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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春风满青壁-第78章

小说: 春风满青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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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的眸子看着他。
  四只眼睛对望着,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
  昨天晚上不管不顾,早上才觉得尴尬,怎么办?尹夫人都起来了,这要怎么出去?
  尹沉壁朝他使眼色,挤眉弄眼地往边上看,又指着床下面,可他一点也看不懂。
  她只好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你先藏床底下,等我把母亲引开,你再偷偷出去。”
  他脸色阴了阴,“我不干。”
  “那怎么出去?”
  “就这样出去!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睡一起怎么了?”
  话虽如此,两个人穿戴停当,缩在屋里,半天都不敢出门。
  这时尹夫人在窗下喊,“早饭做好了,快出来洗漱了吃吧。”
  两个人面面相觑,惊慌失措,又听尹夫人很淡定地说:“专门给苍榆熬了肉粥,也不知合不合口味。”
  里头的人大惊失色,打了一会儿眉眼官司,垂头丧气地出了门。
  闻若青见尹夫人站在外头,赶紧一本正经地行礼:“岳母早。”
  尹夫人意味深长地笑道:“快去洗漱吧,水已经给你们打好了,沉壁带他去。”
  “哦。快跟我来。”她拉了拉他的袖子,把他领走了。
  “岳母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怎么知道?”她悄声道。
  他埋怨她,“一定是你出去弄吃的时候惊动了她,我就说嘛,叫你别去折腾。”
  “我不是怕你饿肚子么?再说,你刚刚不挺理直气壮的吗?”
  闻若青哑口无言,随便站哪儿都觉得自己好像是来偷人的坏蛋,偏还被逮了个正着,尤其尹夫人一脸若无其事地坐在桌子边,他越瞟越心虚,对了,她还认为他需要去看大夫,他觉得自己的脸皮要有城墙厚才敢坐过去。
  好在尹夫人片刻后就起了身,把桌边的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坐到了一边。他如坐针毡地草草吃了饭,对尹沉壁道:“你多坐一会儿,正好多陪陪岳母,我先回府打发车夫过来接。”
  她笑着应了,他这才过去恭恭敬敬地辞了尹夫人,出了院门。
  他一面解马缰,一面朝院子里张望,见里面尹沉壁也正往门外瞅,忙朝她使眼色打手势。
  片刻后她出来了。
  “做什么?”
  “我这马饿了一夜,你给它喂点草料喝点水嘛。”
  “哦。”尹沉壁刚转身,里头尹夫人道:“对了,那马早上木芯喂过了,苍榆直接骑着走就行。”
  哎呀,岳母大人真是厉害,连点机会都不给。
  闻若青无法,只得翻身上马。他看了看晨风中身形窈窕翩若轻云的妻子,很想抱她一抱,但想起院子里的尹夫人,还是忍了忍,挥鞭走了。


第075章 打架   从来不在乎自己容貌……
  尹沉壁进了院子; 小心的觑了眼母亲,往边上走,“娘还没喝药吧; 我去给您看看火。”
  “你坐下; 火有木芯看着。”尹夫人脸沉了下来。
  尹沉壁一步步的挪过去,还没坐下; 尹夫人就在她脑门上狠狠点了一下。
  “就这点子出息!”她骂她; “正好趁这个机会晾他一晾,你倒好,轻易就给他进了房; 以后怎么拿捏得住他?”
  她女婿还是很在乎女儿的; 她看得出来; 这点还算好。
  “为什么要拿捏他呀?”
  尹夫人瞪着她; “这次是在官道上; 要是以后在什么偏僻的地方; 他还那样对你,随便丢下你走了; 你去和谁哭?”
  尹沉壁低着头道; “他都说了他不会了。”
  “你呀; 长点心眼吧!男人和女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 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高一截,他就矮一截……”尹夫人说着说着; 慢慢住了口,半天道:“罢了,你别听娘的; 就当娘刚才的话没说过。”
  下午闻若青还没下值,就听衙役来报,说崔瑾找他。
  他赶紧去了厅堂,刚刚跨过门槛,崔瑾便迎上前来,直接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凶狠毒辣,用了十足的力道,正正打在闻若青一侧脸颊上。
  他完全没料到崔瑾会突然发狠,根本没有避开,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
  “大人!”厅堂内的卫兵们见他一个踉跄,惊呼着冲上前来扶他。
  闻若青摆摆手,站直了身子。
  “你干什么?”他怒气冲冲瞪着崔瑾。
  崔瑾冷笑:“我为什么打你,你心中没数?”
  闻若青二话不说,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回了他一拳。
  崔瑾嘴角立刻高高肿起,他沉着脸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往前一扑,闻若青扭住他双臂,一腿横扫过去,崔瑾站立不稳,拖着他一起摔倒在地,两个滚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掌,死死扭打在一起。
  兵马司众人惊呆了,这……跟无赖泼皮一样就地打滚的,是平国公大人和指挥使大人?打就打嘛,还打得这么难看,简直太破坏形象了!
  徐子谦听到消息,赶过来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拉开啊!”
  “哦。”众人心下很是遗憾,迟迟不想撸袖子开动。两位英明神武的大人打成这样,真是百年难得一观啊!
  徐子谦冒着误伤的风险,率领一众卫兵上前,抱腰的抱腰,拖腿的拖腿,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分开。
  两个鼻青脸肿的人气喘吁吁,跟斗鸡似的相互瞪着,美男子风范荡然无存,简直惨不忍睹。
  正在兵马司交涉事务的一名锦衣卫赶着去通知了指挥佥事严大人,没一会儿严令风风火火地来了,锦衣卫蜂拥而上,把斗殴闹事的两位大爷抓到了锦衣卫衙门里。
  “你们两个,打什么架?一年没打了,手生了是吧?”严令叫人把两个拎到一间僻静的屋子,把手下打发走了,这才万分嫌弃地埋怨,“都是娶了媳妇的人了,还这么闹腾!”
  他盯着崔瑾,毫不留情地教训他:“每次都是你先挑事!这次肯定也是你!若不是苍榆让着你,你还站得起来?你都不想想,他那双手,战场上取过多少人的性命,他若真的下了重手,你这花拳绣腿能挡的住吗?真是的,干啥不好,非去扭着他打架,你还大他一岁呢!”
  崔瑾嘴角抽了抽,没言语。
  闻若青摆摆手,“严大哥,你别管了。”
  “行行行,我不管,”严令没好气地说,“哪次不是我来调停?”
  他从怀里摸出一面小圆镜,伸到两人面前,“瞧瞧,镜子里的这两人,认识不?”
  那两人看了一眼,赶快把眼睛挪开。
  严令收了镜子,起身伸展了一下双臂,“哎呀,到了下值时间了,我先走了,你两个走不走?”
  “不走!”两个异口同声地说。
  “也是,两个猪头,回去别把人吓到。”他出门吩咐手下拿了药过来,又甩了两床被褥在地上,“每次都要浪费我的药,给我匀着点用!”
  “等等!”崔瑾出声了,“镜子留下!”
  严令嘿嘿笑了两声,把镜子递给他,“明儿记得还我。”
  崔瑾对着镜子很仔细地抹了药,看了闻若青一眼,把药和镜子递给他。
  那个也老老实实地对着镜子左顾右看,确保脸上涂的药没有任何遗漏,一边看还一边道:“什么人啊,从小就喜欢带面镜子在身上,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没改。”
  他把脸涂完,其他地方根本懒得抹,把镜子和药甩到一边,展开地上的被褥,钻进去躺好。
  崔瑾挑挑拣拣的,又闻了闻被褥上的味道,很是嫌恶地丢开,自己蹲在一边。
  闻若青打了个呵欠,“别挑了,有的盖就不错了。”
  崔瑾瞪他一眼。
  “打也打了,心里痛快了吗?”闻若青问他。
  崔瑾沉默许久,低声道:“我姐姐,被送去了凌云庵。”
  闻若青坐起来,“皇后娘娘知道了?”
  崔瑾盯着他,“不是你说的么,装模作样干什么?”
  “我没说,信不信由你。”
  崔瑾没说话。
  “我都能查得出来,你以为大理寺真查不出来?”
  “真不是你说的?”
  “不是!”闻若青皱了皱眉,结果发现脸肿得太厉害,眉毛都不听使唤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姐姐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崔瑾看他一眼,道:“姑母她,给了我姐姐两个选择,一是去凌云庵,二是在姚志和周敏之间选一个嫁过去。”
  闻若青默默无言,虽说皇后娘娘是狠毒了点,但他心下却有一丝快意,崔岚自作自受,落得如此下场可算是咎由自取。
  不过这话他可不好在崔瑾面前讲。
  崔瑾捂住脸,但手一碰到脸,又觉疼痛难忍,赶紧放了下来,“我是真没想到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固然糊涂,但姑母,也实在是太狠心了些。”
  “你难道第一天认识你姑母?”闻若青不以为然地说,“你姑母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自古成大事者,无不面冷心狠,你姑母既然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当然不是什么面慈心软之人。”
  “话虽如此,如今你们闻家和我们崔家,算是栓在了一条船上,你就不怕……不怕他日大势定后,她做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来?”
  “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好歹她是你姑母,只要你大体上顺着她,她不会对你赶尽杀绝,我们可就不一样了。”
  崔瑾看他一眼,“对啊,难道你们闻家不担心?”
  “若有可能,我们还真不想淌这滩浑水,可如今覃王处处针对,怀阳王虎视眈眈,情势所迫,我们必得做出选择。以后的事情,担心没用,做好万全准备便是,就如行军打仗,作出的每一个决策,可能产生的诸多后果和影响,事先都要做出计较和衡量,如果事事都在掌控之中,再是险象环生,又怕什么?”
  崔瑾若有所思,没再说话了。
  建明二十六年初冬,十一月十八日,天清云远,金阳暖融。
  大璟皇帝下诏,册封九皇子高淳为太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
  嫡九子高淳,天资聪颖,敏而好学,淑性茂质,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太子高淳冠礼亦于当日举行,礼毕,圣上特赐字“至渊”。
  同日,慎王高祁,自京都出发前往漴临关接手军防,瑜王高昱,特召回京,直接前往郊外永陵,非召不得擅离。
  西山脚下十里亭,长伯侯徐崇关率长子、次子,设酒送别慎王一行。
  官道边败叶垂霜,黄柳凋敝,阳光驱不散飒飒寒风。
  慎王紧了紧身上的貂皮披风,心中很是觉得一阵凄凉。
  他苦着一张脸,埋怨道:“父皇也真是,老三好好地守在漴临关,非要把他召回来,改派我去,就知道父皇向来看我不顺眼,这不老九都正位东宫了嘛,我这一晌又没为难他,要想老九的太子之位坐得稳,也不用把我打发去那荒僻之地啊!”
  这位也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徐子谦在一边默默地想着,无论是哪位,人家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偏他还觉得自己乃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舅舅,我走了以后,我府里那些人,您还得替我养着,不日等我归来,再好好筹谋筹谋,他日若是得成大事,定不忘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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