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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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真相的。孟族人并没有真心要湮灭这些痕迹，只是尽力减少某些人的打扰，否则，孟族十三岛还不得跟稷下学宫一样，每年都挤满了来求学的学子。孟族的族训中，从来没有广收门徒、有教无类的教条，他们的底蕴和知识，只传给孟族子弟以及依附孟族的族属，比如说吕家。
说了这么多，主要只是一条，孟族十三岛，非孟族人及其所属之族不得入。所以顾凤寻说要去明月岛，知晓真相的吕炎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吕子川就觉得这是在开玩笑。
“去休息吧。”
没人理会少年的问题，顾凤寻神情温和的对吕炎道。
这是吕炎无法抗拒的声音，从他还是孩童时起就如此，于是他拉走了还在疑惑中的少年。
“炎叔，是你说他不是我大兄的弟子。”吕子川愤怒的甩手，所谓的欺骗呢，就这么消失了？吕炎前后的态度也改变得太快了，这里头一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一路上他都没停止疑惑，只是急于赶路，让他无暇追问。
“嗯，我搞错了。”吕炎给了少年解释，至少真相，吕炎觉得还是等少年自己去察觉吧。
“啊？”
还可以这样的？一句搞错就算了？要不要这样儿戏。
“等等，炎叔，就算他是大兄的弟子，也一样没资格进明月岛，孟族早就不认大兄了，别说是大兄的弟子，就是大兄还活着，也踏不进孟族之地，炎叔炎叔你慢点走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炎叔炎叔”
到底没休息得成，就在吕子川追在吕炎的身后纠缠不休时，一个跨刀男子身后跟着几个劲装男子走进了安顺客栈，齐唰唰的往二人身前一杵。
“见过九公子！”
吕子川一看到他们，脸色顿时一变，道：“吕全，你来干什么？”
跨刀男子上前一步，拱手道：“侯爷请九公子回侯府。”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吕子川掏了掏耳朵，很是无赖的模样。
吕全早知道这位九公子是什么性情，见怪不怪，仍是拱手作恭敬状，道：“侯爷说，九公子在外头玩得开心了，也该记得回府看看老侯爷，老侯爷惦记九公子，已是思之成疾”
吕子川吃了一惊，打断他，道：“吕爷爷病了？”
然后不等吕全回答，拔腿就往外跑。吕全毫不意外，带着人紧跟过去。
吕炎在原地迟疑片刻，转身又去了顾凤寻屋中。
“老侯爷病了？”顾凤寻挑了一下眉，“装病吧。”
吕炎笑了一声，道：“九公子打小顽皮，吕侯府里无人能制得住他，只有老侯爷，打小一手将他带大，说的话他还听上几分。只是后来九公子日渐长大，性子越发的野了，连老侯爷的话都不管用了，每每没奈何，老侯爷便出装病这一招儿，九公子虽然顽劣，但孝心还是重的，同样的招儿不管使几回，他都中招。只是大公子怎知老侯爷是装病？”
顾凤寻目光悠远，道：“以前见他，就是条老狐狸，十几年过去了，应是愈发的老尔弥辣，说他会思之成疾，岂不是笑话。”
吕炎忍不住笑了，也只有大公子才敢这么说老吕侯，转而又担忧起来，道：“大公子，九公子在老侯爷面前守不住口的，以老侯爷的精明，只怕很快就会察觉蹊跷，大公子想去明月岛，想必是还要过老侯爷这一关。”
“七叔的事，老侯爷知道多少？”顾凤寻问道。
吕炎愣了一下，道：“大公子指的是？”
“九弟被七叔养在了吕侯府，你觉得老侯爷为什么会答应？”顾凤寻又道。
吕侯府，准确的说，吕氏一脉，自千年前起就是孟族的附庸，吕家世代效忠孟族，但效忠的只是孟族嫡支宗嗣，换句话说，在顾凤寻没有被孟族放逐之前，吕家就是他的麾下之臣。而七叔虽然比他辈分高，但早就不算是嫡支了，吕家替他养儿子，这个儿子还是被孟族放养的，凭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养着一个被孟族放养的孟家子，对吕家不但没好处，反而还有可能带来麻烦。毕竟，孟族内部也是有竞争的，吕家得孟族看重，独占三吕之地这么多年，早不知招了多少红眼儿。
吕炎迟疑了，道：“此事，七爷没提起过，老侯爷亦从未漏过口风。”他怀疑，可能是七爷和老侯爷私下做了什么交易。
“看来，我是得见见那只老狐狸了。”顾凤寻觉得，以老吕侯的精明，七叔出事，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来自吕侯府的邀请不出意外的在黄昏前到达，老吕侯请顾凤寻于海王阁共赏明月伴潮生，海王阁赏月观潮是三吕之地著名的风景之一，唯一的遗憾是现在不是秋季，天上的那轮明月怎么看都少了几分味道。然而即便不是最好的季节，但依然是极佳的美景，老吕侯有时候也是极风雅的。
顾凤寻如约而至。
海王阁建在离三吕港颇远的一处山崖上，山崖陡立，东西两条长长的石梯盘旋而上，远远望去，恰如两条游龙，拱卫着一颗明珠。那明珠，就是海王阁，阁顶的垂檐用的是七彩琉璃瓦，阳光下斑斓如霞，月色中氤氲生润，任何时候看，都是令人夺目的存在。
只是爬阶这种事，不论是对身体孱弱的顾凤寻，还是年纪已经大到一只脚踏进棺材而另一只脚也随时会踏进去的老吕侯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们是坐在软轿里被人抬上去的。不知是巧合，还是有心，两台软轿分别从东西两处石阶往上，恰恰同时抵达海王阁，在那氤氲着像飘着一层彩色雾气的垂檐下，一老一少，目光相对。
老者身着褐色锦缎制成的长袍，体态富贵，像一只养得有点肥的老狐。少者黑衣外罩着白貂皮的斗篷，乌发白肤，如地狱里归来的厉魂。
对视片刻，老吕侯那已如菊花一样的脸上，绽出了比花开还灿烂的笑容。
“大公子，请！”
顾凤寻脚下一顿，亦展颜笑道：“老侯爷称晚辈一声凤寻便可。”
第一百二十二章人老（）
顾凤寻第一次见到老吕侯的时候，他的年纪比吕子川现在还小一点，吕家虽是孟族的附庸，但也自成势力，是孟族最重要的臂膀。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以老吕侯在孟族的地位和资历，都有资格称他的字。
老吕侯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眼神也明亮得不像他这个年纪的老人所能拥有的。
“人活得久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见过。我记得，在三十多年前，或许是四十年前，曾听人说起一桩奇事，有一艘出海的渔船遇到了风浪，几天后搜救船找到了它，但渔船上只剩下一个活人，昏迷不醒，沉睡了足足一年，醒来后，他便不是他了。”
顾凤寻含笑道：“那他是谁？”
“另一个人，从性情到喜好，从习惯到口音，全都不一样了，最稀奇的是，那渔夫本来大字不识一个，醒来后却写得一笔好字，可惜啊后来他疯了，自己又跳入了海中，连尸体都没寻到。”老吕侯是真的很可惜，那么稀奇的事，他一辈子也只遇到了一回，本还想找到那人细细询问，结果那人却死了。
再后来，老吕侯从书中知道了借尸还魂的事，世人多以为这是装神弄鬼。
“果然是活得久了，什么怪事都能遇见。”顾凤寻也是一脸稀奇的模样。
草木活得久，成精，兽禽活得久，成妖，人活得久，成什么不好说，但见多识广肯定是有的，只从一些蛛丝马迹里，老吕侯就能推测出顾凤寻是借尸还魂，一声“大公子”是试探，而顾凤寻则给了他明确的回应。
孟青梧，字凤寻。孟族中，谁人不知。
没有必要在一头老狐面前遮掩，在三吕之地，没有这头老狐点头，谁都寸步难行，同样的，在三吕之地，也没有这头老狐不知道的事情，范九斤来了又去，他对假吕炎说的话，恐怕全都看在老吕侯的眼中，还有真吕炎藏身在吕侯府，没有老吕侯的默许，怎么可能。更重要的是，没有老吕侯的默许，吕炎怎么可能将快风号调出来。不过真正让老吕侯想到借尸还魂这种离奇之事的，大抵还是吕炎对他的称呼吧，只不知是什么时候被老吕侯的人听去的。
“外头风大，大公子，咱们里头说话。”
看着顾凤寻身上明显比常人要厚实的衣裳与斗篷，老吕侯灿烂的笑脸略黯了黯，然后转身，率先走入了海王阁。
此时天色已全然黑了，海王阁内里早亮起了灯笼，一排排向大堂蔓延，照得四壁明亮如昼。一面临海的窗户打开了几扇，可惜不是月中，只有一弯月牙在天边斜斜的悬着。虽不明亮，却比阁中无数灯笼更招人眼。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老吕侯望着窗外，感叹的道，又看向顾凤寻，“大公子应是来过海王阁。”
“未曾，老侯爷口中的明月，不在此处罢。”
知道这头老狐疑心重，至此时还在试探，顾凤寻不由得轻笑起来。他不曾来过海王阁，因为明月岛上，有比海王阁更适宜赏月的地方，明月岛亦是因此而得名。以顾凤寻少年时候的脾气，自然只往最佳处去，这海王阁么，真的不曾来过。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这两句，是顾凤寻第一次去明月岛赏月时题下的，诗虽古人所作，却在当时，再没有比这两句更应景的。
老吕侯挺了挺身，神情比方才郑重了些，道：“既不在此处，又在何处？”
“将去处。”顾凤寻直言不讳，这事儿也无须瞒着老吕侯，因为瞒不过。
老吕侯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越发的郑重了，道：“老夫观此时星象，恐近日将生风浪，大公子若要出海，须小心浪急船颠，不如暂避些为好。”
“避无可避时，也唯有乘风破浪。”顾凤寻坚定道。
老吕侯见劝不动他，只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道：“不知大公子的船上，可否给老夫留一立足之地？”
舍命相陪，豁了这张老脸，老吕侯也是决心够大的。
顾凤寻微微震动，半晌方道：“老侯爷年迈体衰，岂能远涉风浪。”
老吕侯却道：“大公子可知老夫何时卸下吕侯府的重任，将之交托到小儿手中？”
顾凤寻又是一震，竟无言以对。当年他被孟族逐离，老吕侯也是那时，从吕侯爷变成了老吕侯，原因无他，忠臣不事二主，吕氏一脉向来只附庸于孟族的嫡脉宗嗣，老吕侯在任时，顾凤寻是嫡脉中唯一的宗嗣，后来孟族将他逐出族中，宗嗣自然也换了人，老吕侯不愿事二主，于是自动请辞。
话到这份上，他是再说不出拒绝的理由，沉默许久，只能长叹一声，道：“那就依老侯爷所愿。”
老吕侯站了起来，身形有些颤颤，却没有要人搀扶，而是就这么一颤一步的走到了顾凤寻的身前。
“大公子，老夫时日无多，只想着在死之前，完成最后的心愿，七爷，与老夫是忘年之交。”
“我不知道”顾凤寻低低的自语了一声，这应该是七叔从海外回来后才发生的，“那么，老侯爷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呢？”
“七爷被软禁了。”老吕侯伸出手，将旁边临海的窗户推得更大，“在这片山崖下，有一处山洞，里面藏着一艘船，七叔将之称为‘青梧’。有人向族里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