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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昭华-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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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明啊,”徐皇后放下书信,心道:“张氏这是在提醒我,前车覆辙之鉴啊。”

    燕王违背祖制及道统,篡夺了权位,这就是前车之鉴。燕王既然已经踩了这样的霜花,就该考虑到日后的严寒,以及能不能避免日后的严寒。

    徐皇后在夺嫡之争中,一直都没有表露姿态。说到底,三个儿子都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今后的皇位也不会便宜了外人,她没什么担忧的。只不过人心既然可谓是人心,那就必会有三长两短一般的不齐,她心中,其实偏向高炽多一点。

    虽然高炽因为奶娘金氏的事情,忤逆过她。但是她知道高炽的仁爱,是发自天性的,高炽适合做这个国家的守成之君,他是百姓的福祉。

    天下疲惫,荼毒已久,这是徐皇后深深担忧的事情,她知道她的丈夫从建文那里得来皇位,为了显示自己的确是比建文强百倍,也为了建立与唐太宗比肩的功业,他会极尽所能,缔造一个盛世,一个艰难百倍的盛世。

    高煦跟他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性子,而皇帝的性子又是遗传自高皇帝,如果祖孙三代都是一脉相承,施政方针没有改变的话,天下百姓几乎是受不了的。因此徐皇后打算跟皇帝谈谈,谈谈立太子的事情。

    “娘,”永平匆匆而来,喜道:“听说韦氏生了个儿子!”

    徐皇后也笑道:“生的快,说是没用半个时辰,孩子还壮实,有七斤八。”

    “哟,”永平道:“比大郎壮实多了,大郎那时候才多少,五斤多吧,大嫂也不知道怎么养护的,也不肯为着孩子多吃一点,就怕生产的时候累着她,你看韦氏多能干,吃得多,还生得快!”

    这反而提醒了徐皇后,她想起椿哥儿出生的时候,明明小的很,明明胎位正着,却偏偏拖了好久不肯出来,惊动了阖府的人不说,连北平城里,因为府中催生张灯结彩,也都惊动地一晚上没睡。最后还是开了正门,才从娘胎里出来。

    “大郎福分重啊,”徐皇后一晃神,道:“福分重!”

    她不管永平的不以为然,等到晚上见到了从一日繁忙政务中解脱出来的皇帝,才忽然道:“大郎如今五岁多了,合该有个大名了罢。”

    “这事儿,朕早就想到了,”皇帝哈哈大笑:“按高皇帝给的世系名,第二字为瞻,第三子加土,朕想了好久了,觉得‘基’这个字不错。”

    “基,基隆业盛,根基永固,”徐皇后念了两边觉得很上口,也高兴道:“朱瞻基,好名字,宗人府玉牒上,就写这个名罢。”

    “那韦氏生的哥儿呢?”她问道。

    皇帝不由得一顿,“宗室都是四五岁才给名,大郎都是五岁才定的名字,韦氏生的二郎,难道还能越过兄长,一出生就有名字吗?”

    “大郎去哪儿了?”皇帝说着就问椿哥儿,一会儿不见心里就不得劲。

    “宁国带回去玩耍了,”徐皇后道:“还带着宝庆。”

    宝庆公主因为年纪幼小,而且生母张美人过世了,就特别抚育在徐皇后身边,皇后几乎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了。

    皇帝换了衣服,又从袖子里拿出靖难功臣名册来,这是丘福他们议论出来的名册——因为皇帝靖难不易,对这些跟着他打天下的功臣们,也十分爱惜。皇帝担心功臣有遗漏,特别命丘福、朱能几个再次论功,于是又添了一侯五伯出来。

    “嗯……差不多是这些人了。”皇帝咂摸道。

    “还缺一个呢,”徐皇后提醒道:“袁珙、袁忠彻两个,偷偷回了老家,深藏功与名,你怎么把他们忘了?”

    “是啊!他们两个!”皇帝猛然想起来,顿时道:“召他们来!朕有重要的事情,还要让他们办呐!”

第十一章 这一门相术() 
袁珙和袁忠彻从鄞城来到京师,直入大内,永乐皇帝见到他们,十分高兴,赐冠服、鞍马、文绮、宝钞,甚至连京师的宅院,都为他们选好了。

    袁珙不欲当官儿,皇帝这边就封他做太常寺丞,两人说起了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情形,皇帝不由得哈哈笑道:“仿佛昨日啊!当时你一见朕,就知道朕将来要做天子,朕其实心中是不信的,因为你的相法太过骇人了!”

    当时还是燕王的皇帝,和九个跟自己长得非常像的卫士在北平市肆中游荡,袁珙一眼认出了真正的燕王,皇帝至今想起来仍然觉得神奇:“这九个卫士之中,有一个叫王伟的,跟朕的面相,几乎一模一样,不是朕的亲人,几乎分辨不出。若是你的相法是实在的,那他的面相,岂不是也要做皇帝了?”

    袁珙捋着须笑道:“也许五官相似,但神采、气色乃至骨色,决计不同,我等相士,乃是伏见机微之人,陛下伏羲骨直贯中央,日角插天,龙行虎步;那王伟后脑是削平的,且额头低陷,走路是个缩手蹑脚之人,此人定然寿命不永,臣断定他早都坟头长草了。”

    永乐皇帝再次惊叹了一番,因为他一点都没说错。而听袁珙道:“陛下,当年太祖高皇帝登上大位,遍寻天下与自己八字一样之人,欲杀之。果然找到一位蜂农,高皇帝不解,为何同样的八字,自己当了皇帝,而他二人却是平头百姓,后来将这人召来,得知此人养了十三笼蜜蜂。”

    高皇帝因此恍然大悟:“朕有十三行省,你有十三笼蜜蜂,说起来,朕是把行省当做了蜂笼。”这位蜂农其实就是十三笼蜜蜂的王,就如同他是十三行省的皇帝一样。

    永乐皇帝也知道这事情,顿时明悟,对袁珙的相术更是十分赞叹。他把人都屏退了,才对袁珙道:“朕有三子,当初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天子,也就没有让你为他们相面。你既然能相准朕,自然能相准他们。”

    袁珙立刻推辞道:“陛下,不能因为臣一言而仓促定储,否则臣得罪于天下矣!”

    袁珙坚决不肯相几位皇子,道:“相术,相术,此所谓‘术’也,而非‘法’,更非‘道’,臣这一门相术,乃是不入流的雕虫小技,绝不能为天下法,当年李淳风那样大的本事,唐太宗并未使他相一人。只因功名虽然写在脸上,却不能见贤愚。”

    袁珙非常恳切道:“且人之命数,虽是天定,终在人为。有德之人,终可以获福,命数也可因此而变。一人今日之面相,必和昨日不同,臣今日所见之人,也不会是数十年之后那个人,请陛下深思。”

    永乐皇帝终于点了点头,道:“也罢了,朕就不为难你了。只不过,你可以不相几位王子,但是朕有一个皇孙,十分心爱。朕要你为他相面,不说他前程如何,只略说一说,他日后人生是否平顺,是否安宁——这也是天底下所有老人的心,你不可拒绝朕。”

    袁珙顿首而谢,被宦官引入内室之中,见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椿哥儿。

    袁珙俯下身去,细细打量他。皇帝在一旁看他的神色,因为袁珙的眼睛里,已经出现了洞悉之色。

    “怎么样?”皇帝迫不及待地问道。

    “真乃——”袁珙恭贺道:“尊居而安享太平之人啊!”

    皇帝大喜。

    袁珙从大殿中出来,与等候许久的儿子袁忠彻一同回了居所。因为袁珙不许袁忠彻同他一起,说一个人不能叫两个相士同时相看,所以袁忠彻没有见到皇长孙的面相。

    “父亲,”袁忠彻心痒痒道:“皇长孙面相如何?”

    袁珙慢慢道:“万岁天子。”

    袁忠彻早就猜出了:“您对皇上明言了?皇上将要立皇太子了吗?”

    “我怎么可能直说呢,”袁珙笑了一下:“皇上本来是让我给皇长子和皇次子相面的,我千辛万苦给推掉了。”

    “皇上在立储之事上再犹豫不决,”袁忠彻道:“天命也是注定了的。皇长孙的命格虽然贵重,儿看也抵不过那一位罢,那可真是当世绝无仅有的面相——”

    “你说的不错,”袁珙道:“这位皇长孙,若是与那一位比,寿元不可称高厚,而眼带桃花,真乃是个多情之人。”

    袁珙想了想,又道:“他面相之中,月角失陷了。”

    “那是当然了,”袁忠彻道:“观古代君王画像,惠帝刘盈、中宗李显,都是月角失陷之人。”

    “我此去,”袁珙道:“还见到了皇后娘娘。她——唉,病机已经见于驿马,什么时候深入到了兰台,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两个人感叹了一回,袁忠彻忽然道:“父亲,儿在奉天殿门口等候之时,见到了如今新封的内阁侍讲学士。”

    袁珙还未见过这些人,随口就问道:“这些人如何?”

    袁忠彻激动起来,道:“七人同时经过,我见这七人之中——五人,将来都是官居一品啊!”

    袁珙意外道:“如今没有宰相,只有六部尚书,这些六品的侍讲之人,能做到尚书吗?”

    “尚书恐怕也没有他们尊贵,”袁忠彻沉吟道:“我见了尚书蹇义和郁新,和其中三人的面相差不多,可见这五人之中,有三人,是必能官至尚书的。还有两个,比这三人还早尊贵,莫不是将来,皇上还要恢复宰相之制?”

    袁珙大感兴趣,道:“这二人叫什么,哪一天我也要专门看看。”

    “我专门问过了,都姓杨,”袁忠彻道:“年长一点的,叫杨寓;年轻一点的,叫杨荣。”

    袁珙记下来,又道:“你说了五个人,还有两个人呢,是什么面相?”

    “有个叫解缙的,”袁忠彻回忆道:“真乃骆宾王一般的人物,年少才高。只是纹路入口,不能以令名终,法当刑死,实在可惜。还有个叫胡俨的,是个谦谦君子,官当不了多大,但是名声将会最高,将来一定桃李满天下。”

    袁珙哈哈大笑:“我倒是有些羡慕他了!他可以将他的所学,教给天下那么多人;我这一门相学,几乎寻遍天下之人,要是你不生出来,怕是真无人可传了!”

第十二章 颠倒() 
永乐元年十二月,北平的张昭华和高炽,接到了皇帝的赏赐。

    高炽谢恩之后,恭恭敬敬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套衣冠,不由得顿了一下,道:“父皇百忙之中,还为子臣送来新衣,高炽不胜感激。惟遥祝父皇母后圣体安康。”

    使者点头道:“殿下的话,臣一定带给皇上。”

    张昭华请使者坐下,和颜悦色问道:“父皇遣你来时,还有什么交代吗?”

    “皇上没有什么交代。”使者道:“就是命臣将衣服送给殿下。”

    千里迢迢,莫名其妙送一套衣服,可能吗——

    张昭华不动声色,道:“想来开平高阳王那里,也有赏赐罢。”

    使者躬身道:“行人司派遣臣和赵英一同北上,赵英去往开平了,皇上是一样的赏赐。”

    “使者辛苦了。”张昭华道见根本从使者口中问不出什么,就请他先去休息,然后端详这一套赐下来的衣冠。

    她用手摸了摸材质,惊讶地发现这是一套绮罗衣服,而且是单衣,根本不适合在这种三九严寒的天气穿。

    为什么要送一套单衣呢?她将衣服拿起来,仔仔细细端详了几遍,然后一寸一寸摸过去,什么玄妙都没有,就是一套普通的衣服。她又将底下的帽子拿起来,发现是一个黑色纱罗制成的四方平定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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