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之血-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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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被那些眼睛盯着，恐惧、暴怒、怨恨的情绪便化为无形的风暴席卷而来。险些将卡卡里特的精神直接撕碎。
“失礼了……我的主人。”
轻柔而有些沙哑的优雅声音响起，那一只只眼珠和黑红色的粘稠色液体渐渐褪下去，露出其中绝美的少女姿容来。
就算是卡卡里特一时也不禁失神。
那是精灵般精致的美丽。仿佛一直在轻蔑着什么的嘴角高高扬起，即使看向罗兰时也没有收起那习惯性的笑容。
她穿着有些帅气而又不失神秘感的猩红色风衣，风衣的上面带有繁复的花纹，下摆一直垂到小腿。在午后的阳光映照下。远远一看甚至会以为是人形的火焰，或是燃烧着的血液。
她的身后及腰的黑色长发看上去有些像是蛇群，又像是黑色的火焰。卡卡里特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便隐隐约约看到了有数百米高的水元素一般的黑红色光影在她身上一闪而过。
在被罗兰召唤出来之后，她便一直用饶有趣味的眼神盯着卡卡里特看。一种被上位的捕食者盯上的感觉便让卡卡里特连动都不敢动。
卡卡里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对上她，连第一句祷言都唱不出来就会被撕碎喉咙。
光是看着她，卡卡里特便感到战栗。
……原来罗兰陛下一直在自己的影子里养着这么可怕的怪物吗？
卡卡里特连话都说不出来。
“艾露卡多，你跟着约瑟去一趟财富之城。”
罗兰轻声开口道：“万一要是约瑟被受难之树偷袭。亦或是激怒了受难之树就危险了。假如遇到这种情况，他恐怕就危险了……这就是我让你跟着他的原因。”
“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的主人。我这就动身。”
艾露卡多低声笑着，眼中闪烁起了愉悦的光芒。
罗兰微微一笑，向着艾露卡多伸出了左手。
于是艾露卡多单膝跪下，轻轻亲吻罗兰的手背，柔声喃喃道：“愿您万安。我的主人。”
之后，她微微低头。整个人化为阴影重新沉入了地面。
“……抱歉。”
卡卡里特已然羞愧的低下了头：“陛下，您的仁慈令我敬服。”
“这并不是仁慈。卡卡里特。”
但罗兰却摇了摇头，温声说道：“约瑟此行的确有风险，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我的不对。你无须抱歉，卡卡里特，我还要感谢你的提醒呢。”
“可是，您将自己的近卫派出去保护下属的安全。那么您自己的安全怎么办？”
“不，陛下……”卡卡里特眼中同时露出了担忧和激昂的神色，“您的安全就由我来守护吧。虽然可能没有艾露卡多大人做得好，但我绝不会死在您之后。”
“你要真死在我之前了，我可要苦恼了。”
罗兰正色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更重要的任务？不。陛下，难道说……”
“所谓术业有专攻，卡卡里特。约瑟的确比你适合潜行探查之类的工作，艾露卡多的守护令我心安。但如果要说到传教，我能信任的就只有你了。”
罗兰一字一句的柔声答道。他的目光温和，祖母绿的瞳孔深邃而平静。
“但是，您的安全——”
卡卡里特连连摇头，声音急促。
“听我说，卡卡里特，”罗兰强硬的打断了卡卡里特的话，“我需要黎赛罗的安定，我需要一批卡拉尔的信徒。我想再没有什么时机是比现在更适合传教的了。”
“但……”
卡卡里特刚刚张口，话语便卡死在了喉咙中。
是的。他也清楚，除了自己之外，罗兰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帮他传教了。
黎赛罗的灾难不过一两日便会开始平息。等到了那时，人们不安躁动的心灵渐渐平息了下来之后，长眠导师的洗礼就没有那么有效了。
“你也不用担心，我不过是去大公墓一趟而已。那里早就已经被卡拉尔拾荒人踩了个遍，哪会遇到什么危险。”
罗兰微微顿了顿，便接着说道：“而且，我还有其他事要拜托你。再过两三天，会有一个导师的信徒来到黎赛罗，你等在这里帮我接一下他。他是个亡灵，如果你见到他，就带着他一起来找我。”
“……如您所愿。”微微迟疑，卡卡里特便开口应道，“那么，他的名字……”
“多多。你可以叫他多多。”
罗兰立刻答道：“就这么说定了，卡卡里特。你帮我在黎赛罗招揽一批导师的信徒，然后一直待在这里，直到多多来了之后你再来财富之城找我。我就在那附近等你们。”
在得到卡卡里特肯定的回答之后，罗兰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于是他转头便向西南方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伊斯魔的痕迹
罗兰当然不是想让艾露卡多将约瑟救下来。
毫无疑问，约瑟不能留，但罗兰同样不想让艾露卡多对他出手。毕竟他是殉教者，万一他要拼命的话，绝对可以给艾露卡多造成巨大的麻烦，罗兰也有被他杀死的可能性。
最好的情况就是约瑟和受难之树拼个同归于尽。但问题在于，约瑟也不傻。
别说拼命了，他不趁机逃走就是好事。
罗兰让艾露卡多跟过去，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万一要是约瑟直接撕破脸皮准备跑路，艾露卡多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将他杀死。
当然，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毕竟罗兰现在很有可能成为教宗，一旦他拿到了教宗的权柄，约瑟哪怕就是自己另立门户招募信徒设立新教，罗兰也能轻而易举废除他们的神术、抹消他们的神迹。到了那时，再虔诚的信仰也会不攻自破。
退一步讲，罗兰也还有克劳迪娅呢。圣女对信徒的一切攻击全部免疫，约瑟现在这个时候反水没有任何意义。他要是聪明的话，就该等到教派创立以后，罗兰和克劳迪娅发生矛盾的时候反水。
假如克劳迪娅真的想保他，就算是罗兰也真杀不了他。
更大的一个可能性，就是他真的按照罗兰的直视，冒着被受难之树先手偷袭一波带走的可能性深入腹地帮罗兰收集到受难之树的情报，用这个证明自己的忠诚。
那么，艾露卡多要做的事，就是等约瑟进入到受难之树的攻击范围之后，直接从暗中偷袭受难之树将它唤醒。被激怒的受难之树会立即对约瑟发动攻势，若是约瑟不想死的话。他就只能出手使用神术还击。
面对受难之树——哪怕是被罗兰削弱了两次、并且还没有成熟的受难之树，约瑟就是献祭了自己一半的身体也不可能打得过。正如卡卡里特所担心的一样，约瑟根本不可能在受难之树的攻击下活下来，除非燃烧自己的灵魂。
而一旦开始燃烧灵魂，他就无法停止。等待他的唯有死路一条。
要么死在艾露卡多手下，要么死在受难之树手下。要么死在自己的手里。罗兰的选择其实很多，他没有必要用一个对自己满怀怨恨的人。约瑟的命运已经注定。
当然，如果他最后选择和受难之树全力战斗的话，罗兰也不介意把他封为圣人，让后世的人传唱他的荣光。他的灵魂升到导师那里也无所谓，只要别妨碍罗兰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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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大公墓距离黎赛罗大约只有半天的路程。如果路上不出意外，罗兰在夜晚降临之前就能到鸦木村。然后正好趁着深夜一口气把大公墓攻略完毕。把该拿走的拿走，该留下的留下，然后直接掉头去财富之城，见面就直接开启暴走，配合艾露卡多，罗兰基本上可以保证自己能在卡卡里特之前杀死受难之树。
另外一边，黎赛罗城内的动乱已经接近了尾声。
并不是说人们重新组织起了防线，而是说人已经基本不剩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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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只是想杀死那些绑着绷带的人的。但在挥剑、挥剑、挥剑，不断重复挥剑直到挥剑形成机械般精准的动作过后。一种喝醉了一般的迷醉感主宰了他的整个心智。
他惊喜而惶恐的发觉，在不断重复的简单的杀戮中，自己抵达瓶颈许久的剑术竟是又有了几分进步的迹象。
就像是武器活了起来，在自己斩击敌人一般。这种奇妙的感觉让赤棧宰怼�
“还不够。”
冰冷而沙哑的声音从铁面下传来，赤棧ɑ游枳耪督＃桓錾砩厦挥幸桓链纳倥耐仿椤�
光是杀死绑着绷带的伤者。还无法杜绝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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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些给他们包扎的人，还有那些搬运绷带的人……还有那些站在伤者周围的人。
全部都要杀掉。全部都得杀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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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的屠夫手上的斩剑已然布满了缺口。无辜者的鲜血浸透了剑刃，看上去剑刃仿佛锈蚀了一般，黯淡了许多。
昏黄色的火光隐约在他的布满血丝的瞳孔中燃起。赤棧ń醪√泥牛蒙逞贫统林馗吹溃骸盎共还唬共还唬共还弧�
他的眼中已然被猩红完全浸染，什么都看不清。他凭借的本能搜捕周围的每一个人，凭借着本能斩杀他们。比起战士更像是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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孢子可能会扩散，整条街的人都可以杀掉。
不，应该说，整条街的人都必须杀掉。
抑或说，整座城、整个黎赛罗，包括自己也一起……
……等等，自己也？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赤棧ㄎ⑽⒁徽壑械幕杌粕鹧嫠布湎稹Ｒ徽缶缌业难Ｔ胃兄螅矍暗氖右岸偈北愕那逦�
“无耻小贼！从我的脑子里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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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将周围的声音都带动着震动了起来。
一个有些像蛇，又有些像章鱼的紫色透明的奇异生命仿佛突然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从虚空中浮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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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算计自己？这是什么东西？是在什么时候？
但他还来不及理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赤棧ū愀芯跏种械闹剖娇ɡ督Ｃ土业奈嗣艘幌拢缓笃究掌扑榭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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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起码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出的问题了。
“那个魔鬼，就是死了也不让我安心……”
赤棧赝范祭恋没赝罚阒雷约旱纳砗蟊厝皇且黄窖！５鄺｜花不回头并不是畏惧于这一点，而是他认为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必要注意。虽然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在被控制的行为下做出的，但赤棧ǜ静恍加诮馐驼庵质虑椤�
既然都已经杀到了这里，再后悔的话未免显得太可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