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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魔头-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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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一晃。

    他还被压在地里,冰凉的液体注入他的身体,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也冻住了。

    原来所谓的挣脱不过是一场幻觉,是镜花水月般的奢望。

    他已经被拉到坟墓中去了。

    泥土将他的四肢填埋,压得实实的,连胸腔里的空气都要挤出去。

    贺舒用最后的力气奋力仰起头,看向海边。

    那里,一个年轻男人出现了,他茫然地四下张望,原地踯躅了一会儿,他顶着月光走到最大的石头旁,那上面依稀压了一张纸。

    贺舒的视线已然模糊,他只能听到一声绝望的哀鸣。

    那声音沉闷细小,仿佛是鸟类折翼后从天空坠落时发出的最后一声鸣叫。

    ——又仿佛是从他喉头里溢出来又被一双手闷在口腔里的呼喊。

    一个鬼影突兀地出现在那个人背后,举起了刀。

    贺舒心里发了疯地想要冲过去,身体却只能麻木的看着。

    他想,天一定是下雨了,他的脸上都被雨水浇湿了。

    海边的两个人打做一团。

    年轻男人显然不是鬼影的对手,几下身上就见了血,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逃,像头守不住财宝的小奶龙,伤痕累累也不肯离去。

    鬼影坠在他身后,一刀又一刀接着死亡的阴影。

    远处的天际突然被照亮了,密集的人声传过来,有人穿过密林跑过去,朝着鬼影开枪,没打中。

    鬼影退开。

    贺舒刚放下心,突然听到耳边一声沙哑的轻啧。

    随着保险栓拉响,他听到一声语焉不详的低骂。

    贺舒悚然扭头,看到了令他睚眦欲裂的一幕。

    一个头发乱糟糟不修边幅的男人朝着远处举起了枪,他断眉下的眼神那样轻蔑嘲讽,贺舒连他勾起笑容时牵动的法令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世界都是混沌混乱的,只有这一眼如此清晰,仿佛用烙铁刻进他脑子里一样,痛苦而鲜明。

    “丙火!”

    贺舒在丙火开枪前一秒,全力爆发,如回光返照般撞了他一下。

    没多大力气,也只能令身边的人抖一下。

    不过也足够了。

    他的世界即将坠入黑暗,他仿佛被恼羞成怒的丙火在肚子上踢了一脚,不疼,但是呕了满口的血。

    他被人抢过去,听到不绝于耳的争吵和谩骂。

    他被扶起来走出阴影,手里塞了枪,陷在一个人怀里。

    他向着海边走去,那里有着明月和大船。

    可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倒下的人,他眼睁睁看着他的胸口开出一朵血花,让天地都蒙上血色。

    他看到那个人也看到了他,哪怕被其他人捂住潺潺流血的胸口,也执着地越过人群向他痛苦地伸出手,无声说着不要走。

    贺舒看着他想,今天的雨下得也太大了。

    雨落在眼睛里,视线已经模糊不清,连那个人到底伤在哪里都看不见。

    雨滑进嗓子眼里,流进肺里,呛得他无法呼吸。

    他疯狂地咳嗽,咳得想剖开胸膛把那些无用的器官从身体里掏出来扔到地上踩碎。

    贺舒感觉到头的右上角有光源,那光亮刺眼极了,惨白晃眼,他的头如同被一座大钟击中嗡嗡作响,眩晕恶心,头痛欲裂,恍惚间依稀听到有人说——

    “不行,他的意志力太强了,根本洗不掉”

    “你看不到吗!他已经有自残倾向了”

    “不用狠的对他这种硬骨头根本没用”

    “做吧。”

    突然门开的声音乍响在他耳边,门外的光倾泻进来,贺舒听到有人叫着他的名字,这好像一根细针扎在他最敏感的神经上,他翻身暴起,抡起身侧的光源砸向门口。

    在玻璃破碎的声音中他听到一声微不可查的闷哼。

    贺舒眼前的视野天旋地转,卧室的暖光和刺目白光在他眼前疯狂交替,他的眼珠像是被迫塞进了万花筒,让他眼花缭乱。

    他脚一软摔倒在床上,背后隆起掐着自己的脖子咳得惊天动地,宛如一条濒死的鱼。

    闻声赶来的周壑川被他吓个半死,顾不得被台灯砸的流血的胳膊,冲上去一把抱住他。

    贺舒在他怀里死命挣扎,肋骨险些给他打断。

    周壑川脸都白了,硬撑着挨打也死不放手,一个劲儿地说:“贺舒,是我啊,没事了,是我啊”

    突然他手臂一疼,他轻嘶一声,下意识抽回胳膊没抽动,发现贺舒正死死攥紧他流血的伤口,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眼神散乱,整个人仿佛处于疯癫崩溃的边缘,嘴里呢喃着:“不要流血不要流血”

    周壑川莫名的心头一酸,他搂住贺舒,让他额头贴着自己的额头,对着他无神的眼睛,艰难地说——

    “巍然,是我啊。”

    贺舒的眼神慢慢地不再游移,他黑漆漆地眼珠子盯着周壑川,看似专注其实里面空荡荡的。

    贺舒蓦地起身,一把把周壑川按倒在床上,凶狠地压着周壑川和他接吻,整个人都仿佛被决绝和绝望笼罩了。

    周壑川让他啃得嘴疼,腰也被手机膈住了,胳膊上还留着血,但他所有的肢体语言都在表达着他的顺从和纵容。

    贺舒再次起身,一把扯开自己的睡袍和周壑川的裤子。

    他什么也顾不得就要坐下去。

    周壑川被他吓的头皮发麻,怕他把自己伤了,赶紧制止。他搂着坐在自己身上的贺舒坐起来,刚要说话,却在捧起贺舒的脸的瞬间整个人僵住了。

    贺舒在哭。

    他的眼神依旧空荡,却早已泪流满面。

    一滴眼泪砸在周壑川手上,却像一记重锤敲在他心上,几乎要把他五脏六腑撞得移位。

    贺舒玻璃似的眼珠子泡在水里,看着周壑川无声落泪,眼下全是婆娑泪痕,他嘴唇翕动,听不清在说什么。

    周壑川稳住心神凑过去听,只听他说——

第120章 原谅() 
周壑川抱着说完那句话就昏过去的贺舒有一瞬间的茫然。

    怀里的人温热的骨肉就贴着他的掌心;他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胸腔里那有力的心跳。

    ——这个人是活生生地、真实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可他为什么会说在他梦里才会出现的话呢?

    他在梦里听贺舒说过无数次“我爱你”“对不起”“我回来了”“我不会离开你了”“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却从没有期盼过这些能在现实里成了真。

    周壑川现在甚至分不清惊喜和惊吓。

    贺舒是想起来了吗?

    他又想起了什么?

    他的愧疚和后悔那么真,那是周壑川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痛苦。

    贺舒到底为什么愧疚?因为辜负他的感情吗?他又为什么后悔?是后悔离开他还是后悔压根就不该和他开始?他的痛苦煎熬来源于什么?是他们共同生活的二十年还是酒井一郎对他不好?

    周壑川根本不敢深想。

    他只能控制住自己发颤的双手,给贺舒拢好睡袍,草草裹上一张毯子,把他抱到楼下的沙发上。

    他给他的私人医生打电话。

    贺舒的体重沉沉地压在他怀里,却又好像压在他心脏上。

    周壑川几次三番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想再多也没用;选择权从来都不在他手上,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忧虑;控制不住地去衡量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之前那个重逢后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问题又要拿到台面上来。

    他当年到底是喜欢酒井一郎还是自己?

    海边那晚贺巍然决绝离开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触目惊心,光是回想就让人痛不欲生。那么是不是让他不要恢复记忆的好?

    这样起码他现在是自己的,一旦贺舒完全想起来;恐怕就要是一场天翻地覆。

    周壑川的指尖轻轻描摹贺舒的五官轮廓;恍惚间,依稀看到他的线条变得更加削瘦深刻,鲜少露出红晕的的苍白面庞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深处那海一样的笑意和宽容正倒映着自己的迷茫。

    贺巍然在看着自己。

    周壑川不甘心到了极点。

    那个会听他弹钢琴、会教他练字、会给他开家长会、会顺路接他放学、会给他检查作业、会带着他在小巷里打架的男人难道只能是他记忆里再也触之不及的影像了吗?

    他只有一颗心;自生来心里只装了这么一个人。

    相依为命二十年;他的人生也不过堪堪二十多年而已,这人几乎要占了他生命的全部。

    那么多美好的记忆;真的要锁起来永不再想起吗?永得不到回应吗?

    怎么可能?

    那是在切割他的生命。

    只是——他赌得起吗?

    周壑川痛苦地把头埋在贺舒的肩颈;他想求求那个前二十年次次都能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出迷茫的男人;再替他做一次决断。

    但他知道这再不可能了。

    医生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周壑川抱着个被大毯子裹住的人,坐在沙发里,一副天都塌了的憔悴样子。

    吓得他一度以为贺舒是断气了。

    私人医生战战兢兢地给贺舒检查一下,见没什么大碍,这才长出一口气。

    周壑川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像极了一只在自己地盘上甩尾巴的雄狮。医生不敢耽搁,赶紧说:“没什么大问题。看样子是精神刺激太大,承受不住,昏过去了,醒过来就好了。”

    周壑川轻轻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问:“他会不会醒过来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医生眨眨眼,试探:“您这个‘什么’是指昏过去之前的事?”

    周壑川一哂,“不,我是指他失去的记忆。”

    医生面色平平,心里却是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每一只嘴里都在喊着:这是什么狗血豪门虐恋剧本?现在拿出份报告说你俩是亲兄弟我都敢信啊!!!

    他冷静地说:“我不太清楚贺先生的病情,如果他曾经失忆过,我建议周先生还是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周壑川沉吟不语,半晌才淡淡地说:“等他醒了我问问他吧,辛苦了,我让司机送你。”

    送走医生,周壑川把人抱上楼。

    他坐在床边握着贺舒的手,心下却有一种异样的平静。

    ——他已经是个男人了,他有能力扞卫自己想扞卫的一切。

    不管如何,他的命运此刻正握在他自己手里。

    ***************

    贺舒醒过来的时候颇有一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他像是做了一个跌宕起伏的经年大梦,睁眼前无论如何想要记住,一睁开眼却又忘个干净,只余几个片段式的碎片留在他脑子里发着光。

    他心底五味杂陈。

    贺舒知道,这大概就是那些所谓被遗忘的“一部分”。

    他微微侧头,周壑川沉静的睡脸近在咫尺,他应该是心底压着事,明明睡着了眉头还是打着愁结。

    贺舒轻轻在他眉间点一下。

    周壑川霍地睁开眼,他盯着贺舒半晌,才仿佛回过神一样翻身坐起,连带着两人的胳膊也跟着动了一下。

    两人同时看过去,目光落在交握的双手上。

    周壑川下意识地抽手,贺舒却握紧把他往自己身边一拉。

    他想也不想地勾起一边的嘴角,说:“跑什么?小朋友,睡醒了就要不认账?”

    周壑川霍地抬头看他,眼神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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