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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苏宽的春秋大业-第4章

小说: 苏宽的春秋大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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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篪就是低音笛子,是我国古代雅乐主要乐器之一。

    发明制作一种成熟的乐器,乐理必须十分精通才有可能。三分损益律、纯律、十二平均律这些规律必须是很长时间的学习摸索才能掌握。

    暴公虽然政治上是暴发户,却也是王室贵族出身,音乐修养也是极高明。

    史书上记载暴公发明了埙,且善于吹埙。

    苏公暴公既是同事,又有共同的爱好,于是经常交流唱和,关系融洽。

    但是暴发户的出身在性格上难免跳脱的劣根性——终于,暴公在工作上找机会阴了苏公一把。

    苏公再是修养好,也还是会生气的。古书记载“暴公为卿士,而谮苏公,故苏公作此诗以绝之。”直揭其短不太好看,就指着暴公的下属数落暴公的不是。

    《诗经·小雅·小旻之什》中苏公开头写道:

    彼何人斯?其心孔艰。胡逝我梁,不入我门?伊谁云从?维暴之云。

    最后又谴责道:

    为鬼为蜮,则不可得。有靦面目,视人罔极。作此好歌,以极反侧。

    事实证明,做人做事的态度最好是一以贯之。无论是前倨后恭,还是前恭后倨都特别的招人恨!这首诗流传得那么的广又那么的久远,以至于之后两千多年的人还能读到。

    苏公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当然,此时的苏成公并不知道这些。

    平王末期,随着郑公的坐大,暴公渐渐失势。不光失去公职,连封国都被郑国兼并。

    多年之后,共同的音乐爱好者身份让苏貉捐弃前嫌,早就与暴公和好如初。优势的地位、良好的教养,使得苏貉性格宽容,这并不难理解。

    苏貉走到大殿门口,迎面看见一个杵着拐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在一个年轻人的搀扶下拾阶踉跄而来。到了门前灯火下见其风尘仆仆、面容憔悴,心中不忍。

    苏公紧走两步,搀住老人的手臂,说:“暴公何来?恕寡人失迎之罪!”

    “苏公啊,某如今是不速之客,公何罪之有啊。”俩人互揖。

    暴公接着拉过同来的少年道:“此子是某的孙子,名昭”

    暴昭连忙顿首行大礼,两家世交,这是把苏公当成爷爷辈了。

    苏公将暴昭扶起,顺手在其手里塞了个玉珏,道:“来得正好,宴席正酣。”几人进入大殿。

    暴公暴昭盥洗已毕,与众人见过。调整席次这是宴正无病的工作,无病在西席的次位安置下这爷孙俩。

    苏宽眼看着这爷孙俩进来,心里寻思:这俩人是谁啊?于是侧身问师傅。

    田丹看着对面的客人,心中思量着,却丝毫声色不漏。见苏宽询问,道:“此为暴公及其嫡孙,暴国几年前被郑国吞并。”

    苏宽则看着对面的传奇人物,心中兴奋难平!这些可都是或将是中学课本里的国君呢,活的!

    现在,这间大殿里有前任国君两人、现任国君一人、储君两人。宴会的等级一个字——高大上!

    本来应该算是家宴,碰巧公子黔牟到来,然后暴公席间也携孙而来。这样规格的宴会在春秋末期基本上不出几天各国连谁喝了几杯酒、谁发酒疯摸了侍女脚丫都知道了。所以话题基本上都不太出格。因为邢国就在苏国的北方,所以虢丑询问邢国的情况。苏明道:“狄人正在谋划大举攻邢,邢侯前几日已经派使者赴宋赴齐求援。”众人默然。

    苏宽记得在上博青铜馆中看到:邢国自建国伊始,就与北方的戎狄长期征战,金文中多次记载了“邢侯搏戎”的战争。

    周朝时,中华民族有华夏和戎、狄、蛮、夷的区分。南方为蛮,东方为夷,西边叫戎,北边叫狄。戎和狄主要分布在今黄河流域以北和西北地区。戎狄势力强盛,经常南下侵扰,中原诸国深受其害。邢国建立后,严守中原之门户,与戎狄抗衡400年,很好地履行了屏藩周疆的重任,受到了周王室的高度赞誉,从而留下了邢侯搏戎的美谈。

    他还知道,晋献公十六年,北方强狄再次侵犯邢国。重兵压境之际,邢侯派人向齐国求援,可是远水不解近渴,当齐桓公带兵赶到邢国时,城池已被攻破,狄人已经纵火烧了都城,带上抢掠的财物,闻风逃遁,只留下一片废墟。邢侯在齐桓公的帮助下,把都城迁到夷仪山下,并组织士兵筑起夷仪城。

    迁邢存卫!苏宽悚然而惊!苏国正是在邢卫垮了之后,北方屏障尽失,才举止失措,最后被狄所灭!

    看见危机,苏宽大脑开始运转。晋献公?诡诸?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啊?于是,苏宽开始留了心。

    时报三更,最后一场雅乐歌舞之后席散。

    虢丑鱼母跟随苏夫人进入寝宫叙话。苏公也借口年高,将暴公爷孙请到东边偏厅先事休息。

    田丹见暴公爷孙仓皇而来,不像是正常拜访朋友的样子,就对宽儿说:“你随我来,进去后你陪暴昭说闲话即可。不需要多言。”说完,掀开帷幕带着苏宽也跟了进去。

    苏明也将公子黔牟请到西偏厅暖阁。

    苏明问道:“公子之国,不巧国中、家中事务繁杂,招待不周,请多见谅!”

    “哪里,当年吾仓皇出奔,急急如丧家之犬。今日蒙苏公招待,饮食器用无不精美,馆舍舒适侍者恭谨,正欲当面致谢苏公。”

    “公子当年秉国,苏卫两国交好。如今公子落难,正是我苏国相报之时。但不知公子今后有何打算?”

    公子黔牟闻言几乎落泪,低头沉思片刻复又看向苏明,道:“十年来颠沛流离,公子朔又数度使刺客执逃谖摇;袒倘徊豢芍杖眨撤酱缫崖摇2恢偷芎我越涛遥俊

    “卫本强国,宣纵淫嬖,衅生伋、朔。及朔之生,卫顷不宁。”苏明道。

    当初卫右公子替黔牟的同胞哥哥太子伋迎娶齐国女子宣姜为妻,还没有成婚,卫宣公看到宣姜貌美如花,被迷得失了魂魄,竟自己把她娶过来。宣姜本以为嫁的是风流倜傥的太子伋,结果洞房时变成了一树梨花的老公公。好在公公虽老,身体还行,宣姜接连生下两个儿子——公子寿和公子朔。失意之下宣姜一门心思放在儿子身上。太子伋本就是卫宣公与他老爹卫庄公的姬妾夷姜私通所生。夷姜失宠自杀,而宣公抢了儿子的老婆,心里反倒厌恶太子伋,总想废掉他。当卫宣公听到宣姜和公子朔说太子伋的坏话时,就派太子伋出使齐国,指使强盗拦在卫国边境莘地等着,交给太子伋白色的旄节,而告诉莘地的强盗,看见手拿白色旄节的人就杀掉他。之后就是著名的“二子乘舟”的典故。

    如此公子朔先是害死了一个同胞兄弟和一个同父异母兄弟。在十年前联合齐国复位又杀害两个叔叔,更欲杀害同样是其兄弟的卫君黔牟,搅的卫国一塌糊涂,可谓是坏到了一定的境界了。让人直掉眼球的是,宣姜就是那个和哥哥齐襄公乱伦的文姜的亲姐妹。

    这样的故事,就算现在脑洞最大的人听了都要说“城会玩”吧?

    现在最不要脸的影视歌明星听了也要击节赞叹一句“贵圈真乱”吧?

    公子黔牟听了苏明的回答大点其头,可不就是朔搞得自己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吗。

    “然公子朔有一事极其高明,黔牟公子何不效仿?”苏明道,“公子朔当年逃到母舅之国齐国,刻意交好齐襄公及其亲近臣属。待买通齐襄公左右,借其势而复起。”

    “明公子的意思是?”公子黔牟听了坐直上身,微微侧着耳朵问道。

    “当今周天子与您不也是翁婿吗?”说到这,苏明见公子黔牟先是思索,继而面色舒展,知道说动他了。于是递上份礼单,道:“君子谋大事,无财货傍身不行。此去成周,公子可另赁安全住所,苏公会派苏国甲士一队护公子安全。”

    礼单上写着:安车驾驷,束帛加璧,黄金百镒。公子黔牟正是窘迫之时,见到“黄金百镒”大喜,心中感动;又见到“安车驾驷”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说道:“大恩不言谢!”起身向苏明告辞。

第6章 小弟暴昭() 
却说苏公、暴公携手进入暖阁,在席上对坐,几上早放好醒酒羹汤。

    暴昭据另一席上正无趣,见苏宽随田丹而入,眼睛一亮。

    苏宽径直走到暴昭面前俩人互相见礼已过,暴昭急急问道:“刚才宴席上见人唤你公子,隔着远了不好相询。敢问公子可就是苏宽公子?”

    “正是区区。”

    暴昭听了马上起身避席而拜,说:“久仰公子六艺纯熟,为人仗义!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照人!听闻公子还有一个黑夫同伴?”

    “不敢当!宽对暴公子也是倾慕已久。”苏宽笑道,心想,这暴昭连黑夫都知道了?我两人这算不算恶名远扬了啊?

    暴昭再拜,说:“当今之时,戎狄袭扰、诸侯相攻,道义不存矣,唯有英雄能保家卫国。如公子不弃,愿追随公子左右,永不相弃!”

    苏宽目瞪口呆,心道:“头一次见面,这也行?这娃不会秀逗了吧?”却不知此番暴昭逃难而来,冒着风险,颠沛流离,这番话真是有感而发,出自肺腑。

    苏宽暴昭闲谈不提,田丹与暴公苏公见礼,也在席上跪坐。

    只听苏公问:“辛公不在暴邑居住,何故来此?”

    暴公见问,长叹一声,道:“老弟,此番我爷孙俩是来投靠你啦。”

    见苏公疑惑,暴公接着说:“今年夏天,齐宋卫三国联军伐郑,郑公强逼我将犬子带去新郑为质。这倒罢了,本月听闻楚国也来伐郑。郑公又派人来,说我暴邑城垣房屋不利车战,无法展开鱼丽之阵。将我暴邑城垣拆除,国人尽数迁走,粮食财货也尽数运去新郑。你说楚人南来,郑公拆我北方的暴邑算什么?苏公啊,如今我是走投无路、无家可归之人了。”

    闻听此言,苏公田丹皆愕然无语。良久,苏公才说道:“既如此,先将家口迁来。尽管在此安居,待弟为你谋划。”

    暴公颤巍巍起身欲拜,田丹连忙扶住。暴公说:“我已经老迈,儿子也在郑国作人质,只有眼前这个孙子,”说着转头看看暴昭,接着道“还请苏公看顾一二。”

    苏公看看田丹,见田丹悄悄点头,于是说道:“无妨,我看宽儿与昭儿年龄相仿,言谈投契。就让他和宽儿一起先在田太傅门下学习好了。”

    暴公知道田丹名气,大喜过望。

    孙子安置好,暴公仿佛去了个心病,后面谈起话来平静许多。

    又谈过些郑国之事,听更鼓已过子时。唤人安排好暴公爷孙去馆驿休息。

    见暴公爷孙离去后,田丹对苏貉说道:“公子黔牟之事太子已经办妥。”

    苏貉道:“我苏国处世,以忠恕为本。就这么送走了?来了才一天,会不会太失简慢啊?”

    田丹说道:“君上,此人卫君必除之而后快。留在苏国是取祸之道啊。我告诉太子厚赍财货,尽快遣甲士礼送离境,如此周卫皆无话可说。”

    接着田丹转头交代苏宽明日去叫暴昭。

    田丹对苏宽说:“你若要做大事,必需要得力手下。他既然以你为友,不如定下名分。早定名分,早安其心。若无主从之分,不如疏远,免生嫌隙。“

    想了想又说:“暴公之孙六艺必是学的精熟,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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