clemen的心在滴血:“不用了吧,天天在你那儿吃。”
  宝绽坚持:“这回不在家,出去吃。”
  “行吧,”匡正勉为其难似的,“时间地点发我。”
  “嗯,”宝绽带着笑,“晚上见。”
  “晚上见。”
  匡正挂断电话,发现周围的人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他眉头一皱,换上一副恐怖的VP相:“看什么?”
  所有人都把脑袋低下去,他拍了拍桌子:“段小钧,上次你做的那份潜在买家列表,拿来。”
  段小钧赶紧回座位去翻,翻出来给他,匡正抄一支笔,边看边做记号,然后甩给段小钧:“按这个顺序打电话,怎么说让Clemen教你,”他扔下笔,点了点Clemen,“我什么意思你明白吧?”
  从他要潜在买家列表,Clemen就猜到他想干什么了,但仍觉得难以置信,匡正竟真要这么玩:“明、明白!”
  匡正转身回VP室,Clemen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段小钧茫然地问:“经理,老板要我干什么?”
  “我们要从卖方变买方了,”Clemen太兴奋,以至于声音有点抖,“给所有潜在买家打电话,让它们雇我们,万融要在管理层会议上和千禧再次见面!”
  什么?段小钧愕然,同一笔买卖,卖家的生意没做成,匡正居然想转到买家去,这真是……凶猛得毫无人性。
  接下来的一天,段小钧暂时脱离了估值苦海,掉进了推销地狱,这种推介电话并不容易打,中间有繁复的沟通环节。“话术”Clemen都教了,他打出来贴在桌板上,重点是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有价值的转给Clemen,由Clemen再沟通,通过了Clemen这层,再报给匡正,由管理层进行公关。
  M&A的效率非常高,到下班时间,目标企业已经锁定,经白寅午审定后,确定是老牌空中运输集团——万国航空。
  匡正走出57层时,又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并购大神了,他看一眼微信,宝绽的信息:八点,世贸步行街南口。
  这个时间开车去世贸就是找死,他盯着那行字,默然无语,咬牙走向金融街地铁站。至少五年,他没尝过做沙丁鱼罐头的滋味了,一瞬间被打回原形,有种这些年的钱都白赚了的错觉。
  到世贸,时间刚刚好,地铁口正对着步行街入口,隔着一条行车道,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一眼就看到宝绽,褪了色的牛仔裤,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T恤,挎着一个大帆布包,独自坐在路边的石阶上。
  盛世繁华中一道寂寞的侧影。
  匡正快步过去:“嗨!”
  宝绽见到他,笑了,拍拍屁股从地上起来,亲热地叫了一声:“哥。”
  匡正喜欢听他叫哥,特别真,没有一点套近乎的世故:“哪家店?”
  宝绽指着前面:“小店,你别嫌弃。”
  匡正跟他过去,真的是小店,在步行街尽头一个蹩脚的旮旯,客人倒不少,门口摆着好几张桌子,坐着左青龙右白虎的膀爷。
  “宝绽,”匡正不想进去,衬衫已经湿透了,捂在西装里很难受,“换一家吧,我请。”
  “屋里有空调,”宝绽有些难堪,“我跟老板说好了,给我们留了座儿。”
  匡正瞥一眼周围的客人,那些人也看着他,双方格格不入。
  “他家的烧鸽子挺好吃的……”宝绽说不下去了,局促地低下头。
  烧鸽子,匡正一听就饱了,加上是路边摊,他只能联想到禽流感,换了别人他扭头就走,亚洲小姐都不行,也就是宝绽,他硬着头皮进去。
  屋里还可以,算是干净,老空调嗡嗡响,老板是个女的,有股快手主播的豪爽劲儿,宝绽点了菜,从帆布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郑重递过来。
  “什么?”匡正打开一看,是一沓钱。
  “刚才去请假,正好赶上发工资,”宝绽不太好意思,“我抽了两百出来。”
  匡正没数,看样子有七八千:“那两百是这顿饭钱?”
  他当面拆穿,宝绽的脸微红:“先还你这些。”
  匡正了解他,没推辞,刚把信封揣进西装内袋,宝绽敞开帆布口袋:“哥,你热吧,西装脱下来,我特地带了兜子。”
  他心很细,匡正有点被暖到,但架不住天生嘴损,他边脱西装边说:“刚给的钱,这就要回去啊?”
  “回家就还你!”宝绽瞪他,接过西装叠好放进口袋,“这回要是真能拿到赞助,以后经济宽裕了,我一定请你去吃好的!”
  他走心了,匡正后悔自己刚才没绷住。
  “我现在只能请得起这里,”宝绽挤出一个笑,那么灿烂,却掩不住自卑,“我尽我最大的能力谢你。”
  “哥,”他倒满啤酒,一口干了,“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匡正怕这种真情实感,做他们这行的,真心早让钱烧没了。
  “认识你,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宝绽端着空杯,感慨地说,“世界那么大,有那么多没见过的东西,我想努力,变得更好。”
  说完,他又笑:“可我没能耐,这辈子也不成了你那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匡正眯起眼睛,开好车、住大房子、挥金如土的人?原来宝绽想要的不过是……
  “你能用英语打电话,”宝绽回忆他们认识以来的点滴,“从没瞧不起我,还借我钱,你帮助我,用一种默不作声的方式。”
  匡正愣住了。
  “你半夜三点在翡翠太阳等我,什么都不问就到派出所来接我,还有每天吃的那些东西,都是钱支撑的,但你从来不提钱。”
  我操!匡正的眼眶有点热,赶紧低下头,摆弄桌上的塑料碟子。
  “哥,我不会总让你照顾我的,等我好了,我也给你买恐龙蛋,请你吃腓力和那什么鹅肝。”
  匡正的心开始跳,不,不是跳,是热得要从胸膛里烧起来,他给宝绽的不及过去给那些小女朋友的十分之一,换来的,却是宝绽的念念不忘。
  “不说这个了……”他给自己倒酒,根本不管那是不是劣质假酒。
  “哥,”宝绽握住他的手,“我喝,你还得开车呢。”
  匡正大学毕业十年,总是被物化成一个符号,“投行的”,“有钱”,即使在亲戚眼里,他也是个没有面目的标签。但宝绽看到了他最真实的自我,在行业里凶猛如野兽,会算计对手,必要时也用骗术,但他骨子里是个普通人,也有同情、善意,会向人施以援手。
  烧鸽子和烤串上来了,准确地说叫黄土泥烧鸽子,匡正一看,面前四个大黑疙瘩,他两个,宝绽两个,突兀地横在盘子里,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
  “哥,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吃吧?”宝绽有点取笑的意思,精彩的眼睛投过来,像一道月光,似曾相识。
  匡正有些愣,宝绽向他倾身,两手捏着那个黑疙瘩,从中间一掰,炭泥的气味混着鲜美的肉香最先飘散,烧得板硬的泥土下是淡粉色的嫩肉,有蒸腾的热气和淋漓的汁水。
  “世贸一绝。”宝绽忍着烫,把鸽子给他扯碎,指尖红了,惹人的眼。
  匡正觉得饿,不知道是鸽子、泥土,还是那些疼痛的指尖,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从体内苏醒,像是兽性,或者爱,在这个暑夏的夜晚,在这间不起眼的小店,伴着老板娘爽朗的笑声,猝不及防打进心间。


第29章 
  八月的最后一个星期; 梁叔介绍的文化基金会来到如意洲。
  一共三个人; 两个三四十岁; 一个二十出头; 都穿着成套西装,戴眼镜。宝绽看他们的西装比匡正差远了; 派头却十足。
  “您好; ”宝绽领着大伙在剧团门口迎接,“我是如意洲的当家,这是我们团员。”
  “您好; ”他们依次伸手; 冷淡地寒暄; “就是这个楼?这么老了,怎么还没拆迁?”
  宝绽尴尬地笑笑:“这附近有不少文物保护单位,拆不了。”
  他们互相对视; 然后打官腔:“先面试吧,我们需要个小房间。”
  宝绽请他们进去,楼里前几天就打扫好了,但因为断电; 整个一楼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怎么不开灯?”他们问。
  “停电。”宝绽带他们上二楼。
  他们想不到这个剧团穷得连电费都交不起:“真不巧。”
  时阔亭他们跟着上去; 邝爷在最后; 老爷子没经过这个,拉着应笑侬说:“小侬啊,那个什么试; 你们先上。”
  “放心,”应笑侬搀着他,“我和老时先进去,您老和宝处殿后。”
  到宝绽那屋,桌子已经摆好了,在“烟波致爽”中堂下,桌上放着三瓶矿泉水,基金会的人入座,闲聊了两句,他们一个是学艺术史的,一个学艺术品投资和管理,还有一个是金融专业,搞了半天没一个懂戏的。
  大伙的心不禁沉了几分。
  “一个一个来,”他们领头的说,“其他人先回避。”
  时阔亭走上来:“我第一个。”
  宝绽他们出去把门带上,时阔亭挺胸抬头,在老木椅上坐下。
  “怎么称呼?”
  “时阔亭。”
  基金会手里有个表,之前宝绽提供的,在时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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