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第1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道,这个场景被他下意识完完整整地藏到记忆深处,哪怕十年之后,只是远远听到一个笑声,今日的一切都能纤毫毕现地呈现在他面前。
时间总是悄悄溜走的,直到贺舒彻底痊愈,重新开始废寝忘食地工作,周壑川依然没把自己的心思捋清。
他想了又想,终于找到一条证据,证明自己应该只是一时脑抽。
——最初意识到这件事时,他的第一反应是犹豫而不是肯定,就证明这应该不是纯纯的爱情,毕竟周围的同学、电视剧里写的爱情,一旦爱起来都是坚定不移、撕心裂肺的,和他的迷茫完全不一样。
大概是他对贺舒的尊敬仰慕太过浓厚,程度太深,才导致混淆。
才不是什么自以为是的爱情。
周壑川一朝“想通”,一口气松了没多久,他就在学校小树林里看到他那些作风奔放的同学在树林里打野战。
他当时看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只是匆匆一瞥就过去,唯一吸引了他一点注意力的是那女孩那又长又直的头发。
晚上回家见到周韩深和贺舒也是平静如常的。
哪想当晚就出事了。
他做了一晚上春|梦,梦里他把一个男人抵在树上,男人长而笔直的腿蛇一样盘在他腰上,满头乌黑秀发散了一怀,他迷蒙的桃花眼沾着水雾,红肿鲜艳的唇瓣张开,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啜泣求饶。
周壑川是在他攀上顶峰时长长的呻|吟中清醒的。
他猛地坐起来。
美梦余韵还未散去,细腻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他的掌心,那是他真真切切接触过的热度和弧度,没想到应用到了梦里。
周壑川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心说去他妈的尊敬仰慕。
都是自欺欺人。
谁用做|爱表达尊敬仰慕。
这他妈就是爱情。
他根本就是不满足于贺舒给他温柔的、像对孩子一样的拥抱,他想要更热烈的、专注的、甚至是抵死缠绵的拥吻,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于他无底洞一样的欲望和渴求。
他暴躁地甩开被子,这个梦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又像解开恶魔锁链,将那些潜藏的、蠢蠢欲动的魔鬼从理智的囚牢中放了出来。
周壑川打开淋浴开关,一头扎进冷水里。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贺舒,他不知道怎么把膨胀的渴望压缩成一点深埋在脑海深处,可他又必须做到,死也要做到。
早餐照常进行,周壑川坐在自己位置上吃饭的时候神情冰冷,头发丝儿里都冒着寒气。
贺舒看了他好几眼,打算饭后问问他是怎么了,难不成失恋了?
周韩深:“昨天白缇跟我说中国那里已经差不多了,你随时都可以过去。”
“她和我说了,”贺舒点头,“我觉得回国这事不急,我把手头的事情交接好再过去也一样,再说了,这次回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还是把一应事务拾掇好再走比较好。”
坐在一旁的周壑川精神一凛,早晨那点旖旎心思早跑了个一干二净。他听贺舒提起过,以后他可能要常驻中国,开拓亚洲市场,可他没想过这一天来的这么仓促,甚至都没等到他成年;又这么巧,他才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
“贺叔叔要回中国?”
被打断的周韩深和贺舒同时看向他,两人眼里都有一点诧异,这大概是周壑川少有的莽撞时刻。
贺舒怕周韩深训他,赶紧笑了笑,说:“是啊,等你放假可以去中国玩了。”
周壑川沉默片刻,看向周韩深,眼里是他独有的坚定执拗。
第144章 回国()
贺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没有说话。
——这是周韩深周壑川父子俩的直接对话,他没有立场插言。
周韩深:“这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吗?”
周壑川:“是的,父亲。”
“好;”周韩深也放下筷子;心平气和地说:“那你跟我说说;除了雏鸟情节、断不了奶以外,你的理由。”
贺舒:“”
周壑川神情镇静;眼神不见慌乱;他沉吟片刻;似是在组织语言,一副真的是“深思熟虑过”的样子,“于公;一是父亲的商业中心正在逐渐转移到国内;我是您的儿子,我回国读书更能体现您对中国市场的重视和志在必得,二是我们对中国市场都不熟悉;如果我回国念书能更深入地了解国情,不敢说起什么作用;但起码心中有数,不能被他人蒙蔽;也算是为家里略尽绵薄之力;三是家里一共三个孩子;大哥已经开始准备的自己的事业;二哥生性跳脱需要父亲更多的关照,我是最合适的,适应性强还不会惹事。”
“于私,我一直不喜欢私立学校的氛围,听说国内的学习环境是相对单纯的,我想远离那些勾心斗角,只凭成绩说话,两年之后考上心仪的大学,体验普普通通的生活。”
“父亲,这是我的理由。”
周韩深听完哼笑一声,“听着有理有据的。”
“其实狗屁不通。”
周韩深:“先说你的于公,其一,我儿子回国不代表重视,倒可能代表我不重视这个儿子;其二,如果人家能骗得了贺巍然,骗你也就是捎带脚的事;其三,你的确是最合适的,但谁告诉你我一定要挑个儿子送回国?”
“再说你的于私,你要是真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不用那么麻烦,你马上成年,咱们断绝父子关系,周家的人和事都再与你无关,你自然就普通了。”
他看着周壑川沉默的脸,似笑非笑,“说那些假大空有什么用,你还不如干脆承认你没断奶。”
贺舒在一旁轻咳一声。
周韩深斜他一眼。
“我还有一个私心,”周壑川抬头不退不避地看向周韩深,“我担心贺叔叔的身体,我没法放心让他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会看着他多休息,规律饮食,让他少生病。这件事,除了父亲,只有我能做到,别人都管不了贺叔叔。”
听起来像个混世魔王的贺舒:“???”
他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地说:“我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回国这件事也不会对我造成负面影响,我想不到父亲不让我回去的理由。”
这大概是周壑川在这个家里,少有的锋芒毕露的时刻,甚至于对上一家之主也毫不怯阵。
贺舒坐在这对父子中间,一长一幼两张脸都在他的视野里。
就算是再怎么厌恶周壑川的周韩深也不得不承认,三个孩子里,无论是长相还是骨子里,随着岁月的增长,周壑川是最像周韩深的。
尤其是针锋相对的时候,那种冥冥之中血缘的羁绊和隐隐对立的立场,令这对父子看起来有种别样的微妙。
哪怕周韩深现在不发一言,贺舒也知道,周韩深已经被说服了。
他们心知肚明,贺舒现在不能倒,否则前期投入的资金和努力,不说打水漂也要伤筋动骨。
他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而周壑川把自己定位成保险丝,不得不说,非常讨巧。
“你回国可以,”周韩深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突然出声说:“但是两年之后的高考,我要看到我满意的结果。”
周壑川心中大喜,他到底年轻还没到十八岁,就算再怎么稳重克制,眼睛里的喜悦还是藏不住的,他强行按耐激动的心绪,低声说:“谢谢父亲,您放心。”
周韩深冷笑。
就周壑川的那些小心思,他都不用猜,一眼看过去就心知肚明。只不过这孩子来了有五六年,还是头一次张嘴向他提要求,既然无伤大雅,那答应他也没什么不可以。
让周壑川这一打断,周韩深也没什么吃下去的欲望,看看时间,直接起身准备上班。贺舒是有话想对周韩深说的,见他要走,不由得也想站起来。
不过这两父子同时发现了他的意图。
周韩深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把他按回座位,自己大步走出去,“吃你的。”
周壑川盯着他饭的目光慢慢挪到贺舒脸上,微微皱眉,“您根本就没吃几口,中午要胃疼的。”
贺舒:“”
这父子俩就是天生克他的?
大的走了治不了,这小的自己总能收拾吧。
他瞪周壑川一眼,“你跟我去干嘛?好好的书念一半非要换个地方,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作?”
周壑川气定神闲地给他夹一个虾饺,“您尝尝这个,虾饺降火。”
贺舒不仅没降火,反而让他气笑了,“我看你像个虾饺!”
周壑川闻言更淡定了,只是耳朵尖儿发红,“那您尝尝我也是一样的。”
贺舒:“”
他绝望地发现,现在他连小的都治不了了!
非得逼他君子动手不动口!
贺舒直接一巴掌糊在周壑川后脑勺,险些给他拍汤里去,“尝个屁!你是不是青春期逆反!我屋里有本青春期修炼手册你要不要拿去给我写一篇一万字的观后感!”
周壑川刚刚发现自己暗恋,属于屎里都能抠糖阶段,就贺舒这不轻不重态度亲昵的一巴掌,对他来说四舍五入就是一辆四轮小轿车。
他不敢让贺舒看出他的美滋滋,只能低眉顺眼的认错,“巍然叔叔,我错了。”
——还十分有心机的改了一个更甜的称呼。
贺舒让他叫的心软了一半,赶紧给另一半仓促支了个架,强撑着数落他,“你一天天认错比谁都快,有用吗?而且我发现你最近胆儿肥了,你不是最怕你爸吗?现在都敢跟他硬刚了?”
周壑川心说我胆子当然大,要不夜里做梦也不敢把你往床上带,还上来就是野战,贼刺激。
贺舒看着他爆红的耳朵和脸,狐疑道:“这么羞愧?你脸红什么?”
周壑川心里一个激灵,再不敢乱想,说:“没,就是有点热。”
贺舒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他仔细打量一圈没看出什么问题,他暂且把疑问放下,还想再多说他两句,但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觉得说再多也没用,只能囫囵吃了两口,起身警告式地拍拍他的头,准备上班。
周壑川目送着贺舒离开,目光落到贺舒刚刚吃过还剩下几个虾饺上。他嘴角控制不住地挑了挑,伸手把它拿过来,一股脑全吃了。
贺舒去中国的时间比周壑川早。
周壑川知道自己急不得,很沉得住气,充分利用这半年时间追上国内的教学进度。
贺舒和周韩深说是同意他回国念书,但其实还是很担心他的成绩,一直在和给他补课的老师沟通。但周壑川的脑子实在是好使,本身又有股拼劲儿,肯努力,愣是让他给追上了。
周壑川是在第二年的春天坐上了飞往中国的飞机。
他父亲祖上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母亲虽然是个黑户,但也是纯正的中国血统,作为这两人的孩子,周壑川却是第一次回到他的祖国。
一落地,他就感受到完全不同的氛围。
周围全是黄皮肤黑眼睛的同胞,这让常年眼前五颜六色的周壑川甚至有点不习惯。
贺舒没来接他,来接他的是他秘书白缇。
白缇想帮他接行李,但周壑川是个大小伙子,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孩子帮他,自然不肯。白缇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上车。
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儿,自然看出这位少爷看到她时那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