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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王爷每天都想以身相许(重生)-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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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所有人心里都明镜儿似得——
  ——曾经在靖王麾下叱咤风云的飞羽卫,从此之后,只怕再难得到重用了。
  不说别的,就仅仅只是这样一句,就相当于将飞羽卫这整个系统剥离到了朝堂之外。
  原本的飞羽卫是听从靖王命令,靖王则统管刑部和大理寺,除了靖王之外,就只有天子有权调遣,如今靖王就算不在了,按理说也该与刑部和大理寺合并,从此成为其下属系统中的一员。
  然而有了天子一句话,飞羽卫不归刑部,不归大理寺,而天子本人只怕也从此心存了芥蒂,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对飞羽卫信任有加,那除非飞羽卫和靖王府侍卫合并,否则他们这整个卫所日后连薪饷都没地方给发。
  在建帝段铭启当朝暴怒过那次之后,果然就开始着手将飞羽卫从原本他们的职辖范围中剔除。
  飞羽卫在靖王手中初具规模的时候就是定下了共有八组,以四象八卦命名,里面其他日常会跟随靖王事务的那几组尚还不明显,毕竟靖王人没了,这几组早就无人号令,但其中乾组坤组是向来驻守皇城不出京的。
  甚至乾组因为负责的是禁宫盘查监视的任务,比起靖王,其实更多的是与天子直接交接。
  而现如今圣上恚怒之下对飞羽卫生了芥蒂,竟传了口谕,叫乾组坤组都不必再行往日之职,不是在法严寺督办法事吗?那就继续督办好了,禁宫又不是缺了飞羽卫就成了门户大敞,原本就还有禁卫军,少一个飞羽卫,难道还能没了王屠就连毛吃猪?飞羽卫每个组人数也就只有十来个,偌大的皇宫和京城缺了这么几个有差吗?
  看都看不出来!
  朝堂上的气氛压抑,直接影响到了整个帝京入腊之后的新年气氛。
  腊月已经过了一半,眼看就是要到新年,但文武百官家家户户都不敢露出喜庆的节日气氛。
  元贞县主在法严寺的法事还没做完呢,靖王七七未过,谁敢欢天喜地的过年?
  皇帝陛下不肯承认靖王薨卒也只是嘴上硬挺着不认,没看连飞羽卫都吃了挂落?宫内更是有传闻说小宫人不懂事,下了值之后凑在一处嬉笑玩闹,结果被天子撞了个正着,当即就惹得龙颜大怒,每人领了二十板子,罚去了浣衣局。
  无人知道皇帝陛下究竟还能自欺欺人到几时,反正眼下各家各户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帝京之中,百姓居于皇帝脚下,向来也是看官宦人家的风向,如今为官者不敢大肆操办新年,百姓自然也就收敛许多,眼看着年根将至,偌大的帝京城中竟然找不到多少节日气氛,跟往年的腊月压根不能比。
  京城郊外三进三出的青瓦院落中,颜时谨和颜锐这一对养父子二人正在下棋。
  虽是腊月,但这一日天色晴朗,日光金灿灿的照在庭院内,将院角的一株腊梅清冷的香气催发得更加浓郁,颜锐捏着一颗棋子踌躇了良久,到底还是放下:“父亲,孩儿认输。”
  颜时谨抬眼看了他一眼,伸指在棋盘上一点:“此处尚可落子。”
  “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并不能反败为胜。”颜锐摇头一笑,“父亲,今日天色虽好,到底寒冬,院中不可久坐,孩儿扶父亲回房可好?”
  颜时谨起了身,毕竟年事已高,腰背已经有些佝偻,颜锐上前几步扶住他的臂膀。
  “大理寺那边,殿下的情况依然探知不到么?”
  “是。”颜锐恭敬的答道:“毕竟是事关靖王遇袭的事件,段铭启自然是看得紧,如今殿下是羁押在昭狱最森严的区域,咱们的人手一时半会够不到。”
  颜时谨低叹一声。
  “父亲请放宽心吧,龙座上的那位毕竟不是嗜杀的性子,殿下摆明是被迁怒,关上一关,等消气了自然也就放出来了。”
  有元贞县主证词在,指称裴元鸿是被牵连殃及,要不是死了一个含墨导致盛怒中的帝王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扣了一个识人不明导致祸端的罪名的话,裴元鸿根本不需要去坐牢。
  “若是旁的也还罢了,殿下有伤在身,在牢中哪里能得到精心调养?”颜时谨长叹一声:“殿下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多苦了。”
  颜锐口中温声附和着,心中却极是不以为然。
  他义父在前周裴氏皇朝期间科举中的,一飞冲天,便将前周视作了皇权正统,其实就不说是末代戾帝裴华钰品性不堪,就连上一代的裴弘盛也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君王,在颜锐眼中,裴氏王朝从中期开始,就已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真论起人品手段心胸谋略的话,比现如今的建帝段铭启差了不知道多少。
  然而颜时谨一生博学,偏偏就是对此事十分的固执己见,他始终只认裴氏的前周才是帝王正统,对于那个掺了半数鬼方血脉的裴元鸿也是真心实意的当做储君,要不是颜锐极力劝阻,说时机未到,他义父早就想去叩见君上了。
  甚至就连此次伏击之中裴元鸿收了波及身上带了伤,颜锐都被他义父一番痛斥,言称他没有尽到臣子的职责,竟然让君主伤了龙体!
  这也是为什么颜锐始终不让颜时谨见到裴元鸿的理由。
  那位殿下实在是太不驯服了,从颜锐初见他,听他口中说出前周和鬼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句话伊始,颜锐就知道,在他彻底磨平这位殿下的棱角之前,他不能让义父真的见到他念了半辈子的这位‘君上’。
  他义父年事已高,经不起理想被毁的冲击,何况……颜锐无声的勾勾唇角,他自己也需要这样一个‘殿下’来充当推翻段氏的由头。
  至于那位‘殿下’究竟会不会因为那透骨一箭真的变成残疾,颜锐根本不在乎。
  对于自己耗尽心力一手策划出的那一场伏击,颜锐心中大体还是满意的,虽然没有料到后续竟然会有飞羽卫如此迅速的追寻而来,又有卫肃衡率兵赶到,导致他带人撤离的时候难免仓促,可……这一场埋伏,到底还是成功了。
  思及那位竟然能侥幸活命的元贞县主,颜锐心中顿了顿……也罢了。
  ……虽然这个女人曾经一手破坏了他们在白海的布局,招来了无数的麻烦,但没了靖王,一个女人已经无需再关注。
  能作为诱饵让这一场伏击完美收官,已经是这位县主的最大价值。
  就连颜锐自己都没想到,那个靖王在最后关头,竟然真的不惜用自己的命去护她无恙。
  不然本来能送他两个做一对同命鸳鸯的。
  颜锐退出颜时谨的院子,仰头看了看亘古不变的碧蓝苍穹,神情之中平静无波。
  前行路上最大的阻碍已经去除,如今没了靖王的段氏王朝如同失了利爪的老虎,虽然当今天子段铭启是个明君,但作为帝王,要顾全的是更高意义上的全局,再优秀的帝王也不可能自己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也之所以才会有文武百官的存在。
  而在此之前,替帝王稳固局面拔除细微隐患的,向来是靖王段铭承。
  这兄弟二人一者为君运筹帷幄,一者为臣辅佐补遗,两人既是手足又是君臣,彼此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才让颜时谨和颜锐始终撼动不了段氏大夏的根基。
  可……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一个靖王来充当天子的左膀右臂,披星戴月的查疑补缺了。
  纵然朝堂中不缺人才,但像靖王那样能力能力卓绝的天之骄子到底还是不多,而且……不论换成谁,都不可能再像靖王那样,可和帝王同心同德。
  再能干的朝臣,也只是朝臣,不是手足。
  颜锐知道,他和义父半生的筹谋,离终点已经不远。
  接下去的这一场博弈,颜锐想看看,没了靖王辅佐的段氏帝王,究竟是否还能如之前那般的……无懈可击。
  凛冽寒冬中,腊梅的冷香分外清幽,虽然纪清歌亲手从后山剪回来插瓶的还只打了嫩黄的花苞,也依然是染了一室的馨香。
  再过几日,就要到‘七七’的靖王殿下,正倚在榻上听着飞羽卫们的密报,纪清歌则坐在外间窗前,仔仔细细的剥着橙子。
  听完禀报,又再次调整了一下部署之后,飞羽卫各组校尉无声的退去,宽敞的厢房便重归于静谧,纪清歌手中一只橙子刚刚剖开便似有所觉的一偏头,果然看见段铭承倚在榻上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不由抿唇一笑,端着一盘黄灿灿的橙子果肉起身进来里间,却将盘子先搁到一旁,端起已经晾温了的药碗来。
  眼见段铭承颇有几分不情愿,纪清歌亲手端着碗送到他唇边:“喝完药,就有橙子吃。”
  素白的指尖轻扣着青玉药碗的碗底,粉色透明的指甲晶莹圆润,段铭承眸色深了深,两口喝完了那碗难喝到极点的汤药,而后出其不意就一把攥住了那温软纤细的指尖放入了口中。
  水润酥麻的感觉让纪清歌红着脸猛的缩回手,还是段铭承眼疾手快的接住掉落的药碗,持在手中冲她笑笑:“橙子味的。”
  纪清歌噎住半晌,转身夺门而去,被无情抛弃了的靖王殿下叹着气将药碗立在指尖轻轻一转,薄胎青玉雕花的碗就在指间转成了一团碧绿的螺旋——
  ——他这还没做什么呢……将来洞房的时候可怎么办呢?


第219章 
  虽然对于后续的布局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但颜锐依旧谨慎的按兵不动。
  多年的隐匿和暗中行事,让颜锐早就养成了喜欢诸事万全的性子,那一场伏击他虽然自信没有人能够逃过,但毕竟没有亲眼看见过靖王的尸身,原本在他的计划中,是应当将尸身查验无误的,可……巽风坤玄两人以及卫肃衡都来得太快了……
  极速迫近的后援逼得颜锐不得不当机立断下令撤退,不要说去查验尸身了,就连他自己以及身边人遗留痕迹应有的扫尾工作只怕都不那么完美。
  幸好冰冷的雨夜应该多少都能掩盖掉部分,加上所有人都将关注放在了靖王和元贞县主两人身上,颜锐心中有几分不定,撤走的时候故意留下了数处疑阵,甚至自己都没有当即返家,而是一连隐匿了数日,直到始终没有发现任何有受到追踪的蛛丝马迹,这才放了心。
  颜锐隐在幕后,虽然从来没有和靖王正面对上,但俗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颜锐对段铭承的了解,只怕比纪清歌这个准靖王妃还要多。
  靖王段铭承,机敏狡诈,思维缜密,只要有一丝纰漏暴露在他视线之内,那么想要脱身就几乎不可能。
  除非靖王真的殁于那个冰冷的雨夜,否则……
  而且除了靖王本人,还有飞羽卫,有卫肃衡,颜锐不想提前暴露行迹,更不想和这两方人马正面相抗。
  于是颜锐耐心的蛰伏了起来,隐藏起了所有的利爪,也按捺住心中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品尝胜利果实的欲望,就如同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各方在那场伏击之后的种种举动,不放过丝毫可疑的地方。
  这一等,就等到了新春佳节。
  虽然帝京之中节日气氛低糜,但到底也是过年,不可能真的不露喜色,毕竟皇帝陛下始终没开口,靖王始终‘没死’,好端端的,也没有要让群臣百姓大过年的非要哭丧脸的道理,城中虽然和往年过年的妆点不能比,但比较平时的时候也已经算是有了些年节的气象。
  其实真要数着日子算的话,靖王的七七最后一日是要初三才过完,但纪清歌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总没有在佛寺里过年的道理。
  临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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