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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藤萍作品集-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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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刀狻猊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我请你吃饭。”

“我不饿。”甄莘莀头也不回。

“那么和我去茶馆喝茶。”刀狻猊拉住她不放手。

“我不渴。”她嫣然在笑,并没有断然拒绝。可依然不回头。

“那么,陪我在街上走走,好不好?”

甄莘莀终于笑着回过头来,“你当着人家老公的面勾搭别人的老婆,刀二公子你也未免欺他太甚。”她轻轻挣开刀狻猊的手,微笑得很平静愉快,“我还有事,就此别过了。”

“在五里亭等我!”刀狻猊边说一把扛起地上的祝华风,一溜烟往街道药铺奔去。

甄莘莀望着他奔去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往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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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狻猊替祝华风找了个大夫,然后交待此人活了以后送由他老子处置,便匆匆赶出城外,直奔五里亭。

甄莘莀果然在等他,坐在亭里满脸都是无辜无奈的表情。看见他一路奔来,她眨眨眼睛,“回家几天过得怎么样?”

他没想到她一开口说这些,叹了口气,“被老爹逼着整天对墙壁丢飞刀,你说好不好?”

“身体看起来好多了。”她又眨眨眼,“我没想到你能这么简单胜了祝华风。”

刀狻猊懒得和她解释他究竟是如何突然变得神勇起来,走过来还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告诉我你是怎么嫁给祝华风的!”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半晌才瞪着眼道:“我高兴嫁给谁就嫁给谁,你这么凶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刀狻猊死死拽着她的手,“他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嫁给他?他逼你的是不是?他打过你吗?”

“没有,你放手!”甄莘莀怎么也挣不开他的腕力,不禁怒目而视,“那是我的事,你回家去做你的刀二公子,和我半点儿关系也没有,你管我……那么多……”

“你脸上的伤……谁拉着你在地上拖?”刀狻猊脱口而出,脱口而出之后他喘了口气,自己也呆了,他还不曾……对哪个女人如此暴力,基于太想知道所有关于她的事,焦急得表现得完全不像他。

拖?她看着他不禁有些呆了,“什么拖……”她抚摸上自己的脸,“这是被狼拖的,听说这是被狼拖的,听祝华风说是被狼拖的。”

刀狻猊被她说得呆了,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什么听说,你连自己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甄莘莀对他吐吐舌头,“我是祝华风捡回来的──他说我小时候被大灰狼叼走,是他从树林里捡回来的。”

“真的?”刀狻猊突然觉得眼前的每一根草都会开花,每一只鸟都会对他唱歌,连快要下雨的那块乌云看起来都那么傻得可爱,“他没有打过你?”

甄莘莀终于弄明白他误会了什么,嫣然一笑,“没有,他曾经对我很好,十五岁以前,我叫他爹。”

刀狻猊听到这声爹却很不舒服,哼了一声眼睛望向天,“爹?”

她吃吃地一笑,“我十七岁那年就嫁给了他,那时他三十三,也不算老吧?过了一年我们生了个女儿,女儿像爹,长得不知有多漂亮可爱。”她眨眨眼,“那时我真的以为这辈子会这样开开心心地过下去,一直到什么地老天荒啊,海枯石烂啊,什么两鬓斑白啊,呵呵……”

听着她笑了起来,刀狻猊瞪了她一眼,“后来呢?”

“后来,后来的事情可离奇了。”她顿了一下,“有一天,我在家里后院种花,一锄头下去挖出个古怪的东西出来,还有秘笈两本,上面画满了美女,上册叫做《如花宝典》,下册叫《如梦秘笈》。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东西我扫地扫到一边去,两本秘笈我拿去垫桌脚。”

刀狻猊忍不住笑着道:“如果让秘笈主人知道你把他的秘笈拿去垫桌脚,想必要在坟墓里吐血。”

甄莘莀笑吟吟地说:“然后的事情就更奇怪了,祝华风捡了那两本秘笈和那古怪的东西,就练功去了。我料想凡是秘笈没几本是好东西,多半都要练出些毛病出来,趁他不注意,我一把火烧了那两本秘笈。”

刀狻猊眼睛都不眨一下,“后来呢?”

“后来……”她叹了口气,“后来祝华风回来,说什么也不相信我烧掉了那两本书,他只相信把那两本书练完以后就可以变成天下第一高手什么的,他逼我还他秘笈。”说着她做了个鬼脸,“可是我已经烧掉了,杀了我也没有,我还不出来。”

刀狻猊突然眨眨眼,“他就和你吵架了?”

甄莘莀摇摇头,笑吟吟地说:“他抱走了我的宝贝女儿,威胁我不还他秘笈就不还我女儿。他以为我想要独霸秘笈,因为那本《如花如梦》的秘笈,本是给女人练的。”

刀狻猊揶揄道:“他已经长得够娘娘腔了,再练《如花如梦》,差不多就可以嫁人了。”

甄莘莀忍不住大笑,“咳咳……”她咳嗽了两声才笑着继续说:“那时候我真的很伤心,我不知道为了两本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书,他居然会这样揣测我,把我想得那么坏。”

“那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会这样想你,他的本质不好。”刀狻猊平静地说。

甄莘莀点点头,她已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举袖擦去,继续说:“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他抱走女儿,一去一年没有音信,我四处寻找,却哪里也找不到。我没有盘缠,所以一路偷盗,一年之间,几乎把整个中原都踏遍了。”说着她嫣然一笑,“人做贼做得多了,难免就贼头贼脑起来,那时我也不知道被我偷了的许多家,原来都是有名的江湖大家。我虽然偷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却莫名其妙地有名起来──我告诉你,其实江湖大家的东西很好偷,他们宅院大,又都自负得很,自以为天下没人敢来动手动脚,像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你院子里住的是谁,又只偷个五两十两银子的小贼,是很容易得手的。”

刀狻猊悠悠地一笑,“包括我家?”

她横起眼,“你说呢?”

刀狻猊忍不住又笑,“跑到‘神悟刀家’来耍飞刀的小贼,的确让人防不胜防。”

她也忍不住好笑,继续说:“后来认识了很多武林中人,似乎好人认识得少,坏人认识得多,反正我是个贼,物以类聚,和我相看顺眼的多半都有点儿问题。逛了江湖两年,踏遍中原哪里都找不到女儿的时候,我突然听说,有个绝世美男子在武当山出现。”

刀狻猊听到她说“和我相看顺眼的多半都有点儿问题”,有些不是滋味地摸摸脸,听到“绝世美男子”,他又开始望天,“那就是你相公?”

她嘻嘻一笑,“是啊,这世上除了君大公子,也只有我老公才有那美貌。我追到武当山,发现他从静闲老道的房间里出来,我冲上去要女儿,他却拉着我痛哭流涕说他要痛改前非,要我救他。”

“救他?”刀狻猊有些奇怪,“什么救他?”

甄莘莀叹了口气,也开始望天,“他说静闲老道如何贪恋他的美貌,把他关在房间里如何如何,说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要我帮他杀静闲,然后脱身。”

刀狻猊瞠目结舌,甄莘莀又叹了口气,“静闲老道名声很好,祝华风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他是那种万万不能让他得势的小人,他能和你共患难,落难的时候他是个好人,但他不能和你共富贵,他会立刻抓住任何机会往上爬。所以我不是很信他,但他说女儿死了,女儿是被静闲老道打死的。”她的语调终于黯淡了下来,“我差点儿疯了,他居然没有把她带好,居然让她死了……”

刀狻猊犹豫了一下,把她拖进怀里,她没有反抗,怔怔地看着地板,“所以我信了他,那天晚上我冲进静闲的房间,要问他是不是真的杀了我女儿,如果是,就算我打不过他,也会和他同归于尽。”

“然后?”他柔声地问。

“然后等我冲进静闲的房间,他已经死了。”她说,“他根本是在祝华风从他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刚刚发现静闲死了,武当弟子就冲进房来把我团团围住,说我杀了静闲,要我交出什么武当秘笈,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武当说我偷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祝华风做的?杀人和盗宝?”刀狻猊叹了口气,这男人实在不行,本质太差。

甄莘莀耸耸肩,“最可怕的不是他杀了静闲盗走秘笈嫁祸给我,”她的语调突然从黯淡变得轻快,“你知道我女儿是怎么死的吗?我后来才查清楚,他为了接近静闲……嗯,你要承认祝华风长得真不错,静闲老道不过四十一,祝华风去引诱他的时候是三十五,倒是蛮相配的。何况这种清规戒律守久了的道长很容易堕落的啦,祝华风为了证明他对静闲是真心,杀了亲生女儿,证明与我非但一刀两断,而且仇深似海。”

刀狻猊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他还真是狠……只为了武当《宝元秘笈》,不过武当《宝元秘笈》,只要学得皮毛就足以独当一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恨我烧了他的《如花如梦》,”甄莘莀嫣然一笑,“他一半是为了秘笈,一半是为了报复我,所以他杀了亲生女儿。”

刀狻猊突然叹了口气,“如果我肚子里的东西是个孩子,我生个女儿赔你,莫伤心了。”

甄莘莀大笑,就像一点儿也不伤心似的斜眼看着他的肚子,“对了,你怎么胜祝华风的?听说他练了宝元秘笈,武功已经很高了。”

“老爹教我运用上丹田之气,不必惊动下丹田的真气,就不会惊动肚子里的女儿。”刀狻猊苦笑着道,“甄丫头,你真的要走?”

甄莘莀抿嘴一笑,“光天化日之下一脚踩进你家,我会被你家老老小小的眼光杀死,然后烧成骨灰,最后被你家扫地的大妈用抹布擦得干干净净,以证明甄莘莀这妖女从来没污染过刀家的大门。”

刀狻猊忍不住大笑,“我们可以──翻──墙──”他握起甄莘莀的手,他要认真地握一个姑娘的手的时候,连甄莘莀也无法拒绝,“陪我好不好?你不在,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她啐了一声,“花言巧语!我不信你一个月都没睡觉。”

刀狻猊眼睛眨也不眨,“我‘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她望向天,“看起来不像。”

刀狻猊继续柔声地说:“陪我。”

“不陪,没空。”

刀狻猊继续说:“那么我跟着你浪迹天涯。”

甄莘莀叫了起来:“你饶了我吧,我再带你私奔,你爹一定会天涯海角地追杀我……”

“那就陪我住刀家。”刀狻猊神秘地微微一笑,“甄丫头,其实你没发现吗?我们全家除了我,没有一个人见过你的真面目。你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也没有人知道你是谁的。”

甄莘莀眼珠子转了几转,这件事似乎蛮好玩,“这个……”

“还有,你不在,谁做胶艾汤给我喝?”他迷人地笑着,像是根本一点儿都不在意了。

她终于笑了出来,“你当我是你保姆啊?”

刀狻猊的嘴唇贴上她的耳朵,悄悄地说:“嫁给我。”

他的语气呵得她好痒,像一直痒到了心里,心头突然狂跳起来,她故作镇定,一扭头,“我已经嫁过了。”

“你休了他。”刀狻猊说,“那样的相公你还要吗?”

“不要也不嫁。”她说。

刀狻猊充耳不闻她“不嫁不嫁”地叫着,咬了她耳朵一口,“没有你陪,我活着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她突然语塞了,对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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