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电子书 > 穿越电子书 > 大唐后妃传珍珠传奇 >

第64章

大唐后妃传珍珠传奇-第64章

小说: 大唐后妃传珍珠传奇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五年前他处处瞒她避她,现今仍是处处瞒她避她。
    原来她是错得这样彻底——她只是他的掣肋。
    他既已有佳人在侧,她何必乞他垂怜。
    他对她处处迁就,不过是愧疚,不过是怜惜,不过因为她是适儿的母亲。
    她还站在这里做甚?既然已经什么也没有了,何不静静的离开。
    即使坚持到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也要有尊严的离开。
    她侧转身,抬眸,面上浮出笑容,朝两名随侍宫女作了个走的手势。她看见宫女满面惊骇,似乎要上前扶她。她暗笑:莫非自己的脸色很差,将她们吓着?
    她推开宫女,自己往玉阶下走,稳稳的一步、两步……
    你们都太过虑,我没有事,甚么事都没有。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她止步启唇,吐出……
    “啊!王妃,不得了了!——”身后宫女失声尖叫。
    她回身,茫然的看着这宫女——胡乱叫唤什么!脑中晕眩袭来,撑靠玉阶扶栏,稳稳站立。抬袖轻拭嘴角,袖上刹时染上小片鲜红。
    不过是吐出一口鲜血,有甚么大惊小怪?
    她若无其事,缓缓将唇边的腥红拭去。
    “轰——”殿门大开,她看见李俶与张涵若出现在门口。
    她居然还冲着李俶笑了一笑。李俶目光深遂,这样远远的望着他,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是喜?是怒?是愠?是忧?
    那么离得近呢?执子之手,与子共枕,如何?
    结果是一般无二。
    张涵若面色一变,冲口唤了句:“沈姐姐……”
    李俶却将张涵若手臂一拉,断声道:“还不快走!”
    张涵若稍怔,往殿后倒退几步,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珍珠,”李俶疾步朝她走来,话语中带着些许惊慌,天色虽暗,他依旧可以看到她面色的惨白。他焦急的说道:“你休要误会!”
    沈珍珠笑着摇头,朝玉阶下摇摇晃晃退了两步。胸臆间血气翻涌而上,一手撑住扶栏,一手抚住胸口,“哇”的吐出两口鲜血。
    她还能如何?她终于可以完全死心了吧!
    李俶神色剧变,他狂呼一声她的名字,只觉自己心肺将会瞬间爆裂,身形迅捷如雷电闪掠,朝她扑将而去,在她将要坠落的刹那,将她托起纳入怀中。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他平生从未如此惊惧恐慌,脑中空白无法选择言语,只连声说:“你不要这样,你不能有事!”
    可是她的身躯是这样纤弱冰凉,她与他双目相接,她淡然的平视着他,好似看着一个陌生人。然后,他看见,她的双眸在逐渐黯淡神采,慢慢的阖上。他无比惊骇,他只能连声呼唤她的名字。
    忽然,她睁开眼,眸光如水,波映照人,回复神采。这让他有了错觉,平增希望,俯首与她面庞相贴,颤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珍珠,你吓我,你不会……”
    沈珍珠用尽仅存的最后气力,附于他耳畔,一字一顿说道:“记住,我曾对你说过的——若我有一日离开,你须得好好待适儿……”“呃”的一声,侧头喷出大口鲜血,天地昏黑,如堕地狱……
第118章:相逢相失还如梦(上

       
    李俶心若被利刃所剜,头脑浑沌一片,一把横抱起沈珍珠,朝左右狂喝道:“传太医——还不快传太医——”
    他面色煞白带青,双眸如火炽烤,状似癫狂,身侧为数不多的几名内侍宫女吓得连连后退不敢靠近,待回过神,奔的奔太医院,奔的奔庄敬殿报讯。
    他的焦燥狂呼想是触动了怀抱中的沈珍珠,她阖着双目,喉间“嗯”的声,又吐出一口鲜血。李俶身子一滞,满面惊惧畏怕,怀抱着她,便如身怀绝世玉石,不敢稍加用力触动半分,维持原有姿势,沉步,平稳,一步步踏往庄敬殿。
    庄敬殿内侍宫女得讯都在殿前恭迎。他仿佛没有看见任何人,屏住呼吸,一点点聆听她细若游丝的气息;一瞬不瞬凝视她的面容,沉默不语。抱着她踏玉阶、入内室,小心翼翼将她放至榻上。
    太医是被两名内侍拽着一路飞奔来的。人未跪下,药箱先“抨通”掉落在地。李俶只盯着沈珍珠面容,愠道:“小心,别要惊扰了王妃!”
    太医连连称是,喘过一口气,便上前把脉。
    李俶站立一旁,见这太医搭上沈珍珠脉搏,闭目凝神,不语顷刻,忽的全身一颤,脸色转为灰白,倏的睁开眼。
    “如何?”李俶急急道,“快速为王妃开方下药!”
    太医却只是摇头,面色阴沉犹疑,想是心中有话正在思虑是否说出。李俶焦急,又再催了一次。
    太医将牙狠狠一咬,长揖道:“殿下,请恕下官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李俶仿若一时未听懂他话中之意,紧迫向前,问道:“你此话何意?”
    太医曲身道:“从长安至洛阳,下官遵殿下之嘱,一直照管王妃之病。——王妃之病,殿下早就知道:她两年前被刺中心脉,虽然得高明大夫救治,然因颠沛流离过甚一直未能痊愈。此症候最需保养,若一旦复发,后果不堪设想!”
    李俶脑中一荡,站立不稳,最害怕之事终于发生。
    “你是说,她胸口旧疾发作了?!”
    太医道:“正是。王妃近来过于操劳,思虑积重,下官一直用药操控,望能有助于王妃。可是,今日,——她想是遭遇非常之事,悲痛欲绝,触及旧疾。此旧疾复发,更甚当初新创,一发不可收……下官,下官,已是无力回天!”
    “你胡说!”李俶惊恸不已,跌撞着朝前两步,袍袖随意一扫,烛光摇曳扑闪,“扑通”声中左侧烛台坠落于地。
    他狠狠指着面前太医,喝骂道:“你学艺不精,竟在此胡言乱语!我不信,我不信!”他朝外喝道:“来人,来人!”
    外边内侍一直侯着,听得传呼连忙进来。
    “快去长安传太医令,传长安、洛阳最好的大夫,快去!”
    “没有用的,”太医在旁叹息道:“殿下应当知道,此症别说是太医令,就便是扁鹊重生,华陀再世,国手神医长孙鄂就在此处,只怕亦是束手无策。更何况,王妃毫无求生之意,一意寻死。殿下,你——”
    话未说完,面前银光一闪,一柄长剑已架在脖上,李俶面色铁青,沉声道:“你再胡说八道,本王一剑杀了你!”
    太医长叹一声,说道:“下官若是畏死,决不敢如此实话实说,只会顺殿下之意拖延欺瞒。我虽医术低微,在太医院十数年,总只得这点清名。若非如此,除太医令外,殿下也不会由一年前选中下官特为王妃诊治。今日王妃不治,下官已是死罪,若再有意期瞒殿下,更是罪上加罪——”引颈道:“殿下想要下官贱命,请自便——”
    “决不会,决不会……”李俶慢慢垂下剑尖,一瞬间仿佛抽空所有气力,目光缓缓移至昏迷中的沈珍珠身上,低声如呓语:“你说,她,她还能活多久?……”
    太医微作思索,低头答道:“多不过三五日……也许,随时,都会……殿下,她已无半分求生之心……”顿一顿,终于说道:“殿下,恕下官大胆说一句: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呢。如今,已是悔之晚矣。”
    良久,不听李俶回音。他暗自抬目,却见李俶半跪于榻前,人如化石凝伫不动,便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李俶执起沈珍珠一只手,冰凉而细弱。她的手素来纤长柔细,在夜间为他递上一盏温茶,执笔与他共写一首新诗,恣意而欢笑着轻点他的鼻尖。
    她好在哪里,美在何处?
    她似乎不是最美,也不是最好。
    他只知,轻拥着她,心是如此轻快安宁。就算他远离她,在征伐连天的战场,在野地荒芜的营帐,只要偶然想起她,丝丝温暖沁入心胸。
    她就这样慢慢渗入他的骨髓,成为他生命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他从来不敢说,不敢告诉她,不敢面对自己——她的病情。
    那年长孙鄂在凤翔为她把脉后,将他叫至一旁,缓声说道:“珍珠伤在心脉,安庆绪虽为她医治过,但以他的医术,根本无法根治。再上调养不善,这个病根已落下,现在看来无关大碍,其实却是大患!”
    他当时疑惑道:“难道以先生的医术,不能为珍珠除此病患么?”
    长孙鄂道:“老夫并非神人。切记不要让她劳累、伤心、过分担忧,切记切记!”
    他虽然记住了,他害怕了,他畏惧了。然而,他还是做错那么多。
    与素瓷之事,虽是无心之失,他又怎能说毫无过错?
    薛嵩之事,她耗尽心力,她宁同与他共生死,最后却明晓他从头至尾欺瞒着她,怎不多少有些伤心难过?
    同张涵若结盟,他为何一直避忌着她,不肯向她明言,终令她产生天大误会?窍问自己私心,是否真有不敢、不可明言之处?
    他总是这样等待着,等待以她的聪明睿智,以她的豁然大度,全然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他就这样,一寸寸打得她体无完肤,打得她心灰意冷。
    现在,她终于要离开他么?
    她灰心失望,她伤心欲绝,她宁愿死,也不再要他?
    他要这天下,也要她。
    若从此以后,这恢宏天下万里江山中没有她的笑颜,他如何孑然自处?
    他知道自己已经落泪。
    不是一滴泪,而是满面泪痕。
    从深心中滴落出来,只在这静寂无人的宫殿,只当着她的面。
    次,这样的泪流满面。
    也是,最后一次。
第119章:相逢相失还如梦(下

       
    三日三夜。
    太医令、长安洛阳最好的大夫们穿梭而来,又逐一摇头告罪,退去。
    李俶明显憔悴,颧骨深陷面色焦黄,他寸步不离的坐在榻上,亲自为她喂送汤药。
    一枚千年人参,可以让她多支撑几天、几个时辰?
    多得一刻也是好的吧。
    “殿下,李泌先生在外求见。”内侍小声禀报着。
    “我谁也不见,”李俶面无表情,淡淡说道:“请先生下次再来吧。”
    “这——”内侍迟疑着:“先生说有要事,必须面见殿下。”
    “我说了谁都不见!”李俶发怒,声音本已提高数度,瞅着榻上的沈珍珠,终于强自将音量压下,说道:“请他回去。”
    “殿下你就为了这个女人,弃天下而不顾吗?”李泌已经闯进内室,他宽袍白衣,衣带当风,步履快捷朝李俶走来,话语中颇有指责。
    李俶懒懒的看他一眼,说道:“先生,此乃妃子内室,先生不怕避嫌?”
    李泌道:“若要我眼睁睁看你一生困于闺阁,我宁可从未识得广平郡王殿下。”又道:“你看你现今何等模样?你可知此刻淑妃正在密谋立兴王为太子?此次进封,你本该受封太子,却只册为楚王。此后一步行差,万劫不复,你真要等到兴王立为太子之后,再谋良策?”
    李俶站起,缓步朝外走去,道:“我们出去详谈。”
    垂幔风动,转过角,隔着纱缦,依旧可见她平躺的身姿。
    李泌道:“殿下应当速回长安,不可在此多作滞留。”
    李俶负手仰天:“长安……现在父皇一心只信淑妃,连先生你的肺腑劝诫之言,都多有不听,奈何?”
    李泌眉头一挑,语有深意:“我不信殿下会作这样灰心丧气之语。殿下既然已经布置筹划多年,为何不继续下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