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满青壁-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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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个游戏,但这游戏很讲究排兵布阵的方法,他就不相信他会一直输!
这回他抛开了脑子里的各种胡思乱想,调兵遣将杀过去。
他使尽浑身解数,终于反败为胜,可当她被逼得不得不撩开那层雪白中衣后,他丢盔弃甲,无心再战,很快被她再下两城。
月透西窗,风悄云静。
衣物如云,纷纷散在塌上。
她头上的发簪拔下,水波一般的长发披泄下来盖住身体,他矫健修长的身躯上已不着寸缕,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已经没人再去管那棋盘了。
棋盘落在地上,博筹撒了一地。
壶中的秋露白已空。
她就着他手中的酒杯喝下最后一口酒,他将酒杯一摔,撩开她的发,去解她颈后仅用几股丝线绞缠而成的带子。
烛火燃到尽头,火光垂下,微光一闪后,室内一片黑暗,失却了耐心的人一用力,月光透进来的同时,室内响起了轻帛撕裂的细微声音。
天气开始一日热过一日,朝中诸事方定,闻存山向皇帝递交了边关的人事变动申请。
闻若丹辞别妻儿,与三哥闻若檀和他的次子闻嘉铭一道出发,领着燕云军去了西北边关。
闻若玄一家和闻嘉砚、闻嘉恒早在闻若蓝婚礼后便离开京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闻若青则一直在京等候。
六月上旬的时候旨意下来了,他被派往辽东,即刻接替吴祈将军驻守倚堑关。
他进了宫,与璟桓帝讨价还价,想把交接期往后拖两个月。
璟桓帝问他,“你要干什么去?兵部和吏部的调令文书都下来了,吴将军那边也催得急,再说你爹和你哥同意吗?”
闻若青笑道:“有什么不同意的?我早说好了,先带我夫人去漴临关走一圈,然后从雍州往上,到充洲和元隆关外玩一玩,再去倚堑关。”
年轻的皇帝羡慕不已,语气里很有几分嫉妒,“你倒是悠闲——时间太长了,朕不允。”
闻若青把衣服扯开,给他看自己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痕,“微臣这一身伤,难道还换不来两个月悠闲的时间?”
璟桓帝说不出反对的话了,摆摆手,“行行行,你去吧,想玩多久玩多久。”
第112章 倚堑关(大结局) 碧澹山……
这日尹沉壁去了骡子巷的铺子。
内乱之前; 铺子就关了,她把母亲接到了城里,原本闻老太君见尹夫人孤家寡人; 想邀请尹夫人共同住到将军府内; 尹夫人婉言谢绝了,执意住到了骡子巷的铺子里; 尹怀洲也就从书院搬过来; 陪着母亲。
京都城解围后,尹沉壁听俞飞说铺子旁边的一条巷子里有空出来的一所一进小院落,出价很低; 就买了过来。
如今粮铺重新开张; 尹夫人和儿子就搬去了这所小院。
尹沉壁去铺子里大致看了看; 向俞飞交代几句; 就去探望母亲。
正好尹怀洲也在。
尹夫人听说女儿要跟女婿去边关; 本来想要说两句; 听到是要去倚堑关,她便沉默下来; 隔一会儿找借口回了房。
尹沉壁瞧着母亲的背影; 想起身跟进去; 尹怀洲拦住她,“娘没事; 过一会儿就好了,姐姐要去多久?”
说到这事,尹沉壁心情有点复杂; “我也不知道,也许会很久。”
终于能跳出四方宅院,去到她向往已久的广阔天地; 她很期待,很向往,心里有着满怀的雀跃和兴奋,但要离开京都的亲朋好友,她又有些不舍。
尹怀洲沉默一会儿,道:“姐姐放心去吧,娘我会照顾好的。”
尹沉壁笑道:“你如今也大了,是该撑起来了,庄子的事务都有魏歆在照管着,你有事直接找他就行。”
尹怀洲点头,姐弟俩一时没说话。
院子里铺着石砖,角落里长着两棵柏树,从广圆形的树冠来看,已经很有些年头,树干粗大,枝繁叶茂,几乎把整个院子都覆盖了。
时值正午,阳光被挡在树荫外,一阵一阵的禅声响着,尹沉壁仰头瞧着被院子围住的一井天空发呆。
“姐姐,”尹怀洲低声唤她,“那,那个——”
尹沉壁收回目光,笑道,“你要问我什么?”
尹怀洲的脸上现出一丝扭捏之色,“你,你向来有主意,我想问问你,如果,如果——”
尹沉壁见弟弟吞吞吐吐,疑惑地问:“什么事?”
尹怀洲鼓足勇气,一口气道:“姐姐觉得若是今年秋闱我中了,能不能去闻二老爷家提亲?”
尹沉壁愣了一会儿,笑了起来,“你已经过了十八岁,往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要再来问我。”
她停了一停,又道:“你认为你有资格去,那你就去,不过我告诉你,源姐儿是个好姑娘,你如果不能保证今后能给她很好的生活,就不要去祸害人家姑娘。”
“我知道,”尹怀洲认真地点头,“我会好好念书,秋闱我一定会中的,她……她若能不计较门第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尹沉壁笑道:“这还差不多,说到就要做到。”
没一会儿闻若青也来了,尹夫人忙从屋里迎出来,张罗着让木芯去街口买酒,又让尹怀洲去外头酒楼定一桌席面。
闻若青忙道:“不必不必,有什么吃什么,只要有口饭就行。”
尹沉壁也笑:“娘真的不要忙,再好的东西给他吃都是浪费了。”
尹夫人瞪了女儿一眼,“说什么话呢,怀洲快去。”
尹怀洲应了一声,不待姐夫阻止,和木芯一起赶着出了门。
席间闻若青对小舅子道:“我刚去书院拜访了一下杜老先生,他说若是今年的主考官眼睛不瞎,不说解元亚元,中个经魁亚魁还是不在话下的——不要让老先生失望。”
“是。”尹怀洲赶紧答应。
闻若青又问妻子,“岳母这里一切都妥当吧,咱们走这么远,家里要安排好才行。”
尹怀洲忙道:“姐夫姐姐尽管放心,一切有我呢。”
尹夫人笑着瞅女儿,女儿正把一盘琥珀桃仁的小食从女婿面前端开。
晚上崔瑾在自家汐月阁里设了宴,请了闻若青夫妇俩过来小聚。
闻若青看着一桌子的美味珍馐,脸泛青色。
“怎么了?”崔瑾不解。
尹沉壁笑道:“中午在我娘家吃了太多,这会儿还不舒服呢。”
崔瑾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一会儿吃完了活动活动筋骨就是——你们什么时候走?”
“后天就走,”闻若青道“你们呢?”
崔瑾道:“我先去福州,等那边一切安定了再回来接蕊儿,也是过两天就走。”
高炽叛军全数剿灭后,福州和琼州一带百废待兴,军队也必须重新规建起来,璟桓帝已下旨,命崔瑾全权负责。
饭后丫头收了席桌,上了茶过来,尹沉壁和顾蕊坐在一边说着悄悄话,两姐妹很快便要天各一方,也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两人心中都很是不舍。
崔瑾瞄了瞄妻子那边,感慨道:“经过这场战事,才觉得以往窝在京都里真是坐井观天,能去南边,我倒是很开心,就是我们夫妻一走,母亲一个人留在京里,我不太放心,你知道的,我那几个庶弟,跟母亲关系也不大好,还有我姐姐的事——”
闻若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埋头喝酒。
大势去后,高炽逃往海外,崔岚不知所踪,有人说她跟高炽一起去了外邦,有人说看见她放火自焚,崔瑾遣了一队人马四处搜寻她的踪迹,一直一无所获,半月前他已把人全都调了回来。
该做的都做了,姐姐自己选择的道路,他无能为力,事已至此,也该了结了。
这时坐在一边的两姐妹站起身来,顾蕊唤道:“母亲。”
崔瑾回头一看,果然见母亲带着丫头,已经进了凉亭。
闻若青也忙起身行礼,徐氏笑道:“都坐吧,我也来看看苍榆两口子。”
她落座后,顾蕊和表姐也坐拢过来,徐氏看着大家,“刚在说什么呢?”
崔瑾道:“没说什么,在说去南边的事。”
徐氏点头,“你和苍榆两个,以后一南一北,要互通有无,你以后既管着海禁,海外来的那些好东西,不要再像以往高炽那样捏在手中。”
她说完,见儿子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笑道:“可是为你姐姐的事心里不安?”
她语出惊人,众人齐齐吃了一惊,崔瑾脸上神色更不自在。
徐氏叹了一声,“该放下就要放下。我这个女儿,从小就跟我不亲,总跟着她姑母,行事也处处学她,我眼见她一步步走偏,暗里规劝她多次,反被她笑话讥讽,我能说什么,只能什么都不说了。”
她神态自如,语气也很平稳,“她在凌云庵里吃苦,我心里也很难安生,弄她出来的时候,我就跟她说清楚了,她若是不安分守己,重新做人,我与她的母女缘分也就尽了,她还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执意要去投靠高炽……是我以前太懦弱,没有教好她,所以这事怪不得别人,文宣你更是不必自责。”
“母亲!”崔瑾低呼。
徐氏笑了笑,一左一右握了顾蕊和尹沉壁的手:“你们都是好孩子,蕊儿也放心跟文宣去吧,这府中的大局,我还掌得住。”
几个年轻人默然,徐氏起身道:“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顾蕊跟着站起来,“我陪母亲回去吧。”
徐氏笑道,“不必,你好生和你表姐说说话,你们日后可难见着了。”
她走后,几人面面相觑,末了闻若青笑道:“伯母如此通透,文宣你可放心了。”
一日后闻若青与妻子辞别家人,上了西山脚下的官道,前往漴临关。
出发的时候,一大家子人送别夫妻俩时神情如常,并没有太过伤感,离别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老太君和江氏只嘱咐了两人几句,就催着两人上了路。
反倒是尹沉壁微微红了眼眶。
傅寒和江云已经先一步去了倚堑关,尹沉壁的几个丫头中,她准备带木棉和晴夏过去,栖云和望春留在长桦院,不过要等她自己到了地方安顿下来,再由暂留府里的闻竣把两丫头带过来。
这次是真真切切只有两个人了。
夫妻俩都不是讲究的人,行装很简便,兜里带足了银子。
闻若青见妻子兴致不高,笑道:“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
“谁说我不高兴,”尹沉壁抹抹眼睛,强打精神,“高兴着呢。”
他笑着用马鞭指了指道边的杨柳,“这会儿阳光还不烈,树荫还能挡住阳光,正午之前我们得赶到前头的镜河镇,给你买顶斗笠,免得你被晒黑了。”
尹沉壁笑道:“好啊,咱们去漴临关,要走几天?”
“以往我自己走,一般就是三四天,”他打量了一下妻子,“和你一起,估计要走七八天。”
尹沉壁来了精神,“你不要小看我!”
“我哪儿敢!”他大声笑,“你头一次出远门,又是骑马,刚开始赶路太急,会受不了的,明儿你就知道了。”
晚间两人赶到一处小镇,寻了间客栈住下,次日天还擦黑的时候又上了路,到了傍晚尹沉壁便有些不适了。
她以往骑马没连续骑过这么久,两天下来,果然腿根酸软麻痛,到了客栈门口,她下马后走路都不太走得稳了,闻若青把妻子抱进房间,吩咐伙计打了水进来,让她泡了个热水澡,又把她拎去床上。
他手指按上来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