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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昭华-第178章

小说: 昭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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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炽道:“布政使大人有何吩咐,尽管说就是。”

    张昺就笑了一下,道:“我听闻燕王殿下有一个义女薛氏,年方十七,是这样吗?”

    张昭华抢在高炽前面道:“正是,薛氏的父亲当年在战场之上,救过父王的命,并因此而死,父王铭记恩情,将他的孤女收做义女,以为报答。”

    张昺轻轻“哦”了一声,他并不相信世子妃所言,只是他不知道薛氏和永城侯薛显的关系,只是猜度这个义女薛氏,身份不太一般,但见这一家人出入王府无禁忌,他心中十分起疑,又怀疑这薛氏和她寡母身份上都掩人耳目了,或者是哪里的妖道女尼之流,不管是什么,都是燕王谋不法的罪证之一。

    “我有两个儿子,”张昺就不紧不慢道:“长子在应天为官,次子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只不过之前下定的那户人家福薄,年前去世了,我瞧殿下这位义女与我家犬子似乎匹配同称,不知世子以为如何?”

    高炽万没有想到张昺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惊住。张昭华心念电转,她知道蓝蓝的身份,是薛侯爷的女儿,只是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蓝蓝即使被燕王收为义女,身份上依然不能匹配像张昺这样的高官人家,然而又听他说,似乎这位公子也有克妻之嫌,“小定”之后,其实就算是结婚了,那这位张家二公子其实就算是结过一回婚的人了,如此似乎两家就匹配了。

    然而,张昺在这个时候提出结亲,本身就是很可疑且不正常的一件事。张昺毕竟是朝廷的人,他忠心耿耿于朝廷,被派来北平,本来就是觇视燕王动向,甚至在恰当时机会向燕王动手的人,此时正和燕王两立,怎么可能主动结为儿女亲家?

    难道他张昺,是打算投靠燕王了吗?

    一时间高炽和张昭华心里都闪过这样的念头,并且迅速分析起来,北平行政、司法和军事机构官僚被新帝大换血,连按察佥事陈瑛都被问罪,吕震自身难保,更不可能成为燕王的助力,若是最高行政长官张昺投效燕王的话,那意义可是非同一般了,然而张昭华看另一位都指挥使谢贵的神色,却发现他对张昺说出结亲这样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之色。

    不对——张昭华立时反应过来,两人是商量好的,这是试探。

    燕王府若真是孤立无援走投无路盼望在官场上结为援引的话,那应该立时答应了,张昭华做出十分欢喜的样子,道:“大人此言可真?这一门亲事,当真是天作之合,没想到她薛氏还有这样的福分,能嫁到布政使大人家里去,可真是天幸!”

    她当即甚至还要派人去马氏那里,取要蓝蓝的庚帖,高炽重重地咳了一声,道:“大人要结亲,自然是好事,只是自古婚姻大事,乃是听从父母之命,父王虽然如今不能视事,可是母妃仍在,此事定要问过母妃,从中主之,方能定夺。”

    张昺笑了一下,道:“是要问一问王妃娘娘!”

    等送走了张昺谢贵两个,张昭华急忙赶到中殿去,将张昺方才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了王妃。

    徐氏似乎也吃了一惊:“张昺当真想要为他的次子提亲?”

    “母亲,”张昭华道:“张昺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昺的小儿子是个纨绔膏粱子弟,”徐氏道:“没有娶妻,是因为品行不端,在女色上面,十分没有节制,当真是个祸害。”

    “张昺的确是不可能投向咱们的,”徐王妃沉吟道:“这是个试探,但是咱们不能推拒,蓝蓝嫁过去,他奉旨清算我们的时候,手上也不会轻一二分——只是若能减去一二分的怀疑,挣来一二分的时间,这亲事,也要去结。”

    张昭华心中大大地一颤,她张口想要说话,只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徐氏却发问道:“方才听闻前殿震动,怎么回事?”

    张昭华闻言忍不住笑起来,因为她得意自己的小伎俩居然没有被一个人识破,目睹燕王捡拾秽物吃进嘴里,还以为是真的“秽物”呢。

    那恭桶里面的“秽物”其实是张昭华用面团裹以卤料水做出的东西,而之所以臭气逼人是因为里面塞了臭豆腐进去,居然把人都蒙骗过去了。

第十七章 举兵伐逆() 
应天。

    有一处连阳光都照不进来的地方,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皇城西南角落,这就是被称作北镇抚司的地方,北镇抚司衙门位于狱神庙附近,因为同时也是诏狱所在,是以戒备之森严,甚乎于锦衣卫衙门。

    锦衣卫之所以凶名远扬,盖因北镇抚司而来,而北镇抚司的凶名,又多因这座诏狱而来。北镇抚司可直接拷掠刑讯,取旨行事,三法司均无权过问,狱中‘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囹圄’,刑法极其残酷,刑具有拶指、上夹棍、剥皮、舌、断脊、堕指、刺心、琵琶等十八种,称十八道点心。据说官民有犯罪者,若是被缇骑抓捕,解送往诏狱,许多人登时魂飞魄散,被活活吓死的并不稀奇。盖因一入诏狱必赴火蹈刃、惨毒难言。而相比之下,若能侥幸得送刑部大牢,则如从地狱来到人间一般庆幸万分。

    透过青砖深墙,厚重的铁门之中,兵部尚书齐泰在典吏和千户的带领下,走上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供职镇抚司的官吏已经被习惯这霎时飘散上来的腐臭气味了,而第一次诏狱的齐泰却难以忍受,被熏得直欲干呕。

    只不过他今日有极为的事情要亲自来办,所以才顾不上许多,踏入这潮湿幽暗的牢房里。狱中一片昏暗,凄凄惨惨,只有通道石墙上的灯,明明灭灭摇摇欲坠地,仿佛引魂灯一样,幽幽地照射着一间间粗铁栅栏围起的牢房。这里阴风阵阵,彻骨深寒,脚下各种蟑螂鼠虫乱窜,耳边还有各种求饶哭泣之声,从一间间牢房望去,只见里面关押的囚犯无一不是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说是状若厉鬼也不为过。

    等到随行的千户将齐泰引到一处静室之中,齐泰还没坐稳椅子,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凄厉无比的叫声,他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跳了起来。

    “大人安坐,”陈千户道:“这邓庸是个硬骨头,刚给他上了第三道点心,您放心,这诏狱里面,还没见过能熬过第十道点心的人,您稍坐一会儿,就好。”

    这陈千户似乎知道这些文官的毛病,眼睛不能见到那般血腥的场面,所以专门请他坐了静室里,而一墙之隔,彪形大汉撕扯掉邓庸的裤子,把他活生生强摁在布满一排排透着寒气的锋利钉子的板凳上坐下,随着尖叫声的响起,瘦弱的邓千户早已血肉模糊,然后又被像丢垃圾一样扔进恶臭无比的鸡血池里,发出可怖的叫声。

    “招不招——”问讯的王佥事转动着手里的镊子,道:“你也是个有志气的人,能熬到现在,倒也佩服你骨头硬。可你也要想想,你不过是个血肉之躯,如何抵挡得了这十八般刑具呢?那燕王卖你什么好,能叫你舍生忘死要保他?你在这里受尽苦毒,又有谁知道呢?”

    这名叫邓庸的百户早已经不成人形,两眼没了眼珠、成了血洞,胳膊扭曲地耷拉下来,腿上一片片肉被剜掉,烫焦溃烂到不能辨认。

    “说实话,”这王佥事又道:“朝廷要对燕王动手,燕王就和那齐王、周王、岷王一样,削夺爵位是跑不了的,有没有你这份口供,其实也无关紧要,到时候自会从他王府里搜出罪证来,只是可惜你了,你唯一一点用处也没了。”

    说着就有人掏出了一排排的钢针,然后把增加疼痛的药水沾到针尖上,找准最让人痛苦不堪的穴位,像用匕首插胸膛一样慢慢刺进去。每向身体里刺进一根钢针,邓庸都仿佛死过一次一样,当身体的几大关键部位都布满钢针时,人也早已七窍出血,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了。

    “我招,我招——”邓庸瞪大猩红的双目,发出骇人的叫声。

    听到这话,隔壁的齐泰急忙站了起来,走入刑房之中。但光线太暗,只能看到个模糊的人影,等身边的人将一盏灯笼凑近了,齐泰才看清楚了邓庸的模样,果然是不忍卒视。

    “燕王是否暗蓄大志,妄图谋逆?”齐泰逼问道。

    “是,是!”邓庸嚎叫道。

    “他派你来京城,”齐泰道:“是否是来串联徐达旧部,并诸皇子宗亲,意图颠覆?”

    “是,是!”邓庸已经神志浑噩,不辨人言。

    燕山卫百户邓庸,本来是奉燕王之命,来京城五军都督府上交一份有关军籍调动的文书,然而却被朝廷执住,送入诏狱,严刑铐掠,逼问他有关燕王谋逆的事情。要说这邓庸确也是燕王腹心,对燕王暗地里的谋反活动也很清楚,只是他虽然秉性忠诚,却也着实无法扛过锦衣卫刑讯的手段,如今已经被折磨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得了画押,拿到了一份严刑拷打出来的口供的齐泰急匆匆赶往大内,他见到了同样寝食不安的新帝,而新帝的寝食不安并不是因为邓庸,而是因为他在刚刚举行的宫宴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吓得他四肢百骸都僵硬了好一会儿,心悸不已。

    要说刚才吕太后和马皇后还有江都郡主排设了宫宴,招待在京的皇子并公主们,已经分封但未就国的皇子们是如今新帝需要笼络的对象,他如今雷厉风行的削藩之策,的确操之过急,新帝决意要安抚这些皇子公主们,然而在宫宴上,张灯结彩,灯火辉煌之际,却忽然昏天黑地起来,诸人咫尺之内,竟然看不到对方,吓得众人失声尖叫,持续了好一会。

    而朱允炆却在这黑黢黢的环境中见到了一个无头的男子,手上提着三个人头过来,血气模糊,长驱直入,就朝着他径直走来,吓得他不由得瑟缩起来,道:“你是、你是何人!”

    这人并不说话,只是将三个人头掷在地上,随即掏出长剑来朝他劈过来,吓得朱允炆从帝座上翻滚下来,然而眼前又忽然一片寂静,一无了。

    他之后忽然想起来,这黑影应该是洪武二十八年冬至宴上,手刃了两个亲身儿子然后自刎的傅友德的阴魂——而这柔仪殿里,也是傅友德的女儿傅氏撞柱的地方!

    不光是他吓得魂飞魄散,吕太后和马皇后也吓得不轻,她们倒是没有看到朱允炆看到的那番景象,但是咫尺之内不见人,却也十分难以解释她们心惊胆战。

    他躲入乾清宫里刚刚歇息了一会儿,听见齐泰求见,还以为是哪里又发生了地震,六月十七的时候,京师还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地动,两处武库倒塌,砸死军民百姓共计二百三十余人,如今他见齐泰,便是问询此事。

    然而齐泰却举着邓庸的口供,道:“燕王要反了!”

    慌得新帝差一点又从御座上栽了下去,他劈手夺来一看,顿时心胆俱震:“这就是那个燕山卫百户的口供?果然——果然,燕王军器……装疯避祸,想要谋反?”

    “燕王,朕的好四叔啊!”新帝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好像还有一种解脱和暗自的欣喜,他暗祝道:“皇爷爷,非是允炆不听您的话,而是您给我选的周公,他可不是周公,他要做王莽了,我逼不得已,对他下手,您不能怨我了!”

    他这么想着,不由得露出狰狞的神色来,“你即刻下发兵符,敕谕北平都指挥使谢贵、张信二人,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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