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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万王之王楚庄王-第5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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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再明显不过了:所有的一切都明白无误地告诉自己,自己即使痛苦到死,也绝不会真正去做这种事。那么自己现在的挣扎,其实不过是那一缕情思的委屈和垂死挣扎。这一点点扰动,又怎能说是自己在定力和原则上的挣扎?

    昭元深深叹了口气,暗暗苦笑:“这就是为君之乐?这就是别人欢喜、我也因其而欢喜?嘿嘿,我曾说过,极西之地焉知不是极东,那么极乐之事,又焉知不是极苦?嘿嘿,自虐又有什么错?自虐者或许自认是在追求欢乐呢,我凭什么就自以为是,认定他们是在自虐?”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竟然似有一种霜雪遍地的感觉。这个冬天,这个地方,还没有下雪。可是既然自己来了这里,自己心中已经下起了雪,这里又怎么能不下雪?她无论到哪里,哪里就有云,就有雪;自己无论到哪里,心中总是有她,那么也就总是被云和雪笼罩着,永远翻不了身。自己一辈子都不得不生存在她的阴影下么?自己一辈子都只能在她的阴影下才能生存么?自己难道也要樊舜华等人跟自己一样,一辈子生存在她的阴影之下?

    昭元的影子斜斜地映在地上,霜雪一般的月光托着他的影子,是那样的自然和谐,却又是那样的不自然不和谐。也许只有在这种虚幻的情形下,自己和她才能真正融为一体吧?

    昭元想苦笑一声,可是却只有苦,没有笑。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先前对樊舜华说的那些甜言蜜语,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真心所言。他曾经很坚定地以为不是,又曾经很坚定地以为是;而到了现在,他自己已完全弄不清,自己到底是还是不是了。

    樊舜华实在是好得无以复加,她温柔,美丽,端庄,贤惠,能忍,能放,识大体,懂情趣,有智谋,通机变,疼自己,也教自己——不论是作为妻子还是作为姐姐,她对自己实在是好得不得了。虽然说彼此为姐弟,但其实二人都知道,这只是二人各自要一点矜持而已;说到底,其实就是一句话的问题。自己怎么就如此不珍惜她呢?自己怎么就如此不够珍惜她呢?难道还真的是人之初,性本贱,得不到的就永远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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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孽欲魔踪 第七十九回 云梦泽中竟有港(五)

    昭元只觉自己的无耻、愚蠢和懦弱实在是无以复加,简直连自己都已完全无法忍受。世界上有比樊舜华更好的女孩子么?自己能够想得出比樊舜华更好的人的标准么?宫云兮好撒娇,好刁蛮,喜胡闹,好纠缠,还特别喜欢难为自己,看自己难堪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幅小孩心性。可以说,她除了美丽外,实在没一条比得上樊舜华。

    可宫云兮的美丽简直根本就不是这个世上的,她简直可以说是自己的梦在现实中的唯一寄托。对自己来说,她根本就应该完全虚无缥缈,完全只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中,只有那样自己才不会一开始就错。自己是这个世上的人,与她何干?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妄想本不属于自己的?为什么一定要继续这个一开始就已经错了的愚蠢错误?

    昭元呆呆看着地面,那许多非常重要、非常能帮助自己平衡的人,竟是一个也想不起来;甚至他努力想去回忆,也都无从忆起。也许自己只敢让自己想起樊舜华,对么?既然自己马上就要完全告别宫云兮了,那么今天为什么不能干脆属于宫云兮?既然这是属于她的最后一天,自己要最后一次想她,又有什么不对?可是……今天会是自己最后一次想她么?

    昭元忽然很愤怒、也很坚定地去想宋文昌和宫云兮完婚后的生活。虽然他们开始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但宋文昌一定会千依百顺地呵护她,他们小夫妻终还是会和睦无比。宋文昌只是个闲散备用文职,不是重臣,更不是国君。他不掌大权,他不需要象自己一样,天天忧心国家大事。因此,他能天天笑吟吟地看着她胡闹,顺着她胡闹;她的每一下胡闹,带给两人的,都只会是全心全意的欢乐。他甚至真的可能会天天为她沐足,任由她摆布取乐,让她尽情享受这个世界对她的美好一面,而完全不用担心这会影响国家大运。他对自己尽忠,自己无论心中多么难过,也一定会保护他,让他能给予她更多的快乐。那么她嫁给宋文昌到底有什么不好?无论于情于理,她如果嫁给自己,又能有哪一条比得上她嫁给宋文昌?

    昭元呆呆地想着,竟然莫名其妙地暴怒起来。他一把抓碎旁边的一大块土岩,一把把的砂石朝水里掷去,似乎那不是什么砂石,而是自己心头的郁闷。土岩很大,砂石很多,可是终于还是被他掷完了,于是他就将自己掷了进去。

    他甚至无法知道,自己究竟只是想发泄,还是真想自杀。水中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不,还是不够好,因为身边没有她。那临死前一刻的疯狂,是多么的欹旎和美好啊,自己若能重温,又何必再活在世上?

    昭元完全不动,却还是沉不下去。忽然,远处似乎传来人的叫喊声,但昭元却根本毫不关心。稀稀拉拉的芦苇中,似乎有一只小筏慢慢撑过来,上面似乎有两个身影头戴斗笠的人。那二人惊慌地叫喊着,象是在吃惊有人落水了,要赶过来救,而且听声音好象还是两名老妇人。可昭元却似乎完全没有觉察出这两人的存在,因为他甚至都没能觉察出自己的存在。水在推挤着他,将他推向岸边,拍打着他,拍得他脸上都是水迹,似乎代替了他的流泪,可是他却毫不感激。

    那二人终于到了他身边,一人看了看,道:“他还活着?”另外一人道:“不管怎么样,先救起来再说。”昭元忽自水中一跃而起,全身湿淋淋地落入水边的一块地里,厉声道:“走开!我还活着,可是我想死!跟你们什么相干?走开!”

    那二人吃惊地望着他,脸上的神色渐渐由惊奇而变得越来越是气愤,到最后竟然是深深的恨意。一名老妇人怒道:“姐姐,走吧。他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救。”昭元冷冷道:“还不快走?还不快走?”那两名老妇人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摇筏而去,苍老的身躯在水面上显得极是单薄。

    昭元心头忽然升起了一种被人遗弃的感觉:“她们说的不对么?我本来就不值得救,我本来就该被世界遗弃,不是么?”他无比地悲伤,也无比地愤怒,忽然倒地恣意地滚爬,似乎要将自己一身涂满污秽,似乎那才是真正的自己。终于,他累了,身和心都累了。他停了下来,无力地躺倒在田梗一侧,心头直如死人一般平静和空旷。

    许久许久之后,忽然一阵若隐若现的嘶嘶声传来。昭元忽然本能地一跃而起,因为他知道,这些就是他少年时的伙伴——蛇。他忽然发觉蛇竟是说不出的可爱,因为这种无数人憎恶恐惧的东西,偏偏却无论在身在心都害不了自己;比起那个宫云兮来,它们简直不知要可爱多少倍。他坚决不肯去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其实根本就不是宫云兮在伤害自己,而是自己非要假冒宋文昌,以及自己心中那无可放弃的妄想,才造成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但他实在也是没有办法来太责备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去承受这种责备了。

    昭元站起身来,细细观察。只见远处草泽之中慢慢起了些扰动,听其声音,似乎是有许多蛇在陆续过来。自从离开卧眉山后,他再也没有遇过蛇群了。如今一遇,他心下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丝故人重逢的感觉,简直连他自己也觉得颇有些可笑可悲。昭元慢慢看了看周围,觉出周围不知何时起,竟然已是蛙声阵阵。原来这里地气偏暖,群蛙群蛇居然现在还没有冬眠。现在群蛙快乐,田鼠乱窜,自也是群蛇觅食的最佳时间。

    不一会,那边现出几十条蛇来,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水蛇菜花蛇之类。在他眼中,这些连毒都没有的蛇,实在就跟蚯蚓没什么两样。那些蛇似是极有在夜中狩猎本领,几十条陆续潜入田中,蛙鼠之类竟还全无觉察。此时食物充足,昭元又一动不动,便如一个稻草人一般。各类蛇鼠蛙等活物,自然是对这等“假人”早已司空见惯,一切都跟没有他一模一样。不一会,那些蛇已各自大饱,慢慢又游回田边草丛之中了。

    昭元默默看它们来回,只觉得说不出的普通,也说不出的平和,心头居然似乎平静了许多。忽然,那边草丛里又起了希希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很大之物在朝自己这边过来。昭元微微一怔:这里怎么可能有大蟒蛇之类的巨物?要知巨蟒和小蛇似是天生互敌,巨蟒所在少有小蛇,无论有毒无毒。这里既然明明是群蛇出没之地,怎么会也是巨蟒之地盘?

    那物似乎移动甚慢,但却越来越是清晰。渐渐的,昭元觉出那声响似乎有些不对,因为那声响既似身躯甚大、两边招摇之声,又似身躯细小、彼此纠缠不清的声音。他越想越觉奇怪,心下不由得大大惊奇起来。那物来得很慢很慢,昭元已等得不耐烦起来,很想凑近去看看。但他终于还是忍住,因为他怕自己一去,那物便会吓得无影无踪。许久之后,草丛中终于现出两条蛇的形状,似乎是缠绕在一起朝外而行。

    昭元甚是奇怪:要知虽然此地地气温暖,甚异周围,但怎么说蛇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交配啊,何况正交配时还出来觅食游荡?况且这两蛇看起来似乎比那些蛇要细瘦得多,大有营养不良之状态,只怕发育都还不完全的。它们居然还能有精力交配繁殖?

    那二蛇慢慢近前来,昭元却吃惊地发现,原来这居然不是两条蛇缠绕,而是一条畸形之蛇,只是两条蛇的身躯中段以下合用一个身体。这等先天畸形之蛇昭元虽然听说过,但要说亲眼而见,这还真是第一次。要知这等之蛇,大半会因为两头互不合作,导致行动和捕食困难,往往不几天就夭折。这蛇居然能撑到现在,那可还真是不容易之至。

    昭元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心头的苦痛,全心全意地观察研究起这条两头蛇来。果然,这两头蛇的两个头虽然时而合作,但又时时互相干扰,游动甚是为难,往往一会极速,一会又极慢。有的时候,两蛇头各自看中了猎物,要朝一边去,但互相较劲之下,那猎物早跑得没影了。因此,此蛇折腾了许久,竟是一只田鼠或野蛙也没抓到。许久之后,它似乎是饿得极了,竟然咬住一头死鼠的半腐烂尸体而吞。

    昭元看它身躯花纹,知它是尚只孵化几月的小蛇。这时的蛇处于身体迅速长大的阶段,只要食物充足,通常发育甚快的。而观此蛇体型,其身躯发育明显已落后于其它单体之蛇,颇有羸弱之象。昭元不由暗暗叹道:“这蛇只怕是活不过许久了。此地地气虽暖,但现在天时尚冷,死物腐烂还不甚快。但若日后天暖起来,它肯定就更难找到吃的了。唉,可怜它挣扎了这么些时日,终于还是难逃夭折之命。”

    昭元心头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我不也是一条两头蛇么?一个头拼命地仁义道德、律令礼法,要当贤明之君;另一个头却极力要追求所爱,死活想和宫云兮在一起,完全要不顾什么纲常礼法。这不是互相牵扯、背道而驰,又是什么?”

    昭元看着这条蛇的挣扎情形,只觉自己也是一样在痛苦地挣扎着,哀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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