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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昭华-第168章

小说: 昭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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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祁一震,因为他看到笔记上也记载了这个地方缺氧的事情,说“蜡烛不能被点燃”,说了他们的情况,“四人咫尺不能见”,四个人都在大殿之中,但是因为这个大殿十分古怪,这么一点距离里,大家居然都看不见对方。

    翻过这一页,后面又说,杨和平找到了他的小伙伴,但是只有一个——“呼叫时候,听东南角有回声,见之是陆。木、刘皆不得见,不知他二人遭遇如何”。

    之后杨陆二人一遍找寻木刘,一边探索这个大殿,直到筋疲力尽。

    然而笔记之后记载的东西,却让姜祁如坠深渊。

    因为笔记中说,杨陆二人将整个大殿来回摸索了不知道多少遍,然而根本找不到出口,他们被困在了大殿之中。

    他们不相信这是一个没有丝毫破绽的密室,但是一遍遍地查看,一遍遍地失望——直到食物耗尽的时候,杨和平忽然明白了这个大殿的秘密。

    “这不是宫殿,这是一个石椁”。

    石椁就是石制的外棺,杨和平说这座宫殿其实是一个大棺椁,是宫殿式仿木结构的建筑,是由椁座、椁壁、椁顶三部分组成,姜祁看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整个大殿没有一个梁柱,因为它顶部的重量放到了墙壁上,而墙壁是由四块巨大的石头拼接出来的,姜祁一想到背后的墙壁并不是真正的墙壁,实际上是一块巨型椁板,他就忍不住跳了起来。

    笔记里举出了一个例子,是隋朝李静训石椁,杨和平画出了这个石椁的模样,姜祁发现和眼前这座大殿的结构非常相似,石椁平面呈长方形,是三间有浮雕的房屋形状,椁盖由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盖下部分六块石块镶为一体,中间开门,两侧开窗,四周刻有斗拱、门窗、瓦当,并线刻有青龙、朱雀、侍从等图案,只是不同的是,李静训石椁殿顶是歇山式建筑,而这个大殿是攒尖建筑,区别也在笔记中标注出来了,歇山顶共有九条屋脊,即一条正脊、四条垂脊和四条戗脊,因此又称九脊顶。而这个大殿的顶部平面为四边形,上为锥形的屋顶,没有正脊,有若干屋脊交于上端。

    如果这是一具普通的石椁,只要挑开椁顶和椁壁就可以,然而这座大殿式棺椁,即使知道了破绽在哪儿,他们也够不到那个缝隙,够到了无法但凭人力打开。

    没有笔记,姜祁根本无法发现大殿的秘密,然而发现了之后更让他感觉惊惧,因为杨和平已经发现了破绽,却依然困死在了这里,他们还是两个人合力,姜祁只是孤身一人罢了——他想到这里,才想起来眼前只有一具尸体,难道不应该还有一具尸体吗?

    不不不,难道不该还有三具尸体吗?

    杨和平死了,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木、刘、陆啊,这三人到哪儿去了呢?

    姜祁咽了口唾沫,他拿起手电来,接着沿着墙根方向走,终于在另一面的墙根下,他找到了第二具尸体。

    这具尸体也是一样的装束,雷锋帽和军大衣,然而脱掉雷锋帽,姜祁却被吓得跌倒在地上——原以为杨和平的脸已经够诡异了,没想到这个尸首的脸,更是可怕。因为一张脸上,眼球暴突,充满着不甘和愤怒,嘴巴大张着就像是要扑过来生吞活剥人一样,如此狰狞。

    姜祁擦了擦汗从地上站起来,他没办法直视这个人,只能用雷锋帽把这家伙的脸遮住,然后才在他身上搜寻起来。

    他在掏口袋的时候,忽然看到地上似乎有一些字画,用手电一照,发现居然是用血写出来的——木刘害我,天地为鉴,若能生还,十倍报之!

    后面全是相同的字了,还有触目惊心的感叹,不仅是地面,墙面上也被血浸染了,即使血迹早已干涸,但是依然能看出这个人激荡的心情。姜祁稍微定了定神,看到这样一行字,他实在有些蒙圈。

    这个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了,就是杨和平笔记里提到的“陆”,他用生命指证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死亡是木刘所害——这就让姜祁难以理解了。明明他二人困在了这样的石椁之中,别说是他二人了,就是来十个人,也不一定能破开,他们最后的死因,应该就是缺氧窒息和饿死,身上也没有其他什么伤痕,然而陆却信誓旦旦说,他的死是因为“木刘害我”。

    木刘怎么害他的呢,他也没写明白。

    姜祁揉了揉眉心,他设想了几种可能,但是在没有找到木刘的尸体之前,这些假设都只是假设,于是他又站起来,接着朝下一道墙壁走去,然而接下来他就没有什么发现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不仅转了一圈墙壁,而且几乎把整个大殿摸索了一遍,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

    他现在知道了,木刘的确害了陆。

    因为这大殿里,只有杨陆的尸体,而没有木刘的尸体。笔记中明明写了,他们四个人进了这个地方,然而两个人困死了,其余两个从一开始就没了踪影。

    这说明什么,姜祁想出两种可能,一种是木刘二人找到了椁室的机关,可以不用破开椁壁和椁顶这样的办法,他们解开了机关,然后顺利出去了,然而他们出去之后,却没有再回来搭救其他两个小伙伴。第二种可能就是,四人之中,木刘是一早就知道这里的机关,他们所做的就是将其他两个不知情的小伙伴引进这个地方,然后困死了他们,完成了图谋已久的谋杀。

    一个两个小朋友,三个四个小朋友,一起手拉手进墓室。一本笔记还没有写完,这个故事已经有了结局。

    四人之中,谁人是狼,谁人是羊?

    狼为什么要张开血盆大口,羊死前的觉醒是不是又来的太晚了些——

    姜祁越想,头顶上的汗就簌簌地滴落下来。这是他下墓以来,第二次感到感到真实的恐惧,不同于见到诡异事物的恐惧,那只不过是皮毛上的害怕罢了,如今他却能感觉到从心底渗出来的寒意。

    他把自己放进这个情境中去,第一个反应应该就是,木刘为什么要害我?我跟他俩,有何仇怨?下墓这个事情,除非艺高人胆大,一般都是抱团结社的,就是害怕有什么危险,总可以守望相助一把。然而这个事情就印证了盗墓行当里的老话,打虎亲兄弟,下墓父子兵。若不是血亲,见财起意或者临难而逃,都是稀松平常不足为怪的事情。

    然而眼前这样一个故事,姜祁没看出来见财起意或者临难而逃。

    见财,大殿之中就有成堆的财宝,为什么不拿呢?这么多财宝,四个麻袋都装不下,因为分赃不均而产生杀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临难,如果是灾难来了,极有可能就是地动——然而大殿前后是廊道,跑出去岂不更是个死?还不如大殿里面安全呢。何况木刘二人找到机关,难道不能大声喊一声,叫杨陆二人听到,悄然离开了这个地方,那就是居心叵测了。

    当然有没有可能是,木刘一开始就不见了,是因为他们触碰到了机关陷阱之中,一眨眼的功夫罢了,也来不及警示呼救一声——也有可能,然而陆却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认为这二人害了他。

    这说明什么,那就是陆和木刘之间,的确是存在一定矛盾的。因为如果是朋友之间,对方做了一件让你费解的事情,你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在反思,是在从他的角度考虑,这在一定程度上叫开脱。

    只有和你关系不好的人,做了事情,你的第一反应才是这人要害我。

    要么有实锤,要么积怨已久,姜祁看着墙根下的尸体,实在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在愤恨、恐惧和绝望之中走到生命的尽头,这种情绪也确实感染到了姜祁。

    这时候,他忽然注意到这人的军大衣口袋,似乎是微微鼓囊的模样,他伸手掏了一下,还真从口袋中掏出了东西来。

    是两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之中有四个男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笑得都咧出了后槽牙。这样的照片就让姜祁想起了他大学时候,宿舍四个人也常常这样照相,其蠢无比。这张照片是黑白照,背景让他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发现是个大殿模样,这个大殿上的匾额写着“崇圣殿”,他电光火石之间就想起来这是哪个地方了。,。

第八章 二帝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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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平城里,三两个脚夫拎着担子提着行李,间或聊了几句货物。街道上一两匹驽马牛车慢悠悠地赶过,屙了一地的屎尿,恰好被推开车窗的仕女看见,“啪”地一声关住了,里面传来作呕的声音,出来倒洗脸水的商楼掌柜的也看到了,不由得和旁边通州来的客商挤眉弄眼,这便是北平城街道一景了。

    “都让开,都让开——”二人骑着马风驰电掣一般,马蹄一脚踢飞了脚夫搁在台阶下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行李,气得脚夫嚎丧起来。还没嚎几句,却被人捉住了肩膀,道:“你也是没有眼睛!你看看他们什么人,便是马踏死了你,你也没处说理去!”

    这脚夫定睛一看,只见马上之人皆腰系革带、悬铃、持枪、挟雨衣,腰间还挂着竹筒,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这是急脚递吧,出了什么事儿啦?”

    所谓步递曰邮,马递曰驿。邮与驿之差异在此。而本朝承元旧制,于洪武元年正月二十九日,同时并“置各处水、马站及递运所、急递铺”,水、马站,洪武九年改为水马驿。水置船,陆用牛、马、车。

    急递铺与水马驿、递运所,并称为邮驿三大机构,而职责分工不同。水马驿和递运所主要运送经济作物和农副产品,转运军需等物,同时还有公差往来,日常事务繁忙,负荷最重。它们依靠的交通工具,主要是马、驴、牛、车、船。

    而急递铺任务单一,职专“公文递送”,朝廷文书通达四方,而要求特别严格。在时候都必须做到安全、;凡递送公文,照依古法,一昼夜通一百刻,每三刻行一铺,昼夜须行300里。但遇公文至铺,不问角数多少,须要随即递送,无分昼夜,都必须“随即递送”,鸣铃走递不得滞留。

    很有意思的是,铺卒最先的是布政使司,随后都指挥使司和按察司均接到了急递铺的公文传信,不一会儿三司便传来嚎天呛地的哭声。

    而此时的燕王王宫之中,也正欢声笑语。中殿里,张昭华抱着四个月大的孩子走了进来,把孩子放在床上,轻手轻脚地解开了襁褓孩子在床上咿呀咿呀地挥舞着手脚。

    “母亲,”张昭华乐呵呵道:“你看他可有劲儿了,一个劲儿蹬腿,一会儿还能翻个身呢。”

    徐王妃见她把孩子扒地净光,像摆弄玩具一般,不由得好笑起来,又见孩子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自己,便伸手抚弄他。椿哥儿显见的是吃了奶,心情大好的样子,只微微一哄,他就冲王妃笑起来,似乎想说话一样,只是张大的嘴巴却只有粉嫩嫩的一层牙床,并没有一个牙齿。

    椿哥儿就是高炽给孩子取的名儿,出自《庄子?逍遥游》——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也是他和张昭华约定的,生个男孩便叫椿儿,希望他小知小年,大知大年,朝菌晦朔,长欢于春秋之意。至于大名,现在可还没有,要得等到四岁的时候,宗人府才给施舍一个名字出来。

    “母亲,您摸摸他的脚后跟,”高炽在旁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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