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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医巫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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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间再残害世人!”

年枭变色道:“不可!”

须菩提苦笑道:“我也知道不可,但此外又有什么办法?快快下山,灵鹫寺的唯一活命之路,就取决于施主能否赶在魔国进攻之前,解开蛊惑天下!”

“如何解开?”

“观音甘露可解!”

年枭心知无法,到了这等关头,却也全然无能为力。他仰天一声悲啸,向山下冲去!身后那老僧脸色倏然转为极度的苍白,突然他全身的骨骼一阵暴响,迸发出春雷般的声音。那老僧身上的抖颤仿佛蛇虫惊蛰一般,随着这啸怒之声滚涌而起,刹那间就从丹田心腑之处滚遍了全身。他的身体中仿佛整个瘫软下去,再也没有骨骼跟血肉之分,那蛊惑天下在里面冲突来去,顿时将他的皮肤冲得一团一团地凸起,看去丑恶而诡异。突地那老僧一声大喝,他的身躯轰然爆开,一蓬鲜红的血花盛开在幽暗的夜色之中,浓浓的血腥之气瞬时弥散得无处不在!

旁边的中青年僧人尽皆哭成一片,都忍不住跪了下来。那老僧只剩下两截枯瘦的腿脚,依旧维持着盘膝而坐的姿态,其余部分,全都化作细微的血雾,撒遍了藏经楼的土地。

凄凄夜风带着血雾的余腥,在空气中越飘越远。天道隐幽,星月无光,似乎也在为这人间魔劫惨然变色!

年枭虽也听到了那些僧人的悲泣之声,但他自知无能为力,只有咬牙加快速度,向山下冲去!

藏经楼中闷哑的暴响之声不绝响起,一具具老僧的身体化作血雾喷起,然后给渐渐刮起的寒风吹去。

这些固执而坚强的老人们,虽然也曾为灵鹫的名誉、争斗的胜负而执着、迷惑、嗔怒、故步自封、不通情理。然而,他们终于为了守护心目中的圣地,为了让他们的信念延伸到生命中的最后一刻,血洒这繁华而荒凉的寺院。

然而,天地寂寂,他们死时,钟声沉寂,已无人为他们奏响!

年枭发出一声嘹亮而悲壮的厉啸,随着他急速催动的身形飞掠而下。他发誓,无论要做多大的牺牲,他都要将观音甘露送到灵鹫寺来,解开蛊惑天下!

灵鹫寺的后辈僧人们亲眼目睹着平日寺中的支柱们一个个在面前化作绯红的血雾,然后蒸腾,散去。

什么西方极乐世界,什么东方琉璃世界,这佛经中信誓旦旦所说的一切,都在顷刻之间离得如此遥远。他们惊恐的眼睛中闪烁着茫然的狂乱,无法相信这平日宝相庄严,宛如中流砥柱一般前辈们,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永远消失了,只留下一连串地渣滓!

阿弥托佛、无量寿佛、燃灯古佛,这九天十地的神佛!难道都目盲耳塞,再也看不到、听不见他们所受到的苦楚了么?也不闻不问,如今这不可抗拒的魔劫了么?

每一道的泪水流下,便是一个绝望的心灵躺在下面,这一刻,没有佛经,没有香花,没有冷静的哲思,也没有微笑的解悟。有的只是酸楚到麻木的茫然和刺痛的复仇怒火!

突然一阵娇媚的笑声在这宛如修罗场般的藏经楼中震响,一抹妖娆的绿影出现在戒律院的高墙上。却是断肠罗刹。

她妩媚的眸子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在群僧的光头上慢慢扫过,笑道:“红娘真是个小笨蛋,把我辛苦培炼的蛊惑天下用得不成样子!”她脸色突的一沉,望着地上残碎的尸体,冷笑道:“我就奇怪蛊惑天下为什么没有响应白骨问心笛,原来是给他们做了手脚。你们以为拼了一条性命,就可以救得了这些徒子徒孙了么?哼哼,没有了你们的卵翼,我看他们可怎生抵挡我的杀手?”

耳听拼尽性命保护他们的前辈们受着眼前这魔女的侮辱,灵鹫寺的众僧们一齐狂怒,就听有人哑声道:“跟她拼了!”

立时无数人乱哄哄地大喝:“跟她拼了!”

“师父都死了,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偷活着,跟她拼了!”

“灵鹫寺岂能在这等邪魔的气焰下低头,跟她拼了!”一时这些潮议一般的嗡嗡声渐渐统一成郁雷一般的怒喝:“跟她拼了!”

“跟她拼了!”

断肠罗刹浑然不觉,轻轻支起玉臂,托着雪腮,笑道:“很好!不过我倒要很奇怪如今的灵鹫寺和尚要如何跟我拼了。”她缓缓伸出手掌,五指轻轻扣击,就宛如在弹拨一具无形的箜篌。夜风被她的真气鼓动,也如风鸣长笛一般,呜呜的吹了起来。声音尖细而苍凉,在夜色中传得很远。须弥不分善恶好坏地将一切声音全都回传了过来,在灵鹫寺空旷的禅院中,响起阵阵声波杂叠的震响。

那震响越来越清晰,隐隐然发出层层簌簌淅淅的声音,渐渐由远而近,无比逼真地从山门、院墙席卷而来,越讲经堂、斋堂、香积厨而来,突然在戒律院外停住。

这骤然反常而至的冷静反而变成一种无形的压力,众僧人激愤的脸上泛起几分惊恐,不由自主地停口不说,神色惶然地看着四周。人间的风雨一旦吹入这密闭百年的禅院,便带来了雷霆之震,这些僧人向来习惯了香花静坐,哪里还受得了凄风苦雨?

巨大的沉默在空间中轰响,犹如雷神驾车,怒啸着卷过众人的头顶。奏放着宏伟的死亡乐章的寂静带着窒息之神翩翩起舞,将世间一切震响袅娜踩平,于是郁闷一扫而来,在生之屠宰场中蘸血狂书。

死寂。

那戒律院的高墙上突然探出无数的头来,密密麻麻的,仿佛一夜春风,生命的梨花在这里从容开满。那些头有青的,有白的,有紫的,有红的,有花的,但有一样是相同的,这些头都是三角的!

毒蛇!

那些毒蛇宛如魔主亲自率领的大军,扫荡进灵鹫寺的庭院中。它们丑恶的目光中仿佛也潜藏了虔诚,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这些传说为三宝之一的和尚们,目光中有无限的尊敬——几乎就要扑上去咬一口的尊敬。它们静静地蹲伏着,只露出一颗头来,但空气中已然纷纷开放着一种很清淡的香气。

一僧人脸上变色道:“这些蛇有毒!”

断肠罗刹美眸一转,十指扣响的风鸣之声突然急促而尖利起来。那些毒蛇仿佛得到了进军的命令,尽皆将身躯高高扬起,登时在高墙上张开了一层五彩斑斓的帷幕!那蛇长的可达四丈有余,短的也有一丈,密密麻麻地挨挤着,放眼望去,几乎没有尽头。灵鹫寺的僧人们尽皆面上变色,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魔国根本就没想留下一个活口!

一僧人高叫道:“蛇虫太多,大家快退入礼塔楼中,那里有机关,可以抵御这些畜生!快!快!”

风鸣之声更急,那些毒蛇一齐毒牙怒张,对着僧人们怒啸发威。那些僧人一阵大乱,互相簇拥挤攘着向礼塔楼退去。有些深具卓见远识的僧人知道如此混乱,正是给了敌人进攻的机会,当下极力约束,但众僧人都急着逃命,却哪里约束得住?越是约束,便越是混乱。乱糟糟之中,无数彩光在夜色中急速跃起,向僧人们猛扑下去!

清风吹破须弥山顶的沉沉黑云,残月透出一线,静静照在断肠罗刹的身上。她微微含笑,纤长的手指在月光中轻抚,宛如拨动着无形的琴弦。湖绿色的长裙在高墙上凌风飞舞,裙上的缨络银铃发出一声声清脆的碎响。月色清泠,将断肠罗刹的全身染上了一层清亮的光环,更衬出她绝代的风华。

她脚下的戒律院一片混乱,无数毒蛇钻入纷乱退逃的人群中,不住咬噬。惨叫之中,不时夹杂着骨骼、血脉碎裂的声音,真是刮骨吸髓,毛骨悚然!可叹这寂静禅院,瞬时便成了修罗道场,地狱变相!

断肠罗刹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微笑,欣赏着这惨烈的画面。毒蛇在她无弦琴音的鼓动下,更加疯狂。大的挥动巨尾,将僧人击倒,然后恶扑上去就是一通卷缠翻滚,直到将猎物的骨骼挤得粉碎;中等的伏在地上,伺机跃起,咬噬僧人的脚跟,小的则从七窍钻入体内,将内脏脑髓吃个干干净净!灵鹫寺僧人们虽然自幼习武,但这些毒蛇数量太多,杀之不绝,何况每一条都带着剧毒,见血封喉!

一些僧人被虫蛇钻入体内,疼痛难当,兴发如狂,也不分敌我,拿着禅杖乱打乱杀,一时间众僧既遭蛇毒,又彼此践踏博杀,尸积如山,惨不忍睹。只消片刻,四周惨呼之声,已不知不觉中弱了一大半。

断肠罗刹指间弦声不绝。五色毒蛇仍不断的从满山遍野往此处汇聚。

“到了!”僧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欢呼。

剩下的百余人浑身浴血,终于来到了礼塔楼前。他们眼中一片狂喜,似乎又看到了生的希望。回看戒律院前遍地血腥,这短短百步之遥,又是何等的千辛万苦,九死一生!

大喜之下,一个僧人伸手去推礼塔楼的暗门。

断肠罗刹依旧站在高墙上,似乎丝毫不想出手阻止他们,她秀发云裳一起临风而舞,真如诸天魔女,偶降凡尘。

突然,礼塔楼中传来一阵轰然巨响!

一团巨大的火球砰的击碎大门,向众僧袭来。隆隆声中,漫天尘埃翻滚,碎屑纷飞。前面十余个僧人来不及后退,瞬时被炸得粉身碎骨!

硝烟渐渐落定,血腥的气息却又浓郁起来,盘旋在戒律院的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礼塔楼已在爆炸中坍塌下去,同时坍塌的还有灵鹫的最后一点希望!幸存的僧人们满面浴血,脸色却是惨白如纸,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曼陀罗缓步从残余的烟尘中走出。他面色冰冷,手中握着一柄淡青色的长剑。剑尖垂下。一道冷幽的光泽随着他的脚步,在地面上缓缓移动。

这道淡淡的冷光,将灵鹫众僧心中仅存的热度也凝为寒冰。千年清誉的灵鹫寺,如今竟毁在魔国三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手中!而幕后的敌人,又在哪里?

断肠罗刹停止了拂弦,对曼陀罗嫣然笑道:“哦,曼陀罗曼陀罗也来相助,看来送如来上西天,就在今晚。”

曼陀罗淡然道:“是吗?这些人不配我出剑,还请罗刹来竟此全功。”

断肠罗刹欠身笑道:“多谢成全,日后大王打赏起来,自然不敢忘了曼陀罗曼陀罗。”素手一拨,悠长的弦音又在夜空中响起。毒蛇得了主人的命令,顿时宛如饕餮见血一般,向院中几十名僧人扑去。。。。。。

突然之间,一声尖啸,就见一人倏然飞纵而来。他的身法快到极点,竟似比曼陀罗还要快些!

说是迟,那时快,光影一闪,如电的青光撕裂了就要破晓的长空,一声龙吟,曼陀罗的剑刺入了断肠罗刹的咽喉,蚩尤在黑暗中独臂手指一弹,一只飞虫植入断肠罗刹的伤口,她急用功逼出体外,谁知刚用力,她的魂魄已被噬去,罗刹刚要说什么,忽然软软倒下,紫红的鲜血从七窍流出,接着身子慢慢倒在污血中。

蚩尤淡淡的说:“这叫一物降一物,我蚩尤其实才是真正的蛊神。”

曼陀罗缓缓行至殿前,抬头望着天幕,双眸中紫气氤氲。他突然纵身跃起,宛如一只鹰鹫,轻轻落到殿顶,注视着夜幕下的灵鹫寺。

良久,喧嚣渐渐平寂。须弥山上灯火俱灭,一片死气沉沉,连空气,也沉闷不堪,却再也没有了往日晨钟暮鼓、梵音轻唱的生机。

第九集天书现身

夜色,将一切归拢于黑暗之中。

一个灰衣人慢慢的在黑暗中走着。他走得很专注,一面行走,一面用心倾听着周围的一切。但他倾听的并不是敌人的踪迹,而是这个自然中所有生命的声音。

鸟在低鸣,兽在微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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