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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殿下让我还他清誉-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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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源上前一步,拱手道:“贵国兵士勇武非常,却不擅暗潜出城。王爷再三派心腹冒死替铁浮屠传话,说金兵遭人暗害投毒毁了战马,又有不少水土不服病倒……统制竟也一次都没能收到?”
  金人统制脸色倏地寒下来,厉声道:“大皇子如何了?!”
  白源心下一愕,迎上萧朔视线,定了定神:“也染了病……只是尚能支持。”
  情形紧急,两边来不及彼此互通有无。白源才知道城里关了这般要紧的人物,他一时无暇细想,只暗自横了横心,继续按着萧朔吩咐改了改向下说:“此番我等暗潜出城,大殿下还托我等询问。为何再三传令,拐子马皆熟视无睹,不见半分反应?”
  “几时无睹了!”金人统制咬牙急道,“我并未收到大皇子传令,如何反应?”
  “未曾收到?”
  白源愣了愣:“可我等被朔方军围城那日,便已派人传信请朔州来救,人分明已到了朔州城门前啊。”
  “若那时出兵,两相夹击,朔方军必败无疑。”
  白源扼腕叹息:“可惜朔州城毫无反应,白白错失良机……”
  “胡言乱语。”杨显佑沉声道:“岂有此事!”
  杨显佑奉襄王命来朔州,自围城后便与主城断了音讯。他原以为是襄王当真派来了黄道使,此时却越听越不对,心头不由发寒:“你等是什么人,来此颠倒黑白,是何居心?!”
  “我到要问。”萧朔缓声道,“阁下是什么人。”
  杨显佑愕然抬头。
  “我等此番来朔州城,见了门前守卫盘查,才知朔州已叫人蒙盲了眼睛,扎聋了耳朵。”
  萧朔道:“这般派人拦截盘查,究竟是要拦住朔方军的探子,还是要封锁应城传过来的消息?”
  金人统制越听他几人争执,脸色便越难看,用力攥了桌上金杯。
  “是你……!”
  杨显佑背后冰凉,萧朔易了容,他看不出此人长相,却认得萧朔的声音:“你哪里来的黄道令?”
  杨显佑忽然回神,一把抓起那块令牌,飞快摸索着上面的暗刻星位。
  他于战事一道本就不擅长,无非眼下可用之人实在不多,奉令来朔州城与金人接洽罢了,心思到底都还在京中风波上。
  上兵伐谋,其下攻城。若是襄王肯听他的,不避退到这偏僻北疆,以试霜堂所笼络挟制的势力,精心谋划暗中策反,趁着鹬蚌相争,未必不能再从中谋得出头处。
  可本该在京城与皇上针锋相对的萧朔,竟当真来了北疆,手里还拿着黄道使的令牌!
  杨显佑细细摸索,脸色彻底苍白下来:“破军,破军……”
  破军,天冲位。
  商恪。
  商恪死在了萧朔手里,故而被夺了这块令牌?可令牌内暗藏的毒针却分明还没被启用过,商恪还活着……萧朔会是从他手里拿到的这块令牌么?如何拿到的,除了令牌可还拿到了别的?
  如今商恪奉命留在京城,整合试霜堂与朝中势力,倘若连此人都被萧朔与云琅收服……
  “杀了他!”
  杨显佑转向金人统制,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压不住恐惧:“这是中原王朝的皇室血脉,是那个叫你们北疆闻风丧胆的端王的儿子!他如今回来了,还带了你们最恐惧的人,不只是为我们,更要先同你们清算……”
  “杀了他!”杨显佑嗓音嘶哑,“不杀了他,我们早晚都要死!”
  “阁下这话编得离奇。”
  萧朔道:“我若是端王之子,岂不正该与当今朝廷有不共戴天之血仇,还来替朝廷打仗?”
  杨显佑叫他诘住,一时语塞:“你——”
  “若论身份,在下更有一问。”
  萧朔视线落在他身上,敛去眼底冰寒:“杨阁老要在朔州城开的试霜堂,在别处也有,我也烧过几家、拆过两三处。”
  “试霜堂所执学说,分明将北疆诸部族斥为‘蛮夷’、‘未开化之民’,言其不足为惧,纵有乱我者,以纵横手段引之自相残杀便是了。”
  萧朔缓缓道:“杨阁老在朝中尚有官职,享大学士供养。却不辞辛劳,冒充襄王所部来这朔州城内,是为了所谓‘纵横手段’么?”
  杨显佑见了商恪的令牌,心中方寸已乱。眼看那金人统制听了这一句,看向自己的视线里杀意暴涨,更觉喉间泛寒,怔坐在座椅上。
  金人统制阴沉沉盯着他:“你还有何说法,莫非他说得都是真的不成?”
  “统制明察……不论他如何巧言伪饰,此时当真不便出城。”
  杨显佑攥了掌心冷汗,低声道:“朔方军以逸待劳,近来又有马匹补充,拐子马……拐子马不是对手,此时出城自寻死路。这几人是中原奸细……”
  “你才像是中原奸细。铁浮屠在城内根本施展不开,朔方军早将壕沟填平了!”
  刀疤始终在萧朔身后侍立,此时闷声粗气开口:“再不来救,真要等中原大军合围吗?”
  “铁浮屠在城内施展不开,可中原人却也灭不了他们。”
  杨显佑低声:“中原禁军战力羸弱,声势浩大,只能充数而已。只要沉住气,等——等襄王援兵到,胜负未可知……”
  萧朔缓声道:“杨阁老心里不是清楚,襄王援兵到不了了么?”
  杨显佑打了个激灵,终归语塞,停住话头。
  “王爷说,既然两家合谋,就该有诚意,免得旁人拿此事来作伪周旋。”
  萧朔同金人统制拱手:“我们的援兵到不了了,只能拼死助铁浮屠一搏。襄王再三思虑,决心据实以告。是战是退,贵军自行决断。”
  “好,襄王痛快!”那金人统制狠狠将金杯往地上一摔,“这才有些枭雄气派!”
  杨显佑瘫坐在一旁,脸色彻底灰败下来。
  襄王之谋,驱虎吞狼。他本想尽力以所谓援兵拖住金人,让铁浮屠与朔方军拼杀消磨,两败俱伤,却不想萧朔的胆子竟当真这般大。
  朔方军敢在此时引拐子马出城,定然还有后手……是什么后手?
  这两个人究竟还有多少谋划,藏在如今这场湍流之下,化成嶙峋暗礁,等着将他们撞得粉身碎骨?
  断骨去爪,铁棘寒冰,能驯服最凶狠的猛兽,为何就驯不出一个真正忠心的手下来?
  杨显佑迎上萧朔视线,恍惚见了那日的大理寺地牢。
  地牢里,云琅被铁索捆缚浸在冰水中,气息已奄,只剩心口一点热气。
  那双眼睛里早已没有生志,疲累平静得近乎释然,可点漆深墨似的瞳底深处,仍有一点光烁烁不灭。
  他那时还不清楚这一点光是什么,如今才隐约明白了,却已全然来不及。
  ……
  杨显佑的目光艰难动了动,他看向萧朔,又看了看他腰间那柄来自殿前司的无锋重剑。
  大战在即,胜负一念。
  他知今日已无生路,也早知手上沾得累累忠良鲜血人命,难求善终。只是谋划一生,若能叫这柄剑斩杀,倒也死得不像个笑话——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里盘旋一瞬,他颈间已狠狠一凉。
  疼痛后知后觉泛上来,杨显佑瘫在椅子里,喉咙里咯咯响了两声,看着金人腰间弯刀上的淋漓血色。
  萧朔单手按在剑柄上,眸底寒得无波无澜,全无要出鞘的意思。
  力气飞速消逝,周身彻底冷透,寂静黑暗迎面侵下来。
  杨显佑身子一歪,栽倒下来,睁着眼睛没了声息。
  “我不知你来路,也不知你们两个谁说得是真话,只是实在厌恶这老狗……你好歹算个好样的,今日替你杀了他,算是见面礼。”
  金人统制刀尖滴血,盯着萧朔:“若你胆敢骗我,与他也是一个下场,明白么?”
  萧朔落下视线,平静拱手。
  金人统制擦净弯刀:“襄王可说了,几时出战?”
  “日暮前。”萧朔道,“城中尚需些时间整兵。”
  “好。”金人统制盯着他,“你们身份不明,须得留在此处,派人看守。”
  萧朔点了点头。
  “总算还像些样子……襄王有你这样的手下,我才信他能夺中原天下。”
  金人统制收回视线,将弯刀回鞘,大步出门,“留下一队守城,剩下的即刻召齐披甲,日暮前随我出城袭击朔方军,解救主城!”
  外面立时有人应声,快步跑着去传令。
  金人尚武,不消片刻,窗外兵戈甲胄声四起,马蹄已踏得地面跟着微微颤动。
  今日云也宁静,日头像被这冲天杀气所激,移得飞快。
  眼看未时已过,申时尚未过完,不知何处开始起风。原本放晴的天色猝不及防阴沉下来,窗外竹片磕碰愈急,冰凉透骨的劲风扫过窗棂,竟像是卷来了隐隐的潮气湿意。
  日光尚未落尽,厚重的阴云已层层叠叠压上来。
  “少将军当真不曾说错……雨要来了。”
  白源将吓昏过去的庞辖拎到一旁,走近了低声道:“殿下,金人出兵了,我们动手么?”
  萧朔立在窗前,覆住右腕间云琅那一副袖箭护腕。
  护腕的玉质微凉,莹润通透,贴在掌心。
  萧朔将那一块玉按得温了,收回手,扣合腕甲:“等。”
  “是。”白源应了一句,又忍不住低声问,“等什么?”
  窗外劲风愈凉,萧朔按上剑柄,静了一刻:“人心。”
  白源微怔。
  应城城墙之上,已然一片慌乱。
  连斟看着出城的拐子马,心头焦灼:“谁叫他们出城的?为何没拦住他们,文曲在干什么?!”
  “不清楚。”他身旁,暗探瑟瑟跪在地上,“我们本想入城探查,却被朔州城守门的兵士拦了……”
  “他们拦你们做什么!”
  连斟寒声:“你不曾亮出王爷信物?”
  暗探苦着脸:“亮了,只是不准进……”
  “文曲疯了?”连斟愕然,“只是政见不同,熬过这一段,又不是不准他回京施展他的本事——”
  话说到一半,连斟脸色忽然彻底惨白下来。
  文曲老成持重,是襄王多年心腹,纵然再不满退守北疆的安置,也不会这般不知轻重。
  杨显佑不会不知轻重……可如今的朔州城,却不准有襄王信物的人进了。
  朔州城内早已无平民百姓,金兵的拐子马几乎倾巢出了城。
  如今在朔州城里的,倘若不是金兵,也不是文曲……
  不是金兵!不是文曲!
  “快!”连斟目眦欲裂,转身扑回去,“将城中青壮聚集起来守城,将他们的妻儿父母绑了,压上城头!”
  他急得火燎房顶,抓了人去禀报襄王,正要去安排兵马,忽然听见城外隐约传来的声响:“什么声音?!”
  “埙声。”
  暗探脸色也苍白:“阴山里来的,怕是有几十只、几百只,风朝我们这里刮……”
  埙几乎是北疆最易得的乐器,用陶土烧也行,石头、骨头也一样能做,一只手就能拿过来,幼童玩耍间也能轻易学得会吹奏。
  陶埙清越,石埙萧瑟,骨埙呜咽凄凉,散入卷地劲风。
  “《秦风》。”
  暗探颤声道:“《无衣》……”
  坎坷传了千年的古曲,埙声散在风里,春雷在压城云层间轰隆滚动。
  埙声,接着又汇进人声。沙哑低沉的人声,像是泣血,却又苍劲得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压得住。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
  与子同仇。
  应城内,被仓促捆缚驱赶的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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