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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真理世界-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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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是选民,仅此而已,这不能改变别的。恐惧是应该的,如果见到那种情况还镇定自若,我就该时刻提防你随手给我一枪。”

    叶若彤默默啜着咖啡。她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儿。至少,眉宇之间多了几分自信。过了一会儿,她像是自言自语地问:“该怎么救苏朗?”

    “根据你的描述,我觉得他没什么危险。”肖言捏起桌上的一小块曲奇饼,一边咀嚼一边说,“我看过卡夫卡的书,实话实说,不怎么好看。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个恐怖作家,不是个陷阱狂。如果他只想制造一本让人身陷绝地的怪书,那我实在难以理解他是怎么成为一个受人尊重的世界级作家的——虽然说,我现在也难以理解。”

    “当然。”他喝了口咖啡,“我不太了解选民的力量,分析未必准确你的想法是什么?”

    “也许你说得对。”叶若彤抬起头,脸色稍稍恢复了红润,“从那本书来看,卡夫卡的力量非常强大,我不知道哪个选民能够比拟。这样一个人,留下的遗稿一定有什么目的司徒凡不会说话,没法指出苏朗的下落。他暂时安全。”

    “就是这样。”肖言点点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司徒凡揪出来。你和我都做不到,但有人能。”

    “谁?”

    肖言看了看表,转头向玻璃窗外搜寻。叶若彤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穿过小路,朝着咖啡馆走来。

    “汉尼拔?”叶若彤吃了一惊,“你怎么联系到他的!”

    “一点儿也不难。选民行会在庄园附近埋伏了人——监视还是保护,随你怎么想。我只是走出去,大喊了两声”

    “什么?”

    “我说‘想不想知道选民行会失踪的资料在哪儿’。”

    “你”叶若彤霍地站起来,瞪着肖言,“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你知道我们干了些什么?他们肯定跟我们没完!”

    “别紧张。”肖言向下压了压手,“他们遇到了更大的麻烦,没空理会。这和司徒凡的下落有关。”

    汉尼拔已经走进了咖啡厅。他的脸色发黑,简直是顶着一朵乌云。叶若彤觉得,这个人随时会引来一场暴风骤雨。

    “苏朗在什么地方?”汉尼拔急吼吼地问。

    果然,果然。叶若彤看了肖言一眼。你把一切都搞砸了。她低下头,想着措辞。毕竟,趁着人家会长身亡盗取资料,再偷入银行金库的行为不怎么光彩。

    “我们需要他的帮助,可他却没了影!”汉尼拔盯着叶若彤,“他在什么地方?”

    需要帮助?叶若彤目瞪口呆。她结结巴巴地问:“你在说什么?”

    “大麻烦。上帝作证,选民行会成立数百年来,这是最黑暗的时代。”汉尼拔摇摇头,“要对付司徒凡,我们需要苏朗的力量。”

    “司徒凡?他又做了什么?”

    “你们还不知道?上帝啊”汉尼拔环顾左右,大踏步走到咖啡厅前台的报刊栏前。他随便拿了一张,回头拍在桌子上,“自己看吧。一整天,报纸上全是这个!”

    黑暗时代,恐怖分子的猖獗表演!

    报纸的头版头条,巨大的字体几乎占据了半个版面。字体边缘参差,勾勒着触目惊心的暗红,好像溅射的血迹。叶若彤仔细读着文章,脸色一点点苍白了。

    “怎么可能!这这是他干的?”

    “错不了!”汉尼拔咬着牙说,“我们看过那些尸体,手法完全相同。隔着一英里,就能嗅到他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肖言阅读着报纸。他的英文不大好,勉强能够读通意思。他抬起头问:“他不是只吃选民的心脏吗?为什么会攻击普通人?”

    “我没空管这些!我只知道,这个家伙必须去死!”

    “这很重要。”肖言说,“弄明白这一点,能够预测他的行动我感觉,了不得的事情要发生了”

    “苏朗呢?”汉尼拔问。

    “他”叶若彤一直在寻找措辞,现在,她终于整理好了思路,用比较委婉的方式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管怎么委婉,事实总归是事实。叶若彤绷紧嘴唇,已经准备好面对汉尼拔的怒斥。

    “我的上帝,这些烂事情”汉尼拔的脸色有些古怪,他苦恼地拍了拍额头,“实话实说,你们不该这样做。我最近知道一点儿,它牵扯很多那种呃,你们不该知道的东西”

    叶若彤一头雾水。

    “嘿,让新任会长头痛去吧!我想,他暂时顾不上这些。听你的意思,苏朗还算安全?让我想一想,要对付司徒凡,必须先找到苏朗。要找到苏朗,就必须对付司徒凡去他妈的!我一定被什么东西打了脑袋!”

    汉尼拔在不大的空间里徘徊,有几次差点儿蹭翻了旁边桌子客人的咖啡杯。看了看这位焦躁的壮汉,对方一声不吭地换了个位子。

    “甭管怎么说,你们跟我走。”汉尼拔拍了拍手,做出了决定,“我们知道司徒凡的行踪,我猜他又要动手了,必须阻止他我们看一看,是不是能顺便找到苏朗。”

    “好!”叶若彤站起身。

    突然,一阵凄厉的警笛声打破了小街的寂静。警车一辆接一辆从窗外掠过,它们憋足了劲儿,朝着一个方向玩命飞奔。

    “本台最新消息!”咖啡厅的电视画面突然变化,音乐频道被新闻占据,女主播面色苍白,捏着稿子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又一起综合楼血案发生,一百六十七人全部遇难,死状与之前完全相同”

    “恶魔!”汉尼拔一拳砸穿了桌子。

    苏朗推开了那扇门。

    对大多数人来说,门总在那儿,随时可以开启,进出自如。但有些时候,门意味着选择。当你走进去,就再也不能回头。

    在潮东市,苏朗还是个一穷二白的毕业生。他还没找回五岁前的记忆,那些灵异的事件仿佛从未发生。他就像其他人一样,每天打开房门,闯入灯红酒绿的世界寻觅出路。那时候,门就是门。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另外一扇。苏朗推开它,从此进入选民的世界。然后是地下墓穴,当他推开墓门的时候,就意味着将和司徒凡死斗到底。门还是门,但冥冥之中,有看不见的楹联刊刻其上:甫入此门,不堪回首。

    苏朗再一次站在门前。有些时候,所谓选择只是虚妄。

    木门很沉,金属门轴似乎生了锈,发出“吱嘎嘎”的声音。里面是空荡的大厅,声音在粗糙的石壁上反射,汇聚成连绵不绝的回响。

    苏朗走在大厅里。这里没有家具,没有装饰,没有壁炉,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大厅本身,花岗岩粗糙地堆砌。它甚至没有旋梯,没有漫道,没有到达楼上的方法。那些常春藤里的小窗都是摆设,只是反光让它显眼——犹如一个患有忧郁症的人,原来应该把他锁在家里,结果却从屋顶钻了出来,让世界众目睽睽地望着他。

    苏朗怀着失望的心情,用步伐丈量着每一寸地面。他突然发现,大厅的一角,地板凸起一块,就像一朵种在石头上的巨大蘑菇。苏朗走过去,这东西上满是灰尘。他轻轻掸拂,露出下面浅灰色的光滑纹理。

    这是

第30章 Ⅰ(30)() 
大厅里刮起了一阵风。缓慢、凝滞,就像用树枝搅动黏稠的胶水。灰尘簌簌剥落,“蘑菇”逐渐露出本来面目。

    它有一人高,像一只扣过来的大锅。背甲闪闪发亮,弯曲的长足就像折叠的钢条紧紧贴在身体两侧,上面遍生细长的绒毛。

    一只甲虫。

    苏朗倒退了几步,几乎要惊叫出来。甲虫!甲虫!他在心头狂呼。那双摸过甲虫的手掌麻酥酥地发痒,好像有无数的小虫在爬行。

    居然是一只甲虫!

    苏朗忍不住发抖。他用力搓着手掌,直到皮肤发红,麻痒被刺痛稀释。他不敢上前,甚至为自己没有继续后退感到吃惊。甲虫一动不动,紧扣的甲壳缝隙间露出一线紫色的翅膜。它是真的,苏朗知道,它是真的。

    几分钟的僵硬,苏朗慢慢破开恐惧的篱障。甲虫仍未行动。它是死的?苏朗不能肯定。但有一个事实是:遗稿里还没出现过活物。

    卡夫卡的遗稿里为什么会有一只甲虫?苏朗一阵茫然。卡夫卡、甲虫,甲虫、卡夫卡两个全不相干的形象在脑海里旋转,搅成一团纠结不清的乱麻。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来自布拉格的传言,卡夫卡的坟墓被掘开,里面躺着一只甲虫也许是真的,也许卡夫卡就是一只甲虫。好吧,都是真的。卡夫卡是甲虫,乔治奥威尔是缝合怪,瓦西里是兔子,拉莫瑞是毛驴,奥特加斯是企鹅真是够了,还有比这更疯狂的事儿吗?

    他捂着脑袋,好像有人用锤子在猛力地砸。应该再用力一点儿,苏朗想对那个人说。但无济于事,甲虫趴在那里,用顽固的身躯提醒着现实。

    苏朗注视着甲虫。不知为什么,他想到了蛰伏地下的蝉。十七年的等待,只为一朝破土。那么,这只甲虫呢?它也在等待吗?等待什么?

    不,等一等

    苏朗突然想到,这也许只是卡夫卡的某种隐喻。他曾用变形记对抗浊世,用人变甲虫的故事寄托思想。那么,在城堡中创造一只甲虫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对,就是这样。这只甲虫和粗石堆砌的大厅没什么两样,只是词汇的具现。

    想到这里,苏朗松了一口气。他甚至微笑了一下,嘲讽自己之前的紧张。他走向甲虫。可以肯定,如果有什么出路,一定在它身上。

    空气仍在搅动,阴森森地扫过地面,卷起苏朗的裤腿。甲虫的硬壳被掀开一点,露出蜷缩在下面的头颅。头颅两侧是灰色褶皱的薄膜。

    苏朗低下头。凝视着甲虫的头。如果有什么秘密的话

    突然,薄膜翻下来,露出两只硕大的眼珠!

    苏朗好像被木楔钉住脚,一动也不能动。他的牙齿在打架,无法言说的恐惧渗入骨髓,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

    眼睛!眼睛!

    浅褐色的瞳孔,布满血丝的眼白这分明是一双人类的眼睛!

    它看了苏朗一眼。

    苏朗终于发出恐怖的大吼——甲虫的目光裹挟着巨力,苏朗好像被一列火车撞翻了般。他毫无抵抗地向后飞去!

    城堡不见了,山冈不见了,落满积雪的村庄不见了,整个世界不见了。

    满眼都是文字。它们从各个角落被抖搂出来,就像数不清的糖果,五彩缤纷、芬芳诱人。每个方向都是大地,每个方向都是天空。文字在下坠,从上、从下、从左、从右都在掉落。方向失去了意义,它也在打着旋儿下坠。世界就像滚筒洗衣机,随着方向转动,把所有文字卷向中心。

    苏朗在正中心。中心这个单词掉到了苏朗身上,挂在衣服的褶皱里。于是,所有的文字涌向苏朗,将他淹没。

    这是太过沉重的堆积。苏朗透不过气来。文字的重量,知识的重量没有一个大力士能够全部背负。他的脑子里塞得太多,然后像点了引信的火药桶,“轰”的一声爆炸。

    一切都消失了。

    苏朗醒来。一盏昏黄的小灯在头顶摇曳,白铁皮灯罩一多半生了锈,曲折的边缘分割着光影。墙壁上,阴影像波浪一样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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